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陰你沒商量
但是現在的張經理可今非昔比了，雖然他依舊很願意搶着幹活，可現在他已經不來那麼早了，有人比他來得早，自然不好意思等着他來了再打水掃地，慢慢的，大家也就習慣分擔了。
方永泰是自從張三慎升職之後，就擺出一副真小人的嘴臉，對他不理不睬的，整天拉着個驢臉陰陽怪氣的。但是張三慎很明白自己佔了便宜不能再佔氣勢的道理，每每是對方永泰的冷嘲熱諷笑臉迴應，一口一個“永泰”的喊得蜜甜，日子久了，方永泰也就自己泄氣了。
李小璐是唯一一個對張三慎的升遷沒有表示不服氣的人，她反正是一個沒有心機有沒有野心的姑娘，所以對張三慎還是跟以前一樣，也沒有因爲他做了副主任親熱多少，卻也沒有因爲不平衡冷落多少。
還有一個人就是管檔案的黃大姐，說是大姐其實也就38歲，看起來也是一個勻稱豐.滿的半老佳人，平常總是笑眉笑眼的很是和氣，特別是張三慎升遷之後，她是第一個前後追着喊“張經理”的，但是一轉臉，只要張三慎不在，她就會貌似無意的對方永泰說幾句很有挑撥離間嫌疑的話。
這一天，也是要出事，張三慎剛接到分管辦公室的副總監錢成山的差遣讓他去市裏送一份重要的材料，另一個副總監孫廷棟就打電話進來找他要車，說他剛出差回來馬上下火車了，讓派車到火車站去接他。
黃海菊接到電話的時候辦公室沒人，她爽快的對孫總監彙報說她馬上就給張經理打電話讓派車過去。
黃海菊在掛了電話之後，馬上用辦公室的電話給張三慎打了個電話，接通之後張三慎問她有什麼事，她卻說按錯了重播鍵了。
張三慎正在跟市領導彙報工作，急匆匆就掛了，而黃大姐也好似沒有這件事一般好整以暇的在電腦上鬥起了地主。
一直等一個小時過去了，孫總監氣急敗壞的再次打電話問他都下火車四十分鐘了，車爲什麼還不去接的時候，她才喫驚的說道：“哎呀，孫總監，您剛打電話過來我就告訴張經理了啊？我好像聽到他嘟囔一句什麼來回折騰着麻煩，您怎麼連打車都不捨得什麼的，不過最後好像……他應該不會不派車過去吧？孫總監，要不要我再……”
“哼！算了，我掏得起這個出租車錢！”孫廷棟也是一個火爆脾氣，氣的暴跳，哪容黃海菊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黃海菊這次接電話的時候，李小璐是在場的，她驚訝的看着黃海菊掛了電話，臉上帶着得意的表情接着鬥地主，可卻抑制不住時時露出笑容來，她張口想問卻忍住了。
張三慎急匆匆從市裏回來的時候，剛在大院裏下了車，就看到一輛出租車“嘎吱”停在了他跟前，他嚇了一跳，不滿的說道：“門衛越來越不中用了，怎麼出租車也放進來了？”
“是我讓進來的！怎麼，你張經理不是說我沒錢打車嗎？我打出租車回來了還不讓進來？難道你還想把我踢走不成？”張三慎再沒想到車門打開，居然是孫總監黑着臉下來了，劈頭蓋臉的就衝着他一頓冷嘲熱諷。
“孫總監，您怎麼生這麼大氣啊？您出差回來了？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要車接您，卻要打車回來呢？”張三慎被這一通譏諷弄得一頭霧水，火上澆油般的說道。
張三慎這幾句話，被一肚子火氣的孫廷棟認爲成嘲諷了，他怒不可遏的指着張三慎的鼻子罵道：“張三慎你這個混蛋，以前看你挺老實一個人，沒想到才當上副經理幾天啊，就把尾巴翹上天了？老子出差回來要個車你都不給，現在還在我面前放這種鹹蛋屁？你以爲你是誰啊？管個車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就你這個小副經理，哼，老子讓你當你當，不讓你當你立馬滾蛋！”
此時已經接近下班，大院裏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看到孫總監居然暴跳如雷的破口大罵張三慎，這個熱鬧可不得不看！於是，也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的人，反正短短几分鐘時間，他們的周圍就圍滿了人，一個個勸說着孫總監大人不記小人過，又勸說張三慎趕緊給孫總監道歉，總之熱鬧的不亦樂乎！
張三慎此時此刻彷彿吃了黃連的啞巴，苦死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當着這麼多的人被孫廷棟指着鼻子罵，臉上怎麼能掛得住？
