25、第 25 章
小鳳凰說,男人不能不行。
他不服氣。
“不可能!”桑願的羞恥和怒氣無處發泄,手上動作不肯認輸,只好逮着不能凍的冰塊咬兩下。
下巴的疼痛喚醒了戚寧安的理智,他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雙手不能抓着什麼只能緊緊地握着拳頭。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擡起頭,伸出一隻手準備把桑願拎起來。
“不要動!冰塊不準動。”正在懊惱的桑願正愁沒地方泄憤,他死命摁住身下的冰塊,無手使用下再次懲罰般地咬了下冰塊。
嗯,冰冰涼涼的,就是有點磕嘴。
脖頸喉結處傳來奇特的癢痛,宛如星火從這處點燃,越燒越大,就連神智都快要在這火焰下燃燒殆盡。
還未碰到人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隨後慢慢落下,好似放棄了掙扎。
“乖。”桑願感覺到冰塊安靜下來,他趴在上面汲取涼意,終於再次空出手來探尋小鳳凰說過的祕密。
他準確地找到先前的祕密點,然後附身再次重新進行。他從來沒有關注過這裏,手中宛如拿着新奇的玩具,把玩個不停。
“唔。”戚寧安終是忍不住從喉嚨裏擠出一聲從未出現過的喘,息,一雙黑眸深邃如深海,藏着急欲涌動的海嘯。
沉浸在不可服輸情緒裏的桑願並未聽到這聲很快被壓制下的低聲,他整個人都貼在冰塊上,極速地尋找着祕密的答案。
溫泉裏在咕嚕咕嚕地冒着泡,熱氣和咕嚕聲在桑願耳邊形成一種奇特的調子,彷彿在跟他說加油。
桑願身上冒出了汗,直到手腕處痠痛感越來越濃重,才委屈地嘟囔:“我這到底是行還是不行?”
地穴溫泉旁,一種奇怪的味道開始蔓延。
“唔。”太陽穴突突地跳,戚寧安眼前出現奇異的重影。
終是壓抑不住,深海里的岩漿有了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噴發。
“什麼東西呀?”
桑願感受到手中的異常,半眯着的眼睛猛地睜開,試圖看清楚情況。
戚寧安忍着還未消退的感覺,手指快速地在他背上點了一下。
剛纔試圖擡起來的頭又落下,桑願瞬時陷入沉睡之中,只有手中還未處理的東西顯露着剛纔發生的一切。
戚寧安罕見地閃過一陣心虛,沒了被發現的危險,他躺在地上,從未有過的羞恥感把他從頭到腳籠罩。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太荒唐了。”
他有推開的力氣,只需要一道劍氣就可以把作亂的人彈開。
可鬼使神差地,他沒有。不僅沒有,還在桑願停下時,渴望着繼續。
“我真是瘋了。”他把桑願放在一側,坐起身來,瞥到他手中的東西頓時臉如火燒。最後,戚寧安終是親手處理了自己的一部分,他僵着臉把桑願的手清理乾淨。做完這一切後才如釋重負地站起來,目光在瞥過他緋紅的雙頰後生出不敢多看之感。
接着一道靈氣打在桑願身上,剛纔還溼答答的衣服立馬被烘乾。
戚寧安揉了揉眉心,目光突然停在桑願臉上被罡風劃傷的傷口上。先前的冰霜早已被融化,傷口裏沁出鮮紅的血來。只是先前兩人沉浸在別的地方,彼此都未發現。
他頓了頓,手心最終還是在他臉上輕輕一拂,柔和而清涼的風帶走了臉上的躁意,桑願瓷白的臉恢復如初。只是他眉心微蹙,像是困在疑惑不服中。
劍靈被符籙封印,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戚寧安拾起仙劍,撕去封符,眸中重新恢復到昔日的冷漠。
雪白無垢的仙劍被他握在手中,與他渾身氣質混爲一體,像是早已被他握了千萬年。
“嗚哇,你終於把我放出來了!”劍靈清醒後竟然哭了起來,抽抽搭搭地宛如被負心漢拋棄的佳人。
戚寧安不爲所動,薄脣輕啓:“閉嘴。”
劍靈下意識地打了個顫,隨後小聲抽噎:“戚寧安你沒有良心,把堪吾帶出來了都不帶我,現在還兇我。”
“誰讓你出來的?”戚寧安深色冷冽,冷冷道,“你若想被堪吾一樣被我折斷,就繼續哭。”
“戚寧安你......”沉浸在悲傷裏的劍靈剛想繼續哭訴,猛地聽到後一句愣住了,“折...折斷?”
