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追上門的有情人
一家子正在聊天,知道他們回來過年,軍區大院裏小時候的幾個發小一起過來了。範前進在雲都也被憋悶壞了,一回來找到了小時候的感覺,就豪爽的跟幾個哥們兒到樓上喝酒去了,甄虹顏不停地接電話,後來聽他們鬧騰的受不住,就索性下了樓,一個人在院子裏接聽。
電話好幾個是林茂玲打的,說她們一家人都在候着,明天一早就迎接甄虹顏去她家的,雖然甄虹顏已經答應了,但她依舊不放心似的一會兒一個電話,有時候僅僅是聊聊閒話,就是不讓她心裏平靜下來。
掛斷了電話,甄虹顏也不想回到樓上去熱鬧了,她的心裏在這團圓的夜晚卻充滿了一種無可名狀的淒涼,因爲她始終放不下那個爲了她百折千回的男人----林茂人。
自從上次兩人不歡而散,而林茂人也表露出可以放她自由,甄虹顏就再也沒有主動地去跟他聯繫過,這種貌似絕情的舉動,背後其實卻隱藏着厚重的恐懼,她恐懼自己真的陷進林茂人霸道的愛情裏無法自拔,更加恐懼一旦真陷進去了,就需要打碎現在正面的女領導形象,拋夫棄子,揹着被人唾棄的出軌女人名聲,離婚另嫁,說不定還需要退出職場,成爲林茂人幕後的女人。
她這段時間貌似一直忙工作,還去照顧了乾爹那麼久,其實腦子裏一直在盤算着該如何處理好這種關係,而不至於讓自己一貫認爲十分堅硬的情感防線徹底的失控!
從嫁給範前進開始,她就在越來越顯赫的職位上越來越顯露出她過人的領導能力跟領導人應具備的霸氣和剛性,在處理家與業、柔與剛、親與疏、恆與變的關係上,她更是認爲女性具有天然的親和力,細膩的感官系統,嫺熟的舉手投足,是許多女性事業有成的法寶。
但女性通常有個毛病,親則粘,疏則怨,粘易出緋聞,怨易結冤仇。
甄虹顏就恰恰在多年的爲職場路上摸索出了這麼一套寶典,但是她出身將門,早年間自然不屑於用女性的魅力去助長事業的發展,所以寧願隱藏了自己的花容月貌,以老姑婆、事業狂的中性形象出現在下屬面前,憑藉叔叔還在要職上的便利,倒也沒有任何意外的當上了正處級幹部。
在那些年少氣盛的時代,她很自然的,以爲生活除了事業跟成功,別的東西都是可有可無的,就算是感情成了一片空白,身體也成了一片荒漠,只要有事業就什麼都不缺了!可是後來,經過了張三慎的啓發,她才明白自己錯失了什麼珍貴的東西,在那段時間,說實在的,慾望的復甦,讓她一霎那間迷失掉了方向,她在恣意享受張三慎帶給她的身體快樂的同時,也有了一種另外叛經離道般的想法----反正已經出軌了,那麼一個跟兩個,兩個跟三個有什麼不同呢?
於是,她纔會在高明亮步步緊逼的時候,委屈了自己,有了高明亮,之後林茂人追求她的時候,她纔會毫不設防的墜入他的羅網,又跟他有了肌膚之親。
所有的嘗試跟迷亂都會有醒悟的一天,對於甄虹顏這樣高自控能力的女人來講,這種時期會非常快就過去。果不其然,沒多少日子,高明亮就成了她衣襟上粘着的一粒飯粒子,被她毫不可惜的彈掉在塵埃裏。在緊接着,藉口事業感情不能重疊,雖然不捨,但她還是又把張三慎也定位成爲助手了。
現在,只剩下讓她始終無法徹底放下的林茂人了。
沒有人知道,這麼多男人嘗試下來,最終最深的印在甄虹顏心裏的並不是最能帶給她快樂的張三慎,而是這個霸道而冷漠的林茂人!
