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降妖日常
齊琅雙眼低垂着,視線一直都落在身側平躺着無聲無息的人族,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狀態並不太對,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裏,眼底除了面前的人族,一切都像是虛假的,除了面前的,纔是唯一能讓他情緒產生波動的。
他將衣袍從人族身上剝掉,望着近乎完美的人族,眼底卻流露出更加溫柔卻也更怪異的光:“人族你看,我將你的衣服給脫掉了,我就要給你沐浴了,以前你也是給我洗的,可那時候我剛到這宮裏,什麼都不會,我當時還是狼,渾身毛茸茸的,人族你最歡喜的,就是我這一身……也最不歡喜我親近你,可現在我都將你衣服剝掉了,人族你不生氣嗎?起來打我好不好?你怎麼揍,只要你能醒過來……”
他說這話的時候,手掌忍不住落在人族的臉上,指腹輕柔地將他額邊的一縷墨發給揮開,視線從上往下,對方依然沒任何動靜。
像是睡着了,可只有齊琅知道,他等了好久了,他都沒有醒。
就在齊琅垂下眼,眼底終於再次空洞了下來,想要將人抱起時,突然眼前乍然一暗,不知何物動作太快陡然出現,他的動作原本就遲鈍了很多,等回過神時,就看到一件不知從何處躥出來的舊衣服,就那麼搭在了人族的重點位置。
齊琅的意識還未從自己的世界裏剝離,就那麼愣愣盯着,還未等他有下一步的動作,那件冒出來的舊衣服嗖地從一堆軟塌塌上伸出一隻衣袖,啪嗒一下,搭在了上半身露出的赤果胸膛上。
齊琅:“…………”他饒是腦子這些時日再昏沉,這會兒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巫舟本來還以爲自己都爲了這蠢狼昏迷了,這蠢狼能不跟伺候祖宗一樣對他恭恭敬敬的,結果這臭不要臉的,說剝了他衣服就剝了。
他急吼吼衝過來,衝得太快,到了地方衣服就撐不住了,直接嘩啦一下,全部都蓋在了巫舟這肉身的下半身。
他努力撐起一片衣襟向上看過去,就對上齊琅還直勾勾盯着他白皙赤果的胸口的模樣,那垂涎三尺的樣子……失誤了,他這妥妥是引狼入室啊。
都不知自己這昏迷了多久了,指不定這個禽獸都下手了。
想到這,巫舟努力伸出一隻衣袖,將胸膛也給擋住了,若不是他實在沒力氣了,露出的一雙修長的長腿也給蓋住了,一點都不給他看。
不是人!太禽獸了!連個昏迷的都不放過。
等該遮的都遮住了,巫舟這口氣才順了,望着終於將臉僵硬地轉到他這裏來的齊琅,巫舟將另一隻袖子伸出來,努力撐起破衣服,啪嗒一下,照着齊琅的腦袋揮了一巴掌:大膽,朕豈是你隨便說剝就剝的?
齊琅被打了一下,還沒什麼反應,他低着頭,眼神空洞地落在那突然冒出來的破衣服,對方就那麼遮住了人族的身體,這還不算,這衣服像是成精了一樣,竟是像人一樣無風無線擡了起來,仰起的衣袂,像是有個人在支撐着一樣,隨着兜頭的一巴掌,熟悉的感覺隨即鋪天蓋地下來……
齊琅突然就想到人族能與獸類交流的能力,再望着眼前這怕是成了精的破衣服,意識到什麼,抑制不住地就那麼低低笑了起來,沙啞的嗓子在空寂的後殿,格外的詭異。
巫舟本來在氣頭上,打了之後就後悔了,瘦了,以前他養着的時候都肉啊,狼形的時候也肉呼呼的,可這臉都瘦的要脫了形了,都不俊了……
結果,還沒等巫舟感慨完,就看到齊琅這蠢狼就那麼笑了起來。
巫舟心想:完了,打傻了。
可再去瞧,看着齊琅笑着笑着紅了的眼眶,還有那難以抑制顫抖的身體,明明那麼大塊頭,此刻佝僂着背,俯身靠得近近的,紅着眼憔悴的模樣,看得巫舟心一疼,原本還搭在胸膛上的衣袖,就這麼不自覺地伸了回來,連帶着兩隻都擡了起來,摸了摸齊琅瘦削的臉:蠢東西,他都說了他會回來的,竟然把自己搞成這樣。
可嘀咕雖然嘀咕了,空蕩蕩的衣袖忍不住摩挲着齊琅的臉,努力撐起來,虛空地用兩個空蕩蕩的衣袖抱了抱齊琅,還蹭了蹭,即使知道齊琅聽不到,還是在心底道:答應你的,朕做到了。阿琅,我回來了……
明明眼前的一切太過詭異,甚至可以說讓人毛骨悚然。
一件空蕩蕩的衣服就那麼無風自動,像是人一樣竟然還能展開衣袖將他摟住了,衣服涼涼的,可齊琅卻從未像此刻這般感激,他猛地摟住了那件空蕩蕩的衣服,按在了胸口上:“是不是你?人族,是不是你回來了?”
