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八章 這是一個阿拉坦
這一箭,警告的意味十分明顯。
包丁靜靜的等着,少布卻沒有按照約定發出動手的信號。
如果不是駱駝和人的氣息都在,鬼域之中彷彿就是無人區一般,一片詭異的氣氛籠罩着四周。
“少布?!你沒事吧?”包丁喊了一聲。
“我沒事!挺好的!就是你可能會有點不好了。”少布的聲音飄了過來。
接着是幾句蠻語,似乎是在命令蠻騎。
可是,仍然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好了!演到這裏差不多了,那些蠻騎說不定真的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包丁朗聲道:“把桃箭取出來,讓我們好好的看一看我們這一位‘阿拉坦’的真面目吧!”
包丁話音剛落,七八支桃箭從獸皮包裹當中取出,被插進沙地裏,將附近一大片區域的鬼氣全都驅散開來。
少布陰沉着臉,站在數十蠻騎的中間,看着包丁向着他緩步走來。
這些“蠻騎”雖然也騎着駱駝,與蠻族同樣的裝扮,兵器也是大同小異,但是他們右臂上全都綁了一條紅布。
這一點與那些蠻騎是明顯不同的。
這時,一個蠻騎控着駱駝來到包丁面前,揭開面巾,露出王馬那一張老成的臉來。
包丁嘿嘿一笑,對少布作了一個甩鳴鏑的動作,示意了一下。
少布不情不願的取出鳴鏑,拋給了包丁。
包丁將鳴鏑拋給了王馬,說道:“剩下的事情就看統領大人的了。”
王馬點了點頭,騎在駱駝背上,很快便隱入了鬼氣當中。
不一會兒,消失了一段時間的鳴鏑聲響再次響起,越來越遠,朝着海邊的方向去了。
大白、小花兩個魑獸鬼王現出身影來,一左一右的夾着少布,就近監視之意十分明顯。
包丁則走到少布面前,一屁股坐在沙地上,一臉戲謔的看着對方。
少布此時臉色已經恢復如常了,問了一句:“說吧!怎麼看出來的?”
“你是真正的阿拉坦,此時乖乖的待在帳蓬裏的那個,纔是少布,對吧?”包丁問道:“少布其實是你的老師,同時也是你臨時想出來,把他當作你的幌子。”
“根本沒有什麼貼身護衛,尤其是對你這樣一位先天武者而言,沒有那個必要。”
對面那人漠然的點了點頭,作了一個洗耳恭聽的手勢。
包丁取出那一把鑲了寶石的斬鬼匕首,說道:“這原來就是你的匕首吧?上面有兩個人的指模。我相信指模當中有一大半都是你的。”
“因爲我已經確認過指模比較少的,是屬於帳蓬裏那一位少布的。”
包丁取出兩張炭筆頭像畫,繼續說道:“我讓你們待在帳蓬裏,你們還真聽話,喫喝拉撒睡全在帳蓬裏面。是怕被那些奴隸叫破你們的真實身份嗎?”
“我後來還真把你們兩個的炭筆畫頭像拿去給符國強和那些奴隸看了,才知道差點就被你矇混過關了。”
“呵!這還真有一點燈下黑的意思啊!”
“你纔是‘阿拉坦’,那個阿拉坦纔是少布。你們在綠洲被襲擊的短短時間內便想到了互換身份,應變不可謂不快啊!”
“那數百蠻騎纔是你的親衛吧?你們在找那四個‘紅點’?”
阿拉坦臉色一變,搖頭道:“什麼紅點?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包丁站起身來,拍拍屁股上的細沙,笑道:“怎麼會不知道?你們明明參與了那一片三樹鬼域開啓鬼門的全部過程。”
“你那天還穿了一身祭祀時的蠻族服裝,搞得還挺隆重的。當場還向鬼樹獻祭了幾十個奴隸,不是嗎?”
阿拉坦瞪大雙眼看着包丁,一臉見了鬼的表情,咕噥道:“不可能!你不可能看到那些場景的......”
“你到底想做什麼?!你有什麼要求,可以向我提,我能夠滿足你的所有要求!任何要求啊!”
阿拉坦顯然猜到了一種讓人有些悲憤的可能性。
他一邊盡最後的可能性試圖說服包丁,一邊卻凝結真氣於雙手,大有魚死網破的意思。
可惜,他看不到在他的身後有兩顆念珠,從兩人開始交談之初便一直在默不作聲的塑形。
等到阿拉坦準備動手強行突圍的時候,槍頭便與槍桿相互靠近,轉眼之間便完成一種拼接、契合的過程。
就這樣,這一杆槍徑直刺入了阿拉坦的後腦!
阿拉坦的神色突然變得呆滯。
大白、小花暴起,魑化,左右夾擊。
包丁無間劍帶着重於泰山之勢,開天闢地一般破空刺來。念力可移山,更何況無間劍原本就是重於泰山!
斬鬼凝結真氣,反手上撩,攻向阿拉坦胸腹間要害。
然而,就是在念珠突襲,大白、小花夾擊,殞兵、斬鬼連番強攻之下,阿拉坦醉酒一般,還是負隅頑抗了一會兒,才被無間劍刺入前胸,一劍斃命!
