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一章 拉一批打一批
蠻族當中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那些頭人。
他們連聲呼喊着，鼓動那些蠻族繼續向前。
這些頭人排在前面，自然也不想待在原地經歷第二次的石彈攻擊，便率先衝了出去。
這纔算是誤打誤撞之下帶動了身後的那些蠻族跟着一同衝了上去。
“弩！”
這時，再次有人高喊一聲，好幾支旗幟用力的揮了下去。
嗡嗡！
嗡嗡！
弓弦振動的聲音接連響起。
十幾支鐵矛從那些閣樓頂上升起，轉眼之間便來到了那些蠻族的眼前。
這一波的弩箭顯然是調試過射擊仰角的。
基本上一支弩箭便可以洞穿兩到三個蠻族，在他們身上留下拳頭大小的血窟窿！
這前後兩波中遠程的打擊，其實只不過造成了一百餘人的傷亡。
但是對這數千蠻族士氣的打擊，卻是立竿見影的。
不少蠻族奔跑的速度再次減緩了下來。
這時，蠻族身後的黑煙正好追了上來。
“散開來！全部散開！”
“從四面進行包抄！別怕，我們人多！”
再次奔跑起來的蠻族，自然是比慢騰騰的黑煙要快上不少的。
當他們衝出黑煙的時候，意外的發現自己已經踏上了綠洲的土地之上。
就在前面最高的一座閣樓頂上，升起了一面雙尾沙蠍的圖騰旗幟來！
即便再偏遠的蠻族也知道，不管看不看得懂旗幟所代表的究竟是哪一個部落，但這種圖騰旗幟本身就是代表着聖山一十七部落聯盟其中的一員！
衝擊王族？！
下場便是滅族！
整個部落從大漠被硬生生抹去！
那一面圖騰旗幟之下，一個高大的身影手中舉着一把鑲了很多寶石的斬鬼匕首，朗聲道：“跪地棄械者不殺！”
跪地棄械者不殺！
跪地棄械者不殺！
跪地棄械者不殺！
綠洲部落此時呼聲如雷，滾滾而來。
這哪裏是數百人的規模？！
說是有四五千人，也是有人信的！
那數百騎控着駱駝，舞着刀槍，朝着這些蠻族逼了過來。
綠洲的其他地方，還有全副武裝的士卒踏着整齊的步伐，逼了上前。
那些閣樓頂上，站起了不少投槍手。他們只是示威似的站在那裏，拿手中的投槍比劃着，肆意嘲笑着眼前的這些蠻族。
已經有不少蠻族握不住手中的兵器了，他們面面相覷，正在猶豫着要不要直接投降。
而他們身後那些仍在黑煙當中的蠻族，已經忍不住開始推搡前面的人了，口中還高喊着，問着爲什麼停下來了，我們頭好暈之類的。
更讓人崩潰的便是蠻族最後面那數百人突然尖叫道：“魑獸羣！”
也不需要親眼去證實這一點。
魑獸羣那種真正的鬼哭狼嚎很快便響了起來。
那殿後的蠻族轉眼之間便被撲倒了大半，撕咬、慘叫、骨肉分離的聲音，伴隨着魑獸羣的快速推進，恐懼的氣氛和刺鼻的怪味，迅速蔓延着。
這一大片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當中，正是恐懼最好的溫牀。
遭受着前後夾擊的這數千蠻族，甚至沒能捱過半柱香的工夫，就形成了潰敗！
在面對石門關防線也敢於前仆後繼的蟻附攻城的這些蠻族，全面潰敗了！
如果真要深究其原因，應該算是蠻族對聖山圖騰旗幟以及對鬼怪那種深入骨子裏的敬畏。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瀚海鬼域當中的那些鬼怪，譬如說雙尾沙蠍，又或者三頭犬，就都是蠻族圖騰崇拜的一些具象。
這也是蠻族爲什麼寧願向鬼樹獻祭以換取通行鬼域的安全，甚至是與鬼怪共舞。
石脂水的黑煙，在這當中算是起了一個催化的作用，反倒是不最主要的原因了。
等到商路綠洲四周的黑煙散盡的時候，北伐軍對戰場的打掃也接近尾聲。
四五千人的漠北部落聯軍死傷過半，餘者皆降。
至於北伐軍，傷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南商鎮之戰，大捷！
“南商鎮”，便是王馬這一位統領給南路商路這一個綠洲所起的名字。
這也代表着北伐軍正式對此地進行統治。
當然了，表面上還是由雙尾沙蠍旗的阿拉坦來對附近這幾個綠洲進行統治。
阿拉坦對此地進行統治的法理性，甚至得到了那一片五樹鬼域鬼王的認可。
這一路漠北部落聯軍當中，來源幾乎囊括了漠北綠洲部落的半數。
這些蠻族都是部落裏的青壯，部落頭人自然也在其中。
剛剛開始的時候，還有幾個部落的頭人明確表達了不願意向雙尾沙蠍旗的阿拉坦表達臣服。
這幾個部落仗着自己領地當中有礦，對阿拉坦也沒有太多的尊敬之意。
他們甚至還搬出了自己在聖山部落部落的靠山來，試圖打消阿拉坦對他們橫加的種種無理要求。
王馬跟包丁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底那掩藏不住的笑意。
包丁走到那幾個頭人面前，再次確定道：“你部落領地附近有一座鐵礦石山......”
