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一章 總共殲敵數以千計
尤其是那凜冽的寒風拼命的颳着,鬼哭狼嚎一般,更增添了幾分慘烈。
白山國士卒攻上了關口城牆,白山國陣後的拋石機自然也就停下了中遠程的打擊。
不過,南關口的守軍顯然並沒有這種顧慮!
先是六七個巨大的乾草球被點燃之後,從關口後方高高而起,落在城牆外面,頓時將那些白山國勇士的面孔映得清晰無比,光亮如同白晝一般。
在這些熾熱的火光映照之下,接着又有六七顆巨大的石彈騰空而起,重重的砸進了白山國後方的陣中,一往無前的翻滾着,頓時就熄滅了數百上千支火把!
在那些威力恐怖的石彈面前,那些舉着火把的生命甚至還不如稻草人,輕輕一碰就四下拋飛而去!
有些火把在半空之中劃過,剛剛落地就已經被鮮血給澆熄了!
不過,這只是守軍用於測距的石彈。
這些石彈的落點,便是關口後面那幾架拋石機的射程極限。
隨後騰空而起的,卻不再是石彈了!
那些個在半空之中隱隱反射着下方光亮,看起來就是裝馬奶酒的罐子。
這些罐子砸進白山***隊的後陣之中,頓時就將那些火把全部點燃,化作一片又一片的火海!
不少白山國的士卒紛紛驚呼:「石脂水!漠南人也有石脂水了!」
南關口守軍見到了效果,便幾乎不停歇的接連又發射了四五輪的石脂水罐子,幾乎將白山國後陣給燒透了!
火光之中,不少黑影驚慌失措的四下奔走,往往是走着走着就變成了一團火,最後倒在了火海當中。
很快,在南關口城牆之下就瀰漫着一股讓人聞之作嘔的烤肉焦味和濃濃的黑煙!
不過,金帳汗國的拋石機技術老舊,發射了這幾輪之後,直接有一臺拋石機因爲操作頻繁、磨損過太而直接散架了!
如此一來,其他的拋石機便必須得停下來更換部件或者搶修一番,調適一番,才能繼續下一輪的石彈或者火攻。
趁着這一空隙,白山國方向傳來了悲涼的號角聲,催促仍在城牆之上與守軍糾纏死斗的士卒立即撤退。
白山國的拋石機的射程比守軍要遠一大截,一直處於後陣。
拋石機此時也不再需要擔心誤傷自己人,由砲手、輔兵推着向前數十丈。
然後便是西瓜大小的石彈直接以密集的發射頻率對南關口城牆附近區域進行了一番遠程打擊。
飛得最遠的幾顆石彈落入城牆後面的弓手隊伍之中,連彈數下,留下了幾道由殘肢斷臂築成的血路!
城牆上的守軍早已經縮進藏兵洞或女牆後面,就連探頭也不敢!
城牆上的火盆、火把,火光搖曳,忽明忽暗,映照着守軍驚恐的臉色。
將領氣得直跳腳,對着幾個親衛拳打腳踢,這才趕着親衛去傳令。
無奈拋石機射程不如人,操作熟練程度也不如人,弓手的心理素質更是不如人,已經被幾顆石彈嚇破了膽,哪怕是被監軍連斬了幾個弓手仍是作了那鳥獸散!
將領的親衛好不容易抓了幾十人弓手對着退下城牆的白山國士卒放箭。
羽箭那稀稀落落樣子,落入逐漸陷入黑暗的戰場之上,更像是禮送對方離開而已。
幾架完好的雲梯被推動時發出的沉重聲響漸行漸遠,然後便是數百上千人從容退去的腳步聲也隨之越來越小。
當守軍耳邊再次傳來陰冷山風的呼嘯,他們這才發現白山國的這一波試探看來是停止了。
白山國的那些拋石機被砲手、輔兵推了回去,隱入了黑暗之中。
白山國陣中的火把原本就是稀稀疏疏的,現在更是直接全熄滅了。
戰場之上,瀰漫着屍體烤焦的惡臭味,血腥味,還有石脂水燃燒過後的那種刺鼻氣味。
尤其是當守軍此時完全處於下風口,城牆上圖騰旗軍被直接撤了下來,只留下那些部落的青壯拿一些破布溼了口水封住口鼻,堅守着,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城牆處的動靜。
在這種惶恐的等待當中,南關口的守軍度過了這一個看似漫長的黑夜,終於迎來了第一縷朝陽,照進了峽谷之中。
這時,一隊鎧明甲亮的士卒登上了城牆。
爲首一人倒是穿着普通的皮甲,自然有一副威嚴的模樣。
「萬人長!」昨晚守城的將領快步迎了上去,躬行行禮部好,將夜裏雙方交戰的情況稟報了一番。
萬人長正是鎮守南關口的圖騰旗軍之統領。
他此時臉上神色十分陰沉,指着城牆外面變得稀薄起來的晨霧,對那將領說道:「你們昨晚就是跟這些敵人戰鬥了一整晚的時間?」
將領聽出了萬人長的語氣不善,有些愕然的轉頭看向城牆外面。
一陣山風捲過,籠罩在戰場上的霧氣終於完全消散。
