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脫下女裝孤登基
荀戰眉頭皺得緊緊的,總覺得對方在打什麼鬼主意,可他一向面不行於色,淡漠道:“何事?”
巫舟真要開口了,反倒不知要怎麼說,低咳一聲,搓着手,“那個公子啊,你看我剛剛睡了一下,覺得這軟榻有點硬,睡不習慣……”
荀戰身體一僵:“所以呢?”
“所以,我看了看公子的牀榻很大,躺三四個人都沒問題,公子能不能給我留個邊角角,我佔地方很少的,絕對不會打擾到公子!”巫舟爲了自己接下來能美美睡上一覺,拍着胸口保證。
“是嗎?”荀戰原本聽到對方開口想要同榻很是匪夷所思,這“女子”腦子到底怎麼長的?她可是一個女的,她就不怕自己萬一獸性大發對她做什麼?還是說,對方根本就不在意,再或者……根本就是存着打算誘惑他的心思?
荀戰眯眼,一開始他只是懷疑這是八王爺的奸計,如今幾乎是確定了,對方絕對有所圖,原本以爲是打算趁機得到他的認可親近之後對他下手,如今看來……對方這是打算用美人計?
可對一個斷袖用美人計,是不是用錯了方法?
荀戰想通過對方找到八王爺,好完成最後一次刺殺的任務,他不想殺人,這是當初與義父商議好的,接了八王爺這個任務之後,他就退出,接任山莊,以後當個普通人。
可……望着對方眼底熠熠生輝的光,他知曉自己應該同意的,讓對方放鬆警惕,從而追根溯源,找到八王爺的所在,取其狗命。
“我不同意。”荀戰還是拒絕了,即使對方行爲存在可疑之處,可這種佔人便宜的事,他不樂意做。
巫舟看荀戰一開始沒拒絕,還以爲有門,結果對方這四個字讓他噎了半天沒說出話,隨後不甘心,脫口而出:“爲何?”
他乾脆擼起袖子,“公子你看我多可憐,只睡了這麼一會兒,這都睡青了。”
前身這身體骨這兩年養尊處優養得細皮嫩肉的,加上一向都是高枕軟臥,這麼來一下子,身上還真弄了不少紅印子,可沒巫舟說得這麼誇張,可爲了睡軟乎乎的牀榻,他只能誇大其詞。
荀戰沒想到對方直接說擼袖子就擼,心底那個對方在引誘他的懷疑更加深了,迅速轉過頭:“那你睡牀,我睡軟榻即可。”
巫舟愣了下,隨即眼底一喜,剛想點頭,卻在最後一刻把持住了:男主有這麼好?一個主子自己去睡榻,讓他這個來歷不明的睡牀?有這麼好?別是男主這是在試探他吧?試探他的忠心?
巫舟腦子一轉,覺得還是小心爲上,哪裏有讓主子睡榻的,這樣睡一次還好,以後若是覺得不舒服,會不會讓男主生出心不甘情不願之意,這樣怎麼還能感受到親人般的溫情?
男主這想法……很危險啊。
這是在阻止他發光發熱給對方如沐春風的關懷,這……不妙,很不妙。
巫舟心思轉了幾圈,將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故作惆悵:“算了,還是我睡牀榻就好了,哪裏有讓公子一個主子睡榻的,更何況,這也不夠長,公子睡着也不舒服,我這……習慣了,就好了。”只是說是這麼說,最後的聲音帶着濃濃的失望與悵然,悽悽慘的像是可憐無辜孤苦飄零迎風搖擺的小白花。
荀戰看他一眼,直接提議:“既然不習慣,那再在房間加一個牀榻就行了。”
“這怎麼可以?公子你忘了我們現在還在假扮情人?加個牀榻不是惹人懷疑麼?”答應的事那就要做到,不然,他成什麼人了?“再說,公子你是不是怕不方便,覺得佔了我便宜,公子你一個斷袖,我就當公子你是我姐妹了,小姐妹一起睡也沒什麼,再說了……”
荀戰嘴角抽了抽,聽着面前的“女子”,巴拉巴拉說個不停,古怪地看一眼,愈發覺得對方心思不純,眯眼,對方都不介意了,連理由都自己找好了,這麼費盡心機,對方莫不是……故意的?不像是他最初想的那樣,來引誘他,而是……真的看上他了?
所以故意爲之,懷疑他先前說的斷袖是假的,這是要以身犯險試探?
