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七章 阿史那包的兩句心裏話
當遇上險灘惡水時,追風者就得靠縴夫拉一段。
正氣團內部的修煉之旅,此時也接近尾聲了。
倒不是說正氣團上下開始學會偷懶了。
只是因爲船艙內那些分格水密艙內的那些堆積如山的晶石.......已經全部消耗一空了。
包丁檢視庖道面板,發現這一次又是一個全面穩步提升的修煉。
眼力、武學的矛級和盾級,都有了讓人滿意的提升。
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便是在這種高強度的移山功法修煉當中,包丁的草書境僅僅只是提升爲草書五級。
只需要想一想停滯在草書七級不知道多長時間的關山大師,包丁對於宗師,對於天師,基本上就沒有了什麼念想或者特別大的期待了。
至少目前來說,一段時間之內,恐怕都會是如此了。
也是到了這種境界,這種等級,包丁才能大致猜想一番,宗師,尤其是攝提總司的閣老們,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羣老怪物。
總司的閣老們,宗師們,或許纔是乾玥大際能夠對抗那些鬼帝的終極力量吧!
庖道對於包丁而言,似乎已經給不出太多提示了,目前是一個輔助爲主的作用。
包丁現在在學無止境的功法方面,暫時別無他求,《移山》、《匠師》已經足夠他好好的琢磨一段時間了。
武學方面,《九陽披風斬》,滿級十二級;《梯雲縱》,滿級十四級。
這兩門武學都已經不能滿足包丁當前的先天中品的武學境界了,得儘快想辦法開始新的武學修煉。
包丁可不想成爲乾玥大陸歷史上最短命的一位陰陽師。
聖山一十七族多半與真正的阿史那家族是同氣連枝,或者直接說是一丘之貉。
他們不可能再任由包丁頂着“阿史那包”的名頭在外面招搖撞騙了。
包丁這一次在漠北攪了一個天翻地覆,聖山王族派出的殺手,多半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既然聖山一十七族之前已經不講規矩的派出了達吾提來彈壓漠北的動.亂、反叛,有可能在刺殺一位陰陽師方面也不會太過守規矩。
攝提總司,以及包丁自己的意思,都是在返回京畿之後好好的閉關修煉一番,直到有一定自保能力之後再出關。
包丁轉頭向南邊看去。
從東山羣山之間那少數幾個低矮的關隘向南便可以看到鬼谷升騰起來的鬼氣。
如果包丁也想嘗試南下劍冢山朝聖,鬼谷是必經之地,沒有任何投機取巧的餘地!
無數突破至宗師的武者、魂師,幾乎全都對劍冢山鬼域有些諱莫如深的意思。
但是,能肯定的一點便是,劍冢山遠比其他三處鬼域要兇險許多。
目前對於武者、魂師而言,最爲傳統的朝聖路線,便是要完成總共四片鬼域的試煉,即親自手繪四張鬼域的輿圖。
除了傳說當中的攝提祖師,還沒有武者或魂師單獨完成過這種朝聖之旅。
所說,四片鬼域的輿圖當中,其實是暗藏了攝提祖師埋下的線索。
目前爲止,即便是攝提總司的陰陽師,也得帶上自己的東山團同行。
包丁自己可不想破這個例。
“巡察使大人,我們到碼頭了!”
船長提醒的聲音,將包丁從胡思亂想當中喚了回來。
他轉頭看去,一個繁華熱鬧的大港口便映入了眼簾。
在晨光之中,各種聲響傳了過來,充滿了生機活力。
這個港口坐落在大江上游與中游銜接處,順江放舟而下,半天時間便可以進入東山山脈之中。
因此,這一座大港口被取名爲“京東港”。
大江的河道在這裏突然轉了一個大彎,水勢、水量才減少了一些。
據說在京東港這一片區域下面,有一片巨大的地下河系,分流走了大江上游的極爲充沛的水量。
追風者海船船首、船尾那頗爲獨特的桅杆、軟帆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來往商旅、行人、腳伕都駐足觀看,議論紛紛。
而京東港最大的碼頭泊位四周還有兩營士卒在維持秩序,在青石板條的路上鋪了黃土,撒了水,甚至還有擺着香爐、祭品的案几。
幾位官員、軍中將領,立在一頂遮陽傘之下,翹首以盼。
這些人當中有京東港船舶司的基層官員,京畿地方的令尹,京東港所屬縣的縣尉,羽林軍的兩位遊擊營官。
爲首之人安坐在一張高背椅之上,閉目養神,倒是不驕不躁。
這種陣仗,一看就知道絕非普通的迎賓規格。
“黃土墊道,淨水撒銜?這是要接番王嗎?沒聽說南海有小島國要來覲見今上啊!”
