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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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視線在他的髮髻上掃過:“既是婢女,你爲何梳着婦人的髮髻?若是成婚了,爲何沒有身份路引?”
“啊?”巫舟幾乎是擡眼間,心思百轉千回就明白問題關鍵所在了,那成衣坊的老闆娘以爲他學梳髮是爲了閨房之樂討好夫人,可既是成婚,他的“夫人”自然也就是婦人,與少女的髮髻自然不同。
他臉上不動聲色,詫異之後飛快擡眼,一張面若桃花的姿容緋紅滴血,百轉千回輕聲細語:“這位公子……是誤會了,奴家並未嫁人,至於爲何會梳婦人髮髻,雖說奴家並未嫁人,但卻是我家公子的……通房丫鬟,沒有名分,自然……也就沒有身份路引了。”
男子大概沒想到還有這種情況,他對此不太瞭解,畢竟他若是看上了,就算是妾室也會給個身份,哪想到這般絕色,竟然……連個身份都沒有?還一直是奴籍嗎?
男子皺着眉,看向巫舟那張臉,到底沒忍住,上前兩步:“若我肯爲你贖身,你可願嫁與我?我雖說不能給你更好的身份,但一個姨娘卻也是可許的。”
巫舟:“…………”
男子緊追一步:“姑娘,可願意?”
無胤雖說聽不太懂兩人之間的話,但要娶他家小師弟卻是聽明白了,眉頭一皺,眼神沉下來,鳳眸微眯,帶動了眼角妖冶的圖騰,愈發凌厲,還真有幾分不鬱的氣勢。
巫舟不動聲色按住無胤的後腰,帶了一下,這才斂下眉眼,清絕的姿容在含羞帶怯瞄了一眼無胤的側臉時,將那種癡迷崇拜敬佩的模樣表現的淋漓盡致,只輕輕搖頭:“奴家……不願。”
雖說只是四個字,但在前面那種眼神表露下,她的心思不而喻。
妾有意郎無情,即使沒有名分,她也願陪伴對方一生。
男子眼底閃過失望,緊握的雙手開開合合,到底他的身份在那,今日能突然下馬阻攔這一番已不符合他平日的作風,若非先前驚鴻一瞥太過驚豔,後聽聞對方說詞覺得有異才阻攔,否則往日以他的做派,斷不可能會如此。
可他到底不是強迫他人的賊子,對方既是不願,饒是再失望,還是讓開身,拱拱手:“如此,那打擾了。”
帷幕再次落下,無胤放在膝上緊按的手勁才鬆開,但小師弟沒讓他開口,他也沒說話。
馬車繼續前行,知道一路順順當當出了城,使出很遠,巫舟不動聲色撩起帷幕看了眼,確定沒有人再跟着,才拍了拍無胤的手臂,無聲道:行了,沒事兒了。
無胤點了下頭,有車伕在,他沒開口,可腦海裏想到先前那人盯着小師弟的眼神,總覺得很不喜。
他家小師弟這麼好,對方顯然是將小師弟當成女子了,在他心裏這是一種對小師弟的褻瀆,可他又不知爲何自己這般不高興,以爲是對方那眼神太不討喜,指了指巫舟身上的衣服:小師弟,以後還是別穿了吧?
巫舟頜首:等再過兩處就不必再穿這一身了。
看來雖說能混淆那些刺殺的人,但他這女子的裝扮太過招搖,恐惹事端,今日碰到這個還算剋制,若是遇到一個不講理的紈絝,還真不一定走得掉。
如此又過了兩個地方的關卡,雖說依然引起了小幅度的躁動,好在這次沒再出問題。等到了晚上他們趕到了第三個地方,找到一個客棧,巫舟付了銀錢讓車伕回去了,與無胤定了一間客房,重新換回了男子的衣袍。
無胤這一路都很沉默,巫舟洗漱過後往牀榻上一躺不想動彈,趕了一整日的路,這小身板又開始抗議了,結果,一擡頭,看到無胤洗漱過後,直接在不遠處的椅子上打坐上了。
巫舟側過身,單手撐着腦袋:“師兄,你這是嘛呢?”
無胤緊閉的雙目睫毛顫了顫:“小師弟,我打坐就好。”
巫舟挑眉:“師兄你莫不是……還不信我是男子吧?這躲着我呢?要不……”
無胤生怕巫舟再出其不意要證明,趕緊睜開眼:“不、不是的小師弟,就是……”他不知爲何總覺得見過小師弟女子裝扮之後,不太自在,同牀共枕,總覺得心亂如麻,整個人都不太對,他想今晚上打坐打坐,定定心,驅驅雜念,大概是第一次下山,影響了心緒。
“就是什麼?”巫舟卻是緊追,明日還要趕路,打坐一夜,這不是玩呢?
