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微風帶不走臉上的熱意,桑願心頭劇烈地顫抖,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乾脆裝傻:“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沒法去回答戚寧安的話,只想早點趕快逃離。
可戚寧安顯然早有打算,他的指腹在桑願的臉側摩挲,隨後轉到下巴一擡,迫使他看向自己,重複道:“桑願,現在,你知道我想幹什麼了嗎?”
他根本不在乎天道是否對他厭棄或者喜愛,他的前半生除了追求無上大道,玄天門庇護了曾經年幼的他,所以他必須要護住整個玄天門;上輩子堪吾神劍背叛他,所以他這一世便直接折斷神劍......
這一切的一切,對於他來說不過是恩怨分明。
可在時光洪流中窺探到的身形,以及突然出現在身邊的桑願,是他計劃好的人生中唯一的變數。
他知道桑願不會回答他的話,也知道他接近自己別有目的,或許真如他自己所說,這一切不過是蒼藍界天道委託給他辦的事。
可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桑願有一天是否真會離開。
這個問題從飛樂出現後就一直縈繞在他心頭,直到今日洪宗主的傳訊,讓他一日都等不得,短暫的心緒煩亂後,他決定要必須尋個答案纔行。
“你要走?”他沒有放開桑願的手,目睹着他眼底的驚慌,忍住再次親吻他的衝動,嗓音已經帶着沙啞,“我不在乎你爲何接近我,但你既然選擇來了,沒有我的同意就不能離開。”
“桑願,需要我提醒你嗎?”迫人的氣勢一點一點地覆蓋桑願身上,他似乎被嚇到了一時無言,可戚寧安卻沒有打算輕輕揭過,輕易地就把這層朦朧的遮擋破開,“地穴溫泉邊,是你招惹我的;飛舟房間裏,也是你誘導我的;血池邊,是你要的;輪迴陣法中,我取悅你時你沒推開。”
桑願的臉慢慢漲紅,就聽見戚寧安接着說道:“昨晚,我取悅你時,你也沒有推開,你是清醒的,不是麼?”
戚寧安的話跟他的劍氣一般銳利,直接劃拉開了他的心扉,讓他不得不面前因爲自己而出現的這些變故。
戚寧安凝視着他的眼睛幾息,突然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然後額頭抵住他的眉心。
手心能感受到胸腔裏心跳一下一下有力而快速的跳動,他聽見戚寧安一字一句地說道:“桑願,這些對你來說都算什麼?”
在此之前,戚寧安認爲問出這些會很難,至少這是他在追求劍道之路上從未遇過的難題。可真當與桑願獨處時,來自內心深處的佔有慾讓他自然而然地獲得了這個技能。
他很確定,他想把桑願永遠留在身邊,不管在何時,不管在何地。
“我...我...”桑願只覺得渾身都被他的氣息包圍,戚寧安從來都是沉默寡言的,他萬萬沒想到有天他能如此條理清晰地質問自己。
就好像,自己是一個喫完就甩的負心漢。
頭頂的樹葉隨風起舞,兩人離得太近,幾縷墨發和銀髮隨風交纏在一起,彷彿兩人先前彼此交換的呼吸。
戚寧安渾身的冷意消失不見,他沒等桑願回答,再次俯身堵上他的嘴。
先前的輕柔試探消失不見,涌來的是毫不留情的攻佔。桑願下意識地就要掙扎,可是他被困在樹幹和戚寧安之間無法動彈。
精緻的桃花眼蒙上一層水霧,眼尾被浮現的殷紅拉長,豔麗而誘人。
等戚寧安一吻結束時,桑願早就語不成調。
戚寧安看着他緋紅的雙脣失神,對自己的自制力總是在他面前打破,對桑願總是輕而易舉地挑動自己的情緒感到無力。理智上他知道需要遠離,可最後總是順着自己的心意想多得到一些。
指腹拭去他眼角沁出的一顆淚珠,他沒等他回答卻轉了個話題:“先回去休息,待會慶功宴我來接你。”
桑願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跑開,可他仍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兩人的姿勢太過曖昧,他只能別過頭,問道:“爲什麼不直接回玄天門,你不想找乘風報仇嗎?”
