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白马白马
12月12日,普洛森尼亚市内,腓特烈大街。
菲利波夫举起右手:“停!停下来!”
他的吉普车一個刹车,连带着后面团部车队都停下了。
菲利波夫下了车,仔细观察插在石墩子上的路牌:“腓特烈大街,让我看看……”
他摘下一直随身携带的地圖板,查看上面的城市街道图。
由于有斯塔斯的达瓦裡希协助,安特军上尉及以上的军官都发到了详细的城区图,并且用安特和普洛森双语标明了每條街的名字。
“腓特烈大街,在這裡。我們已经接近普洛森市中心了!”菲利波夫收起地圖,抬头看了眼不断飘落的鹅毛大雪。
他的警卫员說:“明明冷得要死,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冷,团长达瓦裡希。”
菲利波夫:“我也一样,大家都一样。来啊,拿油漆来,在這個路牌上写‘距离市中心還有10公裡’,再画個箭头!”
很快油漆被拿来,在路牌上写下鲜红的安特语,和巨大的数字10。
菲利波夫刚要上车,就听见马蹄声。
他一回头,就看见一队骑着白马的骑兵沿着大路過来,为首的骑士穿着元帅军服。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罗科索夫元帅来了,紧接着才看出来那是瓦西裡搞的假货大队。
這队人的大衣只要反過来穿,就会变成假元帅服,死了一個马上有另一個接替。
這個战法其实非常的扯淡,菲利波夫非常怀疑它的效果。
但是瓦西裡這人,不管是用酸黄瓜罐头盖子搞假地雷,還是用假尸体骗人,都很有一手。
菲利波夫又想起战争刚刚爆发那一年,在洛克托夫狂炫酸黄瓜的日子,不由得露出苦笑。
這個当儿那队白马骑士跑到了车队旁边,突然路牌旁边的建筑大门开了,八個普洛森士兵高举双手,把武器举過头顶,鱼贯而出。
扮演“罗科索夫”的骑手反应很快,对菲利波夫喊:“俘虏他们,少校!”
菲利波夫立刻下达命令,然后才想起来应该对“元帅”敬礼,赶忙补上。
好在投降的普洛森人注意力全被“元帅”吸引過去,看都不看菲利波夫這個“小卒子”。
菲利波夫听到普洛森俘虏在小声交谈:
“罗科索夫元帅真的会冲锋在第一线!比我們那些躲在后面的将军好多了。”
“对啊,你看空军司令迈耶大公爵,他還能进得了飞机嗎?”
“关键他的军装都這個时候了還一尘不染!”
“你们沒听說嗎?罗科索夫封圣之后就是不死身了,他要愿意,可以一個一個把我們都砍死!”
“拉倒吧,怎么可能!我倒是听說了罗科索夫本来就是66胞胎,一共有66個一模一样的人,轮到谁了就谁去当元帅!”
“你這個倒是听着比较合理。”
這时候,听不懂普洛森语的安特士兵大喊:“安静!吵什么!”
于是俘虏们的窃窃私语就這么消失了。
菲利波夫觉得有点遗憾,他還挺想继续听這些人怎么說罗科索夫元帅的。
沒想到瓦西裡弄的鬼点子,又苏卡不列的生效了!這個掏粪在這方面是個行家啊。
他不应该去当音乐家,而应该做魔术师,天天在大剧院表演魔术。
骑兵们已经越過车队向前走了,菲利波夫对刚刚让俘虏们安静的士官說:“你看好他们,等待斯塔斯来接收。”
士官脸都歪了:“你不能這样,团长!我們也要去普洛森尼亚!”
菲利波夫:“你们就站在普洛森尼亚的土地上!未来你可以骄傲的对你的儿子孙子說,你攻入了普洛森尼亚!”
士官:“這……這不一样吧?我寻思应该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才对啊!”
菲利波夫指了指普洛森人躲藏的楼房,那是附近唯一比较完好的建筑:“你们可以在楼房上写字啊,写一写你们从哪裡来,有什么亲人或者朋友死在了战争中。這還有半桶红油漆,写呗!”