無胤嘴拙,被巫舟這麼直勾勾盯着,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能在巫舟緊迫的目光下,上了榻,雙手交疊在胸前,動也不敢動。
巫舟樂了,嘴賤多問了下:“師兄你這可不行啊,一爲師父讓我們下山歷練,你這只是與人同牀共枕都緊張,這讓一爲師父怎麼放心你是徹底對看破紅塵了?”
一聽事關師父,無胤睜開眼:“那怎麼辦?”是他的道行不行,竟只是這般就被影響了,師父肯定會特別失望吧?
巫舟鳳眸動了動,湊近了些:“我是你小師弟,我不幫你誰幫你,來,從第一步開始糾正,首先就是要與人相處不能露怯。往我這邊靠一些,作爲師弟,先從最熟悉的人開始好了。”
無胤覺得小師弟說的好有道理,果斷聽巫舟的話,往他那邊挪了挪。
巫舟瞧着兩人中間隔着的半條手臂的距離:“再挪。”
無胤又小幅度挪了挪。
直到最後兩人手臂相貼,巫舟才滿意了:“行了,睡吧,你以後都要習慣有人在身邊,如果你真的一心向佛,就要不管誰在你身邊都做到心無雜念、四大皆空,這纔不枉這一趟歷練。”
無胤:“……小師弟說得極是。”他果然不如小師弟頓悟,他的錯。
巫舟滿意了,對於無胤的聽話心情極好。就在他打算閉上眼好好休息的時候,無胤突然再次開口:“小師弟,通房丫鬟是什麼意思?”他記得白日裏小師弟就是說了這麼一句,他想了許久都沒明白這個詞是何意,總覺得當時小師弟演給外人看的時候那表情……有些瞧過來心臟怪怪的。
巫舟:“…………”
這讓他怎麼回答?
系統不知何時再次冒了出來:“宿主你就趁機好好解釋解釋,也讓男主瞭解一下不是?”
巫舟:“……”要不你來?
系統感覺到未知的危險,迅速遁了:這樣突然殺氣騰騰的宿主,好可怕。
巫舟不動聲色偏頭看過去:“師兄怎麼突然問這個?”
無胤不敢亂看,定定瞧着牀頂:“就是……好奇。”當時小師弟的表情讓他忘不掉,就一直記着了這個詞,可他又不能問別人,只能來問小師弟了。
巫舟低咳一聲:有好奇心是好事,但這也絕不能將真相告訴對方,雖說也沒什麼,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這個詞麼,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巫舟既然不能告訴對方實情,那就只能忽悠了,可怎麼忽悠,就是技巧了。
“當真?”無胤愣了下,可他怎麼覺得當時那些人的表情……
巫舟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當然,我當時不是扮演的師兄的婢女?婢女也就是丫鬟一個意思,至於,前面的前綴‘通房’這兩個字,就更好理解了,就是‘極爲信任重視’的意思。所以,師兄你好奇的‘通房丫鬟’的意思,就是被極爲信任重視的丫鬟的意思,懂了?”
無胤頂着一張俊美的臉認真頜首:“我懂了。”原來竟然是極爲重視信任的意思,他懂了。
巫舟滿意了:還是無胤師兄好糊弄。
就在巫舟正想讓無胤趕緊睡了的時候,無胤突然轉過頭,也像先前巫舟那麼側着身看着他一樣,鳳眸極爲認真,一字一句道:“小師弟,那你就是我的通房師弟。”換而之,就是他極爲重視信任的師弟。
巫舟:“???!!!”
系統不知何時又冒出來了:“哈哈哈哈……”
巫舟:“…………”
如今只有他們單獨兩人,巫舟纔看向無胤:“師兄,從踏進這城主府開始,你的心情似乎就不怎麼好,可是有事?”
無胤沒想到自己的情緒被小師弟看出來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剛剛在大堂瞧着小師弟與那少女鬥嘴的時候,明明知道小師弟只是逗對方,可看到少女伸手要去夠要去碰觸小師弟的時候,他覺得心底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涌上來,這種感覺,比師父這麼多年每次不肯幫他點上戒疤還要難受好多,那一瞬間,他甚至生出了要將小師弟藏起來,只許他一個人看到的念頭。
可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他就迅速制止了。
他覺得這是不對的,卻又想不清楚自己爲何會有這種念頭……
百思不得其解,那種心底的難受才漸漸消散,此刻他望着小師弟擔憂的目光,張嘴想吐露出來的話,卻在最後收了回去。
不知爲何,他在即將說出來的瞬間,生出一種惶恐,他這種情緒真的是正常的嗎?小師弟會不會……討厭這樣的自己?