巫舟原本正感慨不已,沒想到沒了他齊琅這蠢狼混的這麼慘,把自己搞的慘兮兮的,剛想再擡起衣袖摸兩下狼頭,結果,突然呼吸一緊,像是被人遏制住了喉嚨,喘不過起來了。
巫舟被死死摁在齊琅懷裏,猛地擡起衣袖,將狼腦袋給扯開了:一上來就殺衣服,誰、誰給你的勇氣?敢這麼對朕!
齊琅還沉浸在失而復得的情緒中,突然就被扯開了,他這些時日幾乎沒好好喫上一頓完整的飯,餓得瘦了一大圈,自然也沒什麼力氣,先前抱着人族也全憑着一股毅力,這會兒沒注意還真被扯開了。
加上他就坐在池邊,直接往後一仰,掉進了水裏。
隨着噗通一聲,被水一激,瞬間清醒過來,浮出水面,就看到那件破衣服此刻撐起來,兩隻衣袖捂着衣襟的位置,像是抽了羊癲瘋,四處亂晃,像是憋了氣。
他想到自己剛剛的舉動,呆住了:他是不是……剛剛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巫舟晃盪了兩下,將衣服給撐開了,才覺得自己這衣服精又活過來了,抖抖抖將褶皺抖開,神清氣爽,擡起頭,兇狠地看向罪魁禍首,結果就看到齊琅那蠢東西像是落水狼一樣呆呆浮在水裏,那傻模樣趁着那張憔悴的臉,真是可憐。
尤其是墨發黑漆漆的搭在憔悴的臉上,更是鮮明對比,慘的巫舟那股子氣消了:算了,都這麼慘了,他也不好再動手了。
於是,抖完了重新舒坦了的巫舟,勉強伸出一隻衣角:還不起來?
齊琅瞧着伸到面前的衣袖,眼圈更紅了,果然是他的人族……雖然成精了,可對他還是這麼好。
腦子秀逗的衣服精,加上一個被感動的神情恍惚的齊琅,就這麼伸出了手……
……
一炷香後,巫舟抖抖抖地伸開衣袖,被誠惶誠恐的齊琅小心翼翼捧着在火上烤,可怕溼衣服就這麼被火點了,齊琅沒敢離火堆太近。
烤一會兒,忍不住心虛地去看那件抖抖抖的溼衣服,小聲道:“人族,對不起……”
巫舟此刻要是還在他的肉身裏,肯定要翻一個史無前例的大白眼給這蠢東西,冷啊,抖抖抖,冷啊,真特麼冷啊。
他當時到底哪根筋抽了要去伸手拉這蠢東西的,想到當時對方紅着眼的可憐樣盯着他,巫舟就有種罪惡感。
可這感覺也就持續了那麼一眨眼。
因爲下一刻,他就被齊琅拉着衣袖給拽緊了水裏。
隨着衣服被扯到水裏的那一瞬,巫舟壓根沒回過神,他溼漉漉地大張着趴在水面上,還是用漂的,他難以置信地仰起頭,就對上齊琅也難以置信的眼,下一刻,他就打了個噴嚏,衣服本來就浸了水,結果,他這一下抖動,徹底抖了下去,也溼了個徹底。
所以,巫舟聽到齊琅那句對不起,繼續抖抖抖地甩着身上的水珠,對不起有用,朕還用在這抖?他望着離自己遠遠的暖爐,忍不住將兩隻衣袖並在一起,搓了搓。
齊琅看巫舟不理他,耷拉着腦袋,更蔫了,“要不,還是讓人弄個大火堆進來吧?”
