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二章 雙雙把級升
神農藥鼎此時看起來像是煥然一新,甚至還散發出一種讓人心曠神怡的獨特清香來。
包丁此時再嘗試用水火共制之術炮製出了另一批的清心丸,發現藥品較他之前那一次不太成熟的嘗試,竟然又提升了一些。
形狀渾圓如大珍珠,色澤圓潤如玉,香氣含而不露,靠近了嗅上那一口便能讓人神清氣爽!
冷靜此時也有些激動,咕噥道:「這絕對是上品清心丸啊!我要拿去給師尊親眼看一看!」
冷靜取出藥丸,將進另一個羊脂玉瓷瓶之中,簡單的叮囑了兩句,便獨自離開了練功房。
冷靜與自己一派的醫師之間自有獨特的聯絡方式,在沒有經過醫師們的同意之前,暫時還不能對外人公開一些內部的私密。
這一點,即便是對聞名,也是如此。
聞名留了下來跟包丁解釋了兩句。
隨後,他看向包丁,擠眉弄眼,問道:「團長,你把我們兩個叫來,應該不只是想要確定神農藥鼎究竟是不是桃器吧?」
包丁嘿嘿一笑,絃歌知雅意,答道:「正有此意。我們來切磋切磋吧!」
其實,之前包丁還是先天下品的時候,與趙康、鐵崑山兩位先天中品切磋的時候,僅僅只是武者之間的切磋的話
那就是找虐。
但是,當包丁使用陰陽師的攻防手段的時候,趙康、鐵崑山兩人的優勢便會被完全抵消掉。
在那一段時間,包丁嘗試過找聞名切磋。
而事實上,即便是運用了陰陽師的方式,他仍無法跨越那等級之間的鴻溝!
現在,包丁的武學等級是先天中品了。
他便想再嘗試一次。
畢竟他目前已經多次見識過宗師武意,並且與多位宗師堂堂正正的交過手了,或許與聞名之間的差距也隨之縮小了,那也是有可能的。
包丁將一件鑰形殞器插入練功房器陣的陣樞之中,一道蒼穹具象出來,將練功房籠罩在了其中。
練功房的器陣,是總司器陣宗出品,號稱宗師境之下不可破。
因此,包丁與聞名兩人便可以放開手腳來盡情的切磋。
兩人倒不是一上來就暴發罡氣生死互博,最開始還是先從招式開始,純粹的以招式精妙處來相互印證彼此武學的領悟、境界。
聞名早已經發現了包丁不時能通過一些玄妙無比的招式來對自己進行抵擋甚至是反擊。
因此,兩人之間的招式切磋時常會停下來,給包丁以思索的時間。
反正聞名對此早已經是習以爲常了。
不過,過了沒多久,聞名還是發現了一些與往常不同的地方。
包丁思索的時間,思索的次數,開始出現了明顯的減少!
有時,包丁甚至只是稍作停頓之後,便會嘗試着破解聞名的精妙招式。
這顯然已經是在眼界方面提高了不少,有了不少新的領悟,這才能在切磋當中加以運用。
因此,這一階段切磋,到了後面,包丁如果不是勉強能夠破解聞名的招式,就是短暫的思索過後通過更爲精妙甚至是有些匪夷所思的招式來反擊。
然後,便會輪到聞名獨自走到一邊去皺着眉頭慢慢琢磨了。
當然了,光練招式是沒有太大意義的。
武者都信奉的一條真理便是一力降十會!
兩人各自補充了幾顆鬼王凝魄丹之後,自然而然的就開始了實戰爲目標的切磋。
兩人之間,以往的切磋,也通常是以這種
方式爲主的。
兩人先是以桃劍切磋。
其實武學等級到了先天上品境界,對於各種兵器的涉獵都不會少。
聞名對於劍的鑽研雖然不算太深,卻也理應足以應付絕大多數先天境武者了。
然而,他遇到的對手是包丁。
包丁有一門獨一無二的武學,在庖道面板之上是沒有矛級或盾級的,甚至可以理解爲是沒有限制的!
這一門武學名爲《正氣劍》!
於是,在雙方仍是不使用真氣的前提之下,兩人竟然勉強打了一個平手!
正氣劍,坦坦蕩蕩,浩浩湯湯。
此時,包丁摒棄了真氣的正氣劍,反而似乎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蛻變在悄然發生着。
聞名在拆招時,已經將其他兵器的武學之理融入劍式之中,一招一式之間,看似接連不斷,卻又交待得清清楚楚。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爲河嶽,上則爲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包丁浩蕩凌厲的劍招,隨着一首《正氣歌》,畫風突變,似乎變成了劍舞!
隨着包丁口中吟唱着詩句,劍招出現了斷斷續續,幾乎沒有一招是使完了的。
有時,包丁僅僅只是一個微妙的眼神,劍尖幾不可察的左右擺動,或者是握劍的手型悄無聲息的轉變,又或者是腳尖不丁不八步法
便能將聞名的招式給破解了!
