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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可能不是人 第6节

作者:未知
四婶那是除了娘家,眼裡再沒别的东西。 而且她生了三個姑娘,根本不需要考虑送孩子去读书的事情,五婶那是五叔自己家人,她吃着冬五叔读书的福利,更不可能說什么了。 這個时候,冬吴氏跳出来了:“說起来,五郎确实读了很多年书,下场也有几次了,居然一次也沒考中,从前說是运道不好,如今瞧着,也不太像啊。” 冬吴氏這话,可以說是把全家人的心声都說了出来。 冬五叔气得狠狠的瞪了冬吴氏一眼,問題是冬吴氏根本看不到,還在那裡自顾自话:“如果五郎天赋不行,运道也不好,也就别浪费時間了,家裡這么多孩子呢,我們家曜宝瞧着就聪明,送去读书准能成。” “三嫂這话說得轻松,读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对于冬吴氏的话,冬五叔气恼不已,所以开口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开始阴阳怪气的。 冬吴氏根本听不出来,对于冬五叔的话,她還赞同的点点头道:“确实不容易,五郎念了這么多年,考学都沒考過。” 冬五叔:……!!! 冬五叔倒是想利用所学,来几句漂亮的骂人话,结果心裡转来转去,也只会冬老太日常骂的那几句“狗东西”“老货”“不要脸”之类的。 冬五叔脸憋得通红,二伯娘觉得這個时候,自己上去添把火也不错,所以笑了笑說道:“說起来,咱们其实应该去问问夫子,這五郎考试总是不過,問題出在哪裡,能改进嗎?” 冬五郎到底念的怎么样,找上夫子不全都知道了嗎? 一听這话,冬五叔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大热的天,冷汗热汗交织在一起,让冬五叔整個人看起来,狼狈又心虚。 冬老头复杂的瞥了他一眼,顿时就明白了。 冬五叔不成才,冬老头不可能半点不知道,只是总抱着一点希望,毕竟這是他亲儿子,如果真能读出個什么,他脸上也有光不是? 再不济,過了童生试,哪怕考不中秀才,那也是正经读书人,以后還可以在镇上找個账房先生之类的活计,再不济,各种铺子的伙计,不也得会识文断字的嗎? 可是,如果冬五郎就是個不成才的,那就是在浪费全家人的心血,還不如像是冬吴氏說的那样,换個能成才的上去,如今孙子辈也渐渐长成,冬老头觉得,儿子不成气,那就培养孙子呗。 冬老头轻描淡写的一眼,让冬五叔的冷汗又添了不少,他努力的让颤抖的牙齿停下来,干笑出声道:“夫子哪裡是那么好见的,而且万一得罪了夫子,那我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這么一說,冬五叔觉得自己還是有底气的,他们家這些人大字不识几個,量他们也不敢找上夫子。 冬暖在旁边看着笑,這個时候她就不跳出来当恶人了。 毕竟,各房都有小心思,镇上距离村裡也不算远,总能打听出来,冬五叔到底是不是草包。 冬五叔吃過饭,就收拾着东西回镇上了,走的时候,脚步略显狼狈。 看着這样的冬五叔,全家人的神情,都有些复杂。 小心思不好摆到明面上,毕竟冬老头可是什么都沒說呢,所以大家還是假装无事一般的,带着工具去干活。 刚出了门,就碰到冬三爷家的二柱子叔。 第10章 徭役 二柱子叔跟冬三春他们同辈,所以看到冬老头要打招呼,這是晚辈的礼仪問題。 二柱子叔打過招呼之后,笑着问道:“二伯,你们家今年谁去挖河沟啊?” 因为小湾村守着河沟子,每年夏季雨水多的时候,還需要去挖河沟进行清理,以保证河水畅通,能供得起上下游的使用。 這算是徭役的一部分,村民们每年除了這個,還有一些别的杂项,林林总总加到一起,估计需要服上两個多月的時間。 当然,徭役并不是让全家总动员,一般情况下,沒有特别紧急的活计,女子不需要去,都是满十五周岁的男子去。 而且,每户只出二分之一的壮劳动力,毕竟各家還要务农,特别是赶上农忙的时候,那地裡都忙不過来,百姓口粮收不上来,之后会出大問題的。 新帝登基之后,很注意這些問題,所以都注意着把控各地的徭役時間。 小湾村的主要农作物是麦子和谷子,其他也有,但是比例不重。 麦子的成熟期是八月中旬左右,谷子成熟的晚一些,因为种下的也晚嘛,要等到十月份。 如今是七月中,趁着這個时候,把河沟子挖一挖,還不耽误八月收麦子,朝廷也算是把時間安排的刚刚好。 冬暖原本還漫不经心的跟在一家人身后,虽然說她如今头上還包着破布條呢,其实也可以寻個借口不下地的。 但是不下地怎么调教极品呢? 就原主弟弟妹妹那几個,不好好的调教,长大之后都是麻烦和祸根。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调教着玩呗。 而且,自己躺了一下午已经是极限了,再躺一天,哪怕有一只肥野鸡的功劳在,冬老头估计也要不满了。 特别是她今天早上给冬五叔挖了那么大一個坑,冬老太如今肯定是要盯着她的,毕竟那是人家最偏爱的小儿子嘛。 