很不可置信。
戚寧安聲音很冷:“正是。”
劍靈一下子就慫了,從仙劍裏化成一朵白雲飄了出來,繞着他飛來飛去,極力討好。
“自己回去。”戚寧安視若無睹,眼見就要把它重新封進潭底。
“不要啊!”劍靈抖了一下,看在躺在地上的桑願福至心來,委屈道,“不是我要上來,是你道侶說想讓你開心,所以我纔跟他上來。”
“你說什麼?”戚寧安顯然不信。
劍靈覺得委屈極了,白雲跳在桑願身上,甕聲甕氣的聲音響起:“就是這個人啦,說是你的道侶,還說了堪吾劍斷了,他不想你道途斷絕,想把我取來送給你......”
總之它完完整整地把桑願跟他說的話重複了一遍,末了,還
用劍靈之力重現水鏡,桑願的聲音清晰地在地穴想起。
劍靈:現在他不會打我了吧,嚶嚶嚶。
“我不想他整日傷心難過,想偷偷尋一把劍送給他。”
“我的道侶是蒼藍界的劍君,叫戚寧安,生得劍眉星眸,氣質非凡。”
“我們感情頗深。”
水鏡裏,桑願一張臉縮在火凰披風裏,還能看到他臉上凍上的傷口。他說得情真意切,戚寧安聽得神色莫名。
原來,在他心裏,自己竟是這樣。
“劍君,你的道侶很喜歡你。”劍靈總結道,所以真不是它擅作主張。
戚寧安垂眸站在那不言語,他握着仙劍,劍氣繚繞後仙劍消失在手心。
他彎腰撿起早扔在一旁的披風用靈氣烘乾,他沒有叫醒桑願,而是用披風裹着他出了地穴。
皚皚白雪中,他腳步穩健,披風中的人睡得香甜,給天地間的素淨添上一抹豔麗的紅,人跡罕見的搖光峯都多了絲人氣。
傳送陣給人留下的後遺症慢慢消散,桑願醒來時正是霞光滿天的時候。
他從被子裏坐起,腦中一片迷茫,許久後想起什麼似的臉上慢慢漲紅。
他,好像做了個春.夢,可惜夢境太過炙熱模糊,只隱約記得自己對自身的胡來,其他的記不得一絲半點。
只是,他什麼時候回了自己房間?他記得他找到仙劍了呀。
“啊!仙劍!”他急忙下了牀,果然就在桌子上看到雪白無垢的仙劍。
桑願伸出手指戳了戳,指腹上的冰雪氣息讓他打了個哆嗦。
“劍靈,你在嗎?”他柔聲喊道。
“你醒啦!”劍靈咋咋呼呼地出聲,把他嚇了一跳。
“嗯。”他平靜了下心緒,好奇問,“我怎麼回到這了?”
劍靈的聲音聽不出異常:“哦,我跟你走後就直接被七星閣的傳送陣踢出來,剛好傳送陣把你震暈,你落在搖光峯上,劍君就把你撿回來了。”
本來它想說的是抱,但想起戚寧安的威脅,默默改了個字眼。
“這樣麼?傳送這麼隨機?”桑願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
“哎呀,當然了,你有這裏的身份銘牌嘛。”劍靈給他解釋。
好像是這樣也沒錯,桑願也沒多想,反正找到仙劍纔是正事。
對了,仙劍!他開心道:“這麼說你見過劍君了,你覺得怎樣?做你的主人好不好?”
