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一眼偷師
「好小子，第一招，我只用了五成力量，怕把你打死了！」
老人搓了搓紅彤彤的鼻子，咧了咧嘴，嘿嘿笑道：
「看來你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接住我接下來的兩拳？」
老人自稱只用了五成力量，可這五成力量展現出來的速度和戰鬥經驗，卻遠超一般的明勁巔峯。
與葉秋交手過的巔峯強者，無論是馮小春還是三長老苗昊雄，如果論速度和戰鬥經驗，在這老人面前，都不值一提！
面對這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葉秋甚至有了面對荊飛塵這種暗勁宗師的感覺。
甚至可以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老人的戰力，與暗勁宗師無異！
「能不能接住，你試試便知。」
葉秋嘴裏沒有半點怠慢，微微抱拳，衝着老人點了點頭道。
雖然他論實力可以碾壓這酒老頭，但他更知道，這種和真正強者交手的經驗，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再者說，他的歸一拳，本就是集百家精義。
觀察酒鬼老者的進攻路數和拳法，對他來說，也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機會。
「拳腳無眼，小子，你確定要不躲不閃，硬接我的拳頭？」
老人盯着葉秋，陰測測的笑了起來：「要是打死了，我可不負責。」
「想打死我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很可惜，他們都沒如願，希望前輩能遂願。」
葉秋渾身內勁一震，他腳下的落葉立刻被震開，以他爲圓心，形成一個直徑一米的圓。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子，我倒要看看，敢跑到我苗疆來爭奪聖皇之位的你，到底有幾斤幾兩！」
老人大笑一聲，提起內勁，滿是皺紋的臉上，泛起兩朵酡紅。
也不知是因爲酒精的效果，還是因爲遇上對手產生的興奮。
這一拳，速度更快！
老人先是一個普通的馬步紮下，右腳後撤一步，旋即整個人如彈簧一般，瞬間殺到！
「好奇妙的招式……」
葉秋直勾勾的看着這一拳，眼皮猛跳。
因爲這一拳，速度快倒還是其次，而是他根本就看不清拳頭的路數！
就好像炙熱的夏天，柏油馬路上的熱浪一般。
一股股熱浪扭曲了人們的視線，讓平坦的路面，看上去歪歪扭扭。
此刻，在葉秋的眼裏，酒鬼老頭的拳頭，便是如此詭異！
老人的整個手臂，都被熱浪扭曲了，拳頭忽大忽小，手臂歪歪扭扭，根本判斷不出他的攻擊意圖。
「哦……我明白了！
原來他是利用內勁，將體內的熱量逼迫到手臂上，使手臂上的溫度比附近的氣溫高出不少！」
「再加上人體內本就有體液和汗水，汗水與體液在高溫下蒸騰，會產生水蒸氣；
同時高溫也會使得周圍的空氣扭曲，所以就產生了如此詭異的一幕！這是光的折射現象！」
葉秋眼前一亮，心中更是爲自己的決定感到竊喜。
單單就是這一拳，其中所蘊含的拳術和精義，就比葉秋自己苦心鑽研數月所得，要寶貝得多！
「難怪世人常說，踩着前人的肩膀，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成長。
若是讓我自行參悟，只怕參悟好幾年，都不一定能領悟到。」
葉秋臉上也露出一抹興奮的神色，心裏激動不已。
而隨着他心念一動，那猛攻而來的酒鬼老頭，眼裏也如同見鬼了一般，眼角睜裂
。
因爲在他的視線中，葉秋整個人都變得「扭曲」起來！
「臥槽！難……難道他……」
老人瞳孔猛縮，心中驚疑不定的同時，也是氣得不輕。
他苦心鑽研了一輩子的拳法奧義，連親傳弟子都沒有學會，反倒被眼前這小子，看了一遍就給偷師了？
他心中對葉秋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百味雜陳。
有震驚、有羨慕、有恐懼……還有欣慰。