“看清楚了!那兩營人馬可都是羽林軍的服飾!一個是白馬營,另一個是大江營!”
“番王?那些沒有教化的小地方來的人,需要請動禮部侍郎嗎?你們睜大你的小眼睛好好看一看坐在椅子上的那一位是什麼人!”
“哎喲!還真是一位三品***呀!”
“我只知道都已經動用了水師的船隻來清理入港航道,這規格可是夠高的了。”
“可別管什麼人來迎賓了,看看來的是什麼人吧!你們有誰認得那一面旗幟是什麼鬼東西?”
碼頭圍觀的人羣大多隻是平民百姓甚至販夫走卒,卻一個個都是見識不凡,言之有物。
不愧是京畿之地,不負京畿之名。
此時,追風者海船已經入了港,正在船舶司一艘遊艇的指引之下緩緩的停泊在碼頭。
京東港作爲京畿區域第一大港,取決於她位於銜接大江上游與中游的節點。
真要說港口的水文條件,看起來其實並沒有那麼的理想。
至少追風者海船入港時顯得喫水有些深了,航道也有些窄。
追風者海船必須沿着那一艘領路的遊艇的航線來入港,否則還真的有擱淺的風險。
而負責爲追風者清理出了入港航道的,是兩艘旗杆上懸掛着青龍旗的翰國水師的大翼戰艦!
這兩艘戰艦體型比追風者海船小一號,但是同樣也喫水不淺。
航道上的其他船隻,只能暫停通行,讓追風者海船和兩艘大翼戰艦先行。
這兩艘大翼戰艦最終停泊在追風者海船的左右泊位之上,護衛之意十分明顯。
隨着追風者海船下了錨繫好纜繩之後,跳板搭上碼頭,正主仍末出現。
追風者海船上先是有隨船的官員下船覆命,與遮陽傘下的幾位官員完成了相關的流程手續。
這時,擠在遮陽傘附近的民衆從船舶司衙門那些衙役的口中才算是打聽到了。
原來今天在京東港迎接的是來自漠北的掌權者,一位名爲“阿史那包”的漠北人!
一時之間,港口碼頭附近的民衆有些羣情鼎沸。
早在那個強大帝國睥睨天下的時候,金帳汗國便早已經統一了大漠南北。
金帳汗國仗着大漠風沙、瀚海鬼域的地利,就時常南下寇邊,燒殺擄掠,襲擾帝國北疆。
帝國分裂成數個小國,那是兄弟鬩牆,爭的不過是誰分的家產更多一些罷了。如果能把牆拆了,那還是一家人。
而北方大漠上的綠洲部落與南方的農耕文明之間,可謂是世仇!
無論是最早的綠洲部落,後來的金帳汗國,還是被帝國用武力強行拆分成的漠南、漠北,又或者重新在聖山立下金帳的聖山一十七部,都保持了一個優良的“傳統”。
南
下劫掠!
資源、財富、人口,鍋碗瓢盆,茶油醬醋,幾乎什麼都搶!
大漠之上,綠洲數量有限,要想養活更多的人口,僅僅只是大漠上的資源是絕對不夠的。
因此,北境的掌權者被迫得時常遷徙大量的人口充邊,修繕關口、塢堡、道路。
否則光有地沒有人,只能算是領土,算不上是國土。
在北境駐紮的大軍的軍費、物資,運送的輜重,徵調的民夫,定期的修繕,等等等等,對那些掌權者、民衆同樣也是一種沉重的負擔。
而南人嘗試過改善與北邊這個鄰居的關係,願意互市與對方互通有無,進行各類交易。
只是,北方的這個惡鄰,常常以次充好,強買強賣,賴賬也只是尋常,稍有不滿便拔刀相向也不是稀奇事。
南人的商隊也曾進入大漠。
最終卻通常是錢賺不到,貨被搶,命還丟掉,哪裏還有人願意跟北方大漠的部落做生意的?
