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初入高層場合
他勉強摸到體溫計量了量,居然快40攝氏度了,就只好給辦公室打電話請了假,有心自己去買藥,怎奈動一動就頭暈目眩,眼冒金星,只好聽天由命的躺倒在哪裏了。
過了一會兒,甄虹顏打電話說她回來上班了,問他怎麼樣了?聽他說居然高燒,就派小嚴過來接他去醫院掛上了吊瓶,一出門才發現,昨夜居然下了一指那麼厚的雪,此刻天上依舊在下。
照料着他,小嚴說道:“小張兄弟,我看你老一個人也不行啊,不是老闆家的雙雙跟你在談戀愛嗎?那姑娘挺實誠的,覺得差不多趕緊結婚得了,你看看你過得這是什麼日子啊!”
聽小嚴提到雙雙,張三慎才猛然想到自己昨晚因爲擔心前妻跟女兒執意出來,雙雙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幹嘛去了呢?心裏一軟就嘆息着說道:“唉!那姑娘是不錯,可是……慢慢來吧……對了嚴哥,你還是不要留在這裏陪我了,省的老闆用車不方便,我給雙雙打電話讓她過來就是了。”
小嚴微笑着點點頭,張三慎就撥通了雙雙的電話,用濃重的感冒後獨有的鼻音叫道:“雙雙。”
“幹嘛?你不是……”雙雙的聲音很奇怪的充滿了憤慨,但是張三慎昏昏沉沉的並沒有去仔細琢磨,就直截了當地說他病了在發燒,現在正在醫院打點滴。
雙雙立刻就收起了剛剛的情緒,一疊聲的說她馬上就請假過來,果真沒過多久,她就拎着一飯盒小米粥跑了進來。小嚴一看雙雙來了,就笑着說道:“雙雙,你來了我就可以走了啊,現在我把小張正式移交給你,出問題概不負責了。”
雙雙看到小嚴,因爲他跟了甄虹顏好久,跟她自然是很熟悉的,她滿腹的委屈升了上來,眼圈不由得一紅,低聲叫了聲:“嚴哥……你……你走吧,我照顧他。”
小嚴明明從雙雙眼睛裏看到了那麼多的幽怨跟委屈,還有着壓抑住的憤怒與不甘,但是他也不好多問,就趕緊走掉了。
張三慎看到雙雙來了,心裏暖洋洋的,當着小嚴,他就算再難受,也要支撐着跟小嚴說話,雙雙就不一樣了,他大刺刺的閉上眼休息起來,等着雙雙過來慰問。
很奇怪,雙雙居然也不過來看望他,然後再親熱的嗔怪他不該不小心病了,還會一口口喂他喝粥,卻只是默默地坐在他的牀邊發呆,他不叫她也就不動。
這樣子反倒讓張三慎奇怪起來,他偷偷的睜開眼睛,卻看到雙雙根本沒看他,而是越過他的病牀把眼光投向了窗外的飛雪,小臉上都是不服氣的倔強夾雜着說不出來的委屈,完全失去了她平時那種溫婉到有些懦弱的順從。
“哎呦……餓得胃疼……雙雙,幫我倒點水來吧。”張三慎看着雙雙的表情,還以爲她是爲昨夜的粗暴離開生氣,就故意裝模作樣的哼唧起來。
雙雙咬着下嘴脣走到桌子哪裏,把她拎過來的飯盒打開,把小米粥倒出來端着走了過來,沉着臉坐在他身邊,一勺一勺的喂他,可是卻絕不跟他說話。
張三慎發着燒呢哪裏有胃口?勉強吃了兩口就搖頭不吃了,雙雙再次很奇怪的沒有勸說,他說不喫她便真的不餵了,放下碗繼續發呆。
這一下張三慎有點不高興了,覺得你這個妮子還真把自己當重要人物了,我就算是對你粗暴了一點,沒給你解釋就離開了,你也不至於就這樣子給我甩臉色啊?如果日後真跟你結了婚,我半夜接到老闆的電話出去了,你也這樣子的話,咱們倆還不得天天吵架啊?不行,一定不能慣她這個臭毛病!