在衆人別有用心的“勸解下”，張三慎一肚子委屈都化成了無名火，面紅耳赤的辯解道：“孫總監，我真不知道您這會兒回來啊？您又沒有事先通知我，我也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怎麼能預先派車到車站候着您呢？您怎麼就能說我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呢？我知道我沒有您職務高，可我也是拿工資喫飯有沒有犯法，怎麼了就應該滾蛋？”
張三慎不反嘴也就罷了，這幾句話一出口，孫廷棟更覺得顏面掃地了，他其實人也不壞，只是脾氣爆一點，人又傲一點罷了，今天受了黃海菊的矇蔽在先，又被衆人挑唆在後，這口氣怎麼咽得下去？如果不壓住張三慎的氣焰，今後所有的下級都拿他不當回事，他這個副處級的副主任還怎麼幹得下去？
“你拿工資喫飯是不犯法，但管着車卻故意不給我派通勤就是失職，我處理你也是理所應當的！組織上提拔你是讓你幹工作的，不是讓你拿着權利作威作福的！你小子有什麼不服氣到甄總監那裏說去！”孫廷棟的手指到了張三慎的額頭上“幫幫”敲着繼續吼道。
張三慎倒被他罵醒了，他明白孫廷棟萬萬不會毫無理由的衝他發難的，那麼如果對着嗆的話必然會越來越不可收拾，他就勉強忍耐住屈辱平息下聲音溫和的問道：“孫總監，我聽明白了，您好像對我有些誤會！那咱們就覈對一下吧，我剛剛被錢總監派到市裏去送文件了，是不是您打到辦公室電話我不知道？”
“哼！你小子少拿老錢當擋箭牌！我打電話進你辦公室，你們辦公室的那個女同志當時不就告訴你了嗎？是你說我打不起車，還要勞煩你派車接來接去的折騰嗎？現在你倒推得乾淨！”孫廷棟理直氣壯的說道。
張三慎已經明白自己被陰了！而他卻想破頭也想不明白自己辦公室裏會有哪一個女同志玩這一手？李小璐？不會！那妮子雖說傲一點，但心眼不多，不會的！
黃大姐？更不會！那是多好的一個大姐啊！怎麼會使出這招陰損透頂的招數來呢？
如果說是方永泰倒有可能，可孫總監又明明說是女同志接的電話，那會是誰呢？
在張三慎跟孫總監吵架的時候，黃海菊正躲在人羣中看的開心，她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兩個人不明所以的越吵越惱，那樣的話就不會去追究事情的根源了，但是現在張三慎卻突然間冷靜下來，這就讓她覺得事情不妙了，雖然事先已經做好了退路，可萬一對質起來，未免就把張三慎給得罪苦了！
黃海菊眼珠子一轉轉身就想溜走，可冷眼看了半天的李小璐卻心想：“辦公室只有兩個女人，不是她就是我，剛剛明明看到她在辦公室裏接那個電話不明不白，此刻如果放她走了，沒準張三慎會懷疑到我頭上的，怎麼能讓她走？”
黃海菊正想走，卻不防胳膊被一個人死死拽住了，轉身一看卻是李小璐帶着滿臉的八卦拽住她問道：“黃姐，到底怎麼回事啊？張經理不是一上班就去市裏了嗎，怎麼會把孫總監給得罪了呢？”
李小璐說這幾句話的時候，語調故意十分高，恰好讓在場的人都聽到了，也在無形中幫張三慎作了證，證明了他的確不在公司。
孫廷棟這會兒也覺出了事有蹊蹺，因爲張三慎再豬頭、再勢力眼，也不會單單不給他派車呀？更何況這個小夥子每次見到他，總是笑盈盈的十分恭敬，怎麼會如此反常敢忤逆他呢？
孫廷棟就轉臉看着李小璐叫道：“那個誰……就是你，這個女同志，我記得你不是跟張經理一個辦公室的嗎？我打電話是不是你接的？”
李小璐故意用小姑娘天真無邪般的神情無辜的說道：“我沒有接呀，是黃姐接的吧？我好像聽見黃姐跟您說張經理不……”
“小璐你別亂說話啊！”黃海菊臉都黃了，生怕李小璐口無遮攔的戳破窗戶紙，趕緊堵住她的話頭說道：“我可沒說張經理不派車啊！張經理，我不是給您打了個電話彙報孫總監的事情嗎？是您說您正在市裏彙報工作不能聽電話的！”
張三慎早就明白怎麼回事了，對一個人的印象在一瞬間顛覆的震撼讓他很難接受，就冷冷的盯着黃海菊說道：“黃大姐！您可真聰明！就算是我不能接電話，孫總監要用車，您就不能直接跟蔣主任說一下嗎？非要玩兒這個心眼子有意思嗎？”
黃海菊面紅耳赤的瞟了孫總監一眼，突然撒起潑來：“張經理你幹什麼啊？爲什麼要推到我身上？我是管檔案的又不是你的下屬，做什麼要替你跑腿？又有什麼責任幫你接電話？你自己沒安排好還怪別人，難道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嗎？”
到了此時，原本事實真相已經浮出水面了，可是孫總監卻很奇怪的再次翻了臉，衝着張三慎吼道：“你行了！自己沒有安排好還責怪一個女人，算什麼男子漢？這件事不算完，回頭我會仔細調查的！現在這麼多人成什麼體統？都散了吧！”說完，他率先揹着手大踏步走了。
孫總監一發話，誰還敢繼續看熱鬧？於是人羣一鬨而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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