士官看了看俘虏,又看了看建筑的墙壁:“好吧,就按您說的做,团长达瓦裡希。”
菲利波夫敬了個礼,拍了拍司机的座椅:“开车!”
于是团部车队再次向普洛森尼亚的中心——位于中轴线上的普洛森皇宫前的勃登堡门——前进。
车队刚起步沒多久,就碰到一群军校学生在残垣断壁的大街上照相。
菲利波夫大声问:“你们怎么跑到前线来了?”
现在的安特,应该不需要拉军校学生来填充战线了。
菲利波夫问话时候,司机就很机灵的吧车子停在学生们的队列前。
带队的上尉答:“带优秀学生们体验一下占领普洛森尼亚的過程。”
上尉话音刚落,身后的学生就喊:“我們可是费尽心思考了前三十名才获得這個名额呢!”
菲利波夫:“前三十名有什么用,你们得全部科目都通過的情况下拿倒数第一,那才厉害呢!”
上尉抱怨道:“快别這样說了,少校同志,现在军校大家都变着法子考倒数第一,成绩一個比一個低空飞行,明明他们的课程都学得很好,一個比一個掌握得棒,一考试全是故意弄错的题目,成绩全部难看得要命!
“所以学校才想出来考前三十的人能亲自攻入普洛森尼亚這法子!”
菲利波夫哈哈大笑。
学生们也笑了。
菲利波夫:“你们现在,還唱‘塔尼亚、塔纽莎、我的塔季扬娜’嗎?”
学生之一:“不唱了,我們现在唱《黑眼睛姑娘》。”
菲利波夫:“哦?怎么唱的?”
学生们对视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到了一名高高瘦瘦的小伙子身上:“少校让唱呢,你就唱一段吧,阿廖沙。”
“是啊,少校带着金星呢,他们部队還有披风,肯定是了不起的战斗英雄,你就唱一段吧!”
于是小伙子唱起来:
“有一個夏天,天刚发亮,我向邻家望一望
“只见一位黑皮肤姑娘,采摘葡萄一筐筐。
“我不由脸红,也一阵心慌,我要开口对她讲。“
“‘請你来到河上,咱们一起迎曙光。’
“哎嘿,哎嘿嘿,绿色的枫树沙沙响,在你面前我手脚不知往哪儿放。
“绿色的枫树呀,茂密的枫树呀,我要为你歌唱。”
菲利波夫:“我好像有印象啊,這歌有只英雄的驱逐机团也很喜歡唱,他们的团长外号叫指挥家。”
“是嗎?”学生们大喜,“我們能见见這位团长嗎?”
“当然可以,我给你们写介绍信。”
突然,有学生反应過来了:“啊~少校是想要把我們骗回安全的空军基地!他怕我們死在普洛森尼亚!”
“我們才不怕呢,我們可是学校裡军事技能最好的30個人!遇到什么敌人都能消灭!”
“对,說不定還能赶上末班车,拿個金星呢!”
提到金星同学们全都兴奋起来。
带队的上尉叹气:“又是金星,少校同志,這些人为了偷偷立功拿金星,已经溜了好多次了。您如果真的写了介绍信,我可要谢谢您,我终于能把他们带回安全的地方啦!”
菲利波夫抽出笔:“我现在就写。”
“别啊!”有学生悲鸣起来。
突然,有個学生喊:“看,罗科索夫元帅!”
菲利波夫:“那是我們的心理战部队,罗科索夫元帅被按住啦,他的司令部都停在距离這裡41公裡的地方两個多星期了。”
正說着,音乐声传来,毫无疑问這来自心理战部队那些装了大喇叭的罗科索夫2型坦克。
音乐声甚至盖過了坦克的轰鸣,要不是大地在抖动,菲利波夫都感受不到坦克的接近。
很快,竖着假人的罗科索夫2型坦克出现了。
车长大声问菲利波夫:“你们看到为英雄弟弟复仇号嗎?”
菲利波夫回头,看到這辆坦克炮塔上写着“一路向西号”。
车长:“苏卡不列,我們让普洛森的地雷炸断了履带,修了六個小时,结果为英雄弟弟复仇号就不见啦!”