“你部落領地的大山裏有煤，那個，嗯，有石炭.......”
“你部落邊上有兩座滷水湖......”
包丁向身後的老卒示意了一下，後者取出那一張獸皮輿圖鋪在帳蓬內的空地上。
包丁臉上掛着和氣的笑意，問道：“你們能在這一張獸皮輿圖上把自己的部落找出來嗎？”
“金帳的各位貴人讓我們來漠北找一些特別的‘東西’。”
那幾個頭人看到包丁特意拿手指在獸皮輿圖上的幾個紅點處重重的點了幾下，便流露出了心領神會的神情來。
看他們那與有榮焉的樣子，多半已經從他們各自的靠山那裏聽說過這些隱祕的事情了。
包丁的這一番話，取信於這幾個頭人之後，他們便非常配合的將各自部落附近的什麼礦山啊，什麼露天石炭啊，什麼鹽湖啊，等等這些重要資源的位置都在獸皮輿圖上一一指明瞭出來。
他們起初還是多少有些不太確定的，畢竟他們可沒有這種機會以一種高空鳥瞰的角度來了解自己祖輩世代生活的這一片漠北。
後來他們引用漠北某些獨一無二的地形地貌，甚至還有個別形狀極爲特別的綠洲，等等。
通過這種輔助的信息這才找到了他們各自的部落，再以他們各自的部落爲中心，確定了附近那些區域的準確性。
甚至於，他們還很熱心的指出了獸皮輿圖上那幾個紅點有可能存在的方位，以及前往該地的建議路線，包括補給，途經的綠洲部落的友好程度等等。
嗯，真的是非常熱心。
總之，通過這幾位頭人，王馬、包丁間接的確定了這一張獸皮輿圖的準確性。
瞭解到了足夠的信息之後，包丁不動聲色的與包丁對視了一眼。
包丁開始板起臉來了，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的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們那些鐵礦、銅礦、石炭還有湖鹽，統統交到南商鎮來！”
幾個頭人面面相覷，臉上倒是沒有太多意外的神情。
其中一個爲首的再次看了兩眼王馬正拿在手中把玩着的那一把斬鬼匕首，將信將疑的問道：“金帳內的各位貴人，知道這些事情嗎？”
包丁大包大攬的說道：“你們每半年向金帳繳交的量，不會少，至少會翻番。多出來的那些，呵呵，好說好說！”
那幾個頭人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沒有鬆口，只是看着包丁，等他的準信。
包丁矜持的說道：“我們這一次帶了足夠多的匠人奴隸同行。這些可是從金帳帶過來的奴隸！”
“此外，阿拉坦大人還會爲你們增加足夠多的奴隸。這樣一來，自然就會把產量提升上去了。”
“多出來的部分，阿拉坦大人與各位都是按照四六的比例來分配，大人取六，你們取四。怎麼樣？各位沒有意見吧？”
幾個頭人面露喜色，其中一個還感慨道：“漠北奴隸數量一直都很少，那些奴隸商隊販賣過來的奴隸，在路上就會死掉一半。可是，幹活哪裏離得開奴隸啊！”
“請問大人，奴隸們什麼時候可以到我們部落啊？我們好提前做些安排啊！”
包丁似笑非笑的看着這幾個頭人，說道：“在外面啊！要給我們幹活的那些奴隸，現在都在外面！”
這幾個頭人此時才聽出來包丁言下之意，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驚疑不定。
阿拉坦此時終於開口說話了。
“漠北部落聯軍膽敢攻擊我部人馬，難道一點懲罰也不給他們嗎？！”
“要是按照聖山金帳律石上所寫，膽敢攻擊王族，你們這幾千人就得統統人頭落地纔行！”
“不過，本大人有好生之德，饒他們不死，但是活罪難逃！”
“外面那些漠北人，必須得給我幹滿一年的勞役，才能返回各自的部落！”
“從今天起，漠北諸部必須向我阿拉坦進貢！每一個綠洲部落一年的所有產出，我阿拉坦要收取其中一半！”
阿拉坦從墊子上站起身來，走到幾個臉色有些發白的頭人身邊，親切的拍了拍他們的肩膀，繼續說道。
“不用擔心！你們幾個不同！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嘛！”
“你們部落的人，你們自己帶走，一個不留的帶走。”
“不過，如果漠北有哪個綠洲部落不願意順從，妄圖忤逆我說過的話，你們可要出兵助我啊！”
“如果我有朝一日在這漠北稱王，你們幾個將會是我汗帳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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