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惡人先告狀
或許在別人看來，這不過是塊最廉價的糖果。
可劉川心裏明白，這大概是小可憐此刻能拿出來最珍貴的東西。
泛黃的糖衣，說明這塊糖已經被楚幼魚珍藏了很久，一直捨不得喫……
但即使再捨不得，爲了感謝自己的幫助，她將奶糖遞給了自己。
這就是他的寶藏女孩，楚幼魚。
沒有任何一絲嫌棄，劉川剝開糖衣，一口吃了下去。
奶糖的甜味瞬間在味蕾間傳開。
很甜。
一直甜到心底。
劉川轉過頭。
看着一臉不好意思的楚幼魚，溫柔一笑道：“奶糖很甜，我很喜歡。”
聽到這話，楚幼魚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猛然一亮。
像是雨後的陰霾散去，明媚的陽光照射在少女俏美的臉頰上。
楚幼魚一直緊皺的眉頭緩緩鬆開，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兩個可愛的小酒窩悄然綻放。
原本因侷促而併攏的雙腿，也微微放鬆，白皙的小手在課桌下有些激動得緊緊握了一下。
“太好了，他喜歡，真是太好了。”
楚幼魚的內心，也因此微微放鬆下來。
劉川繼續笑道：“另外，這沒什麼的。只是同學之間的互相幫助。”
"如果我有事，你也一樣我會幫我，對吧？
楚幼魚微微一愣。
同學之間的互助麼？
原來同學之間，就是應該互相幫助的啊……
這句話楚幼魚聽過不知道多少遍，但從來沒有相信過。
可從劉川的口中說出的那一瞬，她卻深深地相信了。
楚幼魚深深地點了點頭。
心尖上，彷彿有什麼東西松動了一般……
突然，噠噠噠的高跟鞋踩踏聲響起。
整個班級，徹底肅靜下來。
一個身穿職業裝，滿臉嚴肅，風姿猶存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
她是劉川的班主任徐紅，負責教數學課。
這節課，正好是徐紅的數學課。
走進教室後，徐紅看了眼整個班級，攤開教案，準備開始上課。
可就在這時，坐在後排的張洋突然滿是怨恨地偷偷瞪了眼劉川。
想起劉川那冰冷的眼神，張洋內心依舊是後怕。
可摸了摸臉上生疼的巴掌印，他心頭還是氣不過，紅着臉唰得一下站了起來。
徐紅看到張洋突然站起來，眉頭微微皺了皺。
對於這個班級裏最調皮的學生，她一直是最頭疼的，沒什麼好感。
不過作爲班主任，她需要對每個學生負責，就算再不想聽，她依舊要問。
微微搖了搖頭，徐紅問道："張洋，什麼事，馬上說，不要影響大家上課。
"老師，我舉報劉川打人！您看看我臉上的巴掌印！
張洋指着劉川，竟然直接來了個惡人先告狀。
對於自己欺負楚幼魚的事兒隻字未透，卻抓着劉川那一巴掌牢牢不放。
徐紅看向張洋臉上那通紅的巴掌印，表情瞬間嚴肅起來。
學生打架這事不算小，弄不好得喫個處分。
可劉川…打人？
這兩個詞在腦海裏，完全就沾不上邊！
在徐紅的印象裏，劉川是個學習刻苦，人緣不錯，還會打籃球的好學生。
打人？
怎麼想都不太可能啊……
還是和徐洋這種沒有什麼前途的壞學生。
劉川根本不像是那種不理智的學生！
可張洋有底氣站起來，臉上又有那麼大個巴掌印，一時間徐紅也不敢下定論。
她看向劉川，開口道：“劉川，站起來，怎麼回事，你解釋一下。”
張洋得意地看了劉川一眼。
讓你打我！
這下好了！
等着喫處分吧！
一旁的楚幼魚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偷偷看向劉川，白皙的小手緊張得拉在了一起。
她沒想到，張洋竟然會惡人先告狀。
明明是他拆了自己的筆，還畫了那些塗鴉，劉川只是在幫自己出氣而已！
這一刻，小憨包不由得深深自責。
