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破除封印
黑龍搖身一變，變得身長千萬丈！暗色龍身在空中蜿蜒，張開如血池般的巨口,獠牙長出數十倍,竟是深不可測的變化神通。
楊戩看得目不轉睛，玉鼎真人也曾對他講過變化神通,然而玉鼎真人當時所展示的神通變化不過是把身子變得如房子一般大，楊戩嗤之以鼻,以爲那不過是騙人的沒用幻術——在神魔面前,如房子般大算得了什麼？如今看來，是他小看了變化神通。若能達到黑龍這般出神入化的變化神通,定是個絕妙法術。
“靈珠子！”黑龍仰天龍吼,“如今我破了封魔印，重返仙班無望！這全是你逼我了，我要你陪葬！”
哪吒冷笑道：“你自己技不如人，須得走這些邪門妖術,怪得了何人？”
獨眼黑龍怒目圓睜,如鷹瞵鶚視，他張開龍口，烈焰如海水般洶涌而出,照亮桃山上空。
哪吒翻身一躍，躲過迎面襲來的大火球。黑龍魔化後的能力竟是強了數十倍，他所噴出的熊熊火焰魔力強勁！
哪吒閃躲幾下，漸漸有些招架不住。楊戩忙上前用三尖兩面刀助陣，瞬間數道金光與攜帶黑氣的烈焰打成一團。
哪吒額上冒汗，楊戩眉頭緊鎖，兩人心照不宣，皆知黑龍不好對付。
黑龍得意道：“靈珠子，你贏不了我，乖乖受死吧！”
言罷，一道巨大黑氣噴薄而出，朝哪吒襲去。
那道黑氣攜帶哧溜溜流轉的金色閃電，威力無比。
哪吒閃身躲過，黑氣再次襲來。如此數回，哪吒躲過黑氣，卻被身後一道閃電偷襲，一時間渾身發麻，跌下雲端。
看似敗局已定，哪吒掉落地面，怒火攻心……未料自己竟會敗在這妖龍手中。
他眉頭緊蹙心有不甘，怒氣化爲強勢戾氣。
哪吒察覺到自己體內有股靈氣在戾氣的牽引下亂竄，心口之處更像是有一股力量欲強行衝出。
楊戩迅速來到哪吒身邊，見他臉色鐵青，面有慍色，竟似魔相，不由得心中疑惑不已。
黑龍如飛雲掣電般落到地上，一道黑風化爲人形，青面獠牙，眼如閃電，沒個人樣。
楊戩提搶站到哪吒身前，罵道：“醜妖怪！休得再往前。”
黑龍仰天大笑，譏笑道：“哪吒，你心口很難受麼？你的魔氣被壓了這麼久，是時候放出來透透氣。”
哪吒捂住心口，喝道：“此話何意？”
黑龍聞言面色一變，怒道：“少裝蒜！我入魔全是你害的，當年你我皆中了魔氣，我入魔了，你卻沒有！”
楊戩道：“靈珠子定力強過你。”
“定力？笑話！靈珠子本來戾氣就重，一受魔氣牽引，隨時會魔化。敖靈手上正好有太上老君借給他的羊脂玉淨瓶，瓶中仙水可淨化魔氣。我與敖靈皆是龍族人，他本應該救我！可他卻將羊脂玉淨瓶裏的仙水拿去救哪吒，救這個龍族剋星！”黑龍越說越激動，咬牙道，“敖靈對我視而不見，任我自生自滅！是他對不起我，他是龍族的叛徒！呵呵呵，可笑啊！無知的族人，還將他奉爲黃龍帝，可笑可笑！”
楊戩不客氣地反駁道：“你纔是胡言亂語。如果靈珠子已經淨化了魔氣，你怎又叫他將魔氣放出？”
“呵！”黑龍咬牙切齒道，“玉淨瓶裏的仙水若是用來淨化我身上的魔氣自然是綽綽有餘，但對靈珠子卻是遠遠不夠。靈珠子本就是仙山怨氣凝聚而成，他就是個戾氣所生的怪物！不過是得到女媧娘娘的神力相助，壓住他的戾氣。而受到魔氣牽引的戾氣一旦入魔必定是個大魔頭，又豈是仙水能完全洗淨？仙水不過也只是安撫住了戾氣，那團戾氣依舊被壓在他靈力之中。”
楊戩大喫一驚，他看着隱隱現出魔相的哪吒，暗自覺得黑龍所言極有可能是真的。
