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罩我吧 完結+番外_300 作者:未知 但今年麗城體育保送生的競爭尤爲激烈,名單裏還有幾位拿過省級比賽冠亞軍的運動員,林雁行和他們比起來並不佔優勢。 林家上上下下都覺得保送這事兒八字沒一撇,不能押寶,必須得靠自己。 話說回來,高考真是這世界上唯一一件基本公平的事兒了,老林家手眼通天,愣是不能保證林雁行的前途。 林雁行不在,高三(1)班就更顯得冷清了,明明六十多個人黑壓壓坐了一屋子,但自習課時只聽見沙沙的翻書聲,偶爾幾聲交談,也只是討論xyz。 不管張磊磊等人怎麼插科打諢,調節氣氛,但笑過之後大家總覺得缺點什麼,很快恢復死一般的寂靜,彷彿帥逼不在,主心骨也沒了。 其實林雁行平常在班裏話不多,還懶洋洋的老愛睡覺,可巨星就是巨星,他有氣場。 陳荏的話少了一多半,生活只剩下喫喝拉撒睡,以及做卷子。 他每天一大早就跑到教室做題,晚上快打熄燈鈴才走,期間十幾個小時,絕大部分時間都釘在課桌前。 別以爲這是他個人的狀態,住校生幾乎人人如此,就跟上了發條似的,人人都橫着一條心,頂多再苦幾個月,換得後半生有個好起點。 班主任張老太說,能力重要,學歷也重要,重點大學所能提供的平臺和普通院校完全不一樣。 張老太又說,平臺決定眼界,眼界決定高度,所以你們要努力些,再努力些,把你們的腳往上跳一跳,手往上夠一夠。 張老太還說,如今考大學已經不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了,但考985依然是,我張慧芳爲人寬容,不要求你們人人考985,但本科達線率必須保住。 張慧芳寬容,管清華可不寬容,就差把T大的校名刺在陳荏背上了。 其實陳荏也是第一次考大學,不太明白這裏面的事兒,完全被兩位老師裹挾着往前,讓背,讓做題就做題,但刺字是絕對不行的,他還想上公共澡堂子搓澡去。 十一中雖然嚴苛,但有一點嚴防死守——不讓學生熬夜苦讀。 每天熄燈之後,值班老師分兩組在學校裏巡視,一組查教室,一組查宿舍,最後兩組會合,搜尋校園的角角落落,發現有學生點燈熬蠟複習的,一律抓回去睡覺。 發現兩次叫家長,發現三次就不讓住校了——用功是好事,但學校和老師都希望你保重身體,好好活着。 陳荏的班長繼續當。 因爲林雁行不在,他的事兒多了起來,比如早上整隊帶晨跑,課間操和體活課等等,外加生活委員辭職不幹了,他還得管宿舍那一塊。 他不是那種喜歡在大庭廣衆說話的人,但幾個月下來也習慣了,帶操整隊時有模有樣。 其實班長是個委屈差事,在老師和同學之間當夾心餅乾,沒有不捱罵的。 但陳荏幹得挺好,遇到事情連哄帶騙,把兩邊都弄得服服帖帖。 他上輩子管過會所,在那銷金窟裏什麼陣仗沒見過?眼前對他而言連小問題都算不上,同學老師之間偶爾鬧點小別扭還能提振精神。 有一天下午自習課,他被張老太喊去幫忙批卷子,老太太捏了一支紅筆,上上下下打量他半天,突然評價:“陳荏啊,我看你這個人打江山不成,但守江山可以。” 陳荏失笑,問:“張老師,我有什麼江山可守?” 張老太說:“你這脾性不錯,顧全大局,你將來會有一番作爲的。” 陳荏說:“那我就託您吉言了。” 張老太說:“我教了快四十年的書,這點識人之明還是有的。” 她頓了一會兒,又說:“這點林雁行不如你。” 聽她提到林雁行,陳荏心裏一空,頓時笑不出來了,爲了掩飾只好埋頭批選擇題。 林雁行那邊一點說法都沒有,既不知道他在考哪個學校,也不知道他到底考得怎樣。 雖然每天晚上短消息聯繫,但那人報喜不報憂,上來先說十個笑話,最後纔來一句“今天有點累”。 陳荏問他爲什麼累,他又不說了,再聊兩句連消息都不回了,估計是睡着了。 高考、藝考拼的都是體力,藝考生還得滿場蹦躂,不容易。 陳荏想他。 往常天天跟前戳着這麼一個人,突然三個月不見,可不叫人惆悵? 陳荏偶爾會後半夜突然醒來,再也睡不着,又怕影響舍友而不敢起牀,只好閉上眼睛繼續躺着,爲了不浪費時間就戴上耳機聽英語。 英語聽力一遍一遍地放,他半個字母都聽不進去,眼前晃動的全是林雁行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