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8章 宿醉誤事
“以你目前的情況來看,如果放下基層,一來你級別所限,二來你也沒有基層工作經驗,極有可能僅僅給你一個副職,而且不可能給你太重要的副職位置,這樣分析的話,你暫時留在省裏也很有發展前途的。
如果能夠下到重要的部門,磨正一級再下基層,起點絕對就不一樣了,你看看黎遠航,不就是嗎?這豈不是比你下去當副職一步步往前挪,一直到修成正果要快的多了。你覺得呢?”張三慎跟對待自己的前程一樣鞭辟入裏分析起來。
喬遠征當然明白張三慎的一番誠摯,他點頭說道:“你說的對,如果是前幾年,我沒準會選擇直接下基層,因爲我呆久了,很明白呆在省裏沒什麼大展拳腳的機會。
但現在不同了,比起基層副職們苦苦熬着往前挪是好太多了,所以,我也傾向於你的建議。不過,我也不明白李總經理是說說而已還是真有這個考慮,更不知道他是不是先有了合適我的位置纔有的這個想法,看看再說吧。”
張三慎點頭道:“嗯,不過我覺得李總經理很重感情,他能提出來一定是真這麼打算了,你還是早作準備,免得事情一旦放上桌面,你沒選擇好耽誤了機遇。”
“哦……”喬遠征沉吟着說道:“那麼我還真不敢掉以輕心了。”
“是啊,咱們的機會多珍貴,現在李總經理念在你鞍前馬後跟他多年的感情上,肯定會不遺餘力的幫你安排一個好的位置,如果你耽誤過去了,他萬一離開了你再想走,那未免就有人走茶涼的悲哀了,還不如趁早打算。
我覺得你可以趁這個機會替自己儘可能的挑選好位置。”張三慎說道。
喬遠征開心的笑着說道:“那好吧,我就按你說的努力吧,但願能夠得償所望。”
兩人又談天說地一番,起身出來喫飯喝酒,一直聊到深夜方纔睡下了。
第二天張三慎醒來,屋裏就沒了喬遠征的影子,他睜開黏住了一般的雙眼掙扎着坐了起來,宿醉的頭疼讓他緊緊地皺起了眉頭,揉着太陽穴,他不由的感嘆歲月不饒人,年輕時哪裏會有這麼大的酒後反應?過了三十五歲感覺真明顯呀!
慢慢的爬下牀,無意間看到牀頭櫃上放着的手機閃了一下,他下意識的拿起來一看立刻嚇了一跳,未接來電一大串也就罷了,最要命的,單單是總經理陳偉成打給他的就有好幾個!
手忙腳亂的趕緊回覆過去,脾氣不好的陳總經理絲毫沒隱瞞他的不高興,訓斥的說道:“張三慎同志,爲什麼一直不接電話?別告訴我,你身爲領導,昨夜醉酒導致早上起不來了!我知道你昨天從江州回來還在南州沒走,馬上來我辦公室!”說完,直接掛了。
張三慎嚇的一個激靈,頭疼也忘記了,趕緊鑽進衛生間,用涼水劈頭蓋臉一通沖洗,把頭髮也洗了一遍,覺得頭腦清醒多了,急匆匆穿戴好就出門了。
在車上,張三慎才顧得上查看其餘的未接來電,當發現還有高懷斌的電話時,他的心情簡直可以用“活見鬼了”四個字來形容了,暗暗感嘆這些大人物要麼一年半載不給他打電話,要打就偏湊在他喝醉了睡過了,這種時刻要命的扎堆打,哪一個是他能得罪的起的,又哪裏敢不回覆?
“您好領導,我是張三慎……嗯嗯,很對不起,昨夜從江州出差回來跟朋友聚會喝多了,居然睡過了……剛纔陳總經理就因爲我沒及時接電話把我罵了一通,我現在正趕過去見他呢。領導,您要罵就也罵吧……”張三慎很知道有時候說真話比編謊話更能獲得諒解跟憐憫,就故意帶着可憐巴巴說道。
“哈哈哈,你這個小張,看起來很成熟一個人嘛,怎麼也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呢?既然陳總經理都罵過你了,我就不湊熱鬧了。我找你也沒什麼要緊事,就是有個信息想諮詢你一下,你既然去找陳總經理就先忙你的,有機會咱們再說。”高懷斌一向對張三慎印象很好,此刻爽朗的笑着說道。
張三慎趕緊說道:“領導,如果您上午不出去的話,我從陳總經理那裏出來就去找您好吧?”