聞名這一邊,像是大殿之中一場豪華的宮廷歌舞,樂師、舞姬之間配合默契,表演如同行雲流水一般。
而包丁這一邊,卻像是完全不受這靡靡之音的影響的高僧,安坐於大殿正,手中木魚不緊不慢的敲着,心中坐着一尊佛,口中誦着佛旨綸音。
一時之間,便已經心無旁騖。
聞名看着包丁已經完全進入了一種既將破境的玄妙狀態之中,便退出了場中,將空間騰了出來,在一旁爲包丁掠陣,隨時準備應對一些突發狀況。
聞名看着包丁手中的劍,以及那浩然的劍舞,若有所思的咕噥道:「這是以劍爲筆,以令爲字,寫下了這一首詩。」
「詩中的境界,浩然坦蕩,一身傲骨,完全融入了劍舞之中啊......」
「咦!?不對啊!這.......這是「勢」!」
就在這時,包丁手中的桃劍斜斜的往一側挑了上去,看上像是完成了一幅酣暢淋漓的書法之後的那一個收筆的動作。
這一個看似平平無奇的動作,既是筆走龍蛇,龍飛鳳舞之後的結束,似乎同時也將字句之中蘊含的精氣神延伸到了潑墨和紙面之外,渾然一體!
就在不久之前,交談間,趙仲甚至已經開始向包丁灌輸一些關於武學招式的「勢」。
「勢」,算是一個招式之中的「武意」。
什麼時候「勢」能夠蓄滿了,「武意」就水到渠成了。
現在,包丁的水渠之中,開始蓄水了!
包丁仍沉浸於那一種「勢」之中,這種玄妙的頓悟,時間延續得越長,對包丁的好處越大。
聞名自己的收穫,其實更大。
他親眼目睹了一位先天中品自行領悟「勢」的全部過程。
「勢」,對於聞名來說,自然是早已經就掌握了的。
甚至可以說,在他剛纔那些隨意切換的招式當中也都或多或少的蘊含有「勢」。
那一首《正氣歌》,是包丁頓悟的內因;聞名的那些含而不露的「勢」,是包丁頓悟的外因。
聞名呆呆的看着包丁手中仍是十分隨意的撇向一邊的那一把桃劍
,咕噥道:「原來,是缺了精氣神啊.......」
「原來,之前那些精妙到了極致的招式,只是徒具其形,未得其神啊........」
聞名,至此也自然而然的陷入到了一種頗爲玄妙的境界之中。
練功房之中,出現了一片空無一物的寂靜。
過了良久,包丁最先回過神來。
那一瞬間,包丁驀然感知到了一種被人從雲端之上冷漠無情的俯視。
感受到了自己那一股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的渺小卑微。
包丁很渺小卑微?
「勢」,是先天上品的門檻!
包丁現在分神意想庖道面板,就已經可以百分百的確定自己已經成功的晉級爲先天上品了!
包丁確實很渺小卑微!
因爲事情通常是相對而言的。
包丁相對於練功房內的這一位來說,確實是很渺小卑微的。
因爲,聞名,已經晉級宗師!
聞名擺了一個神奇的架式,乍看上去就像是寺廟、祠堂裏的泥塑。
沒過多久,泥塑的一雙手臂,緩緩伸展了出來,像是一個沉睡了千百年的人,醒過來之後自然而然的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隨着這一個懶腰,泥塑的樣子發生了一種翻天覆地的變化。
畫匠與畫師,前者只是臨摹,實爲「匠」;後者卻擅長創造,尊爲「師」。
泥塑與神像,前者只具其形,後者卻形神兼備!
這一尊神像,一隻手拿着一把桃劍,斜斜的往外一撇,便停頓在了那裏。
神像緩緩睜開眼來,看着包丁,微微一笑。
包丁着着睜開眼來的聞名,兩人相對一笑,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
笑得暢快無比!
包丁對聞名拱了拱手,說道:「恭喜恭喜!宗師了!畢竟是搶先了嫂子一步呀!」
「嗐!瞎說什麼大實話嘛!」聞名也拱了拱手,說道:「也恭喜團長,我們夠資格去晉級金牌東山團了。」
包丁嘿嘿一笑,又說道:「誒!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嘛!」
聞名收了笑意,對包丁再次拱了拱手。
包丁正容,拱了拱手。
大恩不言謝。
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人對視一眼,再次哈哈大笑起來,心情暢快之極!
兩人朝着練功房大門走去。
包丁原本想着落後半步,聞名卻一把拉過包丁來,兩人勾肩搭背,開了門。
門外,冷靜背身而立,聽到動靜,回過頭來看了一眼。
眼神之中閃過掩藏不住的震驚。
然後,冷靜回身搶上兩步,一把揪住了聞名的耳朵,嗔道:「你個王八蛋!說好的一同晉級宗師呢?」
「今晚,你給老孃睡地板去!」
強大一如宗師,聞名也只能連連求饒:「老婆大人!你還是咱們家的一家之主呀......哎呀!痛!鬆手!好多人看着呢......」
包丁見機而行,早已經十分靈巧的閃到了一邊。這種時候,死道友不死貧道。
散在門外的正氣團員們,包括柳如眉在內,立即眼觀鼻鼻觀心,齊聲默唸道:「我什麼都看不到。」
再遠一些,同住七號大院的瑾瑜站在這一進大院的門口,看着包丁,雖然仍是一臉的冷漠,卻仍是拱了拱手,說了一句什麼。
看她那口型,似乎是說:「恭喜攝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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