“好是挺好的。”劍靈有些彆扭,“就怕他看不上。”
不然早就帶它出來了。
桑願擰眉,語氣狐疑:“連仙劍都看不上?我看不可能,他以爲他是神啊!”
劍靈:說的好!好爽!
“我這就帶你去。”他早就想好了說辭,簡直一刻都等不了。
他來到正殿門口剛好碰見戚寧安,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嘴角掛着最得體的笑:“劍君,我得了把仙劍,覺得很適合你,想用它來換斷掉的堪吾劍,你看行不行?”
這商量的語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兩人在進行菜市場交易。
戚寧安目光在他光滑如初的臉頰上掃過,淡淡道:“堪吾已斷,威力大減,實力不如你手中的仙劍。”
他說的是實話,堪吾劍已不如從前。
沒想到桑願不在意地擺擺手,說:“沒事,我就是想要一把神劍,聽起來就拉風,管他斷不斷呢。”
唉,我這是怕你用神劍捅了天道。
仙劍劍靈聽了都感動,覺得他是故意讓劍君收下仙劍才如此說。
聯想他先前在仙劍面前說的話,戚寧安此時與仙劍有了同樣的想法。
戚寧安看着他沉默不語,顯然是對他的一番胡言亂語沒有相信。
桑願急了,乾脆執起他的手,把仙劍塞了過去。劍靈十分配合,想來是對這個新主人滿意。
熟悉的溫熱觸感讓戚寧安有了一瞬間的恍惚,腦中浮現在地穴溫泉裏的情景,等他回過神來,桑願已經在偷笑。
“這樣就算你答應了啊。”他笑着說,他的雙瞳烏黑澄淨,看向他時格外真誠。
戚寧安低頭,果然就看見仙劍緊緊地貼在他手心上,看起來像是他握住了一樣。
“嗯。”戚寧安想堪吾劍已被封死,給他把玩也未嘗不可。
聽到他答應了,桑願興奮得眼睛發光,忍不住靠近他一些,語氣驚訝:“你說真的?”
他的氣息帶着獨特的清透味,是白雪凌冽的搖光峯從未有過的。
戚寧安微微側過頭,喉結上下滾動,聲音低低的:“嗯。”
“戚寧安,你真好!”哈哈,等修復了堪吾劍,他離回神界的時間就會縮短。
原來他會這麼高興......
“明日再給你。”戚寧安說。
桑願倒不會覺得他會臨時反悔,立刻點頭,興奮中他都沒意識到自己第一次喊了他的名字。
宛如春日土壤裏的種子,在期待着破殼而出。
“那你給仙劍取個名字吧。”桑願提議道,“劍君覺得呢?”
“龍淵,我叫龍淵。”劍靈突然出聲道。
“龍淵?小淵?我叫桑願,我們還挺有緣的嘛。”桑暈低頭看向他手中的劍。
戚寧安垂眸瞥了一眼,仙劍劍靈聲音抖了一點:
“這是以前的名字,主人幫我起個新的吧。”
桑願本想說這個名字挺好聽的,但想到使用者是他,還是讓他取比較好。
“你來取。”戚寧安突然說道,語氣認真,“你取來的。”
“也行吧。”不過是一個名字,這個理由也對,他嘿嘿一笑,故意說道,“既然這劍這麼白,不如叫小黑?”
劍靈當即大叫:“不要!難聽死了!”
