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6
她伤脑筋的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回头看见紫鸢站在她身后憋笑。
“立刻去给我找张床来。”
紫鸢应了一声,留两個小丫鬟在裡面伺候,自己亲自去云光阁一趟。
颜玉栀坐在桌子旁撑着下巴发呆,不多时凌霄阁外开始响起纷杂的脚步声,紫鸢远远的喊道:“你们快收拾一下,将公主的东西全部搬到暖心阁去。”
门板又被卸了下来,抬出去的床直接被抬了进来,床上躺着昏迷满身是血的柳染。
颜玉栀惊诧的看着這一幕,问道:“紫鸢,怎么回事?”难道是北翼王秋后算账?女主光环沒用了!
紫鸢脸色发白,支吾的挤出几個字:“只是...刺客。”
她在骗她!
屋外来了個大夫,颜玉栀也沒深究,走到柳染床旁边等大夫把完脉才问道:“死了沒?”
那大夫被她的话梗住:這小姑娘怎么說话呢,死了他還来干嘛?
“无碍,這位姑娘只是手上擦伤,后脑碰撞才导致昏迷的,应该很快就能醒了。”
颜玉栀哦一声,表情淡淡。
紫鸢听完顿时松了口气,又赶忙开始吩咐小丫鬟收拾东西。
颜玉栀疑惑的问:“這么晚收拾东西干嘛?暖心阁是什么地方?”
“回公主,王爷刚才下的令,公主搬到未来王妃的住处‘暖心阁’,凌霄阁以后给小染住了。
“哦,那快点吧。”收拾好东西后,她又坐着小轿摸黑前往暖心阁。
即便是夜裡,浓烈的凌霄花味依旧十分呛人。能不住這個鬼地方颜玉栀觉得很开心,等她知道‘暖心阁’在哪裡时,她巴不得躺在凌霄花裡算了。
未来王妃住的‘暖心阁’就在北翼王住的东苑裡,与北翼王的云升阁只隔着一处回廊。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的,因为此刻北翼王就站在回廊最前面看着她,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比凌霄花的味道更呛人。
颜玉栀转身就走,北翼王眸光像是阴冷的蛇,“公主走错方向了。”
他话音刚落,送她来的丫鬟就
拦住她的去路。颜玉栀只能讪讪的回身朝着必经之路走去。
北翼王即便站在光亮处,周身的气息也格外的阴暗。
越走近,越觉得不舒服。
经過他身边时,他突然开口,“公主怕本王?”
颜玉栀缩着脖子,水润的眸子含着雾气:“怕。”
其实也沒有多怕,在末世见惯了活生生的人被丧尸撕扯啃食白骨森森的模样。
北翼王再可怕也是個人,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又丑又臭扑過来直接咬她。
北翼王嗤笑:公主倒是有些意思,明明不害怕却硬要装出害怕的样子。那個丑女人明明害怕得要命却要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公主不必害怕,今后北翼就是你的家,本王是你夫君。”
颜玉栀咬着唇点头,又轻声问道:“那我今后可以去王府的任何地方嗎?”
“除了本王的‘云升阁’都可。”
颜玉栀這才露出点笑意:“那我就放心了,天色不早,我回去休息了。”
北翼王点头,目送着她离开。
颜玉栀走的飞快,好似身后有狗在撵。
暖玉阁内已经盏了灯,床已经铺好,颜玉栀浑身疲惫已经不想折腾了。
她脱下外衣往床上一躺,整個都是蔫的,原本挂在两侧的罗帐自动散落下来,她疑惑的眯着眼瞧,一個青色人影翻身压在她头顶,下意识的要尖叫,唇被人捂住。
一张色如冰山雪莲的脸出现在眼前,漆黑的眼眸裡映着她惊慌的表情。
此刻俩人呼吸交缠,身体相抵。
罗帐外的紫鸢走過来喊她:“公主,您不沐浴嗎?”
颜玉栀立刻有些紧张起来,被困住的身子绷得笔直。脚步声渐渐近了,紫鸢又喊了声,伸手就要来撩罗帐。
精神绷到极致的颜玉栀,也不知道哪裡来的力气,一把将牧危给掀开,直接盖进被子裡,甚至不怕死的将他头往底下摁。
罗帐突然被撩开,紫鸢又问了一遍:“公主,您不沐浴嗎?”
颜玉栀朝裡侧躺着,牧危的头枕在她心口,她心跳得极快,恼道:“不洗,太困了明早再說。”
紫鸢见她语气不好,也不敢再问,伸手将罗帐放下,转身将蜡烛吹
灭两盏。
屋子裡顿时暗下来,被子裡闷,牧危挣扎了一下,颜玉栀不由分說又用力按了一下,然后他就不动了。
保持着抱着他头的动作等了片刻,紫鸢却在旁边的耳房睡下了。
颜玉栀扯着嗓子喊道:“本公主不习惯有人守夜,紫鸢,你出去吧。”
紫鸢刚躺下只好又爬了起来,整理好被子开门出去。
关门的声音响起,脚步声渐行渐远,屋子裡顿时只剩下他们二人,颜玉栀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她松开手,牧危掀开被子探出头,眸子映着微弱的烛火,闪闪发亮。
“牧哥哥,你怎么来了?”她压低声音问道。牧危沒回答她,而是突兀的来了一句:“你心跳的好快。”震得他耳膜都发痒。
颜玉栀翻了個白眼,大半夜的床上突然出现個人都会吓到好吧。
“我有心疾。”她如是回答。
牧危唇角微勾,颜玉栀有些不开心了,她有病有那么好笑嗎?
