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6章 嫌隙人上門說嫌隙(二)
這算是給朱長山擺了一個梯子,他立刻接口笑道:“得了吧,我有什麼能耐呀?當年無非是孤男寡女湊在一起了,說到底也是露水姻緣。現在人家都這麼大成就了,還肯搭理我,還不是衝着我在國內好歹算是個地頭蛇,能幫她選擇投資項目這一點來的?若是用不上我,她早就把我忘到九霄雲外了。我呢,偏還有點良心,知恩圖報這四個字還是知道怎麼寫的,所以就只能是幫她了。”
甄虹顏一曬說道:“切,你這句話說的不太對吧哥,我看也就哄的過咱們的書呆子大哥罷了,你看看張三慎的表情就知道他壓根就不信!”
朱長山看着抿嘴笑的張三慎說道:“三,怎麼,你不信麼?”
“呵呵……”
張三慎笑了說道:“虹虹故意把我拖下水的,是她不信纔對。不過……你剛纔說的理由的確有些太過牽強了。”
黃天陽愕然問道:“虹虹你們兩口子在說些什麼啊?我覺得向陽說的都是真的啊,因爲我看到那姚總看他的眼神跟看自己老公一樣的。”
“所以虹虹才說只能騙過大哥你嘛!”
張三慎笑道:“可能也就你不知道姚氏的潛在勢力有多嚇人了,人家有的是得力援助,哪裏就需要向陽哥這麼一個嚮導了啊?他那麼說就是在強詞奪理,爲他對人家姚總餘情未了找理由罷了。”
“這樣啊!”
黃天陽恍然大悟了。
朱長山自嘲的笑道:“得,我在老大心目中的光輝形象,徹底被你們小兩口給毀了!其實人嘛,就那麼回事,我們倆重逢了,覺得在一起好就在一起,不好了就一拍兩散,我倒是沒考慮那麼多的。能幫她瞭解一下市場信息,給天陽介紹點生意做做,也是有利無害的事情,被你們一說,我倒成了情聖了。”
甄虹顏滿臉不屑的說道:“行了行了向陽哥,你不要再顯擺你的風流史了,小心把我家張三慎帶壞了!既然姚靜怡想在內地投資,她有人有錢的想做什麼不行,估計各地都會把她當財神爺敬着的,你大可以趁此機會,多落一點順水人情。”
朱長山聽完,用揶揄的眼神看着張三慎,裏面充滿了玩味,弄的張三慎想起跟寧菊花的混亂,一下子心虛起來,趕緊自嘲的說道:“虹虹,好好說話呢,不好這樣捎帶鄰居的,我好端端的怎麼就被向陽哥連累了,得!咱們趕緊換話題吧。”
果然,朱長山不再提姚靜怡的事情了,四個人一起聊起了輕鬆的話題,兄弟倆坐了兩個多小時方纔告辭了。
甄虹顏的嗅覺之靈敏一直是非同一般的,送走兩個同母哥哥返回來,關上門就對張三慎說道:“老公,我覺得今天黃向陽特地的來我們家提起這個姚靜怡,絕對是有用意的。你覺得他接下來是想找你介紹這女人到雲都發展呢,還是找我入駐河陽?”
張三慎心裏可比甄虹顏理解的複雜多了,要知道姚靜怡牽扯着馮琳,馮琳關乎着肖冠佳,肖冠佳是銘刻集團併購雲都圖書館的直接責任人,而朱長山在這個併購行動中也充當着比較重要的神祕角色,如果說這一切真的純屬巧合的話,張三慎都可以相信豬八戒能娶嫦娥了!
但張三慎依舊不願把案子的事情告訴妻子,畢竟是她同母所生的哥哥,現下真相未明,何苦讓她擔憂呢?雖然她提起黃向陽時沒有半點尊敬的意思,但她是個很重感情的人,何況她親媽還跟黃向陽一起生活,他就僅僅說道:“無所謂呀,找我們倆誰都是好事情,不是嗎?”
甄虹顏搖搖頭說道:“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且走着看吧,我看天陽哥說話的時候,神態不對勁,一舉一動都透着彆扭,他是個不善做僞的人,很可能是黃向陽讓他來配合演戲的,但真正目的我看不透。”
張三慎早看出來黃天陽說話中間的不自然了,沒想到甄虹顏也看出來了。他欽佩的看着妻子,卻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就故意插科打諢的說道:“行啊老婆,都火眼金睛了。哎呀呀,你若是孫悟空的話,那我豈不是娶了個猴子麼?”