荀戰將心思壓下,既然對方都說到這份上了,他直接打斷想繼續說下去的巫舟,同意了。
巫舟本來還以爲要苦口婆心勸很久,沒想到這麼輕易就答應了,瞳仁一亮,一臉真切地拽着荀戰的衣袖:“公子你放心,我……睡覺很老實,佔的地方也小,絕對不會打擾你睡眠的。”
荀戰不甚在意地擺擺手,帶巫舟去用膳,等到了晚上,先去了書房,讓巫舟自行先睡。
等荀戰半夜回來,去洗漱之後,到了牀榻前,乍然看到牀榻裏鼓起的一團還不怎麼習慣,不過也真像對方白日所,只佔了很小的一部分,貼着牆,兩個被窩,中間還多加了一牀,涇渭分明。
荀戰揉了揉額頭,覺得也許自己多想了,看這樣子,對方還是知道避諱的。
他脫了衣袍,在外側睡了,擡手用內力熄了燭火,這才閉上了眼,他並不擔心對方半夜會耍詐,他睡覺一向淺眠警惕,身爲殺手,若是被別人刺殺,他就白混了。
不過荀戰顯然想錯了,不是巫舟知道避諱,是他怕自己晚上萬一睡姿不好暴露了身上的男子特徵可就不好了。
好在如今是冬日,即使待在房間裏穿的也多,他一直等荀戰回來,才放心地拍了拍錦被,閉眼睡了。
不過巫舟顯然對自己的睡姿高看了。
半夜荀戰警惕地察覺到什麼,迅速睜開眼,偏頭銳利地看過去,黑夜裏,他一雙眼緊迫地鎖住對方的動作,卻發現對方只是翻了個身,等了片許也沒了別的動作,呼吸綿長,他鬆口氣,這才發現,對方一條腿愣是越過中間的錦被,直接甩到了他的腿上。
荀戰皺眉,想伸手將對方的腿從身上拉開,可他剛動了下,對方的腿就往上又蹭了蹭。
荀戰:“……”
他垂着眼盯着對方的長腿,好在穿着裏褲,加上對方是“女子”,他並不好直接上手給拽開,更何況,他怕一拽,對方更加……
而這還不是最讓人無語的,後半夜,不僅是腿,連手也啪嗒深了過來,要不是確信對方的確是睡着的,荀戰都懷疑對方是不是故意引誘他。
荀戰睜着眼,頭疼地望着胸膛上搭着的手臂,腿上擱着的腿,嘴角抽了抽:這就是所謂的睡覺很老實?佔得地方很小?絕不會打擾他睡覺?
他決定以後都不信對方的話了,說了三條,結果三條全部都打臉了。
巫舟翌日醒來時,覺得神清氣爽,只是一睜開眼,原本惺忪的睡意對上荀戰近在咫尺的一雙眼咯噔嚇醒了,他猛地往後退了退,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離男主很近,近得都能看到對方瞳仁底自己的影子了。
這還不是最悲催的,他發現自己不僅將男主給擠到了最邊邊,一條手臂一條腿還霸道地佔據了對方那可憐的一小塊地方。
光是看看男主那雙泛紅的眼,巫舟都能想象對方昨晚上的糾結:扯開還是不扯開?扯開會不會有流氓的嫌疑,不扯開他還怎麼睡?
他迅速低頭,發現沒露什麼,才坐起身,動作極爲迅速爬了起來,下了榻,站在一邊,耷拉着頭:“公子,我有罪,我道歉,我也不知道自己睡相不好,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次,給我一個重新改過自新的機會,我保證今晚上一定將自己綁得嚴嚴實實的,絕對不越界。”
荀戰挑眉,坐起身,揉了揉發麻的胸口以及木了的腿,“你還想有下次?”
巫舟心臟撲騰一下,不會讓他今晚上睡榻吧?或者睡地上?
