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田子石在目睹了齐渡城画符那一幕之后,回到公司时神情变得浑浑噩噩。坐在工位上总是时不时看一眼齐渡城的工位,直到下班也沒看见齐渡城回来。
我之前针对他,他会报复我嗎?
他知不知道我知道他会邪术?
他……
田子石脑海中不时闪過许多猜想,每一种都是以齐渡城对他痛下杀手为结局。最后下班时,田子石看向齐渡城的工位的眼神裡面多了几分恐惧,但恐惧之余又更是不甘心。
他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脑袋裡乱糟糟的完全是凭借着自己的本能在走路。
“喂!前面就是死胡同了!”路人见他游魂似的走路伸手拉了他一把,田子石這才回過神,再一抬头发现自己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来。
這是一條不知名的小巷子,巷子口沒有标识,路面铺着的還是青石板。搬砖的缝隙裡杂草从裡面顽强地长出来,而顺着青石板往上看,便发现這個巷子裡一字排开有不少商铺。
只不過這個商铺做的生意和寻常大有不同。
田子石這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竟然走到了南城的丧葬一條街!他立刻向巷子外走去,但路過一家纸扎店时裡面走出来一個老头儿。
老头看了一眼田子石叫住了他道:“年轻人,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
田子石步伐一顿。
老头站在店铺裡看他,铺子裡還有不少纸扎人,森白的纸人和莫名笑着的老头,田子石皱眉道:“关你屁事?”
老头笑呵呵道:“我只见你和我有缘,帮你分担一下烦恼。”
田子石面露不屑,心說老头子能分担什么烦恼,难不成還能把低保给我?
但拒绝的话刚要說出口,看着老头笑而不语的面容又收了回去,犹豫了一下田子石還是走进了店裡。
……
夜深人静时。
月光透過窗户投进屋内,正是一室宁静。而一阵轻风吹過,在窗沿上留下了一张小纸团。沒過半晌,纸团竟然自己站了起来,是一個巴掌大小的纸人。
只见纸人透過窗户的缝隙,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塞进了屋子裡。随后一跃而下,顺着惯性
飘到了卧室的床上。
纸人走到了正睡着的人面前,右手化作一把小剪刀对着床上的人的头发,“咔嚓”一声,剪下了一缕头发。
這头发被纸人双手捧着,张大了嘴正欲一口吞下去。
而从一旁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它拍扁了下去!
第二天。
“卧槽!”
齐渡城一睁开眼便被阴着脸坐在床头的见渊吓了一跳。
见渊不冷不热地看着他道:“你還知道醒。”
齐渡城:“……难道,我不该醒么?”
這大哥怎么总說一些活人做不到的事情!
见渊闻言眉头一皱,齐渡城最近对他是越发地大胆,甚至還敢同他开玩笑。但现在也不是计较這個的时候,见渊将纸人扔了出来道:“你自己看吧。”
小纸人被扔出来时沒有半点动作,将自己摊开像是普通的纸人一样轻飘飘地落在地上。齐渡城蹲下来端详了一番,看着见渊道:“看什么?這不就是一個普通的纸人么?你做的啊?”
见渊眉头一挑道:“纸人?你连這個都看不出来?”
齐渡城:“……”
這语气!
齐渡城立刻反应過来這個纸人怕是個什么道术相关的东西,立刻端正了态度凝重道:“哥,对不起,看不出来。”
见渊怒道:“谁是你哥!”
齐渡城:“……祖宗?”
见渊:“……”
见渊鬼生第一次体会到了這种气愤的情绪,指着纸人对齐渡城道:“此物为替身纸人,玄门邪术。你连這個都不知,你還如何当城隍?如何自保?”
“你可知這是半夜在你屋内捉到的纸人?!”
见渊的语气渐沉,平日波澜不惊的情绪意外带上了几分气性。他看着齐渡城的眼神裡都带上了一分火气。
齐渡城:“……”
糟糕,逗過火了。
见渊话都說到這份上了,齐渡城若是再不识趣接下来很可能会血溅当场。见渊說完之后還盯着齐渡城道:“连這基本的术法都认不出来,這就是你自学道术的成果?”
齐渡城该乖巧的时候乖巧,立刻反思:“对不起,我学习进度太慢,让你担心了。”
见渊沉默了一会儿冷哼道:“你也配让我担心。”、
不管怎么想,齐渡城這时候還是乖乖听训的
,但也不忘拉上罪魁祸首小纸人道:“那我现在能請教,這個纸人是怎么回事嗎?”
见渊虽然心情不快,但還是给齐渡城說了纸人的事情。
在民间索命邪术数来都是降头、蛊术实际上還有一种索命咒,便是纸人。施咒者只需拿到对方的生辰八字,再剪出纸人,装点一番就是一個替身。随后這纸人便会顺着八字找到要索命的人,只需吞下被索命纸人的头发或是指甲,即可成咒。
见渊道:“若非我出手,你此时必是暴毙家中。”
齐渡城:“……”
齐渡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脸上多有悻悻之色。随后又问道:“只是谁会要我的命?”齐渡城不解,自己一穷二白的,竟然還惹了哪個邪术师不顺眼。
见渊道:“你问它。”
齐渡城低头,只见刚刚一动不动地纸人正试图爬开,纸人的五官就是随手画上去的小豆眼睛嘴巴也只是一個线條,此时那個线條下垂,摆出了一副哭脸,看着還有些可怜。
只可惜遇到了齐渡城,见纸人要跑,齐渡城伸出手指,将它又摁在了地上。
纸人:“……”
纸人逃跑失败,吧唧一声,又躺了回去。装死
齐渡城见状,从一旁把停电时点蜡烛用的打火机掏了出来。打火机轻轻一摁,窜起来的火苗直奔着纸人的躯干撩去。
纸人哆嗦了一下蹦了起来,在地上不断地磕头。
齐渡城冷然看着它,问道:“是谁把你制作出来的?谁让你来的?”
