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跟球過不去
聶瑤端來湯圓，一人一個，多了沒有。
可此時的一枚湯圓，比除夕滿桌餃子都讓人覺得暖和。
“我跟你們講！當初上班的時候我跟先知可是隻隔了一個工位！先知甚至幫我取過外賣！”
前同事眉飛色舞的講述着自己和先知的過往，七嘴八舌，那把那個隕滅於歷史的身影逐漸復原清晰。
哦，原來那也是千千萬萬個打工人之一，不是什麼神仙皇帝。
“你好……內個……”
發湯圓的聶瑤發到了蘇小糯。
可小傢伙沒有絲毫坐起來的意思。
她像是死了一樣，雙眼空洞的抱着烏鴉一動不動，唯有頭邊地面的濡溼淚痕證明她還活着。
聶瑤一咬牙：“鍋裏的湯圓你隨便喫。”
她許下自己能力所及的最大諾言。
可惜，這顯然對於少女來說毫無意義。
聶瑤把懷裏的湯圓盆交給其他人分發，自己則蹲在了蘇小糯身邊。
她已經見過了其他安慰者的結果，那些安慰的話語對於蘇小糯所失去的來說，都不過是好聽但沒用的廢話罷了……
在這裏的人，所有的人在享受篝火的溫暖時，只有她在眼睜睜看着篝火裏燃燒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身影。
他的頭髮變成了烈焰，油脂在劈啪作響，皮肉在烈火中萎縮，碳化，最後連渣都不剩一點，被風吹散。
人們享受着他死亡帶來的餘溫，露出幸福滿足的表情，在他的屍體旁歡呼雀躍。
這就是少女所看到的篝火，周圍的溫暖越強烈，她就痛的越劇烈，因爲她知道這燃料是什麼。
沒人能切身體會她的難過，這裏發生的所有都對她而言太殘忍了。
“大家都在自發的追悼先知……當然，我知道這不會讓你好受一點。”
聶瑤輕嘆：“但至少，比起徒勞的悲傷，你可以想想……明年初二，你想讓他看見怎樣的你。”
蘇小糯這纔有了些許反應，瞳孔稍微恢復了一點焦距。
“甘老說，這可能是末日，但也可能是機遇。它將改變的不僅僅是我們的生活方式……還有我們的眼界，與生死觀。說不定……死亡並不是生命的終結，只是另一種形式的開端。”
“我們已經見證了初二的奇蹟，在下一個初二，或許我們依然能見到奇蹟的復現，與那個重要的人重逢。當然……下個初二想他的人會很多，先知可能會比較忙，但她一定會優先過來見你的。”
“畢竟，先知拒絕了所有人的追隨，卻唯獨留下了你們。”
這話讓少女心中更加刺痛。
但好在也不是死水一片了。
一晚匆匆流逝，少女茫然望向恢復平靜的窗外。
手頭突然傳來淡淡的顫動。
她連忙低下頭，錯愕盯着懷中的烏鴉。
只見烏鴉蹬了蹬腿，伸了個懶腰，搖搖晃晃的從她手心中站起來。
它一臉懵逼的環視四周，似乎想要搞清楚狀況，結果……
“duang！”
地面上的石頭突然莫名其妙的憑空飛起！像是被它腦袋吸引了似的，精準命中它的小腦殼！
好嘛，剛醒，又砸暈了。
“……”
。
一處陰暗的地下避難所，傳出痛苦的呻吟聲。
蘇雲安艱難的爬起身來……腦殼有點痛，不，不是有點，是特別的痛。
環視四周。
“我爲什麼暈過去了？讓我看看怎麼回事……”
目光逐漸回覆焦距，面前是一塊染血龐大金屬塊。
就在目光觸及到那金屬塊的瞬間，記憶潮水般涌入蘇雲安的腦海，而那金屬塊也再一次憑空發生移動。
“？！你別過來！”
“咚！！！”
異常沉重的金屬塊以無人能夠躲避的恐怖速度，精準命中腦袋。
又暈了過去。
過了大概幾小時，睜開眼睛再次環視四周。
“我爲什麼暈過去了？讓我看看怎麼回事兒……”
哦，面前是一塊染血的金屬塊。
“？”
“咚！！！”
在經歷過不知多少次失憶重擊之後，他終於因爲血水擋住了眼睛而沒有第一時間查看四周。
在睜眼之前，幸運的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一切。
那塊石頭是不是有病啊？！
算了先不管它，只要不睜眼睛它好像就不會砸過來。
在之前的事情是……
“我被核彈轟了……八個……嘶——方舟是真捨得啊。”
“然後，在被轟成渣渣的最後一瞬間，我和烏鴉都突然跑的巨快！周圍的時空像是加速了一樣，烏鴉去把人丟到了秦陵營地，而我自己則一頭躲到了這處避難所……這是哪裏的避難所？”
沒有睜開眼睛，警惕的使用神識來掃描周圍，蘇雲安很快找到了證明避難所位置的情報。
四周都是荒涼曠野，在曠野中心，頭頂的地面上，是一座沖天的巨型金屬臺架，架子高達百米，孤零零直指天空。
在架子邊上，貼着一個標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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