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白马将军
史裡芬少校骂骂咧咧的站起来:“空军不是說安特空军已经完蛋了嗎?那我們难道是遭到了自己的空军攻击嗎?”
弗朗茨少校也爬起来,一边掏出手帕擦拭军装上的咖啡,一边附和道:“空军的话一個字都不能信。据說迈耶大公爵把空军的经费都挪用去修他的城堡了。”
看起来容克贵族出身的旧军官和新兴的后辈们达成了共识:空军不能信。
史裡芬少校扭头喊:“副官,报告损失。”
副官過来敬礼:“总共21死,49伤,還有七辆卡车被击毁。”
史裡芬骂道:“该死的空军,就這样害我损失了两個排!两個排!”
弗朗茨少校:“這個仇应该算在对方头上吧?還好昨天晚上我們得到了一整個营的战斗工兵的支援,昨天战斗工兵作战效果显著,今天投入更多工兵的话应该能拿下。”
“希望如此。”史裡芬少校看看天,仿佛担心刚刚袭击的那架飞机再兜回来给他個惊喜,“但是今早這样的开场,我有不祥的预感。昨晚的观察哨有发现村子裡的异常嗎?”
副官立刻报告:“昨晚的哨兵听到村子裡有引擎声。”
史裡芬皱着眉头:“我們的对手非常狡猾,說不定這個引擎声是他的疑兵之计,昨天和那辆422号对射的人不是說打中了422号嗎?”
這时候参谋长也過来了,代替副官答道:“是的,炮手认为至少命中了敌人一发。但是敌人還能還击,估计沒有伤到要害。”
史裡芬抿着嘴,站起来观察着远处的村庄片刻之后才低声說到:“昨晚的引擎声說不定是骗局,其实他们坦克已经失去了作战能力,故意用引擎声来恐吓我們,让我們不敢派遣坦克进入村庄和敌人激战。”
這时候170车组的车长霍夫曼来到山顶,鞋跟一并拢,大声喊:“报告!”
史裡芬:“稍息,讲。”
霍夫曼:“我要求参加今天的进攻,我要和敌人那辆422号单挑!”
“混蛋!战争不是骑士竞技!”史裡芬骂道,“我們是敌人,是你死我活的对手!沒意识到這一点你会吃亏的!”
“我保证消灭422号,安特人的坦克太落后了,只是耍了奸计才碰巧得胜。我绝不会让他们再得逞!”霍夫曼自信满满的說。
史裡芬盯着他看了几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那今天上午就由你们连伴随步兵进攻。”
他又转向弗裡茨少校:“霍夫曼是我們最好的坦克手,他的连是我們最精锐的连,之前我一直把他当预备队。”
弗裡茨伸出手:“很高兴和你合作,霍夫曼上尉。”
霍夫曼赶忙握住了弗裡茨的手。
虽然现在年轻的皇帝刻意提拔接受新技术的年轻人和旧军官团对抗,但基层士兵哪裡管這些,還是很敬重這些老派的容克贵族军官。
尤其是弗裡茨,一板一眼的非常符合大家对旧军官团的想象。
史裡芬:“准备进攻吧,我們已经被耽误了整整二十四小时,如果连后面堵车的重炮团都上来了,那我們之前就白跑這么快了!”
弗裡茨却說:“重炮团应该快上来了,我們已经被堵在這裡24小时了,干脆等重炮上来再說,能减少伤亡。”
“不!”史裡芬提高音量,“在加洛林,我們就靠着坦克和斯图卡,不断的进攻进攻,最后才把联合王国的部队赶下海的!重炮并非必要,這才是现代战争!”
弗裡茨闭上了嘴。
————
王忠看着敌人列阵完成,便大声对水塔下面的人喊:“隐蔽!敌人要开始炮火准备了!”
话音刚落,第一轮排炮就落下来。
再一次确定敌人部署沒有什么异常之后,王忠在隆隆的炮声中闲庭信步似的走下水塔,进了酒厂的经理室。
酒厂是全镇唯一的混凝土建筑,75步兵炮的榴弹根本奈何不得。
当然从窗子裡打进来還是能杀伤屋内的人,但敌人的火力覆盖是曲射,入射角决定了炮弹不是那么容易打进窗户。
王忠在房裡看着地圖,仿佛窗外的爆炸声不存在一样。
他想在地圖上找可萨莉亚王国,结果只找到了目前所在這個地区的名字:沃斯卓姆公国。
公国的地形根本就是一马平川,估计上佩尼耶西边的這個小山包已经是整個公国前几的高峰了。
另外,王忠還发现上佩尼耶向东,很快会遇到一條叫第伯河的大河,博格丹诺夫卡就在河岸上。
就在王忠研究地圖的当儿,外面的炮击停了。
他看看表:“真奇怪,今天炮击的時間比昨天短這么多?”
————
“为什么停止?”史裡芬皱着眉头质问道。
炮兵连长一脸苦涩:“刚刚敌人空袭打掉了我們的弹药车,沒有這么多炮弹了。”
史裡芬嘴角抽搐着。
弗朗茨趁机建议:“那還是等重炮……”
“让迫击炮打烟雾,开始进攻!”史裡芬打断了弗朗茨的话,“另外联络空军,让他们好好的负起责任来!”
“是!”
————
王忠再次爬上了水塔,果然看见敌人的迫击炮在展开烟雾。
烟雾弹的落点和昨天比起来分毫不差!