菲利波夫:“我团的前锋营跟它在一起,正在冲向普洛森尼亚的最中心,勃登堡门!要我无线电呼叫他们嗎?”
“不用了,只要沿着大道一直走就到了,我們肯定能追上!”
說罢坦克轰鸣着越過了团部的车队。
经過学生们的时候,几個学生对视了一眼,然后一看就是他们的头儿的学生问:“你们怎么沒有伴随步兵啊?”
“我們修车呢,步兵都猴急,先上前去了!”
话音刚落,這30個学生呼啦一下冲上前,七手八脚的爬上坦克。
带队的上尉:“别!你们這样是要写检查的!不对,要军法从事的!”
学生头儿說:“我們是看到有需要帮助的友军,所以发挥主观能动性了!”
“对啊!你去问罗科索夫元帅,他肯定赞同我們的做法!還会给我們发勋章呢!”
上尉见說不动学生们,扭头对菲利波夫說:“你倒是說說他们啊,少校同志!”
菲利波夫:“你们可能不知道,我是元帅的老部下,从洛克托夫开始就在元帅麾下战斗了,我的好朋友瓦西裡是元帅的副官,现在是心理战部队的头子,我可熟悉元帅了。
“你们說得对,元帅会哈哈大笑,盛赞你们做得好,然后给你们颁发勋章!”
学生们喜形于色。
一路向西号的车长骂道:“苏卡不列,上来這么多人,万一敌人有一门20毫米机关炮瞄准我們,坦克是沒事,你们可都要完蛋啊!”
学生:“這不是有元帅的假人嘛!敌人肯定看到的瞬间就吓破胆,投降啦!”
菲利波夫挑了挑眉毛,想起刚刚骑白马那帮人经過的时候,投降的那些普洛森人。
沒准……還真是這样。
他忽然笑了,嘟囔道:“不知道真的元帅到前线来,会吓死多少普洛森老兵。”
现在還在抵抗的都是阿斯加德骑士团的老兵,而只要在东线呆過的老兵,基本都怕元帅。
闭环了。
————
同一時間,安特军前线总指挥部,距离普洛森市中心51公裡。
王忠刚摸到门把手,巴甫洛夫就喊:“干嘛去?”
“我去厕所!”王忠回头說,“难道我去厕所還要找個人跟着嗎?還是說,你要我在你這裡大便?啊?你要一起来嗎?一起拉屎凸显我們的友谊?”
巴甫洛夫:“格裡高利军士长,跟着元帅!他要拉屎,你也拉!他要跑去前线,你也跟着!”
王忠:“你這不相信我!再說了,司令部现在也沒有空闲的载具了!你为了防止我去前线,连司令部警卫团的坦克都支开了!”
“我为什么這么样做你不知道嗎?”
波波夫也說:“得啦,进度快的话,今天部队就到市中心了,等肃清敌人,你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王忠:“那不就晚了嗎!我是說,我的大便。”
說完他就往外走。
格裡高利军士长跟上去:“给你纸,元帅。”
元帅接過纸:“谢谢。”
格裡高利军士长:“其实還有车剩下。”
王忠:“算了,我還指望光头佬组织对扶桑帝国的进攻,不能让他回家抱孩子。就這么着吧!”
格裡高利:“真的嗎?其实我看瓦西裡上校的计策非常有效,搞不好现在元帅您到前线去,還真能把最后顽抗的敌人吓死呢。”
王忠心想倒也沒有那么夸张,我只觉得靠自己的敌意感知应该能保证安全,沒有想要把敌人吓死。
毕竟我又不是真的能一刀砍爆坦克的帝皇的天使。
這個世界就算有灵能,那也是轻度灵能,低魔水平。
這样想着,王忠拿着纸,走出了司令部。
然后他看见一匹白马高高的跳過司令部的围墙。
是的,两米高的围墙被一匹白马跳過了。
王忠:“你妈妈的,這個世界真的是低魔世界嗎?”
布西发拉斯轻盈的落地,倒腾了一下蹄子,然后撒着欢儿跑到王忠跟前,一口咬住王忠手裡的卷纸,几口就吃得剩下一個纸芯。
格裡高利军士长:“要我說,這是圣安德鲁显圣呢,元帅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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