黑龍繼續罵道：“靈珠子就該被送去補天道，留着這戾氣怪物不知對三界有何益處？可惡的是敖靈，他對同爲龍族的我見死不救。我今日就要將他連皮帶骨都吃了！”
哪吒聞言怒不可遏，戾氣在體內猶如毒蛇竄流，心口中那道未知衝擊力越來越強。
楊戩見他面色慘白，心道不妙。
“胡扯！”楊戩靈機一動，罵道，“正邪一念之間，別說常人，就是仙人也有發怒之時。戾氣不過是常情，如你說言，戾氣如此可怕的話，那這天地間不論何種生靈都不配活着，皆要去補天道？”
“伶牙俐齒！”黑龍怒道，“你不正是楊天佑與雲華仙子的兒子？想必吃了你我也能法力大增，那好！本龍君就先拿你打牙祭。”
“哼，你這妖孽還算有點眼力！我楊戩今日就拿你來祭山救母。”楊戩語畢，提/搶衝上前去，與黑龍打成一團。
黑龍身手敏捷，呼風喚雨，一時間電閃雷鳴。
哪吒死咬住嘴脣，留下一道鮮紅印記。他覺得體內靈力混亂，正欲強行站立，卻見小白蛇一陣風似地衝過來要扶他。
“回去！”哪吒擡起眼，正言厲色道，“護住龍君。”
小白蛇眼眶一紅。
哪吒不再多言，極力壓制體內戾氣，又凝神靜氣地觀戰。
楊戩與魔化黑龍打了數十回合，黑龍魔氣太重，招招帶着陰風。楊戩漸漸落於下風，背上冷汗直流，心道：若還能回去見玉鼎，定要找他學學更厲害的變化神通。
忽地，黑龍袖口一揮，數道黑氣瞬間猶如毒蛇死死纏住楊戩，楊戩奮力掙扎，一時難以脫身。
黑龍轉過頭，遠遠地對哪吒陰陰一笑，故意誘惑道：“你若想贏我，只有自行解開被壓制的魔氣。”
楊戩被黑氣擊中，終於敗下陣來，只見他嘴角溢血，咬緊牙關，聽黑龍如此說道，連忙衝着哪吒喊：“千萬不可！這黑龍故意要引你入魔道！”
黑龍嘴角邪笑，丟下楊戩不管，一步步走近哪吒，蠱惑道：“放不放魔氣出來，就看你自己了。若是不放，你，他，還有洞內那條龍……”言及此，黑龍故意停下腳步，舔了舔嘴脣，又低沉地說，“全都會被我吃了。”
哪吒攥緊拳頭，霎時怒火攻心。
“別上他的當！”楊戩疾呼。
哪吒咬緊嘴脣，極力壓制那股未知力量。
黑龍見他面露難色，心中痛快，繼續低沉地慫恿道：“放出那股戾氣，即可入魔。魔的攻擊力可比正氣之法的攻擊性強得多，我不就是個例子。”
哪吒聞言，緩緩擡頭，眼底深不可測。
黑龍被他看得發毛，明明此時此刻，失敗的那人是靈珠子，但被他這麼一望，黑龍心中竟會犯虛，他不自覺地後退一步，爲了掩飾自己內心對靈珠子莫名的恐懼，他故意大聲威脅道：“你再不放出戾氣，我可就不等你了。”
哪吒冷笑道：“若是如你所說，我放出魔氣就可贏了你，你就不怕自身安危，不怕我殺了你？”
“怕！我怕得要死！”黑龍嘴角陰笑，故作驚恐狀，“但我更想看到你入魔，看到你受天道懲罰，看到所有護着你的人功虧一簣，看到敖靈爲他的決定後悔！當日他就應該救我！應該救的人是我！我要看到你入魔，看到你與敖靈自相殘殺，看到你們永遠成爲敵人，這樣我才痛快。”
聞言，哪吒心口那道力量呼之欲出，只聽他冷冷應道：“就算我放出戾氣，你也看不到那一天。”
“哪吒不要！”楊戩喊道。
“既然如此……”哪吒站起身，只見天地間風起雲涌，瞬間天昏地暗。
楊戩與小白蛇目瞪口呆。
一團黑氣從哪吒身上散出，哪吒本位蓮花化身，蓮藕爲身軀，蓮葉爲衣裳，本是一體，如今他受魔氣侵染，青色道袍便也隨之變爲墨黑。
哪吒緩緩地從黑氣中走出，眉間多了一道紅色印記，渾身上下皆是戾氣。
“哈哈哈哈哈！好！很好！”獨眼黑龍大笑一聲，咬牙切齒道，“他們都護着你，我偏要讓你身敗名裂！戾氣一出，你必然走向魔道。我看你還怎麼當驅魔大英雄？哈哈哈……”