張三慎這樣一想,就不想去哄雙雙了,就看着雙雙冷冰冰說道:“雙雙,很對不起讓你跑過來照顧我,是不是耽誤你工作了?如果你忙的話就走吧,我也不至於就沒人照顧的。”
原本張三慎這麼說也是爲了激一激雙雙,讓她明白他是個病人,不要跟他計較小事情了,可是這幾句話說完,雙雙居然反應激烈的猛地站了起來,大大的杏眼裏汪滿了淚,胖乎乎的小手指着張三慎,氣的渾身發抖,然後終於憋出來一句:“三哥,我知道你不缺人照顧,我在這裏可能礙事,那我就走了,你該讓誰來就讓誰來吧,我田雙雙知道自己卑微,但我也絕對不會賴上你!”說完,雙雙連飯盒都沒拿,轉身就衝出去了。
張三慎此時才明白事情絕非那麼簡單,因爲他還是瞭解雙雙的,這妮子那麼愛他,絕不會僅僅爲了他呵斥她一句,然後離開就會丟下病中的他,慪氣離開的,聽她剛剛的話顯然是對別的事情生氣了,那麼是爲了誰呢?難道李小璐上班了?告訴這妮子什麼事情了嗎?
張三慎想得頭疼,也就懶得再想了,心說這些個女人們,一個個的都是妖魔鬼怪託生的,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此刻我正在生病,懶得理會你們了,聽天由命吧!
打完針就已經過了中午了,他覺得好點了,這種病自然不需要住院的,他也就掙扎着下了牀,拿着醫生開的藥,搖搖晃晃的走出了醫院。
天地間因爲雪,顯得格外的乾淨,醫院雖然有人掃雪,但是花壇上、樹木上到處都過上了白色,依舊很能勾起人們的一腔情絲,張三慎此刻又想起了雙雙,就打電話過去了,誰料雙雙接倒是接了,卻哭着說道:“張經理,你不用覺得對我愧疚,我愛上你是我的責任,不是你的……嗚嗚嗚……我只是很不明白,既然你不喜歡我,爲什麼又答應跟我處處看呢?我也沒有要求你跟我在一起了就一定娶我的,但你最起碼在跟我談戀愛期間,應該對我一心一意纔是的啊!你現在這個樣子……嗚嗚……算了,我不高攀了……”
聽着聽筒裏的忙音,張三慎更加迷茫了,但他隨即就升起一陣怨恨,心想老子還生病呢你這麼不依不饒的,算了,懶得理你,不跟我就算了!
氣忿忿一個人鑽進一家麪館,要了一碗拉麪,濃濃的放了好多辣椒跟醋,喫的滿頭大汗的,就覺得好多了,出了門看看,正是下午上班時間,心想甄虹顏剛回來,有好多工作需要跟她彙報一下的,就坐公交車去了市公司。
甄虹顏正忙得頭都擡不起來的在那裏批閱文件,看到他進來就問道:“好點了?爲什麼不多休息休息?”
張三慎面對着一週沒上班卻顯得更滋潤了的甄虹顏,胸口有一種柔柔的感覺正在一點點復甦,他趕緊迫使自己添磚加瓦,把這種危險地東西一點點封存住,心裏告誡自己:“張三慎,你昨夜因爲違反了當初的誓言又想念了她,已經受到這場高燒的懲罰了,現在居然還不悔改嗎?愛上上司的男人是悲哀的,而你一個小祕書,傷不起啊!”
甄虹顏看張三慎站了半天不說話,就很訝異的擡頭看着他問道:“小張,你是不是還在發燒?要不然你就回家去歇着吧,讓雙雙請假陪陪你嘛,我在省城就聽她打電話說你們開始戀愛了,挺不錯的。”
張三慎看着甄虹顏說起他的戀愛若無其事的樣子,心裏更是苦澀了,定定的看着甄虹顏,突然,他好似從她眼神裏看到了一抹跟他一摸一樣的苦澀,他心裏瞬間升騰起了一股力量,自暴自棄般的感覺一掃而空了,表演慾望一起來,就苦笑着說道:“嘿,昨晚上我家裏有點事情,沒來得及跟雙雙解釋就走了,她可能生氣了,今天去醫院看我就一肚子怨氣的樣子,只說了兩句話就走了,剛纔我打完針給她打電話,她很明確的告訴我不跟我談下去了。甄總,謝謝您關心我,不過這種事不能勉強的。”
甄虹顏很驚訝的說道:“啊?不會吧?雙雙跟了我家好多年了,我瞭解她可不是你說的那種性格的,這妮子是個死心眼,認準了什麼很不容易改變,依我看你們倆必然有很根本的誤會,不過現在沒空問,我要趕緊把這些事情都處理了,等回頭我幫你問問吧。”
張三慎聽甄虹顏一分析,也覺得雙雙的反應的確十分古怪,要知道這妮子明明因爲他連對範前進的感情都放得下,怎麼會爲了一件小事主動跟他斷絕關係呢?