一個武者，鑽研了一輩子的拳法奧義，若沒有一個知己，這未嘗不是一件令人悲傷的事情。
而現在，自己的武學精義，被一個只看了一眼的小子偷學了去，他心裏如何不氣且無奈？
「好小子，如此驚才絕豔的天才，這世上只此一人！」
老人眼裏閃過一抹欣慰，爲自己的武學有人能理解而高興，但同時，他的攻勢也愈發兇猛。
帶着無數種情緒的拳頭，讓老人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潛力。
陣陣狂風呼嘯，葉秋赫然發覺，這一拳之中，老人竟然踏入了宗師境界！
但也僅限於這一拳。
這老人若是再年輕個十年八年的，這一拳過後，再細細參悟，或許有朝一日，還真能踏入宗師境界。
但以老人的年紀來看，身體機能日漸老化，實力只會慢慢退步，再無進步的可能。
「唉，可惜了。」
葉秋輕嘆一聲，便是在這一瞬間，老人的拳頭，轟殺而至！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過後，一個身影退滑出四五米，兩隻腳更是在地上犁出兩道深深的溝壑。
葉秋的身形終於停下，他低頭一看，自己的兩隻腿，膝蓋以下已經陷入了地底。
「還真是強啊，老爺子，在這一拳中，你已經看到了那個境界吧？」
葉秋將雙腿從泥地裏拔出，上身的衣服早就在劇烈的碰撞中，變成了一條條碎布。
左肩上也有一處紅腫，他甚至都不用內視，光從外表就能看出，左肩已經脫臼。
這便是老爺子突破極限，踏入暗勁打出的一拳。
饒是強如葉秋，也不能改變天地法則，無法免疫掉所有力量，拳頭轟在他身上，他依舊會被巨大的力量轟退。
「喀吱！
葉秋右手搭在自己左肩上，狠狠扭了一下，只聽見骨骼咔嚓一聲，脫臼的左手就接了回去。
「還好，只是一點小傷。」他活動了一番筋骨，笑了起來，沒啥大問題。
但酒鬼老人，此時卻呆立原地，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顫抖着呢喃道：「難道這就是……」
「嗯？這老酒鬼，該不會是傻了吧？」
葉秋看着酒鬼老頭癡癡地看着自己的雙手，渾身顫抖不已，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
不過這也難怪，如蘇震天老爺子一般，大權在握，榮華富貴的老將軍，踏入明勁後也無法寸進。
普通人就更不用多說，能踏入明勁的高手，哪一個背後沒有龐大的財力、物力支撐？
憑一般家庭的普通人，除非擁有逆天的資質與天賦，或者遇到像田玥丫頭這樣的奇遇；
否則就算練到死，恐怕也無法踏入明勁。
明勁高手，萬里挑一；暗勁宗師，舉世無雙。
人生短短百年，能一瞬間踏入暗勁之人，又有幾個？
「這就是明勁後的那個境界嗎……」
酒鬼老頭兩隻蒼老的手，如同觸電般顫抖着，他緊緊握成拳頭，嚅囁道。
葉秋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武道一途，暗勁宗師，是每一個武者夢寐以求的境界。
即便是隻有一瞬間，卻也推開了這世間大多數人，都不能達到的殿堂大門；
即便是隻有一剎那，也能親眼看一看大門後的世界……
朝聞道，夕死可矣！
早上明白了真理，晚上死了也可以！
「沒錯，這就是門後要走的路，明勁之後，便是這般。」葉秋揉了揉肩膀，點頭肯定道。
不過看着滿地散落的衣服碎片，葉秋又不禁撇了撇嘴。
遇到高手就是這點不好，一個不小心，內勁一震，衣服就給震碎了。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有什麼暴露傾向呢……
「若蒼天能再給我十載，老夫定能踏出……」
酒鬼老頭沉默良久，旋即苦笑一聲。
他的話說了一半，又強行嚥了回去。
因爲他比誰都更清楚，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只怕剩下的壽命都不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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