王忠也不知道该說敌人死板,還是說他们训练有素精益求精。
等烟雾展开到位,敌人的攻击部队开始出发了。
而引擎声传到這边来的时候,隐藏在村头的67号重坦也发动起来,开出了掩蔽部,沿着公路冲向伏击位置。
不对,說伏击不准确,应该是和敌人硬碰硬的位置。
王忠在敌人进攻队列中,发现了一辆熟面孔,编号170的三号坦克:之前就是這辆坦克,在两公裡距离上一发精准的点射点爆了教堂的钟楼,让大钟从楼上跌落
现在那口摔裂了的钟還躺在街道上呢。
敌人把精锐派上来了啊。
仔细看170号坦克,炮管上有两道金色的环和三道银环。
王忠不知道這個时空普洛森人怎么规定的,但他知道三德子的单兵击毁坦克勋章是五個银换一個金。
如果這個击杀环也遵循同样的原则,那這辆170号已经摧毁了十三辆坦克了。
精锐啊,如果這裡把他办了,能少死多少坦克兵!
一想到這裡王忠就开心起来。
就在這时候,他在视野的边缘,看到一辆重型卡车开进视野,结果停下了。
他背后的汗毛立刻竖起来,這种重型卡车一般都用来牵引重炮,而一般100毫米以上的重型榴弹炮不太会开到距离前线這么近的地方。
毕竟那种炮射程动辄十几公裡,上前线沒必要。
只有直射火炮才会上前线。
重型卡车拖曳的直射火炮——王忠只能想到一种。
不行,得确定這個卡车拖的什么。
王忠飞也似的跑下水塔,解开拴在门口木桩上的布西发拉斯,翻身上马狂奔起来。
守在酒厂门口的卫兵看见他忙喊:“伯爵大人,您去哪儿?”
“我去去就回来,坚守你的岗位!”
說话的同时,布西发拉斯穿過了上佩尼耶满目疮痍的街道。
躲在掩体后面的士兵全都探头看着王忠。
“要冲锋嗎?”有人问。
现在這個情况,王忠知道自己真的下令冲锋,這帮人沒准真的会离开房子,跟着骑马的自己冲到旷野上。
所以他大喊:“呆在原地,记住你们的任务!别动!呆在原地!”
他一边喊一边出了村,在村口一拉缰绳,布西发拉斯急刹车。
在村口,他清楚的看到,重型卡车拖曳的其实是浮桥。
然后他想起来,刚刚在地圖上确实看到了几條河,敌人要快速挺进,就得考虑安特军炸桥的可能。
王忠略微放下心来,但他又觉得,自己都跑到村口了,再往前五百米把敌人的布置看清楚不好嗎?
反正有烟雾掩护,就算敌人要追击自己這個指挥官,也会被67号重坦挡住。
于是王忠继续催马向前,一边前进一边在俯视角观察敌人动向。
除了架桥队,王忠還看到了不少重型工程车辆,看来敌人会有更多的战斗工兵加入攻击。
這时候王忠突然听见有人喊他:“伯爵大人,您要干什么?”
他切了一下肉眼视角,看见布西发拉斯已经超過了67号重坦,谢廖沙在炮塔上瞪圆了眼睛看着盯着他。
“伯爵大人!”
王忠:“我去侦查一下敌人,别担心。”
說完王忠继续往前。
切换视角之后,他甚至看到了装甲抢修车,他们正在维修一辆受损的三号坦克。
好家伙,自己面前难道是敌人一個合成营嗎?這個时空這么早就有合成营的概念了?
王忠用外挂把敌人底裤什么颜色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正享受挂哥的快感呢,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走得太前了?
猛然醒悟之后,他切回自己的视角,然后发现前面根本沒有烟雾——布西发拉斯跑太快了!
他立刻勒紧缰绳。
布西发拉斯跑得有点欢,差点沒刹住,前蹄都抬起来了。
王忠好不容易才让跑欢了的坐骑停下,因为慌了神,他的动作让布西发拉斯横在了路中间。
然后他就和敌人的大军四目相对。
尴尬了。
這次他真的汗流浃背了。
————
但是在史裡芬少校的视角,情况又是另一种情况。
耳朵很灵的少校早就听见安特人那边也有引擎的轰鸣,便举起望远镜,想看看那個想用落后坦克在旷野上和无敌的普洛森装甲军对射的蠢货长什么样。
不過安特的车长好像都很沒种,不喜歡打开舱盖探头观察情况。
就在史裡芬少校這么想的当儿,一匹白马从烟雾中现身。
白马上坐着一位英姿飒爽的将军。
将军拉住缰绳,白马便高高的抬起前蹄。
史裡芬少校不是容克贵族,不懂马术,但是旁边的老容克贵族弗朗茨少校赞叹道:“好马术,在马术比赛中,這個动作是向对手示威。他在表达对我們的蔑视。”
少校抿着嘴。
這时候那位将军让他的白马横過来,拦在了路中间。
弗朗茨:“這個动作的意思是……”
“我知道。”史裡芬从牙齿裡挤出话语,“說我們不能前进一步。”
弗朗茨:“嗯。顺便這马真好,在首都日耳曼尼亚能卖至少三十万马克。”
史裡芬突然抓起无线电话筒:“霍夫曼!打死這個将军!别伤到马!”
“什么?”弗朗茨大惊,“這不绅士!”
史裡芬冷笑道:“对劣等民族不需要绅士。”
這时候,在山坡上可以看到,170号坦克停下来。
它距离那位白马将军還有一千米,史裡芬一点也不怀疑霍夫曼会精确的命中目标。
170号坦克开始转动炮塔了!
說时迟那时快,白马将军身后,一辆钢铁猛兽冲出白烟。
那猛兽比普洛森帝国的所有坦克都要巨大,他的履带碾碎了路面上败兵遗弃的钢盔,引擎强劲的轰鸣响彻整個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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