巫舟嗖的轉過身,一隻衣袖擡起來,指着他:然後把他燒了嗎?
他不信齊琅這蠢狼了,太蠢了,萬一真的將他燒了,撒把香料……
巫舟看齊琅黯淡下來的眼神,覺得是不是太嚴厲了,剛想說什麼,突然就看到齊琅突然將他從火堆旁放下來,小心翼翼放到一旁,然後,就當着衣服的面開始解衣服。
巫舟目瞪口呆:連一件衣服都不放過,這是得有多禽獸啊。
巫舟回過神,齊琅已經將自己給剝乾淨了,他迅速撲過去,擋住了:要不要臉啊?
結果,他剛撲過去,就看到齊琅直接將整件衣服攤平在身上,然後重新將衣服穿上了,開始繼續烤了起來。
只是因爲隔了一層,沒了火烤的炙熱,反而暖烘烘的,加上貼着齊琅的人身,對方這是打算用體溫幫他這衣服御寒?
巫舟只露出一片衣襟的衣服努力從他懷裏掙扎出來,仰起頭,就對上齊琅小心翼翼的眼神:“這樣是不是就好一些了?”
巫舟:……好個鬼!
他怎麼覺得這麼……這麼奇怪!
這種感覺就像是他光禿禿的被另一個光禿禿的抱着,結果,這蠢東西還穿了衣服……
巫舟努力將自己從對方身上掙扎出來,卻被按住了,頭頂上方傳來齊琅壓低低低的聲音:“人族,會生病的。”
巫舟:完了,這蠢東西沒了他果然傻了,你特麼見過一件衣服會病?咋的,再拿碗藥澆衣服一個透心熱?
齊琅說完之後,瞧着破衣服伸出一隻衣袖撫着衣襟的模樣,慢了半拍回過神,卻是突然忍不住笑了,只是這一次不如先前眼底完全都是晦暗的空洞,完全是溫情的笑意溢滿眼底,讓不經意瞧見的巫舟看到了,忍不住擡起衣袖啪嗒蓋住了他的臉:笑什麼?太蠢了。
可他卻是沒發現自己的心情也上揚起來。
想了想,的確是太冷了,齊琅這傢伙是狼妖,他如今是衣服,還真不確定在系統將他的魂魄給送回肉身之前會不會出問題,還是不瞎折騰了。
他伸出衣袖指了指不遠處的文房四寶,先前爲了讓齊琅學東西,在寢殿放了不少。
巫舟努力伸出衣袖,卷着筆寫了字,讓齊琅去用膳,將朕坐穩的江山再給整沒了,他以後還怎麼當太上皇?
齊琅原本還擔心,可望着自己搖搖谷欠墜的身體,聽話地應了。
只是在去喊小太監之前,齊琅卻去了龍榻前,先前因爲巫舟落水,他只能匆匆將巫舟的肉身被抱回龍榻就開始給衣服烤火,沒來得及穿衣服。
此刻卻是到了牀榻前,掀開錦被,拿過錦袍開始穿。
巫舟猝不及防看到自己赤條條的,驀地擡起衣袖,遮住了齊琅的眼睛。
齊琅不知到底多習慣了,竟然看不到也絲毫不影響,結果,巫舟看了幾眼,覺得……看不到上手摸,特麼,怎麼覺得自己更虧了?
於是,決定眼不見心不煩的巫舟,乾脆扭過頭不去看了。
齊琅眼睛重新看到了,低着頭,瞧着詭異的舊衣服,嘴角卻忍不住彎了起來。
而一炷香後,整個養心殿重新熱鬧了起來。
他們登基十日,卻已經閉門不見幾日的皇上突然開口要用膳了,不僅如此,還讓人準備了冬日用的暖爐都搬到了養心殿。
衆人雖然覺得奇怪,卻不敢說什麼,立刻有人將早就備着的御膳趕緊都端了進來。
也有人去稟告太后。
只是等膳食上齊了,齊琅將所有人又趕出去了。
衆人出去之後,才總覺得哪裏奇怪,對了,殿門怎麼壞了?剛剛還好好的呢?