並不是甄虹顏腦子有毛病,不喜歡身強力壯又忠心耿耿的張三慎,卻去喜歡年已半百又不擅長調情的林茂人,而是她在身體得到滿足之後,更注重的是心靈的契合以及心理安全感的體驗。張三慎是可以給她極度的快樂和貼心的幫助,但說到底,他的幫助都是幫手層次的,這樣還是不夠的,她需要的是一個能從心理到情感以及到事業都能給她安全感的男人。
那麼,就只剩下高明亮跟林茂人了。
高明亮純粹的出發點就是玩樂,而林茂人一開始就無比認真的,投入所有的情感來追求她,而且還帶着一種非要獨自佔有她的那種霸道,這讓她在經歷了範前進那麼一個窩囊廢丈夫之後,自然會有一種女性的自豪感以及溫柔感體現出來了!
三十五歲都過了啊!情感上的依賴漸漸的高過了身體的需求,她更加不知所措的發現越來越離不開林茂人了!她不是不恐懼,所以她頻頻的逃離了,其實這種逃離恰恰更說明了她的深陷,這一點她不知道,林茂人卻是知道的。
這些日子裏,沒有人知道林茂人總會在確信她一個人的時候,給她發一些讓她耳熱心跳的短信,還會在她出差在外的時候,夜半時分用帶着哽咽的聲音給她打電話,在她半夢半醒之間,傾訴他如何離不開他的寶,如何思念他的寶……讓她在感動的渾身發麻的同時,也會頭腦不太清醒的呢喃,她也想他了,次數多了,反而把這種斷絕關係變得更加纏綿悱惻了。
朱長山從一開始對她的反常舉動,就讓她十分懷疑這個人的身份,等她聰慧的一步步試探、一步步調查終於揭穿了他的真面目之後,更是用相認暫時穩住了黃向陽,可是沒有人知道,她壓根就沒有信任過黃向陽,因爲林茂人向她提供了大量黃向陽跟馬慧敏以及別的領導之間的交易,其目的就是爲了到了時機成熟的時候,徹底的打垮她!
她很無奈,也並不想聽從林茂人的建議,先出手爲強,對於黃向陽,她始終替她的父母承擔着一份愧疚跟罪責的感覺。
朱長山的父親之死雖然屬於咎由自取,但的確是跟他父親的有着直接的關係,並且因爲這場變故,把一個原本可以跟她兄妹一樣成長起來的黃向陽,活生生變成了現在這個陰狠刻毒的朱長山,她認爲她跟她爸爸,都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所以,朱長山只要不出手,讓她實在過不下去,她寧願給他足夠的時間,讓他體會到她的真誠,不再糾結於上一輩的恩怨中,繼續製造他們這一輩的恩怨。
上一次朱長山意外的提到林茂人的老婆因爲不滿他的霸道出國休養之後,甄虹顏還是很害怕了一陣子,那段時間她徹底的斷絕了跟林茂人的藕斷絲連。
誰知林茂人看似在政治上十分老練,追求起女人來也是有着一股子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狠勁,居然一直對她窮追不捨,弄得她心煩意亂之下。居然就跟喬遠征說了不利於林茂人的話,可是隨着林茂玲的介入,林茂人夫妻的隱情也漸漸被她瞭解了,明白了事情的確是雙方面的責任,她也就再一次迷糊掉了。
手機又響了,她以爲還是林茂玲,就無奈的撒嬌道:“哎呀茂玲姐……人家都說了明天走不開啦,對不起啦……”
“寶……你出來,我能聽到你的聲音,我就在你家門口。”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了出來,她一驚,下意識的朝家門口望去,大門緊閉自然什麼也看不見,她就遲疑的對着電話說道:“……你……逗我呢吧?”
“出來。”那聲音依舊不急不緩的說道。
甄虹顏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趕緊跑到了門口拉開了門,路燈下果真站着一個男人,影子被拉的老長,看到她呆立在門口,那人輕輕的叫道:“過來,是我。”
甄虹顏遊魂一樣機械的飄了出去,那男人嘆息一聲走過來,幫她關好了門,輕輕的在門外擁住了她,在她耳邊說道:“我今晚必須見你說幾句話,你現在打電話告訴家裏一聲,就說茂玲來了找你有事。”
甄虹顏抗拒的說道:“可是……”
“聽話,打電話。”溫和而不容質疑。
甄虹顏就給範前進打了個電話,說有個女領導來了,需要她幫忙,等下就回來。範前進正喝的興奮,不假思索的就答應了。
甄虹顏跟林茂人上了他的車,這纔看到林茂玲果真也來了,正坐在車上,她就很過意不去的說道:“哎呀,看看鬧的,怎麼爲了我自己,讓你們兄妹倆都過不好年呢?早知道我爽快答應了你們不就是了?”