如果他不是先被包丁用語術擾亂了心智,包丁聯手大白、小花的強攻還未必能最終得手。
他可是一位真正的先天下品武者!
阿拉坦緩緩躺在沙地上,雙眼失神的看着上方那露出一塊的夜空,咕噥道:“沒有用的,你假扮成我,只能在漠北糊弄那些小部落......”
“星空好美......好冷......”
包丁對大白示意了一下,便轉身離開了。
那數十蠻騎撤掉了桃箭,跟在包丁身後向着鬼域外而去。
鬼氣緩緩合攏,將那一塊星空重新遮掩起來。
阿拉坦黯淡的眼眸,映出了大白冷漠的兩團幽冥鬼火,越來越近
包丁走到一座沙丘頂上,回頭看向那一片三樹鬼域的時候,正好看到一道鬼門從鬼氣上方緩緩浮現出來。
兩扇鬼門的門縫當中,鬼氣瀰漫而出。
那一片區域,夜色似乎瞬間就黯淡了好幾分,一陣一陣的鬼哭狼嚎從鬼域當中傳了出來。
一支規模數百的魑獸羣從鬼域當中奔出,在小花的統領之下,朝着海邊那一個登陸點的方向而去。
在那一支魑獸羣后面,蓮藕拔絲一般,陸續涌出來數十一百的好幾支魑獸羣,很快便相互匯聚成了規模更大的魑獸羣,浩浩蕩蕩的朝着海邊而去
包丁面無表情的看着洪流一般從腳下經過的魑獸羣,咕噥道:“這世間哪有絕對的對與錯?只看你選擇在哪個陣營,站在哪個角度而已。”
“長平一戰坑殺四十萬趙卒的白起,在秦人眼中,就是傑出的軍事家、偉大的統帥,得武安君之尊,最終與廉頗、李牧、王翦並稱爲戰國四大名將......”
“王哥啊,阿拉坦這種人,不可能甘心被我們當作傀儡,唱一出‘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大戲的!只有殺之,才能以絕後患!”
“開啓鬼門,豢養魑獸羣,這些罵名就由我一人來承擔吧!”
“呵呵!大不了,日後再破他幾扇鬼門吧!”
等到包丁出現在登陸點戰場的時候,北伐軍早已經開始打掃戰場了。
是役,繳獲四百餘頭駱駝,物資一批,金銀無數,共得王族親軍降卒二百餘人。
其實,只看那樓船閣樓的“城牆”幾乎被這一支蠻騎攻陷了一半,便可知道這一支一十七部落聯盟的王族親軍戰力驚人!
這一處戰場集合了兩千出頭的北伐軍,前有“城牆”,後有規模上千的魑獸羣襲擾,這一戰尚且打成了這樣的一場亂仗!
不少北伐軍老卒都有些後怕。
僅僅只是單靠北伐軍與這一支蠻騎交戰的話,即便最終能夠取勝,多半也是慘勝而已!
帳蓬裏,王馬得知包下已經私自處決了阿拉坦之後,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問包丁的意見,如何處理這兩百餘個個帶傷的降卒。
包丁面無表情的建議道:“穩固了北伐軍對這一大片區域的掌控之後,我們還需要分兵去掃蕩漠北的其他綠洲部落。”
“我們手上還缺一把屠刀。我看這些王族親軍就很適合。反正他們之前也是做慣做熟了這些齷蹉事情了的。”
“這些蠻族是必須要拆分開來的。”王馬無可無不可的笑了笑,又問道:“蠻族大軍即將返回,預計漠北至少有一萬左右的蠻族青壯會返回各自的綠洲部落。”
“你有什麼應對的方法嗎?硬碰硬的話,我們北伐軍的這一點底子就會拼光了。”
包丁將那一把鑲了寶石的斬鬼匕首取出示意了一下,說道:“聖山一十七部落之一的雙尾蠍二旗主阿拉坦在此,還不快快前來拜見?”
王馬會意過來,說道:“原來你這是想着裂土爲王啊!”
包丁說道:“蠻族只尊強者,尤其看重所謂血統。如果打出聖山王族的旗號來,說不定可以將漠北部落忽悠進我們的陣營來。”
“反正漠北那些綠洲部落絕大多數還沒來得及見到真正的阿拉坦,有這一把斬鬼匕首和那些親軍在,我說自己是阿拉坦,還有誰敢說我不是?”
“此消彼長之下,我們在漠北形成割據事實的把握又大了幾分。”
王馬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你?阿拉坦?不行啊!你看看你那一張小白臉,怎麼看也不像是蠻族嘛!”
噝!
包丁湊近了一些,細細的打量着已經是一臉絡腮鬍子的王馬,咕噥道:“聽你這麼一說,估計你能行。”
“只要你不出手,不顯露自己的武學境界,旁人有可能還真看不出什麼破綻來。”
“而我,遲早是要回去攝提司的。要不你就留下來在這裏當一個山大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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