等大殿只剩下齊琅一個,他將暖爐一個個都搬到了膳桌前,頓時巫舟覺得如同沐浴着日光,暖洋洋的,整件破衣服都懶散了,伸出一隻衣袖抖抖抖,這摸摸那摸摸,從這個角度覺得一切都這麼新奇。
尤其是衣服很快被蒸乾了,讓他勉強認同了齊琅的舉動,催促齊琅趕緊用膳。
齊琅這會兒確定人族回來了,也恢復了精氣神,雖然不知爲何人族好好的怎麼會成了一件衣服,卻沒多問,人族想告訴他時就會說了。
他已經多日未正常進膳,就端了一碗粥過來喝。
巫舟嗅到了香氣,將兩隻衣袖都伸了出來,巴巴瞧着,香氣太勾人了,他忍不住伸出衣袖的衣角想探進粥碗裏,被一直注意着他這邊的齊琅殘忍地摁住了。
巫舟:…………
頭頂上方傳來齊琅噙着笑意的聲音:“仔細又溼了。”
巫舟:道理他都懂,但是多說一個衣袖有多難?
太后是在齊琅用膳到一半的時候就匆匆趕過來的,齊琅聽到殿外傳來太后的聲音,並未回答,就在太后急得不行要闖進來時,齊琅終於開了口:“我很好,你回吧。他幫我守住的大齊江山,我已經會幫他坐穩。”
齊琅說這些的時候一直低着頭,瞧着那耷拉着軟塌塌的衣服,不知是不是睡着了,無聲無息的,他忍不住眼神放得更加輕柔。
外殿太后聽到這句話,沉默了許久,才啞着嗓子應了:“阿琅,母后……”她似乎想說什麼,可最終千萬語都在無盡中,至少,對方還肯與她說話,這就好了這就好了,這是她的報應。
巫舟的確是睡着了,他先前鑿門用了不少力氣,不過他也沒睡多久,還沒適應這個衣服,一清醒,抖着衣服就起來了,結果就對上了齊琅的臉。
對方一雙眼睜着,瞧見他的動作,彎脣笑了笑:“醒了?”
巫舟抖了抖,果然不愧是狼妖,這夠鎮定的,要是他看到大半夜的一件衣服自己起來了,嚇都嚇死了。
不過等他看清楚自己此刻正趴在齊琅赤果的胸膛上,就顧不上想別的了,低下頭,看到對方好在還知道穿裏褲,伸出衣袖,捏了捏他的臉,結果因爲最近瘦了,沒肉了,忍不住心軟了:哎,還是毛茸茸好啊。
像是明白巫舟的心思,齊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直勾勾的:“等你回到肉身,我就變回狼,給你摸。”
巫舟:明明這時候也能變的。
齊琅卻是突然小心翼翼抱着衣服往上拉了拉:“手感不好。”
巫·衣服精·舟抖了抖衣服:咋?你禿了?
本來只是覺得自己瘦了毛色不光澤的齊琅不知爲何,精準地捕捉到歪了一下的衣服的精髓:“…………”
於是,心情極好的齊琅默默看了衣服一眼,突然道:“人族,這衣服有點眼熟,似乎是生辰宴那日,你專門給我做的,因爲當時突然變回狼身壞了。我都不知跑到哪裏去了,你……不僅變成了我穿過的這件舊衣服,莫非……是想通過這件衣服表達對我的情意?”
巫舟:…………
齊琅望着衣服,彎脣笑笑:“默認了?”
巫舟:仗着朕不會說話,反了是吧?
可望着齊琅噙着笑意溢滿情意的雙眸,巫舟突然不知說什麼,一顆心莫名酥酥麻麻的,衣服扯了下,鑽進一邊的肉身旁邊,不理他了。
只是一邊的衣袖卻是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翹了起來。
齊琅的視線追隨衣服而去,瞥見衣服的小動作,瞳仁灼灼發亮,一顆心被熨帖的無法抑制,越瞧越覺得歡喜,忍不住湊上前,在衣服上親了一口。
覺得不夠,又親了幾口。
而突然就被親了巫舟,難以置信轉過去:連衣服都下得去口,不是人啊不是人。
齊琅挑眉:“要不……我親你的肉身?”