無胤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情緒:“我沒事兒,就是……小師弟,剛剛那女施主,爲何非要看到你的模樣?她好生奇怪。”
他自己也奇怪,奇怪的不想讓小師弟看到那女施主。
巫舟愣了下,沒想到無胤在意的是這件事,忍不住樂了:“師兄你不會以爲我歡喜那小姑娘,所以才親近逗弄她的吧?”他說呢,師兄這一路都怪怪的。
巫舟摸着下巴,按照無胤的思路,是一直抱着讓他兩個月後跟他一起回靈隱寺,這是擔心自己被繁華迷了眼,以後不會跟他回去了?
無胤身體一僵:小師弟……知道他的心思了?
巫舟看他這模樣,更加確定心裏的猜測,拉着人到了牀榻邊,將人按坐在牀榻前,撐着他的肩膀,認真道:“師兄你別亂擔心了,我是不會跟別的小姑娘跑的,你去哪兒我就哪兒。”畢竟,身爲宿主,他的任務就是跟着男主,助男主爲王,跟小姑娘走?那是不可能的事。
無胤聽到巫舟的話,先前心底的抑鬱彷彿頃刻間散得一乾二淨,怔怔望着小師弟近在咫尺的面容,喃喃重複了一遍:“我去哪兒……小師弟就去哪兒?”
巫舟隨意頜首:“對,好了,早點歇息,明日還要歷練。”
無胤心底徹底被熨帖,四周的一切都那麼美好,也認真道:“小師弟去哪兒,我也去哪兒。”
巫舟樂了:師兄還真是單純,不怕他將他拐跑了啊?自己要完成改變對方這性子的路,還長着啊。
巫舟與無胤翌日醒來,巫舟等到走出房間的時候,纔回頭看了眼,再看了看四周空着的房間:這麼多房間,又讓他們住一間?
還是說城主府只收拾出了一間房?
別是這城主也被寧金水那不要臉的帶偏了吧?
半個時辰後,巫舟兩人站在了密道地宮入口處,從仇城主手裏接過乾糧與防身的一些東西,兩人獨自踏了進去,去拿到所謂的“經書”。
這地宮原本就有一些機關,不過看模樣似乎很是陳舊,大概是仇城主也怕真的失誤會傷到無胤,一開始他們經過的幾處,都是很尋常的,也很好破解,走得也很順利。
可隨着越往裏走,漸漸的開始難了起來,不過對巫舟來,並不算難事,巫舟與無胤走了不知多久,過了多少大大小小的關,終於就在巫舟兩人來到了最後,巫舟看到前方的石門上,清楚地寫了兩個字“入口”,只是等兩人剛踏進去,突然身後直接落下一道石門,將他們困在了一處極小的空間裏。
巫舟:“…………”
巫舟朝着四周尋找了一圈,並未看到任何機關能夠打開石門,顯然是形成了一個四方封閉的空間。
巫舟默默望了眼無胤腰間掛着的乾糧袋與水袋,終於明白這東西的用處了,感情在這裏等着他們呢?可就是不知這仇城主的目的是單純的考驗他與無胤的耐性,還是如寧金水一樣抱着將他當獵物餵給無胤的這個念頭?
可無論是哪一種,對方怕是要失望了,以無胤的定性,當初對方可是即使面對他身上的異香沒有被壓制的時候還紋絲不動,加上他來之前就怕對方來這招,提前備足了香料。
巫舟完全不擔心,既然石門裏面沒有機關,那機關定然是在外面,無胤是仇城主未來的主子,他還真不信仇城主不將他們放出去。
巫舟乾脆盤腿坐了下來,無胤在他身邊落座:“小師弟,我們這是出不去了嗎?”
巫舟忽悠無胤:“出的去,這纔是那仇城主考驗我們的地方,並非只是取到經書。”
“這裏?考驗我們?”無胤不解,被迫待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裏能考驗什麼?
“他在考驗我們能撐到何時呢,看我們會不會放棄。不過師兄也不用擔心,對方既然是一爲師父的好友,自然不會見死不救,所以我們只需要這樣耗着就行。師兄你就當在這裏打坐好了。”巫舟一本正經忽悠,說罷,自己也盤腿坐在那裏,像模像樣的。
這樣夠正經了吧?