而且,冬暖除了调教弟弟妹妹,也确实需要下地。 因为,冬五叔這件事情,還需要在中间拱火,让各房更加的不满,如此才能促使他们去镇上,暗中调查冬五叔的事情。 冬暖的目标很简单,早点让這個全家的吸血虫,草包狗东西,回来种他的田吧! 一年几十两银子,哪户农家院也禁不住他這么祸害。 听着要去挖河,冬暖来了些兴趣,可惜一看自己這五尺半的身高,想也知道,衙役根本不可能让她去! 哪怕她自证十分有力气,估计也很难服众,到时候麻烦不少。 而衙役们不想要如此麻烦,最好从一开始就不让冬暖去。 “少了很多乐趣啊。”冬暖心中嘀咕一句,一侧過头就跟冬杏恨恨的目光对上了。 看着冬杏两边脸還肿着,一边嘴角不止破還青紫一片,看着挺吓人的。 今天早上只顾着给冬五叔挖坑了,倒是忘记注意一下冬杏,這样子怎么吃饭? 发现冬暖的目光看過来了,冬杏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目光更是恨得要喷火。 冬暖并不介意冬杏的目光再狠点,不仅不介意,還特意放慢了脚步,跟冬杏走到一处,笑眯眯的问道:“杏啊,你說蛮丫昨天打够了沒?今天会不会還找上咱们啊,哎呀,不是我這個姐姐不护着你啊,实在是,我也受不住蛮丫一下,而且我這头還破着呢,如果今天蛮丫真過来,你可得顶一顶啊。” 冬暖說完,就一個箭步向旁边退开两步,把她和冬杏之间的距离拉开了。 也幸好冬暖躲得快,因为听了冬暖的话之后,冬杏恶狠狠的冲着她啐了一口,哑声骂道:“你個骚狐狸养的,你怎么不去死,你……” 村裡的小姑娘,大字不识几個,又沒见過世面,骂人的话,也都是跟长辈们学的,车轱辘式的那么几句,冬暖只听冬家人骂,就已经快要背下来了。 骂几句不疼不痒的,冬暖根本不在意,這会儿长辈们都围在冬老头那边,叽叽喳喳說着去服徭役的事情。 谁不心疼自家男人啊,或者說是谁想着让自家男人大热的天去挖河沟子啊,谁也不想去,就得找個理由,让冬老头去盯着别人,让其他几房的去。 “我說阿爹啊,二春這几天,腰疼的都直不起来,這哪裡挖得动河沟啊。”說這话的是二伯娘,她一边說一边去推身边的冬二春,试图让他为自己争取几句。 结果,只换来冬二伯的一個憨憨微笑。 冬二伯娘险些气得晕過去,最后重重的在冬二春手臂上拧了一把,把冬二春疼得都跳了起来:“哎嗨,哎哎哎!” 其他几房也准备争取的,但是却沒第一個跳出来,哪怕是最沒眼色的冬吴氏,也是在冬二伯娘說完之后,這才拉长了音调,软绵绵的說道:“阿爹,曜宝最近两天,许是受了惊吓,总是离不开他阿爹,我怕三春這一去,曜宝受不了啊,這曜宝可是我的命根子,如果他不好了,我也不好了,呜呜……” 冬吴氏說着說着,還哭了起来。 這一幕,让冬暖叹为观止。 所以,之前是她忽略了冬吴氏的软实力。 瞧瞧,关键时刻,人家也是有手段和心机的。 虽然她說的话十分不着调,那冬曜都八岁了,也就是托生在她肚子裡,如今天天被她护着,假模假样的干点活,其实都是冬吴氏压迫着三個姑娘家干的。 冬曜连泥巴都沒沾上! 也不看看,村裡這么大的孩子,懂事一些的,都顶三分之一個壮劳动力了。 哪怕不懂事的,那也是能帮着家裡,多少干一点。 重的干不了,抢收的时候,地裡的麦穗子還捡不了嗎? 随着二伯娘和冬吴氏开口,冬四婶也开口了,之后是大伯娘和冬五婶。 冬五婶经历了早上冬五叔那件事情之后,只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個鹌鹑。 两個人睡一個被窝,冬五叔什么德行,她会不知道?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心虚,平时掐尖要强,半点便宜也不让的人,如今倒是缩着脖子,最后一個跳出来。 只是跳出来之后,冬五婶又茫然了一下。 不对啊! 她跳出来做什么? 书生是免徭役的啊! 第11章 田间拱火 冬五婶一早上,满脑子全是万一冬五叔被发现,其实是個草包怎么办? 真打发回来种田,冬五叔那四肢不勤的样子,她想想就忧心。 而且一旦回来种田,那就是個庄稼汉了,以后她再也不能以未来的秀才娘子的身份自居,在這個家裡,平白的就矮了其它几個妯娌一头。 特别是大嫂! 冬五婶最看不上对方骨子裡那种优越的感觉。 不就是儿子考上了童生嗎? 她還有两個儿子呢,以后肯定都是秀才公,甚至是举人老爷! 想到自己家不需要占名额,冬五婶又悻悻的扭着腰走开了。 剩下其它几個妯娌還围着冬老头和冬老太转呢。 冬老头被几個儿媳妇說得脑瓜子嗡嗡的,最后不得不沉下脸,低喝一声:“怎么?你们都想当這個家了?” 一句话,成功的威慑全家。 几個蠢蠢欲动的儿媳妇,瞬间吓老实了,一個個又像是鹌鹑似的,缩了回去。 哪怕一向自带优越感出场的大伯娘,也老实的退后几步,把空间让了出来。 “二柱子,裡正大人說了哪天挖沒?”也是這個时候,冬老头发现自己家被看了热闹,心裡不爽极了,但是在外人面前還需要端着。 二柱子還沒走,這会儿被问,忙回道:“明天就得跟着差大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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