“公子……別啊,再一再二不再三,我這初犯……”巫舟不想睡榻,一點都不想。
荀戰揉揉眉心:“晚上我在地上打地鋪。”他擡眼看巫舟還要說什麼,直接下了決定,不容置疑。
甚至不給巫舟機會,直接去洗漱去書房了。
巫舟沒想到自己第一晚就惹到了男主,他這是還未出師就身先死啊。
爲了彌補昨晚上無意間折騰了男主一夜,巫舟決定補償男主,讓男主對他重新改觀。
可前身是個養尊處優的王爺,即使當初在軍營裏,他身爲皇子也不必做別的,所以,巫舟用過早膳之後,盤腿坐在軟榻上思前想後,覺得身無所長也是很愁人。
最後,他決定借花獻佛,讓那幾個婢女去準備了湯盅,決定去給男主送湯,話本上不是說了,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男女之情這麼難的事都能用一頓飯解決了,親情更是不在話下,要是一頓飯不行,那就兩頓。
巫舟等婢女提着膳盒過來,就詢問了一番之後,提着膳盒去找男主了,逮着機會就培養“感情”,纔是重中之重。
巫舟在苑子那邊的一舉一動都一條不少地稟告到了荀戰那裏,對於巫舟的舉動,荀戰沒什麼反應,對方這般做在荀戰的眼裏,不過是想討好他,順便藉機窺探他在書房裏是不是有什麼祕密。他如今處理的都是山莊的賬本一類的,沒什麼好隱瞞的。
所以巫舟過來送湯時,荀戰有意讓巫舟放心,好讓對方儘快聯繫八王爺,最後一個人頭,早點割下來早點省事。
最近關於八王爺的那些惡事更是傳的沸沸揚揚,荀戰這人一向嫉惡如仇,加上這是他殺手生涯的最後一單生意,他不想讓這條命成爲自己人生中的敗筆。
巫舟原本以爲荀戰會不讓自己進書房,畢竟都說書房是重地,可荀戰不僅讓他進了,等巫舟提議留下來幫他磨墨的時候,男主竟然也應了。
這讓巫舟心情不錯,覺得早上的事已經揭過去了,男主還是信任他的。
只是等一整日下來,巫舟後悔了,他不行陪着男主在書房看話本也行啊,他爲何要這麼想不開磨墨,磨什麼墨?他不僅磨了一整日的墨,還在男主身後就那麼看了一整日的賬本,看得眼睛疼頭疼,手臂更疼。
所以,等晚上男主真的打了地鋪的時候,手臂都擡不起來的巫舟,累得都快睜不開眼了,也沒心思勸了,明日一定要想辦法換一換。
荀戰本來讓對方磨墨一來是監視,二來是讓對方覺得自己對“她”是信任的,好讓“她”早些聯繫八王爺,可看到巫舟蔫蔫趴在那裏,一張玉白的小臉一半陷在錦被裏,對方皮膚很白,卻不是那種健康的白,像是長久不見日光那種蒼白……如今半垂着眼,即使睡眼惺忪還要堅持等他睡着了之後才徹底閉上眼,那種強撐着的模樣讓荀戰不經意看到時一愣,不得不承認,這“女子”也不知八王爺從哪裏找來的,長了一張極爲?i麗的姿容,連他第一眼看到時也忍不住驚豔了一下。
巫舟是不知荀戰的心思,他快累死了,覺得自己今晚上這麼賣命,應該是將昨晚上睡覺不老實在男主心裏產生的不好形象給磨平了,明天他一定要開口只看話本不磨墨了。
他就不信了,這麼大的牀,男主都睡地上了,他還能怎麼得罪男主。
結果……巫舟還是高看了自己。
翌日一早,他睜開眼時,覺得視線不太對,尤其是對着牀榻下方,往上則是牀幔,他都能看到整張牀了,那他這是躺在……
他慢慢低下頭,發現腦袋地下多了一條手臂,他默默抱了抱懷裏的錦被,不用想就知道這手臂是誰的了,唯一慶幸的應該就是他背對着男主抱得是錦被,這要是抱着男主睡一晚上,怕是他就醒不來了。
巫舟第一次覺得睡覺……也是個危險事。
他默默吞了吞口水,不去看身後的人,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好睏啊,看來天還沒亮,能繼續睡……”說罷,直接抱着錦被爬上了牀,將錦被往腦袋上一蓋,絕對裝死。
荀戰一條手臂都木了,等對方起來,坐起身,揉着發麻的手,就聽到對方鴕鳥似的動作,忍不住氣笑了,眯着眼瞧着對方背對着他,裝死的模樣,難得覺得還挺有趣,故意道:“起來,不是喜歡給我磨墨嗎?等下跟着我直接去書房。”
巫舟咬着被角瞪着眼:誰喜歡了?
可他能怎麼辦?今晚上肯定要想辦法,否則,這太危險了。
巫舟與荀戰這邊私下裏如何別人不知,可在外人看來,這對未婚夫妻如膠似漆,連白日裏都不捨得分開,幾乎整天都待在一起,消息傳遍山莊,老莊主那邊欣慰不已,二莊主那裏卻是恨得咬碎了一口牙。
荀林生傷得太重,本來當時立刻救治還有希望,可後來他爲了讓老莊主消氣,拖延了一段時間,加上後來親自領着去道歉,等找來大夫再看,以後有子嗣的可能性很渺茫了,尤其是,這兩日聽着荀林生苑子裏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他愈發不耐煩,煩躁的同時,將這筆賬都記在了荀戰與他帶回來的那個“女人”身上。
二莊主咬着牙,覺得該是準備動手的時候了。
以前原本以爲還要拖一拖,可沒想到荀戰那小子下手這麼狠,在二莊主看來,覺得一個女子怎麼可能這麼淡定,肯定是故意的,是故意迫害他的林生,一定是這樣。
加上老莊主先前動了氣,本來就時日無多,怕是……不一定能撐到成婚之日。
二莊主想了想,聽着隔壁苑子來自荀林生的聲音,還是過去了一趟。
巫舟又當了一整日的“書童”,有苦難,也不知道男主是怎麼長的,他怎麼就不知道累呢?那麼多賬本,對方從早上看到晚上,簡直比牲口還牲口。
荀戰最終開了尊口讓巫舟先提前回來,他蔫蔫到了院門口的時候,就被不遠處一道身影給吸引了,他走過去,看到是芳綾,不動聲色道:“怎麼這會兒過來了?可是大公子那裏出事了?”