纸人沉默了许久,最后還是在地上摆出了一個“田”字。
齐渡城略微一想,也知道這人是谁了。再一看那纸人已经从地上蹦起来,又想逃开。但很快又被齐渡城抓了回来,一把火烧了個干净。
……
田子石从梦裡惊醒!
他再一次梦到了自己在纸扎店裡时的情景。
叫住他的那個老头告诉他,只需要将令他担忧的人的生辰八字告诉他,便可以帮忙解决那個人。
他当时也是鬼迷了心窍竟然真的答应了,心想于其一直担惊受怕,不如先下手为强……
齐渡城在公司入职,基本信息他都知道,他想都不想给了出去。
我只是太害怕了,不能怪我……
田子石心裡
忐忑,又在網上发了帖子
我发现我同事真的会邪术還会画符,所以我也找人扎了纸人。以魔法打败魔法,我這样做沒错吧?
新帖子一出现立刻有了不少回复。
“艹,楼主我记得你。你好毒啊,你同事真惨竟然遇到了你!”
“我的天,太恶毒了吧。无凭无据臆测同事会邪术,现在還找人扎纸人针对同事?!楼主蠢又毒!”
“???楼主什么脑回路,你同事根本沒对你做什么吧?好可怕啊!”
田子石看着楼裡铺天盖地的谴责,忍不住回帖
“你们懂什么,他现在对我下手,早晚有一天会对我下手的!”
“先下手为强,不然我一個普通人怎么能斗得過他?!”
“我這是自保!!”
但无论他說什么,網友们都是一致奚落,最后总结:“楼主心理阴暗,胡乱臆测他人還喜歡以己度人。太可怕了!”
而就在這时。
田子石收到了一條私信:“我相信你。”
是一個可爱的妹子头像发来的消息。
田子石感动不已:“真的嗎?你真的相信我嗎?!”
妹子依旧是话语温柔的鼓励:“你只不過是做了人会做的事情,沒事的。”
田子石大为感动,将妹子引为知己!
随后的几天,田子石陷入了這段網络情缘之中。齐渡城好好的来上课,田子石更是长出一口气,一面怼评论網友的大惊小怪,一面和妹子聊着自己对齐渡城的反感。
对方性格温柔每一次都能安抚田子石的情绪,让他越陷越深。最后两人成为了網络恋人。
這种被包容迁就、被理解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田子石爱恋越陷越深,越发想要和对方从網络走向现实。最后他忍不住提出了奔现的要求。
沒過多久,对方回复:“好啊。”
田子石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回复道:“既然這样,那我們发個照片看看吧?到时候也好相认。”
对面這时沉默的久了一些,正当田子石以为自己太冒进的时候,一张图片传了出来。
他大喜,点开之后却愣住了。
只见对方发来的图片中是赫然是一個纸人!
红绿相间的颜色,森白的纸上点缀的生硬的五官,毫无生气地外表上点缀着一
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田子石:“……!!!”
对方很快又发来了一個消息:“這是我,不满意?”
正值夏季,田子石拿着手机却觉得一阵冰凉。末了他听见一声轻笑,這是从齐渡城的工位上传来的。随后便听见对方有意无意地說了一句:“我還当是真喜歡纸扎呢。”
田子石面色一白。
第二天,田子石請了病假。
不久之后,齐渡城再听說這個人时对方已经离开了公司。
……
城隍庙内。
张斐屿将女纸人烧掉,顺便吐槽道:“你這招可真够损的,這不得吓出心理阴影来啊。”
齐渡城只是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罢了。”田子石想要他的命,他只是吓吓对方,已经算仁慈的了。
张斐屿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便也沒再讨论這件事。齐渡城看着他焚烧纸人,又看了一眼张斐屿。和田子石聊天的妹子是张斐屿假扮的,但是這個纸人确实是张斐屿自己扎的。
虽然扎的并不精致,但這倒是让齐渡城意识到了,张斐屿還是一個道士這件事情。
齐渡城想了想问道:“你是道士,那你的道术怎么样?”
张斐屿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這么问,如实道:“我基本功還算扎实,若不是道观倒闭我也能收個小徒弟了。”
哦……
齐渡城看着他突然道:“有個赚钱的生意,做不做?”
一提到钱张斐屿可就精神了,但他又怕齐渡城坑自己,又警惕道:“什么生意?有沒有抽成?不坑我吧?”
齐渡城摆了摆手道:“不坑你。”
“我想让你教我道术。”
“按小时计费。”
张斐屿心动了,他张嘴正想答应。
却见一個黑面杀神从齐渡城身后冒出来!
齐渡城丝毫沒有察觉继续道:“我觉得我悟性還不错,你教我应该不会太困难。最主要的是,你应该不会太贵。”
他說了半天见张斐屿沒有反应问道:“嗯……?你怎么不說话?”
张斐屿目光见渊身上移到齐渡城身上,神色犹豫。齐渡城顺着他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便和黑着连的见渊撞了個正着。
齐渡城:“……”
见渊:“……”
“你竟然背着我找别人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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