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作者:曉窗昭華
許苓去到小山重疊之後發現,來人是宋楷安。原來是宋楷安要結婚了,來這邊出差,順便來請她去參加婚禮。許苓顯得十分開心,請宋楷安去喫火鍋。許苓誠心誠意地說:“恭喜啊,老同學~”宋楷安笑道:“記得到時候包一個大一點的紅包,不大可不讓你上桌!”“是是是,我一定看看新娘子是是哪家的大美人!”兩人喫飽後宋楷安問許苓家離這裏遠不遠,得到許苓“還好”的回答後說:“我送你回去吧!”“沒事兒,不用……”“我們走着過去吧,正好消消食。”“……好吧。”一路上,兩人從同學的近況聊到當年的一些事情,卻都十分默契地不提兩人當初那一段感情。一個小時的路程也在言談中到了終點,許苓在校區門口給宋楷安叫了一輛車。等車時,兩人都沒再說話,氣氛突然變得有點尷尬,在許苓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一個合適話題的時候,宋楷安開口了,“許苓,那個時候,你也是喜歡我的,是不是?”許苓沉默了半響,才擡頭看着宋楷安的眼睛,微笑道:“是的,宋楷安,我那個時候,是喜歡你的。”宋楷安突然伸手把許苓攬到懷裏,“許苓,謝謝你!”許苓伸手撫了撫他的背,沒有說話。許苓目送出租車離開,伸起手來揮了揮手,一行清淚落下,再見,宋楷安。對不起,是我不配你,當年我對不起你,你看,現在,我又騙了你。願你從此以後再無憂愁,幸福安樂。車裏的宋楷安盯着車外面色晦暗,四年過去了,你還是不會撒謊啊。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出手機,是他未婚妻:老公,今天我買了一盆仙人掌,放在你的電腦旁了哦~宋楷安釋懷地笑了笑,收起了手機。許苓,你是個好女孩兒,願你今生再無憂愁,幸福安樂。衛朗祁收到照片的時候正準備睡覺,此刻他卻睡意全無。照片上的男女歡笑交談,親密相擁,戀戀不捨……衛朗祁有些心慌,也有些挫敗,儘管他重活一世,但是他卻不認識這個男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還有一個男人可以和她親近。他馬上給許苓打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他腦子裏頓時出現一些不太美妙的場景……電話一個接着一個,許苓想不接都不行。“喂,怎麼了?”“你的事情處理好了嗎?”“嗯?什麼?”“你下午不是說有事兒嗎?”“那個啊,嗯,處理好了。”“老婆,那你……早點休息吧。”“嗯。”“元元,我愛你。”“……嗯,我知道了。”衛朗祁發現,他竟然有些不敢問出口,他也找不到理由試探――他不敢讓許苓知道他找人監視她,他試過了,許苓知道後的代價,就是從此以後用冷漠的眼神看他,他們之間離得越來越遠。掛了電話後衛朗祁找人查了那個男人的資料:宋楷安,初戀……操!!很想弄死這個男的怎麼辦?他努力剋制自己,元元不會喜歡一個陰暗,心機深沉,心狠手辣的男人的。元元心最軟了,只要他好好認錯,一心一意,裝出一副社會好青年,居家好男人的樣子來,元元她會原諒我的,她還會像原來一樣愛我,我們會有可愛的寶寶……衛朗祁一夜沒睡,他數着時間熬到了第二天清晨,衛朗祁想許苓了,但是才7點,太早了,現在吵了元元,她會生氣的。好不容易到8點了,衛朗祁播了許苓的電話,卻無法接通。正在這是,衛媽媽推門進來了,“朗祁,今天感覺怎麼樣了?”“媽,我好多了,媽,元元呢?”“她沒跟你說?那可能是時間來不及了,她說有朋友送了她只小狗,讓她去抱,她今天去了。”“哦,那她什麼時候回來?”“明天。”“不在B市?”“我也不清楚,她沒細說,就說讓我今天來醫院看你。”“哦。”衛朗祁雖然不說,但是衛媽媽卻看出來了——他明顯是生氣了。許苓抱回小狗來,整個人十分開心。她給小狗取名叫桔桔,小哈士奇好像特別喜歡這個名字,一叫它就歡樂地跳來跳去。許苓一直不太想去醫院,就以照顧桔桔爲理由,推脫了很久。直到衛媽媽給她打電話,“元元啊,朗祁他最近一直強行下地練復健,說你不來見他,他就去見你。