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電視劇誤我
可是她剛踹出去一個黑袍人,將將往外走了一步,立馬就又來了兩個彷彿能看透她的想法般的黑袍人,一左一右沉默地與她纏鬥起來。
她越是着急,越是不得脫身。
一干黑袍人等以自己主子爲中心,隔絕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圈子,拼死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這邊。
見黑袍人這樣,鷺娘謝以騫等人出手更是凌厲果決。
場上局勢越發混亂起來,甚至連圈子裏頭是什麼情況都看不清。
局面略微不妙。
在如今緊張的氣氛下,系統卻驀地在褚芙腦海中出聲:
【啊,一般到了這種情況,無晦不應該開始剖析內心獨白了嗎?】
它想表達的意思應該是疑惑的,但音線依舊一如既往的平靜又波瀾不驚。
褚芙:“…………”
你還怪懂的嘞!
但她之前看過的各種影視作品中,確實經常有這種橋段——
反派因爲話多耽誤時間,或者告訴了主角自己的計劃,一朝大仇得報,瘋狂輸出,結果最後功敗垂成,讓觀衆捶胸頓足,惋惜不已。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這個緊要關頭突然一下子想了那麼多風馬牛不相及的事,但她看着拖着刀向自己走來的無晦,突然間恍然大悟,好像明白了什麼。
不是這樣的,現實是不會按照電視劇裏演的一樣進行的。
已經心狠手辣到一定地步的人,是不會屑於在獵物死之前施捨給他真相的。
他們只會狠狠咬斷獵物的脖頸,用噴涌而出的血液當作自己的獎賞。
無晦看着自己的“獵物”。
她明明已快要成爲自己的刀下亡魂,此時處境是人盡皆知的不好,可爲什麼卻沒有半分着急、恐慌或者懼怕的情緒?
甚至看起來還有點……
飄忽?神遊天外?!
無晦握緊手中的刀,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這位“仙人”在自己一介凡人手下露出恐懼的模樣了。
可就在這時,他卻見褚芙忽然衝自己身後揚了揚下巴,提醒道:“凌扈來了。”
無晦條件反射般,下意識回頭看一眼。
可——
後面空空如也,分明什麼都沒有!
褚芙“哈”了一聲。
她分明一個字都沒說,但無晦卻從那個音節中領會到了她的意思,一時間怒火滔天。
被戲耍,被拆穿,被玩弄……亦或是都有,各種情緒糅雜在心頭,他只覺得愈發惱怒,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無晦換了更稱手的右手拿刀,輕聲道:“別妄圖拖延時間了。”
死到臨頭竟然還有閒心關注這種閒事。
可不知怎的,他心頭竟不可抑制地擠出一分微妙詭異的愉悅來。
在拖延時間啊……看來,她也不是像表面上那樣平靜和不在乎。
鷺娘等人瞥見這一幕越發着急,都想快些甩掉身邊難纏的黑袍人,但黑袍人卻如鬼魅一般纏着他們不放。
洛粟粟混在一羣黑袍人中,見無晦一步步向褚芙靠近,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她深呼吸一口氣,屏息凝神,打算趁局勢混亂,悄無聲息地靠過去。
幸好自己和他們都是一樣的黑袍,又看不清臉,在這種所有黑袍人都沉默寡言的情況下完全看不出不同。
一個滿頭是血的百姓恰巧看到她從背後悄悄摸摸過去,以爲她是想過去幫無晦。
他連忙左右看了看,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條斷掉的桌子腿,接着咬着牙,以破釜沉舟之勢掄起那條桌腿就惡狠狠砸過來,厲聲喝道:“別想過去害褚掌櫃!”
那條桌腿幾乎是擦着臉砸過去的,洛粟粟險之又險地躲開,只覺心驚肉跳。
喂喂,幹什麼幹什麼?
友軍!我是友軍啊!
距離褚芙只三步之遙,無晦舉起了刀——
可下一刻,他的身子忽而不可抑制的往前踉蹌了一下。
他如慢動作一幀幀回放般,緩緩低下頭,看到自後背刺穿自己胸口的血紅刀尖。
下一刻,那把刀忽然被狠狠拔出去!
無晦踉蹌着往前走了一步,他徒勞地伸手想要堵住從胸口噴涌而出的鮮血,可血還是從他指尖漏了出來。
很快,他再也無法支撐身體,‘砰’地一聲,重重砸倒在地。
似龐然大物倒下,揚起陣陣飛揚的細碎塵埃。
小淼手握匕首,對上無晦瞳孔逐漸渙散的眼珠。
她殺了他,用的是當時他教的一擊斃命的招式。
接着,小淼擡起頭望向褚芙,第一次露出這個年齡段正常小女孩應有的天真爛漫的神態。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呆若木雞。
現場一時間安靜到落針可聞。
衆人像是見證了一場荒誕異常的夢,又彷彿目睹了一陣狂暴席捲的颶風。
那颶風來得快而猛烈,似一場徹頭徹尾的洗禮,如此直白,如此鮮血淋漓,充斥着近乎獸性的狠辣,又有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矛盾感。
“呃……”
鮮血沿着無晦的嘴角流下,他先是感到失溫的冰冷,然後纔是劇烈的疼痛涌遍全身,像一朵糜爛至極的花掙破了血肉,從他的胸口長了出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他感覺到了自己的生命正在源源不斷地流失。
他手上有過無數條人命,這還是他第一次知道——
原來,死,是這種感覺。
挺冷的……冷得好像在往骨頭縫裏灌風。
不知道是不是臨死前的幻想,他真的看到了凌扈正拼命向自己奔來。
他費力眨了眨眼睛,想說什麼,可嘴裏只一陣又一陣地涌出鮮血。
走……走啊……
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扭過頭去,極力與他撇清關係。
凌扈連滾帶爬地撲過來,雙手顫抖地將他上半身抱起,一隻手急忙幫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又趕緊堵住他胸口的洞,聲線顫抖,帶着害怕:“哥……哥……”
而無晦的瞳孔徹底渙散。
他的最後一絲目光定格在凌扈臉上,失去生機的眸子裏倒映出他的身影。
凌扈抱着兄長漸漸冷去的身體,淚水涌進眼眶,越涌越多,眼睛也越來越模糊。
終於,那睫毛再也承受不住淚水的重量,無聲滑落下來。
他僵硬地抱了許久屍體,察覺到不論自己怎樣努力聚溫都不能讓他重新溫暖起來後,忽而悲愴大哭。
整個定窪縣都回蕩着他像獸一般的悲鳴。
滴答、滴答。
滾燙的淚水大顆大顆地砸落。
一滴淚恰好落在無晦失去光彩的眼珠上,又緩緩地順着他的眼尾滑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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