畢竟是夜戰,雙方都沒有摸黑打掃戰場。摸黑的話,是給對方遊哨送人頭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因此,戰場得以保持了昨晚最真實的樣子。
南關口城牆附近的區域,確實是屍橫遍野。
斷折的刀槍,屍體上、土地裏斜斜插着的羽箭,燒得焦黑的帶抓鉤的半邊木梯,甚至那幾顆巨大的草球燒成灰燼的位置也大致可以辨認出來。
粗略一看,白山國昨晚至少在這南關口之下損失了一千餘人。
還有一臺幾乎與關口平齊的巨大雲梯因爲同一側掉了兩隻巨大的木輪而被遺棄在了當場。
除此之外,約莫還有數千頭......羊。
從那些羊角上殘留着的火把,不難想象出昨晚那「人山人海」的火把的景象,便是由這數千頭羊客串的。
當然了,這數千頭羊其實多半已經燒焦了。畢竟它們吸引了南關口拋石機不少的遠程打擊,以及消耗了不少的石脂水。
將領目瞪口呆,喃喃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讓數千頭羊一聲不響的站在戰場之上?」
「拋石機,石脂水,刀槍,喊殺聲.......就算是精銳圖騰旗軍也不可能無動於衷吧?」
此時,同樣的問題,出現在了距離南關口五里開外的一座軍營之中。
這是三座木柵軍營,一大兩小,成品字形排列。
軍營頗爲雄偉,裏面營帳數以千計,刁斗森嚴。
木柵嚴絲合縫,刀槍不能進。
在柵外還挖了一重闊二丈、深一丈的壕溝。
而在木柵內營中,每百步造戰樓一座,弓弩手警戒的盯着四周。
營中置望樓一座,居高臨下,四周的風吹草動也瞞不過那些望哨。
壕溝之外挖掘出一些陷馬坑,並且在壕溝內佈置鹿角槍,內外通行之時甚至還需要使用浮橋。
軍營之外,還有數百騎遊哨散在外圍,作爲第一道警戒線。
這一座懸掛着白山國特有的漠北旗的軍營,看起來就是一副嚴防死守的樣子。
中軍大帳之中,包丁看着小薩比爾,笑着問了一句:「怎麼讓數千頭羊一聲不響的站在戰場之上?」
「讓它們喫毒草,然後給它們解毒。解毒完之後約莫有大半天的時間,羊羣對外界的任何刺激都
會是十分遲鈍的。」
「譬如說火、刀、鮮血,甚至拋石機的石彈在身邊轟隆而過,都不能讓它們受到過多的驚嚇。」
包丁看向帳蓬內的冷靜,又說道:「這還得感謝藥師們!沒有他們的建議,我一個人可想不出來種匪夷所思的方法。」
冷靜自謙了兩句。
藥師們陸續到達白山國境內,包丁開始爲這些藥師修復藥鼎。
修復的效果自然是立竿見影的。
那些藥師原本對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最爲反感的。
這一次試探性的夜戰在謀劃之初,在藥師們得知之後,他們卻也破例的爲包丁建言,爲白山國減少非必要的戰損。
阿拉坦王轉頭看向包丁,好奇的說道:「按照我們原定的計劃,是虛虛實實。如果武者們摸上城牆之後,立即奪門。」
「實在不行,也可以通過拋石機將城牆上燒一遍,那倒也省事了,一鼓而下,破了關,拆了他孃的城牆!」
「可是,你現在這樣一弄,金帳汗國不就會變得更謹慎了嗎?」
包丁高深莫測的一笑,說道:「有時得即是失,有時失即是得。山人自有妙計。各位就坐好等着看大戲吧!」
帳蓬內的衆人不禁面面相覷,畢竟包丁不好空談,不喜歡譁衆取寵,那是衆人皆知的。
坐在旁邊瑾瑜若有所思的看着包丁,說道:「你昨晚見到關口守軍使用石脂水的時候,好像是反而是鬆了一口氣。你是不是爲金帳汗國準備了什麼陰招?」
包丁嘿嘿一笑,對瑾瑜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卻是怎麼也不肯再多說了。
白山國的十萬大軍,並不是一窩蜂的涌上來直接強攻破關的。
各種所城物資的調配、運輸,統籌安排,都是一個頗爲浩大、無比繁瑣的工程。
畢竟白山國的戰略目標並不是破關,而是將白山山脈經營成一個鐵桶大陣!
小薩比爾所說的那個「水渠放水」的戰術,僅僅只適用於雙方正式開戰的初期,譬如說攻守雙方兵力相差不是過於巨大的前提之下。
後續的各種方案,應對,纔是帳蓬內衆人討論的重點。
儘管衆人一夜未眠,但衆人的精神也是十分振奮。
因爲包丁說今天或許有機會可以輕取老虎道南關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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