醫生說這樣對他的腿是很大的傷害,但是他不聽。元元,你能不能來醫院看看朗祁?”長輩都開口了,許苓無奈,第二天只得提着保溫飯盒去醫院。衛朗祁看到進門的是她的時候眼睛很亮,但轉瞬神情卻十分委屈,“老婆~”許苓置之不理,自顧自忙活自己的,“衛阿姨說你最近不聽醫生的話強行下……”“老婆,我好想你!”衛朗祁故技重施,緊緊抱着許苓,鼻子卻像桔桔一樣,在許苓脖頸之間嗅來嗅去,表情有些陶醉。“你放開我!”“我不!”“衛朗祁!!”“在古代是不可以直呼丈夫姓名的!”“古代男子合法擁有三妻四妾,那要不要我幫你再找幾個小姑娘?”許苓問得毫不在意,聲音溫柔,眼神卻十分冷漠。“元元,我只要你一個!”衛朗祁額頭抵着許苓的額頭,答得很認真,像承諾,像誓言。“是嗎?那魏嘉嘉,又是什麼呢?”許苓垂下眼簾,輕聲反問道,卻又不等他回答,她就掙脫桎梏,安安靜靜地給他盛粥。衛朗祁啞口無言。有許苓在,衛朗祁十分配合醫生,儼然一個愛妻的好丈夫。偶然聽到小護士們說衛朗祁如何如何是個好男人,如何如何帥,兩人如何如何幸福……許苓嗤之以鼻。自從那天許苓說出魏嘉嘉的名字後,兩人就從未再有過超過三句對話的交談,兩人也並未爭吵,相處一直很平淡。許苓不知道衛朗祁的改變有什麼目的,無論是愛情遊戲也好,真心悔過也罷,她不想知道,只想相安無事地等到衛朗祁出院,然後去辦離婚手續。在魏嘉嘉這件事情上,衛朗祁確確實實做錯了,他找不到辦法打破僵局。上輩子他一直以爲許苓什麼都不知道,真的是因爲不愛他了才離婚,後來他知道了一切——許苓一直在旁觀,他的虛情假意,謊話連篇,許苓都知道。離婚時他不心慌,他想我只是放開她,讓彼此迴歸正軌而已。但是當他看着許苓笑盈盈地一步一步走向另外一個男人時,他突然心慌地抓不住打火機,他想,也許他是喜歡許苓的。後來魏嘉嘉對他提出結婚的要求時,他心裏竟無半分欣喜,他想起當年他向許苓求婚時,他多麼忐忑不安,許苓笑着答應時,他又是多麼欣喜若狂。他拒絕了魏嘉嘉,開着車出去了,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她……但是他看到了什麼,恩愛的小夫妻,平淡卻溫馨的生活,她笑得那麼開心……他開始找人跟蹤她,監視她。但是那些照片怎麼看怎麼礙眼,怎麼看怎麼讓他生氣。元元怎麼會愛上這種瑣事繁累雞毛蒜皮的生活呢?那個男人有什麼好,怎麼想,他都覺得不甘心啊!衛朗祁想:元元是他的啊,怎麼能對別的男人笑呢,不可以,不可以的,她是他的呀……所以他只是稍稍表示出對他不滿的樣子,就有人立刻替他辦好了一切:他不介意元元的曾經是嗎?那他偏偏要告訴他元元當初愛得多深;那個男人不是愛彈鋼琴嗎?廢了他的手,他應該就不會再笑得那麼幸福了吧;他那個小氣市井的媽,老是挑元元的刺,說話像噴糞一樣難聽,那就讓她說不出話來吧;還有他那個好喫懶做的哥哥一家,一心只想佔元元便宜,他不是愛賭嗎?那就讓他全部輸光好了,最好連房子都抵押出去,一家人都流落街頭……衛朗祁永遠記得許苓知道這一切後,眼睛猩紅,惡狠狠地看着他:“衛朗祁,你怎麼不去死?”他不在乎,他怎麼會去死呢,他好不容易把那些礙眼的垃圾都清理了,他要好好和元元在一起,元元說什麼都無所謂的,只要她是他的就可以了。他囚禁了許苓,一開始,許苓想出各種惡毒難聽的話來罵他;後來,她罵不動了,就開始無視他;最後,她害怕了,這樣的衛朗祁不是她青梅竹馬的大哥哥!他是神經病!她開始求他,求他放了她,那個時候他的一點點動靜都會驚醒她,衛朗祁忘不了許苓看向他時驚恐的眼神……“元元,你不要這樣看我……”“元元,我愛你啊……”“元元,我永遠不會傷害你的……”許苓不說話,只是在他懷裏顫抖……許苓是怎麼逃出去的呢?她誘惑了他,許苓那麼主動,他怎麼能不開懷,怎麼能不激動……衛朗祁在追她的途中發生了車禍。大貨車離他不過毫釐時,他突然醒悟般地放開了方向盤,追到她又怎麼樣,她已經不愛他了呀……如果還有下輩子,那他,要牢牢把她抓在手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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