甄虹顏兩人一陣熱鬧,就把這事情丟過去了。
週一,張三慎回到雲都後,雖然任命並沒有下達,甚至所有的傳言都僅僅來自一個草案,但云都上上下下知道的人可就不少了,每個人看到他,都是一臉的恭喜姿態,隱藏在眼底的豔羨跟嫉妒卻又被他一眼看穿,這就讓他暗地苦笑不已了。
坐在辦公室裏,張三慎想靜下來梳理一遍新掌握到的案情線索,決定是否再去提審一次趙培亮,印證一下某種判斷。可惜,他想要的清靜卻被省公司的傳聞剝奪了,一上午總有人各種藉口登門閒聊,無論直白還是含蓄,說來說去都是同樣的目的----表示他們消息很靈通,預先來祝賀的。
終於,接連不斷的道賀者讓張三慎坐不住了。試想一下,他被省公司擬定的位置是侯長生還沒站起來的那把椅子,他在這邊洋洋得意的接受道賀、等待任命,侯長生卻要去“享清福”了,而且哪裏有任命不足一年就被換掉的?侯長生創下“最短”之先河,後勢必尷尬,雖然有提升,卻也不免有明升暗降之嫌了,顯得侯總經理工作出現了重大失誤。看看這都快半天了,自己這邊熱鬧非凡的,侯長生那邊卻沒有絲毫消息,更沒有遣祕書前來叫他過去討論案情,連個電話都沒有,若是不主動去解釋解釋的話,豈不顯得自己太過小人心情,中山狼般得志便猖狂嗎?
這麼一想,張三慎哪裏還敢怠慢,趕緊站起來跟喬麗麗說他要出去,再有領導來訪一概擋駕,就出門去了侯長生辦公室了。
侯長生看到張三慎,情緒並沒有什麼異樣,示意他坐下之後,看着張三慎滿臉的無奈跟愧疚,他就先開口說道:“張總經理,你是不是怕我心裏不平衡,過來跟我解釋的?哈,那好啊,你可以開始向我賠罪了。”
張三慎苦澀的笑笑說道:“侯總監已經知道我的來意了,那我反倒沒什麼可說的了,否則就顯得我太得瑟太不成熟了。畢竟僅僅是一些小道消息,即便是真的,也無非是提議罷了,哪裏就能成功?再者說了,外人不知道,李總經理咱們三個還能不知道嗎?這個節骨眼上,讓我擔任您的位置,豈不是擺明了要我把這個幌子替省公司當到底了麼?”
侯長生一聽張三慎說的知心,即便有幾分不是味道也消失了,笑着說道:“行了行了,別人升官都是激動萬分的,沒見過你這樣的,好像你是潘金蓮,齊同義要逼你嫁給武大郎一樣委屈。兄弟,既然你對我知心,我也跟你說句實在話,其實我的年齡已經十分尷尬了,就算是幹滿這一屆,也還是去到一個閒職待着,那時去可就沒有一把手給我做了,故而,我還是情願去的。還有,這個位置也不是那麼好坐的,你坐上來等於坐在了眼皮子底下,物議沸騰加上案子的壓力,也絕不是個美差事,所以呀,咱們倆比起來,似乎我更應該跟你賠罪纔是,是你做成了我的一把手,而我卻讓你坐上了火爐子,兩相比較,你更虧啊。”
張三慎看侯長生神態不似作僞,心裏一鬆,頓時笑了說道:“你這麼一說我還不難受了。否則顯得得了便宜賣乖一樣,世上哪有能升半格的人還嫌虧的?既然侯總經理想得開,那咱們就等省公司的結果吧。”
跟侯長生達成共識後,張三慎總算鬆了口氣,兩人又說了一會兒案子的事情,有了李文彬慎重的告誡,有些隱情張三慎當然不敢告訴侯長生,只說是還需要詢問趙培亮,進一步瞭解透徹銘刻文化城併購案的真相,很快就告辭回自己辦公室了。
喬麗麗看到他進來就說道:“張總經理,您出去忘記帶手機了,剛纔有個女士打了三次電話找您,我問她姓名她又不肯講,只說是待會再給您打來,好像很着急的樣子。”
張三慎接過手機看了看,卻發現三個電話號碼沒一個重複的,奇怪的問道:“哪個號碼是你說的女人打的?”
“都是。”
“你確定是同一個人嗎?”
“確定。”
張三慎並沒有覺得這是個惡作劇,越發感覺打電話這個女人一定是個重要人物,因爲謹慎纔會如此詭異,正思忖間手機又響了,卻又是一個陌生的雲都本地座機號碼,他就接聽了:“你好,我是張三慎。”
“張總經理,我是馮琳……”
“哦?您來雲都了?剛纔我的祕書說有個女士三次打電話找我,是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