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一整個世界的重量
劉川低下頭，就能看到楚幼魚那幽靜白皙的臉龐，楚幼魚緊閉着雙眼，微微揚起的下巴，更是讓他整個人徹底呆住了。
風雪漫天，微弱的光芒穿過傘骨的間隙，反射在楚幼魚的臉上，勾勒出一張寧靜生動的肖像畫。
長長的睫毛，挺直的鼻樑，微微紅潤的小嘴巴似乎因爲害怕而微微發着抖，少女香甜的氣息直接打落在自己鼻尖……
噗通噗通，劉川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跳出胸口，呼吸也漸漸變得粗重起來。
看着眼前那張熟悉的櫻桃小口，記憶中柔嫩的觸感，溫熱的感覺不由地從腦海中閃過，劉川心頭的悸動頓時像一把烈火熊熊燃燒起來。
他情不自禁地將臉貼向楚幼魚，回憶着記憶中的感受，也閉上了眼睛。
可下一刻，劉川卻覺得嘴脣酥酥麻麻的，好像被什麼東西壓住。
怎麼…怎麼有點鹹味兒？
他猛地睜開眼，卻發現是楚幼魚的手指輕輕擋在了自己的嘴脣上。
楚幼魚一雙桃花眼水汪汪的，在微弱光線的折射下，顯得更加楚楚可憐，尤其是眼角的一圈似乎因爲害怕而微微泛紅。
她帶着哭腔，囁嚅道：“小…小川哥，我…我怕……”
楚幼魚的心思很單純。
奶奶從小就告訴她，幼魚很漂亮，可外面有很多壞人，所以幼魚要低着頭，也不能穿漂亮的衣服，這樣才能保護好自己。
楚幼魚從來沒有懷疑過奶奶的話，因爲她知道奶奶是真心爲她好的。
所以即使真的很喜歡劉川，牽手也只能牽小拇指，偶爾被劉川攥住小手，已經是她內心的底線。
剛剛在氛圍和本能的驅使下，楚幼魚閉上了雙眼，在害怕和期盼中，等待着自己都未知的經歷。
可當她清醒過來時，心頭的害怕還是佔了上風，她本能地抵住了劉川的嘴脣，內心除了害怕還有深深的自責。
聽到楚幼魚的話語，劉川瞬間就冷靜了下來。
果然，對於現在的小憨包來說，接吻什麼都還太超前了……
劉川伸手將楚幼魚直接扶了起來，拿起掉落的雨傘遮住風雪，然後毫不在意地笑道：“想什麼呢，我就是看你閉上眼睛，怪好玩的，想逗逗你而已！”
劉川信口胡謅，臉不紅心不跳，一點也不尷尬。
“嗯…嗯……”
楚幼魚的聲音細微得幾乎聽不見，她微微攥緊手心，低着頭不敢去看劉川的臉。
她也不是小傻子，小川哥哥的謊話說的太明顯，她還是能聽出來的。
就算不太懂談戀愛的那些事，可楚幼魚還是很清楚的，剛剛小川哥哥就是想吻自己……
忽然之間，她真的好自責。
一雙白皙的小手不安地在胸口前轉着圈，桃花眼裏隱隱劃過一層水霧，楚幼魚覺得自己真的好沒勁。
明明…明明只是接個吻而已。
她是聽女同學們說過，談戀愛接吻是再普通不過的事，她們都願意獻吻，可到了自己這裏……
楚幼魚慢慢地擡起頭，眼神中滿是失落自責之色。
這一瞬間，她有些心疼小川哥哥剛剛的故作不在乎，又有些害怕，小川哥哥會覺得自己這個女孩子真的沒勁透了……
可就在這時，劉川突然伸手輕輕捏住了楚幼魚的臉頰，將她的小嘴捏成了“O”形。
“整天就會胡思亂想，叫你小憨包，果然沒叫錯。”
劉川沒好氣地捏了捏臉，又輕輕敲了敲楚幼魚的小腦袋。
楚幼魚嘴還是“O”形，卻喫痛地捂住了小腦袋，一臉委屈巴巴的：“疼…疼……”
“知道疼，就別瞎想了。”劉川笑了笑。
忽然他盯住楚幼魚的桃花眼，認真而溫柔地說道，“我要的不是一個突如其來的吻，我要的是你眼睛裏的星星，是你眼睛裏的月亮……”
“我要的很多，要的也很少，我想要的事你衰戚的臉上歲月留下的痕跡，我想要的是當你我都老了，睡意沉沉，還能牽住你的手……”
話音落下，耳邊的風聲呼呼地吹過身旁，整個世界在喧囂中安詳下來。
楚幼魚擡起頭，臉頰泛起一絲紅暈，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撲閃撲閃着。
她呆呆地望着劉川帥氣的臉龐，心頭那股自責感忽然就煙消雲散了。
“我…我沒聽懂……”楚幼魚有些不好意思地囁嚅道，不過她還是能感覺到，那像詩句一般的話語中蘊含着感情……
劉川翻了個白眼：“你要是能聽懂，我還會叫你小憨包麼？小憨包！”
“我…我不憨的，我…我挺機智的。”楚幼魚想了想說。
“行行行，你是機智的小憨包，走吧，帶你去個能看到整個城市的地方。”
劉川笑了笑牽住楚幼魚的衣袖，可沒想到這時，腳底不小心踩到了雪花融化成的積水，直接一滑，朝着楚幼魚就貼了過去。
楚幼魚嚇了一跳，一雙桃花眼睜得大大的，眼睜睜看着劉川的嘴脣，輕輕貼向了自己的嘴脣。
好在劉川及時穩住了身軀，兩人都沒有摔倒。
可楚幼魚感受着嘴脣上微微發麻的觸感，整個人像是觸電了一般，臉頰頓時如燒開的熱水壺一樣，嗖的一聲直接就紅到了耳朵根。
可這一次，她靜靜地站着，沒有推開劉川。
兩人四目相對，呼吸可聞，彼此的心跳聲都如鼓點一般。
耳邊喧囂的風聲呼啦呼啦的，可是兩人的眼中已經只剩下了彼此。
這一刻劉川覺得天旋地轉，少女的嘴脣不是記憶中的感覺，而是帶着青澀而冰涼的觸感，還有少女特有的芬芳香氣。
他伸出手輕輕攬住楚幼魚，楚幼魚的身子一顫。
突然間，劉川覺得懷中的小憨包真的好瘦，身子柔得像是一張單薄的紙，要是用力擁抱的話，好像就會不小心弄碎。
他不禁鬆開了嘴脣，輕輕抱住了楚幼魚，真誠地想着，她很輕很輕，但壓在自己身上，就是一整個世界的重量了……
片刻後，叮鈴丁玲的聲音響起，有人騎着自行車從旁邊路過，兩人在一瞬間自覺地分開，臉頰都紅得發燙。
可劉川依舊牽着楚幼魚的衣袖，帶着低着頭的楚幼魚沿着梧桐樹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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