“那好吧,到時候你再跟我祕書約一下,我應該不會出去。”高部長說道。
還有黎遠航的電話,則是詢問張三慎何時能回雲都,說有個重要的事情需要開會議定一下,要等張三慎回去才能開。
還有朱長山的跟其餘不重要人物的電話,張三慎都沒回復。雖然朱長山無論從哪一個層面推論,都斷然算不到“不重要”這個人羣中去,公司距離郊區的豐收園也不算近,有的是功夫回這個電話。但不知道怎麼的,雖然知道不妥,張三慎還是寧願在車上閉目養神,也不願意回電話,就是想冷一冷這個大舅哥。
到了陳總經理辦公室門口,張三慎打點出一幅謙虛謹慎的態度,跟祕書說陳總經理讓他來的,總經理祕書告訴他總經理屋裏有人在彙報事情讓他等着。
他就坐在祕書辦公事耐心的等待,一直等了四十分鐘,陳總經理屋裏才走出來一個人。那人不在意的瞄了張三慎一眼,貌似根本不認識他一樣就直接走了,而張三慎看到這個人,卻從骨子深處透出來一種深深的恐懼,好似看到了惡鬼一般。
是的,這個人也許已經真不記得張三慎了,因爲這是一個省工作組的查案高手,在他手下從人上人淪落爲階下囚者不計其數,他哪裏還想得起當初在桐縣分公司被查問、落魄不堪的運營官副總張三慎呢?
可是張三慎卻斷然不會忘記這個帶給他刻骨銘心折磨跟羞辱的人,雖然時過境遷,現如今的張三慎已經是堂堂總經理了,平常不看到這個人他也想不起來,但看到之後,當初那一幕幕經歷立刻無比清晰的在腦海裏回放,好似銘刻在他大腦溝壑裏的雕刻,讓他一眼認出這個他生命中的“魔鬼”,因而再次不寒而慄了……
“張總經理,您可以進去了。張總經理……張總經理,您怎麼了?”陳總經理祕書叫了兩聲,看張三慎一臉見鬼般的驚悸,不由得推了推他問道。
“啊?哦哦哦……我沒事我沒事,我這就進去。”張三慎意識過來趕緊收住心神,抹了抹頭上的冷汗,走進了陳總經理辦公室。
陳偉成總經理嚴肅的坐在那裏,看到張三慎,餘怒未消般的說道:“看你一臉病態,是不是真被我說中,昨晚喝醉了?工作之餘,喝點小酒活躍氣氛未嘗不可,喝的爛醉如泥可就不應該了。更何況目前你正從事如此重要的案件調查任務,你身爲公司領導,更應該嚴格要求自己的。”
張三慎低眉順眼的連連檢討,根本沒有替自己辯解一句,陳總經理也並不是對他有成見故意爲難他,相反卻是因爲看重他的能力,想要培養他成爲第二個李建設纔對他嚴格要求的,看他虛心承認錯誤也就罷了。
“坐下吧,三慎同志,我今天讓你過來,是想過問一下這段時間你們對肖冠佳的案子調查到什麼程度了?雖然這件事是雲都工作組負責,但我知道侯長生同志把案子委託給你了,你就簡單說說吧。”陳總經理言歸正傳了。
張三慎思忖了一路了,他不想過早跟陳總經理泄露他的底牌,並不是不信任,而是怕把計劃說出來了,日後行動失敗反倒不好,所以他決定拋開各種背景,僅僅談肖冠佳。
“陳總經理,自從肖冠佳移交給我們雲都查問之後,我並沒有對他展開詢問,因爲這段時間的調查重心,我放在追回經雲河助業貸給銘刻文化城的那三個億上面了……”張三慎故意十分尷尬的紅着臉說道。
“據我所知,你不是親自出面詢問過肖冠佳一次嗎,怎麼你說沒開始詢問呢?省公司既然把他移交給你們,你就具備了詢問的權利,幹嘛不問?”陳總經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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