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9章 就是毒餌也吞了
張三慎趕緊滿口答應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齊運營官這是解我的燃眉之急,我是感激不盡吶!至於該如何跟黎總經理彙報我聽您的意思,等下我就可以去找他彙報。”
齊天宇欣慰的說道:“那就這樣說吧,我剛說過了,公司是一個整體,有鋼要用刀刃上,那些錢在賬上趴着也沒意義,先給你救急也是應該的。不過張總經理,醜話說在前頭,這可是借給你的,可是要償還的,不能不了了之。”
張三慎開心的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有借有還才能再借不難,您手裏掌握着財務大筆,我怎麼敢一次就失去信譽呢,那以後可就沒得混了!”
齊天宇也笑了,兩人又商量了一下跟黎遠航彙報的來龍去脈,張三慎就告辭出去了。
慢慢的從17樓西頭往東頭走,這條走廊讓張三慎從齊運營官辦公室裏就開始的震撼性驚疑得到了一定的緩衝,他不能走的太慢,也不能走得太急,因爲每個辦公室的窗戶裏都可能有人看得到他的一言一行,從而推測出他不合理的舉動隱含了何種意義,這種議論都是張三慎比較忌憚的。
雖然跟以往一樣速度,穩健有力的走着路,張三慎的腦子裏卻迴旋着在江州聽到的話。
“您安心在江州好好玩幾天,等您想回去了就回去上班,很快這筆錢就會有下落的。”康振雲的聲音。
“我想張總經理不會迂腐到一定要求這筆錢是我吐出來的,而不接受你們有人把這筆錢補償出來吧?”雷震天的聲音。
“那筆錢只要能夠有合理的解決手段,您彷彿也不必一定要窮追不捨吧?”還是雷震天。
從江州回來,張三慎就一直在半信半疑中等待雷震天所說的大人物把錢拿出來,但他曾經懷疑過好幾個人選,卻做夢也沒想到這個人會是齊天宇運營官,竟然是齊運營官!居然是齊運營官!!怎麼能是齊運營官???
是巧合?是偶然?還是……
張三慎想的幾乎要窒息了,這個結果跟他的推測差距太大,大到他從齊運營官那裏出來自西至東一直到走進黎總經理辦公室,還沒有完全解脫出來。
“張總經理,張總經理……”黎遠航祕書吳鴻看着張三慎大踏步走進來,連喊了兩聲都沒反應,驚愕的拍了怕他的胳膊。
“哦,吳祕,黎總經理在嗎?我有事情彙報。”張三慎意識過來趕緊笑着問道。
吳鴻笑了說道:“您剛纔在思考什麼大事情呢,我叫您兩聲都沒聽見?這會兒長江主任在屋裏,您稍微等下吧。”
張三慎答應了一聲,坐在祕書辦公室裏,也不似以往等待黎遠航的時候,總是跟吳鴻低聲聊聊天,他此刻心事重重,也不跟吳鴻說話,沉默的看着窗外。吳鴻知道他在思考問題,也不打擾,悄沒聲的坐到自己位置上去了。
不一會兒,王長江出來了,熱情的低聲說道:“張總經理,你也來找黎總經理?”