他雖然心裏很是奇怪,但也趕緊走近甄虹顏,一件件事情的彙報起來,到了四點,甄虹顏要去開會,他也就又跟着過去做記錄了。
下午下班之後,張三慎依舊沒地方可去,剛在猶豫着是不是回父母那裏看看,但轉念一想感冒着呢別把老人給傳染了,卻接到了高明亮的祕書吳克儉的電話,邀請他去九霄酒店一起喫飯。
這可就太出乎意料了!吳克儉在大院裏的祕書裏面,是出了名的內斂低調,從來不喜歡跟別的領導祕書一起拉幫結派的,甚至連平常的接觸都是略微一點頭便算了,今晚爲什麼這麼奇怪,居然主動邀請他一個借調小祕書喫飯呢?
張三慎受寵若驚般的趕緊答應了,急匆匆打車去了九霄,吳克儉終究是謹慎慣了,並沒有定頂樓的豪華全景房,而是定了一個很精緻的包間,透過窗戶,也能看到路燈下的湖面依舊飛雪飄舞。
張三慎到的時候,屋裏已經很熱鬧了,還都是在雲都威名赫赫的人物---彭會平、順風區書記王正山、鳳泉總經理林曾、竹陽市劉宏偉,最最意外的還有一個人居然是林茂人的祕書陳思遠
看到張三慎走進來,吳克儉非常熱情的迎上來說道:“哎呀小張兄弟,一直想跟你親近親近,卻總是覺得咱們這些做跑腿的人來往勤了領導會不高興,也就一直沒請你坐坐,今天這麼大的雪讓你跑了來,海涵啊海涵。”
張三慎趕緊說道:“吳處,您太客氣了,接到您的邀請是我的榮幸,我高興還來不及的,呵呵!”
吳克儉把屋裏的人都介紹了一遍,其實張三慎都認識,只是人家都是實權人物,無非是平時不屑的認識他而已,可是今晚一坐到酒桌上,那可就不分什麼高低了,大家更明白吳克儉那樣心眼子的人,請來的人一定都不是等閒之輩,也就很對張三慎親熱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人也走了進來,說道:“哈哈,各位好福氣,都安排好了,咱們喫完就過去,保證讓你們玩舒服!”
張三慎一看更加驚訝了,因爲進來的不是別人,居然依舊是那個貌似在各種檔次的人羣中出現都不會顯得不協調的朱長山!
“哈哈哈!吳處,你看看我這個小兄弟的那張嘴張的,你是不是以爲你大哥我上不得這樣的檯面啊?”朱長山看來跟這幫人都十分熟悉,居然十分爽朗的笑着就調侃起張三慎來、
吳克儉笑道:“小張兄弟是個靦腆人,你不要嚇壞人家。小張,朱大哥是企業的,性情自然豪爽一點,你要適應哦。”
張三慎第一次參與這樣詭異的宴會,心裏激動不已,但他看吳克儉好像並不明白他跟朱長山的淵源,而且也猜不透朱長山是否願意說明,也就含糊的笑着說道:“我哪裏是靦腆,只是白天發燒了,顯得傻乎乎的罷了,嚇不壞的,呵呵!”
大家都笑着入了席,朱長山居然也沒有向大家挑明他跟張三慎的關係,主人般的舉起杯說道:“來吧,臨近年關了,我能有幸被吳處長帶領跟各位領導歡聚在這裏,先提前給大家拜個年,然後用一杯酒,恭祝大家在新的一年裏步步高昇!”
張三慎這才明白,合着今晚說是吳克儉出面請客,買單的自然是朱長山了!
大家互相敬酒鬧騰了一陣子,就彼此十分親熱了,王正山就說到:“吳處,你跟高老闆說說,就下到我們區算了,我能得到你的支持,也就可以把我們這一塊交出去了!”
這句話有點背景,就是因爲順風區的管事,在夏天就突然患上了胰腺癌,雖然沒有卸任,但一直都在省城住院化療,眼看回來上班的可能性等於零了,但是市裏總不能人家得了病就立刻換人的,所以現在順風區的工作等於是王正山一肩挑。
張三慎自從坐下之後就一直沉默着,很是低調的聽着他們的講話,並且在暗暗琢磨這幾個人能坐在一起的奧祕,更加在爲自己也被邀請來十分的不解,難道這幾個人拉攏他是爲了對付甄虹顏?
