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逝者已矣,珍惜眼前人
二女對視一眼,假裝沒看到。
這種男女之情,她們兩個自己都搞不清楚,更不用說還插手自己長輩的感情世界,那不是沒事找事麼?
白猿則是疑惑的看了尉婉瑩一眼,一雙銅鈴大的眼睛裏,毫不掩飾的疑惑,表明了它對於人類感情的不理解。
「老頭子去哪了?」
葉秋斟酌語句,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種事情無論是誰,都得小心着來。
不過葉秋心裏也在犯嘀咕,這苗老頭又胖又矮,居然也會受到女人的歡迎?
而且看這便宜師孃,都年過半百了,依稀能看出昔日的絕美容顏……
嘖嘖,老頭子不簡單啊!
難道他當年也和我一般帥得掉渣?
葉秋正想着,尉婉瑩緩緩開口道:
「聖地之外往北走十里,會看到一片樹林,樹林中間有一個小湖泊,他一定在那。」
便宜師孃低着頭,誰也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但葉秋知道,她此刻肯定相當失落。
這也難怪,任何一個女人,如果知道自己喜歡的男人,心裏還裝着另一個女人,心裏都不會好受。
葉秋點了點頭,二話不說就要去。
「葉秋,我和你一起……」
「葉秋哥哥,我……」
他剛走出兩步,田家姐妹便不約而同的開口,不過二女對視一眼後,卻又紛紛紅了臉,沒了下文。
「你們在這裏好好陪陪師孃,我自己去找老頭子就好了。」
葉秋擺了擺手,很快就消失在了二女的視線之中。
「葉秋哥哥說得對,瑩姨現在情緒低落,姐姐,我們是應該陪着她。」田玥拉了拉姐姐的胳膊。
她臉色微紅,不知怎的,剛剛和姐姐同時開口,要和葉秋一起去,她彷彿一隻被抓住偷腥的小貓,心裏砰砰直跳。
田靜也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不敢看向妹妹,臉燒的通紅。
不過她定力比田玥好得多,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努力平復下自己的心情。
尉婉瑩看了二女一眼,不由得搖了搖頭,想到了什麼一般,幽幽嘆了口氣。
「瑩姨,苗昊空爺爺怎麼會去那個地方?」
田玥看着尉婉瑩,咬了咬嘴脣,小聲問道。
她從小在苗疆長大,自然知道尉婉瑩所說的地方。
那是一片小湖泊,但周圍並沒有人家,只有一座立着無名墓碑的小墳冢,孤零零的佇立在湖邊不遠處。
「他去看望一位故人了,他惦記了二十多年的故人。」
尉婉瑩目光緩緩看向北方,眼裏帶着幾分回憶和幽怨……百味雜陳。
「可那小湖邊,哪有人啊,只有一座孤……」
田玥依舊不解,話說到一半,就被自己的姐姐捂住了嘴。
她瞪圓了眼,這一下也明白過來,驚訝的看着尉婉瑩道:「難道是……」
「是啊……呵呵。」
尉婉瑩很是喫味的苦笑一聲,略顯老態的容顏下,露出了一抹疲態,自嘲道:
「我居然會喫一個逝去之人的醋……你始終還是忘不了她。」
二女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沉默無言。
苗疆族人將五座大山和祭壇所在,稱之爲聖地,而其他地方,則統稱聖地之外。
葉秋依照尉婉瑩所說的地方,一路向北,很快便出了聖地,五公里,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以他現在的
功力,一口氣跑個四十公里,就跟玩兒似的。
他連路都不需要找,起躍之間,都是踩在樹冠頂端,從這棵樹跳到另一棵樹上。
短短几分鐘的功夫,便從小院來到了尉婉瑩口中所說的樹林和小湖邊。
這湖泊確實不大,比足球場還要小一圈,但湖水清澈見底,能清楚的看見魚兒在水草中游動。
此處風景宜人,別有一番風味,就連葉秋也不禁放緩了腳步。
當然,他並不會因爲這點原因就放慢腳步,而是他已經找到了苗老頭的蹤影。
正如尉婉瑩所言,苗老頭就在這裏。
只是讓葉秋沒有想到的是,苗老頭坐在一個小小的無名墳冢前,自斟自飲。
他臉色微微泛紅,眼裏已有了醉意,眼角已然乾涸的淚痕,不難看出之前發生了什麼。
「什麼事這麼想不開,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
葉秋一個靈動的身法,奪走了苗老頭手裏的酒壺和酒杯。
苗老頭擡頭看去,葉秋正優哉遊哉的躺在一顆樹枝間,毫不客氣的把壺嘴灌進了嘴裏。
酒精的醇香和火辣,讓葉秋也不禁喉頭滾燙,少說也有五十幾度。
「這麼烈的酒,可不是你老人家的菜,還是我這種年輕人比較合適。」
葉秋一口將酒幹完,把酒壺丟在地上,翻身從樹上跳了下來。
他在苗老頭身邊找了一處空地,也不管幹淨不乾淨,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
「她是誰啊?」
酒精上頭,葉秋沒用內勁解酒,臉不紅氣不喘,卻也有了幾分微醺。
「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卻辜負了她。」
苗老頭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道:
「當年我離開苗疆,發生了一些事情……而她爲了掩護我離開,在混亂中被人暗箭射中了心臟。」
「她爲了我,不惜和家族決裂,我卻沒有給她帶來該有的幸福,甚至還辜負了她……
我也沒想到,她竟會爲了掩護我,不惜犧牲自己。」
「後來甚至連她的家人,也不願爲她收屍。
瑩兒顧念舊情,在這處和我初次相遇的地方,爲她立了一座無名冢。我……對不起她……」
「老頭子,你以爲我來這裏,是來聽你說這些風花雪月的風流往事?」
葉秋雙手撐在身後,冷不丁的笑道:「還是省省吧,老傢伙,你以爲你能感動誰?
都將入古稀的人了,還在這裏學人玩頹廢,你也不嫌丟人?」
苗老頭嘴角一扯,被葉秋這般毒舌抨擊,他卻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毫無反應。
「說句不好聽的,她都已經死了,你再怎麼後悔,又有什麼用呢?
老傢伙,你難道要爲了一個爲你而死的女人,辜負另一個爲你而活的女人嗎?」
葉秋依舊沒有停口,反而變本加厲起來:
「眼前這位死了固然痛苦,但她爲你活了二十多年,天天忍受着內心的煎熬等你回來,她難道就痛不痛苦麼?」
葉秋嘴裏的她,代表的自然是尉婉瑩。
「將這位安葬在此地的人……我不知道這個地方對你來說,有什麼意義。
但她爲了給你留一個念想,下了多大的決心,你以前或許不懂,現在難道還不明白嗎?」
苗老頭嘴脣微微顫動,他雙手抱着腦袋,將頭埋在膝蓋間。
「老頭子,你們以前不是常說,人不怕犯錯,怕的是一錯再錯。」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如果犯了錯還不知悔改,那就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葉秋拍了拍苗老頭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這裏爲什麼是一塊無字墓碑?就是等着你給她寫墓誌銘,給她一個名分,讓她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你現在明不明白尉姨的良苦用心?」
葉秋說着,眼眶卻有些不爭氣的紅了。
死亡固然痛苦,但活着的人,卻需要更大的勇氣!
尉婉瑩爲了等苗老頭,二十多年來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她親自給苗老頭心裏的女人建了一座無名冢,等他回來後好給此女正名……其中之痛苦,可想而知!
「老頭子,逝者已矣,你辜負誰都可以,但你絕對不能辜負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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