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失憶相公(12) 作者:未知 屋子裏橫七豎八,“哎呦哎呦”痛叫的人全被李成風清除出去。很快便只剩下淺憂三人。 玉湖之前嚇得半死,一直不敢出聲。現在看到恢復安全,只想抱着小姐的大腿好好哭上一嗓子。 可宋少爺醒了,小姐顯然要和他好好訴情腸,自己再呆下去,就是沒眼色了。 玉湖向淺憂眨眨眼,“小姐,玉湖再去撿些樹枝回來,這竈間的柴禾像是不夠用。” “不用去,趕了多天路,你也辛苦,先休息,有甚麼話明日再說也不遲。” 淺憂制止玉湖的腳步,將人直接拎上熱炕。 這舉動將玉湖嚇得不清,她之前上炕,是爲了氣跑那幫壞蛋。現在礙眼的人都沒了,她這個奴婢怎麼能和小姐平起平坐。 “小姐萬萬不可,折煞奴婢了!” “讓你休息就休息,火炕躺咱們三個足夠,哪那麼多的規矩!” 淺憂是真的累了。 自己畢竟還懷着孩子,打架什麼的到底是託大。 玉湖看着小姐的樣子直心疼,到底不敢再駁了她的意思,乖乖躺下。 火炕上最裏面躺着病號宋京墨,中間是淺憂,邊上是玉湖。 連個被子都沒有,只能蓋着衣物,萬幸身下火炕燒得熱熱的。 可就算如此,淺憂還是感到陣陣冷意。她的靈力全擊中到腹部,不敢分散到四肢百骸,不禁凍得瑟瑟發抖。 蹙着雙眉,她將自己環抱住,忍不住往旁邊散發着熱氣的身體靠了靠,又想起宋京墨身上的傷,到底停下動作。 宋京墨則伸出長臂,將淺憂摟在臂膀裏,兩人像是冬日裏取暖的小獸,交頸而眠,攝取着彼此的溫暖。 在寒冷的夜晚中,兩顆心前所未有的接近着。 原本以爲霞衣公主在第二天會繼續來鬧事,卻一直沒看到她的身影。 玉湖那丫頭一早喫完飯,便胡亂找個由頭出去。獨留下淺憂和宋京墨二人,她只得硬着頭皮面向他深邃的眸子。 空氣之中帶着冷凝,淺憂心急如焚,屏住呼吸,心臟咚咚地跳個不停。 不着痕跡地打量着他的反應,精緻的五官散發出冷漠的氣勢,那雙冰冷墨眸射出兩道寒光,終於開口打破窒息般的平靜:“我是誰?你又是誰?” “你叫宋京墨,京城宋家嫡長子,此處被皇上封爲正三品驃騎大將軍,來邊疆平定外族侵略。至於我……” 淺憂頓了頓,暗自深吸一口氣。伸手解開頭髮上的髮簪,烏黑的髮絲如瀑布般落下,柔順地垂落在她的雙頰邊,柔和了她易容後的冷硬線條。 “我叫夜淺憂,是京城夜府的嫡女。你的青梅竹馬,你在出徵前答應我,會得勝歸來娶我爲妻。” “日盼夜盼,我沒等來你的凱旋,到是先接到你的死訊。” “沒有了你,我也不想再活下去,找了種種死法,都被家裏人救了回來。” “直到……我知道自己懷了你的孩子……” 淺憂眼睛裏泛起淚花,抓住宋京墨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笑着落淚。 “京墨,這是我們的孩子啊,已經四個月了。” 淺憂一股腦地將話說完,這是上輩子原主見到活着歸來的宋京墨時,最想說的話。 現在,她趕在霞衣公主之前找到他,將兩人之間的阻礙全部隔絕在外,她想深深埋入他的胸膛,訴說這段時日所有的苦楚。 宋京墨手指顫抖,目光灼灼地落在淺憂的肚皮上,心中激動澎湃。 這是他和她的孩子! 他絲毫不懷疑她話中的真實性,就算什麼也想不起來,也只想將這個女人狠狠地擁入懷中。 而他,也的確這麼做了。 “對不起,我忘記了。”他伸出大手,揉了揉她細軟如絲綢般的黑髮,享受着那順滑的觸感,食指輕輕梳理着。 淺憂狠狠地大哭了一場,哭過之後又有些不好意思。 將小臉埋入他的懷中,嗅着充斥在鼻息之中熟悉的味道,她的心跳加速,忍不住緊緊摟住他的腰肢。 勾起脣角,輕輕說:“沒關係,就算永遠想不起來也無所謂,我們還會有更美好的回憶。” “好,只屬於你我,嶄新的記憶。” 宋京墨湖水般的眼眸中注入一絲鮮活,像是聽出她話中的含義,專注而認真地許諾。 淺憂放任自己沉浸在這個男人的懷中,索繞心頭的熟悉之感讓她感到安心,卻也控制住情緒的波動,不讓小白樓再發現。 除了那一夜,霞衣公主一行人再沒出現。淺憂便派玉湖上山給家中報信,自己則和宋京墨兩人,在深山荒野下的茅草屋開始隱居的生活。 宋京墨的身體恢復得很慢,不能輕易活動,只能靜養。 淺憂大着肚子,他說什麼都不讓她出外狩獵。 就算她帶了不少的乾糧,可早晚有喫完的那一天,到時候喝西北風去嗎? 淺憂便趁着他不注意偷跑出去,獵了兩隻兔子和一隻山雞回來。 一進屋子,便看到宋京墨陰沉着臉坐在火炕上。 淺憂摸了摸鼻尖,笑着湊上前,邀功般拎起手裏的戰利品,“你看我是不是很厲害,這些夠咱們喫好幾頓呢!” “你知道不知道看到你沒在身邊,我有多擔心?”宋京墨聽後,非但不開心,額頭青筋暴跳,冷冽的眸子射出令人震懾心魂的冷光。 扣着她的手,猛然收緊,柔軟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撲去,撞上堅硬的胸膛。 淺憂手裏的獵物掉在地上,她半昂起頭,洗去變裝,露出白皙膚色的小臉,滑膩如珍珠。大眼眨了眨,像小扇般的睫毛忽閃忽閃的,流露出一股無辜。 宋京墨縱然有天大的怒火,與這樣的一雙眸子對視,也什麼火氣都發不出來了。 他嘆息一聲,將人狠狠地摟入懷中。額頭抵着她的,熱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臉上,帶來麻酥酥的悸動。 “憂兒,一想到我什麼都不能做,只能躺在牀上像個廢物一樣,等着你保護,我便恨不得狠狠抽自己!” “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你纔不是廢物!以前都是你保護我,現在你生病了,我很高興能爲你做些事情!”淺憂的小手輕輕拂過凋他清澈深邃的眸,滑過挺直的鼻,撫過弧度完美的,淡色的脣,又戀戀不捨地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