其實張三慎的確是第一次登上這樣的場面有些迷惘,他今天能被邀請也是很巧合的一件事,那就是吳克儉已經跟高明亮說好了,想下去發展,高明亮也答應了要替他斡旋,而他明白,一旦下去了,大樓內炙手可熱的領導們的祕書,可就成了他不可或缺的消息來源了,所以下去之前,一定要把上上下下的關係都儘可能的捋順,所以就讓他的好哥們朱長山幫他安排酒宴,他點名請了客。
就在吳克儉確定完請客名單起程去酒店時候,居然在電梯裏遇到了甄虹顏,兩個人原本就是交情很深的朋友,但在大樓內部卻也僅僅保持禮貌。
看着甄虹顏上車離去,吳克儉突然間想到,聽高明亮的意思,過罷年市裏領導層也要調整,雖然甄虹顏調整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她主管着好幾個部門,他下去做了父母官,日後如果有了需要她的地方,老靠交情去蹭也不是辦法,而且事關紀律的時候,甄虹顏也未必就肯處處給他開方便之門,只有在她身邊也留下一條繩子,能夠在她動的時候他知道就會好很多,這才猛然間想起了張三慎,想着多請一個人也無所謂,就順便給張三慎打了這個電話。
順風區地處市中心,南半邊包攬了全市所有的公司單位,北半邊又都是礦山,要不是近年來好多大單位搬到了新城區,這裏的父母官幾乎是所有云都市各大單位的屬地管理領導,的確是一個很好的去處。
但是卻很是奇怪的是,好幾屆的順風區主事都不得善終,現在的馮新元得了癌症不說了,往上數三個,一個上任一年便被查辦了,第二個卻又連帶責任降級調離,馮新元前面那個原本就是省裏下派的空降領導,來這裏是過度一下的,屁股還沒做熱就再次飛走了。
現在馮新元一病倒,一開始他不明白自己的病情,還想着治癒了上班的,可前段時間終於明白了,也就主動向市裏遞交了辭呈,市裏自然是答應了,所以這個位置纔算是正式放出了空缺。
吳克儉也不是不想這個位置,因爲他明白自己現在雖然是掛着辦公室副主任的正處級幹部,要想一下子接住這個位置,也還是有一定難度的,最大的阻力自然是在於林茂人書記是否願意用他。
可是很奇怪的是,他巧妙地通過陳思遠打探了一下,林書記居然對這麼重要的地方抱着無所謂的態度,他明白這件事有很大的可操作性之後,就更加信心百倍的想開始運作了,他今晚的酒宴就是在進一步地想摸透怎樣接近林茂人說明想法,在場的人雖然看似毫無派系,但是細琢磨就會發現,都是能夠跟林茂人沾上點關係的。
聽着王正山毫無顧忌的喊出了這句話,吳克儉有點狼狽的說道:“呵呵,你老兄說得輕巧,你如果能讓林老闆把我派去,我就去給你老兄拉犁幹活。”
陳思遠笑眯眯說道:“只要提名上去,林老闆一定不會不答應的,而且還會跟省裏協調使用本地幹部,一般省裏不會阻攔的。”
劉宏偉問道:“難道吳處真的想去順風?”
吳克儉笑道:“能夠下去了,還不離開市裏自然是最好的結果了,不過我心裏沒一點譜,也不知道會被髮配到哪裏去。”
“都是自己人我說句笑話,正山兄弟可不許心裏不痛快啊!哈哈!我怎麼聽人家說這個位置犯風水,誰去了誰倒黴呢?”劉宏偉是老人了,而且他在市裏也很趟的開,就笑着開起玩笑來。
朱長山剛纔一直在聽,此刻就笑道:“嘿!這種事情從來都是仇官的人在心裏意淫,即便是有,也是怪那幾個人沒有福氣鎮壓不住,我們吳處看起來就是一副佛爺像,絕對能夠把這個位置坐穩坐大的,如果真的心裏有陰影,到時候我幫你找一個好先生禳治禳治也就是了。”
大家都笑起來,說這倒是萬全之策,喫完飯,大家都嚷嚷着趕緊去下一個地方玩,張三慎懵懵懂懂的站起來,也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裏,終究是第一次參與這樣的場合有些心怯,就對吳克儉說他感冒未愈想早點回去。
原本吳克儉對他無可無不可的樣子,請他也是捎帶腳,看他要走也就沒有強挽留,剛開口說道:“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今天病了,那你要是……呃……還是一起去玩吧,剛纔我看你喝酒的樣子可不像是堅持不住啊!”
張三慎其實很希望他能挽留的,因爲跟這些人結交好了可是絕對的好事,也就順勢留了下來,他卻不知道剛剛就在吳克儉準備放他走的時候,朱長山在後面悄悄地擰了吳克儉一把,這才讓吳克儉臨時改口不放他走了。
張三慎更不知道,吳克儉等他出門後轉過臉問朱長山時,朱長山悄聲說道:“他纔是你聯繫上林書記最便捷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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