戚寧安對他的疑問並無意外,指腹在臉頰摩挲,目睹瓷白因爲自己的動作染上一層緋紅。
“我出現在劍宗的消息想必早在昨日就傳到玄天門中,於非臣一直都未回宗門,火炎又死在神殿。”他沒有強迫桑願轉過頭來,嗓音清冷,“若我沒猜錯,今日劍宗的慶功宴,乘風必會攜帶掌門來。”
桑願回過頭看他,他眼底神色清明,似乎早有決定,便脫口而出:“你是故意的?”
見戚寧安果真頷首,眉頭微蹙,說出自己的推測:“你要在衆多門派面前揭露乘風的真面目?”
“不。”戚寧安感受着指腹下的柔軟,斜長入鬢的劍眉微挑,生出幾分旁人無法窺探的風流俊逸。
在他的注視下,桑願福至心靈道:“你故意的!你知道早在乘風接到我們安然無恙的消息後必然會進行種種猜疑,但於非臣遲遲未歸,他如果怕你在其他門派前
說些什麼,爲保險起見定會親自前來查探一二。”
“說不定,不,是肯定,在此期間他肯定會同浮空仙人聯繫,對嗎?”
“對。”戚寧安毫不猶豫地承認自己的打算,甚至多說了一些,“我懷疑,那位浮空仙人定會出現。”
什麼?桑願大喫一驚,眉頭擰得很緊,連臉頰上的異樣都沒在意,似是不可置信般:“可仙人是無法踏足小千世界的,這是天道法則的約束。”
若是那位浮空仙人當真出現在蒼藍界,暫代天道的自己定會第一時間知曉。可這麼長時間了,桑願根本沒有感覺到一絲異樣。
戚寧安把他垂落在胸前的墨發撫到身後,手落在他的肩膀上,說:“仙人是無法踏足小千世界,所以,這是我們找到他如何與此界修士聯繫方法的好機會。”
“桑願,處理掉一個乘風沒用,只要浮空仙人還在,仍舊會有更多的乘風出現。”
“我想永絕後患。”
桑願擡頭看着他,突然發現自己對他的瞭解還是不夠。
這位站在蒼藍界之巔的劍君,似乎從不因爲自己自身的遭遇改變心性。更多的時候,他是站在宗門角度,站在蒼藍界的角度來考慮問題。
他實力強橫,可心性更爲堅韌。
桑願在心頭暗暗嘆了一口氣,目光清亮地看着他,開口:“我會幫你的。”
不管是爲了蒼藍界,還是爲了任務,更或者,是爲了他......
“好。”戚寧安沒有拒絕,他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收緊,猛地把他抱在懷裏。
桑願正欲掙扎,就聽見他在耳邊輕聲說:“你幫我,我該怎麼報答你?”
古鬆般的淺淺氣息鑽入耳廓,像是一把刷子一樣弄得人心癢癢的。桑願被他禁錮在懷裏,下意識地打了個激靈,正欲說話時看見遠處有道身影慢慢走來,他嚇了一跳,低聲警告他:“有人來了,你快放開我!”
遠處的人像是看到兩人,止步不前。
桑願急忙推開他,甩下兩個字“不用”就急匆匆地跑了。
戚寧安站在樹蔭下,望着他逃竄似的背影,臉上神色莫名。他強迫自己把手生出的妄念暫且壓下,只能一點一點地透露出自己的心思,省得把他嚇跑。
不能急,他知道桑願暫時不會走,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先讓他認清自己的心。
值得慶幸的是,桑願一直都很心軟,所以他做的質問這一步沒有錯。
理智重新回籠,他又成了清冷自持的劍君。他打開洪宗主的傳訊符,轉身朝劍宗的宗門大殿而去。
另一邊,桑願心驚膽戰地跑到臨月小院,回頭見他沒有跟來才稍稍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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