芳綾按照先前巫舟教的方法去求了大夫人,果然,大夫人聽說了之後壓根不想伺候大公子,她就主動請命過去,以前大夫人不讓她近身靠近大公子,如今直接讓她去了。大公子剛開始看到她很是憤怒,可後來太疼了,她主動溫情小意,這兩日下來,大公子對她改觀了,也偶爾有笑模樣了。
還說等他好了之後,當了莊主就將她收作姨娘,芳綾絲毫不爲所動,她可聽大夫說了,大公子以後都沒子嗣了,她一個妾室根本翻不出浪花,還不如當個管事娘子,再說了,她服了毒,爲了活命只能站少主這邊了。
所以,偷聽到白日裏二莊主與大公子的話,她等天黑了之後,就趕緊過來了,將偷聽到的消息都說了出來。
巫舟等她說完了,眉頭皺得緊緊的:“你說的都是真的?二莊子打算趁着過幾日老莊主壽辰的時候想弄死公子?”
“是啊,奴婢聽到的就是這樣,因爲這是老莊主最後一次壽辰了,老莊主生病……本來不想大辦的,二莊主說會讓老莊主同意,之後拿少主的身份來引少主前去,然後那裏弄了陷阱,少主若是死了,老莊主得知肯定會病發,也活不成,到時候……整個山莊就是他們的了。”芳綾其實沒太聽明白,少主的身份?少主有什麼身份?
巫舟眯眼,從先前他推測到的,男主肯定身份不俗,沒想到……二莊主竟然會知道。
不過既然提前知曉了,他肯定不會讓男主出事,對上芳綾好奇的目光,拍了拍她的肩膀:“做的不錯,你放心,等日後,你就是山莊的大功臣,絕對少不了你的好處。”
芳綾現在也想通了,她身份低微,根本配不上少主,少主眼裏也沒她,二莊主與大公子連自己的親兄長親大伯都敢害,她一個下人還不是說殺就殺了?雖說少主平日性子冷,可到底不雖然大罵殺人。
等芳綾離開之後,巫舟就回了房間。
而另一邊書房裏,荀戰原本處理完那些賬本就打算回去,他這些時日沒在山莊裏,老莊主有生病,導致賬本都擠壓了下來,他這兩日都在處理過往的賬本,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想到今日身邊那人木着一雙眼,明明不想磨墨,等他看過去的時候,立刻一種“她”愛磨墨磨墨讓“她”快樂的模樣,本來他已經打算讓對方去歇着了,看到這模樣,鬼使神差的愣是讓“她”繼續了。
就想瞧瞧,對方到底何時回忍不住開口。
只是等荀戰即將離開的時候,暗衛之一突然出現,遞給了他一封密信,他展開看到,皺着眉愣住了。
巫舟回去的時候沒看到荀戰,他就先去洗漱了,先前已經陪男主在書房用過晚膳了,洗漱之後他出來就看到荀戰已經回來了,正坐在軟榻上在想什麼事。
看到他回來,荀戰打了個招呼就拿了換洗衣物也去洗漱了,巫舟累得不想動,這會兒睡覺太早,他到了軟榻前,爬了下去,只是一擡頭,就看到眼前有一封展開的信,巫舟擡頭時,發現應該是荀戰先前坐着時看望了收起來。
巫舟本來不想看,可剛剛擡眼瞥見了一個名字“八王爺”,這不就是他這個身體?
看,還是不看?
巫舟怕男主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坐起身,也不動那封信,眼神瞥過去,他這是爲了保命,他不拿就是看看,結果等瞥一眼再瞥一眼,等瞥完了,巫舟也傻眼了:他是不是看錯了?老皇帝重病?下詔封八王爺爲太子?
如今整個大仲都在尋他?
開玩笑吧?這麼多王爺皇子,怎麼着也挨不着他當這個太子吧?
(男主他瘋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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