楊戩驚詫不已，雙目圓睜。哪吒身上的魔氣絕對是他從未遇見過的強大！就這麼站在那裏，就讓人感應到他身上的魔氣比魔化黑龍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哪吒低沉着臉，眸子裏盡是魔氣，一步步、一步步地向黑龍逼近。
黑龍面上的得意之色逐漸凝固，哪吒並未靠到他身邊，他只是伸手一舉，方纔還不可一世的黑龍立即雙腳離地，痛苦不已。他兩隻手扣住脖子，似乎有股力量隔空掐住脖子，將他提了起來。
哪吒眼神一狠，用手一轉，只聽得骨裂之聲。
小白蛇倒吸一口冷氣，不由得背上脊椎跟着一疼。
下一刻，哪吒鬆了手。黑龍掉了下去，癱軟在地，化出龍形。
哪吒走上前去，伸手插入他的脖頸，用力一扯，活生生地扯出他的龍筋。龍筋上帶出一灘暗紅血跡，瞬間小山上蔓延着濃濃的血腥。
哪吒白皙的臉上也被濺上點滴血漬，看上去更顯得陰冷無情。
目睹扯龍筋過程的小白蛇，嚇得一屁股跌到地上，瞬間被打回原形，整條蛇都哆嗦起來。
黑龍已死，哪吒眼中的血氣漸漸散去，眉間血色印記也慢慢變淡，黑色道袍逐漸恢復原本的淡綠色面貌。
他將龍筋丟到一旁，平靜地跨步走進洞內，從小白蛇身邊經過時，看都沒看他一眼。
哪吒走到小青龍身邊，小青龍依舊睡得香甜，絲毫沒察覺到方纔洞外的腥風血雨。
哪吒彎腰從他身上取出落鳳囊，遞給走進來的楊戩。
楊戩伸手接下，欲言又止。
“你想說就說。”哪吒道。
楊戩嘆道：“妖由人興，就算是仙者也是如此，邪魔之念，皆是由己生，也可由己滅。雖然你將曾經被壓制的那股戾氣放了出來，但應該也是能控制住。”
“我知道。”哪吒語氣平淡。
“我不會說的。”楊戩又說。
哪吒點點頭，相信他。
楊戩回頭看着後面那條在地上一直抖着的白蛇，沉聲道：“你也不會說，是麼？”
白蛇顫顫巍巍地擡起小腦袋，用力地一點頭。
哪吒應該起身與楊戩一同離去，可他卻盯着小青龍，邁不開腿。
若是再有妖魔前來……哪吒不放心。
“你留着保護龍兄弟，我自己去便可。”楊戩道。
哪吒搖搖頭，他答應了會幫楊戩，豈能半途而廢。只見他眉頭緊鎖，沉思片刻，道：“我將他帶在身邊便可。”
楊戩正要問你打算如何帶，就見哪吒已經施了法術，將小青龍變小，變小，再變小。
一直抖着的小白蛇見狀大喫一驚，終於不抖了，忙說：“哪、哪吒，不可將龍君放在袖中，他正在蛻皮，在你袖中抖動太大，對他傷害很大。
哪吒道：“誰說我要將他放在袖中？”言罷，他手上一揮。
變小的昏睡小青龍受法術指引，繞到他腰間，首尾交纏，成了哪吒的腰帶。
楊戩眼神一亮！小青龍的龍頭正好是腰帶扣，真是……還挺好看！
哪吒帶着小青龍腰帶，器宇軒昂地離開山洞。
楊戩路過洞口，擰起小白蛇。
小白蛇化爲人形，抖着抱住楊戩的腰，低聲哭道：“好怕！”
楊戩拍了拍他的肩膀，望着小白蛇的眼神顯得異常溫柔，竟似還有種喜愛之情。
小白蛇心道：一定是被哪吒嚇壞了，現在看楊戩都覺得他溫柔。
楊戩滿意地看着小白蛇，心道：沒有小青龍腰帶，白蛇腰帶貌似也不賴。
“一起走吧。”楊戩客氣說道。
小白蛇點點頭，對他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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