巫舟迅速擡起衣袖遮住了:不行。
齊琅繼續笑。
巫舟被他笑得渾身也暖洋洋的,心想,肯定是寢殿裏太熱了,最後,勉強伸出一隻衣袖:算了算了,給你親個袖子好了。
齊琅眼底的笑意更濃了……
接下來的時日,巫舟老老實實在寢殿裏當他的衣服,也知道他已經昏迷了十日了,剛開始的時候,御醫看過之後,說活下來的可能性不多,齊琅將御醫轟走了。
給他餵了解藥之後,滿懷期待地等着,可等了一日,他沒醒。
第二日,他依然沒醒。
第三日,他依然沒醒過來。
可國不可一日無君,雖然滿朝文武覺得新帝這說喝藥就喝藥太過不把大齊當回事,可想到對方竟然只是一個傀儡,也難怪當了皇帝之後這般昏庸,這是在無形反抗吧?想想還挺可憐的,這麼一想,覺得既然是先帝的龍子,正兒八經的皇子,先祖都特意下了聖旨,加上齊琅文韜武略樣樣精通,不變成狼形的時候,簡直就是最完美的皇帝人選。
加上翌日胡忻令按照巫舟提前吩咐下來的,在京中百姓醒來之前,將早就連夜趕製的話本給散佈了出去,將齊琅這隻狼妖多麼可憐可憐,忍辱負重爲了大齊學了一身的本領,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夠報效大齊。
順便還將先祖與先祖皇后的事蹟添油加醋宣傳了一番,這還不夠,爲了突出齊琅,將先帝與冬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也美化了一番。
尤其是太后爲了不驚嚇到朝臣與百姓,將還是幼狼的狼子送給高人修習,甚至後來即使接回來爲了不被發現,還上演了一場擒狼記,這纔將齊琅接進了宮。
話本由胡忻令親自來書寫,他以前沒當官之前,就是說書的,寫出來感人肺腑,直接把剛醒來的百姓看完就感動哭了。
等榮王以及丞相的人回過神打算抹黑的時候,發現已經來不及了。
於是百姓都認同了,滿朝文武也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就這麼懵逼着恭迎新帝上位了,而齊琅則是直接封了昏迷不醒大概這輩子都可能醒不過來的上一任皇上爲太上皇。
齊琅若非答應了巫舟,怕是根本不會去登基,只想陪着人族,人族答應他會醒來的……
他渾渾噩噩登基了。
可第四天、第五天……人族依然沒醒。
等到第七日,知道人族可能真的不會再醒過來時,齊琅將寢殿關了,不許任何人進來,就這麼陪着人族,一直就這麼等了下去。
而直到第十日……巫舟的魂魄暫居的破衣服就這麼過來了。
巫舟搞清楚一切之後,再瞧着齊琅這蠢狼更不忍心了,也知道對方當時剝肉身衣服只是爲了沐浴而不是佔便宜,巫舟得知的時候,覺得他這衣服太污了。
內疚之下,想了想,總不能就這麼肉身躺三個月吧?都臭了。
於是,就默認齊琅給肉身沐浴了,不過,爲了防止齊琅動手動腳,他每晚就趴在齊琅搬過來的軟榻上,就那麼一件衣服盯着看。
齊琅目不斜視,只是邊洗邊看一眼衣服,笑得很是溫柔,只是巫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廝看過來的目光,他不像是盯着一件衣服,更像是一塊肉。
還是香噴噴的肉。
巫舟每晚都這麼瞧着齊琅給他的肉身沐浴,不知是不是看習慣了,等某晚巫舟趴在那裏繼續盯着看的時候,只覺得眼前一晃,等他再睜開眼時,就感覺不太對勁。
他垂着眼,就看到一隻大掌在他後背上搓着,大概是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巫舟反射性說了句:“往左邊再搓搓,你這手勁兒不行啊。”
說完,他意識到什麼,擡頭迅速看了眼不遠處岸上的那件靜悄悄的破衣服,再回過頭,就對上齊琅也呆呆的目光,可下一刻,就看到某個回過神的狼,此刻眸光大盛,直勾勾盯着他,啞聲挑眉:“……不行?”
巫舟:“…………”
(男主他瘋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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