南人商隊不再北上,商貿往來停止,甚至互市也最終關閉了。
大漠上的那些部落便抄起兵器南下,幹起老本行來。
因此,南人對大漠部落的觀感,可想而知!
當包丁從跳板上走下來的時候,先那些翰國官員一步迎接他的,便是人羣之中暴發的漫天噓聲,還有種種對“阿史那包”家中女性的親切問候。
“我要是站在那些人當中,問候的方式會更豐富一些。南人啊,還是太斯文。”鐵崑山調侃了包丁一句。
聞大師嘿嘿一笑,接了一句:“要說南人當中對大漠部落惡感最少的,應該算是你們武國人了吧?”
冷大魂師補了一刀:“這不能怪他們。武國人別說沒到過漠北,恐怕聽都沒有聽說過漠北吧?”
趙康苦笑一聲,搖搖頭,說道:“大江社可不全都是武國人。再說了,我跟老鐵兩個人,可代表不了整個武國。”
船長在一旁有些聽不下去了,輕咳一聲,提醒了一下。
包丁便在翰國禮部一位員外郎的指引之下,向代表翰國朝廷的禮部侍郎遞交了漠百盟的國書,表達了願意向翰國請求內附,成爲翰國屬國。
這一件事,這個儀式,原本就是走個過場。
明眼人都知道,更重要的是阿史那包向翰國呈上國書背後的意義。
包丁在完成呈交國書儀式之後,向禮部侍郎表達了希望向碼頭上的民衆說幾句心裏話的意向。
作爲朝廷代表,禮部侍郎自然是知道包丁.真正身份的。
他沉吟片刻,無可無不可的笑了笑,說了一句:“請自便!”
包丁在成千上萬人的注視之下,不緊不慢的走上了船舶司衙門平是裏用於宣佈公告的一個高臺。
包丁也不需要什麼親衛幫他傳聲,他聲音洪亮到幾乎碼頭上的所有人都聽到他的所說的每一個字。
並且,能聽懂他所說的每一個字。
因爲,包丁用的是一口極爲流利的翰國官話,甚至還帶有一些琊郡的地方口音。
“我想告訴大家一些你們或許還不知道,或者並不是十分清楚的事情,一些事實。”
“在聖山王族眼中,漠北人是低人一等的,僅僅只是比奴隸好一點點而已。”
“漠北各部每年要向聖山進貢數量巨大的物資,以至於漠北人自己都喫不飽,穿不?!夜裏明明凍得結冰,我們卻時常只能蓋一張薄毯子禦寒。”
“從漠北最北的一個綠洲部落到石門關,一共是七百六十三裏的距離。”
“你們所無比痛恨的蠻族大軍,每一次南下,漠北人僅僅是死在南下和北返路上的人數,就佔了出兵總數的一成,甚至是一成半!”
“那些所謂的戰利品,我們得向聖山繳交一半。那些用我們勇士鮮血、生命換回來給部落
老小所用的東西,我們只能帶回一半到漠北。”
“因此,我們漠北人不喜歡南下,不喜歡跟南人打仗,更不喜歡聖山那一幫漠南人!從來都不喜歡!”
“漠北人反抗過,很多次,多得超出了你們的想象!可惜,每一次都是被聖山大軍無情的鎮壓。”
“這一次,我們漠北一百零七部團結起來了,前後殲滅了共計十萬人的聖山大軍!”
“你們知道嗎?聖山大軍當中甚至還有一個薩滿!薩滿是什麼,你們有人知道嗎?”
“對!這一位兄弟說對了。薩滿,就是武學宗師!”
“聖山妄圖再次通過他們的彎刀,甚至還有武學宗師,來讓漠北人屈服!”
“告訴他們,漠北人屈服了嗎?!”
包丁轉身看向那些漠北使團的成員,揮舞着拳頭,大聲的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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