張三慎趕緊跟王長江打招呼,黎遠航已經聽見了,就叫道:“三慎同志,進來吧。”
職場上,同僚間或者上下級之間,從一句簡單的稱呼,就可以看出遠近親疏,黎遠航自從張三慎升職後,當着人已經不管他叫小張了,給他充足的尊嚴,但當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就又習慣性的這麼稱呼以示親近。
齊天宇倒是客客氣氣的不拿一點運營官的架子,跟張三慎這個下級說話一口一句“張總經理”,但這種尊重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就是一種敬而遠之的態度了。
“小張,這次你從江州回來怎麼沒來跟我說戰果呀?咦,你臉色怎麼這麼古怪,不舒服?”黎遠航一開始跟張三慎開玩笑,當看到他臉色呈現不正常的蒼白色時,驚訝的問。
張三慎趕緊說道:“昨晚重感冒發燒,加上喝了點酒,差點沒命,幸虧甄虹顏給我打電話,察覺到不對頭讓我的祕書送我去醫院了,打了半夜點滴纔好。”
“胡鬧,重感冒怎麼敢喝酒?那你今天怎麼不再多打一天點滴,急着上班幹嘛?就算是案子要緊也要顧命嘛。”黎遠航親暱的責怪道。
“原打算偷懶半天的,剛好齊運營官找我,我就又來了。”張三慎說道。
“天宇同志找你?做什麼?”黎遠航問道。
“前幾天……”張三慎遲疑的說道:“呃……我這次去江州沒有要回錢,回來聽說省公司給我們一筆資金,而那個項目去年已經資金到位了,所以……我想請齊運營官暫時把這筆錢挪過來,齊運營官剛告訴我,他了解了這筆錢暫時沒什麼用處,不過也沒答應我,我知道他需要您的意見,就來找您了。”
黎遠航聽完,用饒有興味的眼神看着張三慎,張三慎回報以尷尬無奈的眼神,終歸是主僕搭檔久了有默契,黎遠航就笑了說道:“好嘛,這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好事情,我做什麼表示反對?這筆錢在這裏懸着,那些投資人的情緒就是一個炸藥包,什麼時候不徹底消除隱患,我估計好多人是難以睡安穩的。這樣也好,不失爲兩全其美。”
張三慎聽完這些話,心裏有了很明確的推論---第一,這件事黎遠航沒有牽連進來。第二,黎遠航清楚某些內情。
“黎總經理,您如果這會兒沒別的重要安排,我有些想法想跟您說說。”張三慎說道。
黎遠航看了看錶說道:“十點半我有事,還有一個小時夠你說了吧?”
“不需要那麼久,半個小時足矣。”張三慎得到了傾訴許可,反倒一副有苦難言無從提起的樣子,好一會兒才嘆息着說道:“唉……黎總經理,昨天,朱長山給我提了個建議,說讓我找您,告訴您,我的能力有限,不具備擔任總經理的能力,請您還把我放回鳳泉去。
當時,我覺得這是個很可笑的無稽之談,但此刻……我還真覺得自己之前做了很愚蠢的一件事,那就是給您推薦孟豔傑同志過去接任我的總經理,這豈不是自己把自己的退路給斷掉了麼?”
黎遠航並沒有對張三慎這番很有點得了便宜賣乖、仰或是無病呻吟般的叫苦連天予以打擊,他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也並沒有跟張三慎坐在一起,而是揹着手慢慢走到窗口,看着窗外的陽光,好一會兒才說道:“小張,我懂你的感受,但你要明白,這個世上是不存在回頭路的。
到現在,你可以理解當初我對讓你擔任總經理這件事,爲何報以急躁的態度了吧?那就是我明白,這個板凳不好坐,我想要替你爭,就得儘快的拿下來,如果任由省公司看你在這個案子裏的表現定奪的話,困難就大了。幸虧運作得當,雖然頭上戴了個‘代’字,但畢竟要過來了,現在,你嚐到苦頭了吧?慢慢熬吧,會苦盡甘來的。”
張三慎苦着臉說道:“是啊,越查越覺得深不可測,沒準牽連進來的人越來越多,放手一搏吧!人家省公司壓根就沒把我當盤菜,僅僅是讓我當幌子掩護省公司暗查的,可是如果不作爲,人們哪裏知道省公司的意思?還不把我當笨蛋了啊?沒錢的時候跑江州去逼債,得罪了一大幫江湖大佬們,現在乍然見看到齊運營官給了我這麼一個大餡餅,卻又生怕有毒不敢吞下去……”
“那你準備怎麼辦?”黎遠航很奇怪的對這件事不發表任何態度,反問張三慎道。
“我要。”張三慎咬咬牙說道:“就算有毒我也吃了,不喫炸藥包怎麼消除?這筆錢雖然是齊運營官給我的,讓我有些發懵,但從省公司撥過來的,尚在我意料之中。無論如何,先把錢還了再說,其餘的慢慢查。”
黎遠航轉過身看着張三慎,沉重的說道:“這個問題涉及到你們查案的私密性,你可以不用問我,覺得可行跟長生同志溝通一下就是了。”
“黎總經理,肖冠佳夫人馮琳女士的情況,您瞭解嗎?萬沒想到她的身份那麼大,怪不得上次您提醒我不能打她的主意。如果從她生父母身份來推斷,肖冠佳女兒在國外奢侈生活的資金來源是絕對說得通的,那麼,省公司還是把個肖冠佳甩給咱們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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