她恶从胆边生,伸手去掐他脸,手才伸出去,就被牧危一把抓住扣在头顶,他撑起身子从上俯视她。
這姿势别扭又暧昧!
罗帐内气温身高,牧危突然放开她的手,眼眸闪烁,“我从南湘王妃那知道你被北翼王掳了来,就一路追過来了。”
颜玉栀心裡暗骂,說得好听,都是在骗人,你本来就先跑了,偷偷来北翼。
牧危见她不住的捏着自己的手腕,懊恼方才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他轻声问道:“公主不问问我在南湘郡怎么先走了?”
颜玉栀一脸纯真:“牧哥哥肯定是有什么事才先走的,不過沒关系,我总能追上的,你看我們现在不就又见面了嗎?”
不過沒关系,我总能追上的!
想起花影告诉他,公主說‘离开您会死’,牧危胸口用力跳了一下,一股暖意漫延,他伸手在怀裡摸索了片刻。
颜玉栀疑惑的盯着他的动作,接着就看到他摸出了一個有些弯曲的金簪。
“公主。”
她眼睛亮了起来,伸手接過,“牧哥哥怎么找到的?”
“巧合。”
她将簪子压在枕头底下,牧危轻声道:“公主别担心,我已经混进王府
了,很快就能救你出去。”
口是心非,不骗人会死啊,明明就是来找玉符的,說什么救她出去。
這個很快也是要拿到玉符后吧,书中怎么說的?‘杀人魔’北翼王好像最后爱上了女主,心甘情愿的将玉符送给她,最后被女主感化一心向佛。
瞧北翼王今夜那模样,‘一心向佛’很难理解呀!
看来她要加紧行动,赶在女主感化他前得到‘谢谢’。
牧危见她眼露忧愁,心裡沒由来的生出些许愧疚,公主如此担心他,而他只是想要她的血。
罢了顶多以后带着她不要她的血就好了。
“公主。”他又喊了一句,然后发现前一刻還忧愁的公主蹙着细眉睡着了。
牧危:“.....”他刚刚沒看错吧,公主确实是担心他的,眉头還蹙着呢。
他稍微撑起半边身子,伸手轻点她的眉。睡着的小姑娘眼皮动了动,不耐烦抬臂将他整個人连同手一起压住了,脚不规矩的半搭在他的腿弯处。
眼对着眼,鼻对着鼻,呼吸可闻。
公主身上好香!
小姑娘搂着他的脖子又凑近了些,小脸挨着他脖颈蹭,像個要人顺毛的小猫。他胸口‘怦怦’的狂跳,动了一下手臂想起身。
睡着的小姑娘突然不耐烦的嚷道:“你好烦啊!”說完就松开他转了個方向,将所有的被子卷走抱在怀裡接着睡。
牧危躺在裡侧愣了好一会儿,背对着他的小姑娘轻衣薄纱,发丝蓬松,他突然想伸出手摸摸她的发顶。
手伸到一半突然惊醒,暗自懊恼:想什么呢,公主骄纵任性,要跟便让她跟着,要走也随她,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将時間浪费在她這做什么?
帐幔晃动,青衣拂過,床上只剩下颜玉栀一人睡得香甜。
天光渐亮,旭日东升。
颜玉栀伸着懒腰盘腿坐在床上,丫鬟开始鱼贯而入。
“公主,今日派了新的丫鬟来伺候您。”
她揉了揉眼,抬头看向紫鸢,然后看了看她指着的丫鬟,這一看差点沒将她吓跌下床。
她沒看错吧,這丫鬟身上紫气萦绕,比柳染的還浓郁数倍。
颜玉栀:鸟,我們是不是认错女
主了?
小鹦鹉狂翻白眼:宿主,你仔细瞧瞧,他是男主。
颜玉栀惊了,手脚并用的往床下爬,爬下来来的时候被帐幔绊了一下,险些栽倒。
牧危眼皮一跳,先一步過去接了满怀。
她保持這半趴凑近的姿势仔细瞧着面前的人:這眉眼的确是男主的,除了個子高了点,身段還算瘦削,只是面容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柔和秀美了。
這不科学,长得這么好看,還让不让女人活了。
昨晚上他說的混进王府就是這样混的?她還想着若是扮成小厮下面那玩意要怎么办?有一丢丢小失望是怎么回事?
她轻咳一声,赶忙站好,问紫鸢:“在哪找的?”
紫鸢回道:“今早上买来的,瞧着可怜是個哑巴,模样倒是好,公主若是不喜歡就.....”
“喜歡!”能說不喜歡,北翼王府的丫鬟伺候不好主子都是要咔嚓的,男主死了她還搞啥。
听到她斩钉截铁的回答后,女装大佬牧危眼皮微抬盯着她侧脸多瞧了两眼。
“公主喜歡就好,小文服侍公主换衣。”
颜玉栀瞪圆眼,舌头都开始打结:“不,不,不用了。”牧危也有片刻的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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