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作者:曉窗昭華
衛朗祁雖然同意了離婚,但是他以求裏的房子還沒有裝修好爲由,提出在許苓這邊再住一個星期,許苓同意了,兩個月他都住了,不差這七天……送走了許爸爸許媽媽,驅車回楓林小區,一路上,兩人都異常沉默,回到家,許苓放下東西就進了浴室,她很累,她只想趕快睡覺。衛朗祁剛拿起許苓的手機,就彈出來一條陌生號碼發過來的短信,是一張圖片,圖片上的男女姿態親密,女人挽着男人,笑得十分開心。緊接着對方又發過來一句話:衛太太,想不到你如此大方,你對衛先生的包容真是令人動容,衛先生娶了你這樣的太太真是幸運。衛朗祁迅速記下號碼,刪除了短信,並拉黑了對方。聽對方的語氣,似乎之前就給元元發過短信了,怪不得……“許育光,幫我查一個號碼,我馬上就要知道結果。”許育光這個人別的不行,計算機倒是玩兒得很溜,初中衛朗祁還停留在衛生課上少的可憐的生理知識的時候,許育光已經翻牆翻得很熟練了。“誰又惹你了,跟吃了□□似的。”衛朗祁不理會他的調侃,掛了電話,腦子飛快運轉,現在情形對他很不利啊……他明白,要想獲得許苓的原諒是急不來的,他只能纏着她,不要臉地耍賴,慢慢消除她心裏的隔閡,重新信任他。但是他靜不下來,他不想等,他現在就想抱着媳婦睡覺。偏偏還這麼多不確定因素阻撓他,胸腔裏有股氣,拳頭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捏得緊緊的,他想揍人。莫名,衛朗祁想到了前世,那時候他也是這麼無力,用盡了辦法也不能讓他的元元重新回到他的身邊,許育光勸他既然放手了就不要後悔,林魚罵他活該,他也不想啊,但是就是那麼不受控制,一閉上眼,全世界都是他的元元,她的一顰一笑,她的淚,她在他身下時紅透的臉龐,她冰冷的聲音,她無視他的身影……他不敢睡,但是不睡眼前又都是她,想她五歲扎着小辮子跟在他身後叫哥哥的樣子,想她十歲哭着說爸爸媽媽偏心不愛她的樣子,想她十三歲在同學面前神氣地說“這是我哥哥,我哥哥很厲害”的樣子,想她十八歲鼓起勇氣告白的時候害羞的樣子,想她久別後再次見到他時躲避的樣子,想她窩在他懷裏說喜歡他的樣子……躲不過避不開了,他就把心捧到她面前,他知道她會生氣,哪想她毫不留情地直接砸在地上,砸個稀巴爛不說,還要踩兩腳。但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放不開,她還是恨他,還是執意呆在那個男人身邊,過那種頓頓都要仔細計算的日子……許苓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太陽已落山,餘暉散盡,客廳很暗,衛朗祁坐在沙發上,低着頭不知道想什麼,定定的一動不動,像尊雕像,許苓有些害怕,她打開燈,衛朗祁擡起頭來看她,眼裏的血絲讓許苓定在那裏不敢動,他又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誰又惹了這個瘋子?兩個人就那麼看着對方,許苓首先不自在地將視線移開,假裝若無其事地走進臥室,衛朗祁不出聲,視線卻隨着她的身影而動,直到臥室的門隔絕一切。衛朗祁的手機震了一下,他拿起來,點開許育光發過來的資料……【許育光】:這個女人怎麼着你了?【許育光】:還是她惹你媳婦兒了?【衛朗祁】:你幫我找個視頻唄。【許育光】:什麼視頻?【衛朗祁】:激情視頻。……沒過一會兒,許育光就發了過來,五個視頻,衛朗祁沒有點開看,他嫌惡心。【許育光】:怎麼樣?不同場景,不同對象,夠刺激吧?【許育光】:真該讓我爺爺看看什麼才叫人渣!【許育光】:你要這些東西幹嘛?【衛朗祁】:謝了。【許育光】:我操!我還沒說完!!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許育光】:合着老子白白給你當苦力啊?!老子要跟你絕交!!算了,沒人回他,這虛假的兄弟情義,他還是去玩遊戲吧……許苓翻來覆去睡不着的時候,衛朗祁洗完澡進來了,許苓詫異地坐起來,“你……”他不是應該睡外面沙發的嗎?衛朗祁無視她的眼神,直直走到牀邊,撂了拖鞋就上牀。許苓想開口,但是她還記得衛朗祁剛纔的眼神,如果不必要,她並不想搭理他,但是現在……“衛朗祁,你出去。”……“你聾了是不是?”……“你不走,那我走。”“別走。”衛朗祁抱住許苓的腰,把臉埋在她的小腹,“老婆,不要走。”聽他這個語氣,軟的呀,許苓勇氣就又回來了,“你放開我。我們當初說好的,你想住在這裏,就只能睡沙發,就算只剩一個下星期了,你也得睡沙發!你要是不想睡沙發就……”“老婆,就一晚好不好?我想抱着你睡覺,不抱着你我都睡不好……”“不行。”衛朗祁想他要不要嚇一嚇她,明明一開始還挺緊張的,一聽他語氣軟,她就硬氣得不得了,彷彿天不怕地不怕的,想了想,決定放棄了……衛朗祁可憐兮兮地下牀走出臥室,許苓覺得不敢相信:是不是有兩個衛朗祁?一個是神經病,冥頑不靈,一個又跟哈巴狗似的,那麼聽話……許苓以爲她會睡不着,但是她很快就迷糊了。睡夢中,她感覺有人輕柔地把她摟在懷裏,溫柔地撫摸她的臉,一下一下地親她,像是對待稀世珍寶。“老婆,我捨不得怎麼辦?”“你趕快原諒我好不好?要不然我怕我會忍不住做讓你討厭的事情,比如……強迫你,囚禁你,佔據你……”“元元,下一次我們結婚的時候你想去哪裏?我們去日本好不好,去看夏日祭,去看煙花,我要在煙花盛開的天空下親吻你,告訴你我有多愛你……”“元元,你想要個寶寶嗎?我想要個寶寶,只要一個,我只能容忍一個人分走你的注意力,多了,我會不開心的……”“老婆,我已經開始想你了怎麼辦?”“你不能不愛我,更不要妄想忘記我,你敢忘了我,我就把你鎖起來,讓你的全世界只有我,只有我們彼此……”“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討厭,很霸道?明明犯錯的人是我,卻理直氣壯的人也是我,我怕啊,我怕不強硬一點,你就徹徹底底忘記還有我這麼一個人,忘記了你曾經有多愛我,你必須愛我的啊……”……早晨7點多,在許苓睜開眼睛前,衛朗祁閉上眼,掩藏了自己的滿眼深情與佔有慾,心中道了一句:老婆,晚安。老婆,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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