“嗯?”戚寧安握緊劍柄,劍靈當下不敢說話,只是顫着劍身來表示抗議。
“嘿嘿,說笑的。”一想到戚寧安一把拿出小黑仙劍的場面,他就有點忍不住笑,過了一會才認真沉思。
戚寧安不置可否,劍靈緊張地等待,生怕他冒出什麼小紅小綠來。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桑願正色道,聲音像帶着魔力,“便叫天衍劍。”
“天衍。”戚寧安把這兩個字在牙間嚼了嚼,想起後面一句。
人遁其一,便是一線生機,桑願爲他的劍取了個求得生機的名字。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個名字帶着桑願的願力沁入,在無人察覺化成另外一道命運絲線纏繞其身。
戚寧安,但願你能找到屬於你的一線生機,也但願我能阻止你黑化。
搖光峯再次飄起雪,紛飛的雪花片片飄落,與地上常年不化的融爲一體,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
兩人站在廊下,桑願被突如其來的大雪吸引了注意力。
“好美。”原來寒冷也能帶來如此紛飛的美感。
戚寧安看着他皎若白玉的側臉,眉梢間像是掛着月華。
“嗯。”他輕聲應了一聲,好似在迴應。
桑願沉浸在雪景之美中,戚寧安冷淡的眉骨似乎因他的快樂變得鬆泛。
這白雪天地中,確實很美,他想。
第二日,桑願終於拿到了堪吾劍,跟雪白無垢的仙劍不同,堪吾神劍爲青墨色,劍身從中間斷裂,斷劍置身在靈檀盒中。
他撫摸着神劍,並沒有感受到裏面的劍靈。難道是劍斷之日劍靈已死嗎?
等用天外石修復了再看看吧。
平靜安詳的日子過得飛快,某一日,他接到了於非臣的傳訊,約他一同出門。
自從排除了於非臣是劍君之子的嫌疑之後,之前桑願本來在問道閣跟他相處得倒還可以,只是看見落在他肩膀上灰撲撲的鳩鳥後總是憋笑憋得很難受。可是後來有任務大廳一事,他又默默跟他疏遠起來。
雖然事後直到於非臣或許是怕他得罪大長老等人才那樣做,但他總覺得不舒服。
許是見他久久沒有迴應,他的身份銘牌重新亮了亮。
搖光峯設有禁制,外界的傳訊一般不能進來,但弟子們的身份銘牌可以進行直接傳訊。早先他在問道閣與於非臣和張島兩人交換過傳訊方式,只是沒想到於非臣今日還會約他出去。
他就不覺得尷尬嗎?桑願如此想。
若是於非臣聽了,估計臉上笑容一滯。他的聲音重新響起:“我接了你發佈的天外石任務。”
不愧是龍傲天!桑願暗暗嘆了口氣,但還是回答:“那你完成任務後直接跟任務大廳的管事交接,他會把積分劃給你。”
這意思是,他不會出去。
可那邊於非臣卻說:“這任務我一人完成不了,我需要你的幫忙。”
桑願纔不信,他正欲拒絕,就又聽見他說:“你要是不去的話,我也不去,到時候這天外石無人能找到。”
他沉默了一會,臉上笑意消失,就在於非臣以爲他不會答應時,傳來一個“好”字。
語氣中帶着濃濃的不快。
他向來是喫軟不喫硬,本來是想把於非臣衝一頓的,但想起斷劍,有了新的想法。
天外石他是一定要拿到的,只有修復到戚寧安的本命劍,才能保證他劍道一途不會斷絕。那麼問題來了,神劍一旦修復完整定會天生異象,顯然在玄天門修復不合適。
不然,他怎麼解釋一個金丹期能修復好神劍呢?
所以,他只能在外面修復好,屆時回到宗門,大可說碰到煉器大師,付出相應的代價讓其修復好就成。修真界能人異士不在少數,就算到時有人懷疑也找不到漏洞。
這應該算是最佳方案了。
遠處傳來腳踩在雪面的聲音,桑願不需擡頭就知道是誰。
這段時日,沒有其他人打擾,兩人相處得竟然還可以。
“那就明日吧。”說完,他掐斷了兩人的對話。
此時,戚寧安踏雪而來,一隻手執着一根不知從何處折來的梅花。這紅梅着實好看,遞過來時含苞欲放的梅花上還沾着兩片雪花,顯得意境十足。
“給我的?”桑願挑眉,先前等挑好住所時,他才發現兩人的住所之間只隔着一間屋子。
“嗯。”戚寧安的目光在他脣上掃過,想起他在看見這紅梅時腦海裏出現的是那奇怪的夢境,不知覺地就把這枝紅梅折下,“不要可扔掉。”香滿路言情聲明:本站所收錄作品收集於互聯網,如發現侵犯你權益小說、違背法律的小說,請立即通知我們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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