他剛剛走過去一圈的時候,仔細感覺了下,這石門雖然是個密封的空間,可隱約卻能感覺到有風吹進來,所以肯定哪裏是有縫隙的,指不定對方還在某處監視着他們。對方如果真的想像寧金水那樣看“好戲”,怕是看不到了。
他們兩個“和尚”,還能怎麼樣?
無胤自然沒意見,他自小打坐,自然不怕,如此時辰過得極快,很快半日就過去了,巫舟將乾糧拿出來,因爲不確定對方到底會關他們幾日,巫舟分成了三日的分量,遞給無胤一塊,等喫完了之後,巫舟發現一個問題,他們只拿了一個水袋。
不過巫舟睨了無胤,對方肯定也不會多想,於是,巫舟先遞過去:“師兄,喝點水吧。”
無胤搖頭:“小師弟你先吧。”說罷,低下頭,認真掰着乾糧,斂下的鳳眸瞧不出情緒。
巫舟以爲無胤是想喫完了乾糧再喝,也就沒在意,喝了水之後,就重新遞給了無胤,隨後繼續閉目打坐,若是仇城主瞧着,就讓你好好瞧“兩個和尚”打坐好了。
巫舟這邊在跟仇城主較勁,自然沒發現無胤接過水袋的時候表情有些怔愣,不知想到了什麼,耳根莫名紅了。
巫舟兩人堅持了三日,乾糧與水剛好喝完。
巫舟猜測仇城主估計也差不多了,他等了三日都沒看到想看的,或者,還真單純只是在考驗他們的耐性與遇事不慌亂的沉穩?
等又過了半日的時候,巫舟斂下眼,肚子開始有些餓了,但還能忍受,直到他算着差不多又過了一整個白日,突然,他耳朵一動,聽到了一些異響,臉色微變的同時,無胤比他動作更快,直接撲了過來,攬着巫舟的腰帶着他往旁邊一滾。
而他們滾開的同時,原本在他們所出的位置,陡然從四周射出了不少的斷箭,剛好就紮在那裏,巫舟的臉色沉了沉:玩真的?仇城主就不怕萬一他們反應不急,真的傷到了無胤?
不等巫舟回神,又有更多的斷箭射出來,無胤帶着他躲避,巫舟老老實實被他帶着,他這身子骨太弱,伸手靈敏不足,若是出手只會拖後腿,乾脆讓無胤帶着他走。
大概四周的牆壁射出了十次的時候,終於停了下來。
巫舟與無胤則是趴在地面上,無胤怕巫舟受傷,整個壓在他身上,後背對着可能危險的地方,等沒感覺到有危險,才低下頭,擔憂看向巫舟,只是等低下頭的瞬間,瞧清楚巫舟的模樣,卻是一愣:“小師弟,你……”
無胤完全愣住了,瞧着因爲先前躲避散開一頭墨發的少年,因爲先前被帶着消耗了不少力氣,氣息微喘,幾乎貼着的他的胸膛劇烈的起伏着,衣衫凌亂,一張白皙的面容此刻緋紅一片,一雙鳳眸更像是浸了水,瀲灩微波,看得無胤腦海裏彷彿有什麼陡然炸開了般,空蕩蕩的,只怔怔望着身下的小師弟,移不開視線。
巫舟這身體太弱,即使被帶着,可十次這麼在地面上滾來滾去的,也讓他氣息不均,等喘過氣,聽到無胤的聲音擡起頭,可等望入頭頂上方無胤眼底的情緒,心裏咯噔一下。
而就在這時,無胤像是着了魔一般,直勾勾盯着他,突然竟是俯身朝他親了下來。
陸丞相在牀榻旁坐下,眼神立刻就軟了下來,像是一個慈父般拍了拍巫舟蓋在身上的錦被,一副“爲父這些年不是不想關心你但是爲父的確是有苦衷”的懊悔表情,看得巫舟嘴角抽了抽。
陸丞相是不是覺得他一個從未邁出後宅的少年被哄兩句就心軟了?就會覺得他這個渣父真的是有苦衷的?
陸丞相還真是這麼想的,覺得對方不過是一時憤怒,他稍微軟一些對方還不任他拿捏,結果這想法極好,看到少年突然歪了下頭,朝着他特單純無辜的笑了笑:“那……你什麼苦衷啊?”
(男主他瘋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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