要是劉川因爲幫她，吃了處分，影響了前途，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胡思亂想之間，楚幼魚竟然有些希望，劉川沒有幫助自己。
反正那些痛苦，她總能捱過去。
可要是劉川……
相比於自己，楚幼魚更不希望別人受到傷害。
就在這時，劉川直接站了起來，坦蕩地擺擺手道："老師，是我打的。
徐紅微微一愣。
這麼爽快就承認？
“原因？”
徐紅嚴肅地盯着劉川的眼睛問，她不太相信劉川會隨便打人。
“沒有原因，他該打，我就打了。”劉川餘光瞥了眼楚幼魚，卻沒有說出實情。
說實話的話，會牽連到這個小可憐。
自己受罰不算什麼，可現在的楚幼魚卻不適合摻和進來。
班主任的問話，很可能能會把楚幼魚剛剛癒合的傷口撕開……
聽到劉川的回答，楚幼魚眼神一愣，胡思亂想的大腦立馬安靜了下來。
她就是再傻，也聽得出來劉川是在保護自己。
“他不想當着全班的面，把事情說開……”
“他怕我難過，他爲了保護我，寧願受罰……”
楚幼魚喃喃自語，原本慌亂的眼神，卻緩緩透出了一股子堅定。
“劉川！”徐紅的臉立馬拉了下來，冷聲質問，“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想打人就打人？這還是個學生說的話嗎？”
“現在，滾出去罰站，放學把你家長喊過來，給張洋賠禮道歉，不然就等着喫個處分吧！”
徐紅的語氣嚴厲，但實際上沒有把劉川直接送到教導處喫處分，已經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劉川心中瞭然，沒有任何異議地點了點頭，在張洋有些失望的目光中，準備走出教室。
可就在劉川剛剛擡腳的瞬間，一個怯生生卻悅耳清脆的聲音響起。
“老師……”
徐紅轉頭看了過去。
楚幼魚雙腿微微顫抖着站了起來，眼神卻相當堅定。
“奶奶說過的，不能讓幫過自己的人受委屈……”
"劉川也說過，同學之間就該互相幫助，他幫了我，那我也應該站出來。
楚幼魚在心底給自己打氣，緩緩擡起頭道：“老師，我…我…我……”
“楚幼魚，沒事，你慢慢說。”徐紅聲音溫柔道。
做了十幾年班主任，她立馬看出來這裏面有情況。
對於楚幼魚這個家境貧窮，但成績一直穩居年級前十的女孩，她印象特別好。
楚幼魚點了點頭，緩緩道：“老師，劉川…劉川是爲了幫我。”
“是張洋先拆了我的水筆，還在我的桌子上亂畫，劉川是在幫我……”
她邊說，邊攥緊了手心，緊張得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徐紅點了點頭，目光了然，直接開口道：“陳飛，你是班長，你來說，楚幼魚說的是不是真的？”
一個書呆子模樣的男生，慢慢站了起來。
他看了眼班主任，內心有些糾結，他並不想沾這些麻煩事。
得罪了楚幼魚無所謂，得罪了張洋，多少有些麻煩……
可當陳飛的餘光，不小心掃到劉川那冰冷的眼神後，他深深嚥了口口水，緩緩點頭道：“老師，楚幼魚說的都是真的。”
”好了，陳飛你坐下，楚幼魚你也坐下吧。”徐紅點了點頭道。
接着她看向劉川和張洋道：“你們兩個，都出去罰站，今天都不準上課。”
“張洋欺負同學在先，要我說就是該打。”
“但劉川打人就是不對，做人要理智！”
“都出去罰站，給我好好反省！”
說完，徐紅攤開了教案，“好了，不要影響上課，把筆記本打開……”
一聲令下，所有同學都集中精神，打開了筆記本。
唯有楚幼魚有些失身地望着劉川走出教室的背影，內心微微有些歉意。
可突然，劉川轉過頭，對着楚幼魚，嘴脣微微動了一下。
楚幼魚微微一愣，她讀出了劉川的脣語。
你真勇敢！
心中默唸着這句話，楚幼魚內心微微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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