車慢慢開出了幹休所,停在了不遠處的路邊。
林茂玲說道:“虹虹,不是我們兄妹倆一起過來逼你,是林茂人回了家就跟沒了魂一樣,一整天的也沒個笑臉,窩在樓上一天不下來,弄得我們家誰都不敢大聲說話,我要是不趕緊把你弄過去,我們這個年就要過不成了!”
林茂人一直沒說話,默默地看着前面的路邊,也沒有反駁妹妹的話,顯然林茂玲說的都是真的。
甄虹顏更加難過了,原本的俠義心腸就很濃郁,怎麼能容忍自己帶給人家一家人的不快樂呢?更何況是早就答應過的,又反悔,後來又說去,現在又推脫,簡直是小人了,就衝動的說道:“行了行了,我明天一早就跟你們走行不行?看看你們倆這樣一追上門來,弄得我跟罪人一樣!”
“不,你不是罪人,是我們倆太過欺人太甚了,畢竟我們家過的快樂不快樂,你並沒有任何責任的。
虹虹,你能去我們就太感謝了,因爲我母親身體不好,估計……唉……都是我不願意妥協,也就一直沒有滿足她老人家的心願,你是那麼的惹人喜歡,一定能讓她老人家過一個真正開心的生日的……”林茂人說話向來不容易動情,提到母親,還是兩次都哽咽了。
“算了算了,你們倆一個紅臉兒一個白臉兒的,還讓不讓我活了?明天幾點走?在哪裏集合?速度告訴我,我給你們安排住下行不行?”甄虹顏心裏越發的不好受,所以就乾脆發揚她的快刀斬亂麻秉性,一揮手說道。
甄虹顏的樣子讓兄妹倆都笑了,林茂玲也是個喜歡熱鬧的,就說道:“你這人真沒勁,人家本來商量了好多計策要拿下你的,這林茂人剛剛把第一計使出來,你怎麼就妥協了呢?這也勝利的太容易了點兒,讓人家好沒有成就感的!”
林茂人趕緊說道:“行了茂玲,你不知道這位姑奶奶是一根筋嗎?等下她當真了,讓你抱着腳脖子哭去。”
甄虹顏擡手就打了他一巴掌啐到:“呸,你罵誰一根筋呢?你才一根筋呢!懶得理你!”
“哈哈哈!”這一下兩個人都笑了起來,甄虹顏也笑了,看着林茂人看她的眼神都亮的火熱,趕緊躲閃開了,低聲嘟囔道:“你以爲你是好人呢?心疼老太太而已,要不然纔不去呢。”
甄虹顏帶着他們到了幹休所附近的酒店,值班的人認識甄虹顏,一聽是老甄家的客人,趕緊給安排了房間,林茂玲一進屋就把甄虹顏雙手推了出去說道:“你趕緊走吧,我累死了,這幾天被林茂人折磨的都沒睡好覺,現在要好好睡一覺了!”
甄虹顏無奈的退了出來,一回頭就看到林茂人微笑着站在他的門口說道:“如果你不急着回家就進來聊聊吧?”
甄虹顏看着他灼熱的眼神,心驟然間跳的加速了,低頭說道:“呃……家裏人還等着我呢……我要趕緊回去……你也累了一天了,還是趕緊……哎呀……”
她沒有說完,就被拉進了房間,還沒等她明白過來,門早就鎖上了。
此刻,一把把她拉進懷裏,他不想再僞裝了,想她、愛她已經太深太深,他也已經壓抑的太久太久,此刻,愛如骨髓的女人已經在懷裏了,他沒理由不親一個夠。
瞬間,一股火熱的酥麻順着他的神經光速的飛竄着,在每一個分支的地方都能引燃其餘的神經線,一條條冒着火花的神經又以更加飛快的速度互相引燃着,終於彙集在他的頭腦中心,讓他的自控瞬間被焚燒汽化。
甄虹顏從一開始的被動慢慢的被他火熱的親暱調動了積極性,她無助的推拒着,可是哪裏能夠抵抗得了他的霸道?漸漸的,也就軟了下來。
“你太狠心了!你居然說不理我就真的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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