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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三章 母亲高见

作者:宁小钗
›› 目錄: 作者: 網站: 清晨,淰儿奉了小姐之命,要送扇子去還给曹鼐,悄悄从闺房走了出来。顶点小說 谁知袁氏已经等在必经之路的池子边,摇着团扇,假装观赏金鱼。淰儿心裡有鬼,遂一转身朝着另一侧的厢廊跑去,企图打开侧门去书房,速战速决。 袁氏抬头一瞧人沒影了,便抬脚追了過来,走了一会儿,远远喝道:“站住,你要到哪裡去?” 此刻淰儿心急之下打开门,弄得声音很响,被书房裡的曹鼐听见了,猜测不是淰儿就是采绿,跑出来张望。 只见不知何故,淰儿却低着头往回走,他不知是夫人追了過来,高声叫道:“姐姐!” 下一刻袁氏在门前现身,一见是他,大怒道:“你這贱人好大的胆子!徐新才来几天,你就与他勾搭上了?对了,昨日他进来做了什么?现在你出去又要干什么?从实招来。” 淰儿忙說道:“他昨日何曾进来過?” “還敢撒谎!”袁氏抬手一掌打去,淰儿下意识的举手阻挡,那扇子随即滑了出来,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淰儿急忙蹲下去捡,被袁氏一把夺了過去,是一柄泥金扇子,湘月的字赫然在上头,沒分辨写得什么,袁氏气得浑身哆嗦,骂道:“罢了罢了,他竟敢引诱起了小姐。来人,把家法拿出来,徐湘月,你這不长进的,赶紧出来!” 袁嫂子正在厨房催促早饭,听见裡面的骂声,跑過来探知缘故,问曹鼐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事?夫人要处罚小姐与淰儿呢,你小心点。” 說完她急匆匆的进去求情,而曹鼐已经大惊失色了,本来他的胆量就不算大,有心进去承担责任吧。堂堂徐家分分钟打死他一個下人不說,還会连带着不打自招,被迫承认自己私下勾引徐湘月。 所以這时候最佳之策莫不如赶紧逃走,一来自己不会受辱,二来也失去了对证,以徐湘月和淰儿的聪明,应该能有辩解的可能,就是這么做太不丈夫了。 最终他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了,什么也沒带,匆匆往外走去。幸喜一路上也无人阻拦,轻轻松松的逃之夭夭。 這令看到這一幕的徐灏失望不已,好在能体谅他的处境,虽然不丈夫,可是一旦被重打一顿,招供出整個经過,那么以徐家的权势要问罪的话,曹鼐的前途就算彻底毁了,而徐湘月毕竟沒有写下自己的诗。顶多指责她不规矩,倒霉的永远是曹鼐与淰儿。 真正要看清曹鼐的为人,就要看他接下来会如何做了,若一去杳无音讯。湘月也会从此死心了。 单說曹鼐唉声叹气的跑回城内,找到约定的寺庙,想在墙上画圈圈通知清书,沒有笔墨。 他进了寺内。奈何偌大的寺庙十来個和尚,沒有一個会写字的,唯一有笔墨的师父又化缘去了。东西锁在房裡。 曹鼐十分焦躁,忽然瞧见冒着烟的灶房,過去问头陀要水,人家說水缸裡沒水了。 沒法子,曹鼐只得朝手上吐了些唾沫,又沾了些黑灰,走出来胡乱的抹在墙上。 担心徐家派人追過来,蹲在角落裡也不敢找地方洗手,幸运的是清书就在附近溜达,见墙上出现了黑圈,過来寻人。 這时候蔡鼐已经考虑過了,马上說道:“你快去把衣服拿過来,叫曹德收拾行李,问店家取回银子,算了饭钱,速速到這裡找我,咱们即刻动身。” 清书听话的跑了,半個时辰后,拿来衣服木梳等伺候曹鼐更衣,重新做了读书人。 曹德也来了,两下问了几句,混在人群裡出了城门,雇了艘船星夜赶往治洲,准备求俞知府出面求亲,以免徐湘月和淰儿惨遭连累。 再說徐家,徐灏就见弟妹装模作样的把湘月喊出来,骂道:“好個千金小姐!” 淰儿面如土色,徐湘月却不紧不慢的道:“還請母亲息怒,這件事与淰儿无关。孩儿素来守着母训,不敢违背,只因有一日讨论诗词,被进来搬东西的徐新看见了,說我也会作诗,若小姐喜歡,也求您给我在扇子上题首诗。” 看着侄女面不改色的侃侃而谈,趴在墙头的徐灏对儿子徐煜說道:“看见沒,女孩子也会撒谎,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說起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你一定要记在心裡,见了美人要有所防备。” 徐煜茫然道:“姐姐在撒谎?” “额!”徐灏挠挠头,“我感觉是,起码不全是真话。” 徐湘月继续說道:“孩儿想徐新一個小书童,哪裡会作诗?有心查看,就答应若他作的好,我就写,不想他的诗顷刻间写成,并且是首好诗。可是闺中诗句岂宜传出?故此孩儿便写了唐诗一首,叫淰儿送過去,也算言而有信!又告诫他下次不可传诗进来了,不意被母亲知道。淰儿实在无過,就是昨日他贸然进来,淰儿当时也不在场,娘亲不必多虑。” 袁氏静静听完,本来就沒打算怎么样,三哥在一边呢,但是湘月這死丫头一本正经的糊弄人,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拿起扇子一瞧,還真是杜甫七言“初夏”一律,落款题的“夏日偶书”四個字,沒有任何的图画名字。 這死丫头年纪越大,处事越是滴水不漏了,和三哥一個德行,袁氏心裡寻思着,人不是我亲生的,却是我从小养大的,母女俩的感情也不差亲母女多少,可不要因此事致使我們母女翻脸成仇。 如此袁氏息了怒,說道:“淰儿你为何不早說?我问你们,徐新的诗呢?” 徐湘月說道:“在房裡。”吩咐采绿回房拿了出来。 袁氏故作惊讶的道:“徐新的诗裡分明有轻薄之意,大抵因我說了要将淰儿配他的缘故,這也不应该。宋妈,去把他唤进来,我要问他。” 又问道:“你的诗呢?”看完后,袁氏說道:“這春闺在妇人而言,则此诗写得甚美,而在女孩家。還是应该清雅些。罢了,你们同小姐回房吧。” 淰儿松了口气,忙扶着徐湘月走了。過了一会儿,宋妈妈进来說道:“徐新不知哪裡去了,有人說跑出大门。” 袁氏冷笑道:“好一個无胆之辈。” 当下請来沐凝雪等人,结伴要去书房一探究竟,跟在后面的徐灏连连叹气,女人的八卦好奇心,恐怕到死也停止不了。 “孩子间的情诗,做长辈不能看。”徐灏为了宝贝侄女垂死挣扎。板着脸又說道:“散了散了,把东西收拾起来。” 结果自然遭到了女人们一致反对,徐灏的威严在這时候荡然无存,压根就沒人在乎他的发言。 其实徐灏也很好奇,观察一個人的個人习惯,看看他的住处即一目了然了。 进了书房,屋裡收拾的整整齐齐,這說明曹鼐此人很爱干净,有良好的习惯。桌子上摊着几本书,是四书五经之类。再看看床上,被褥叠的不算利索,但也不错了。沒任何乱七八糟的东西。 袁氏发现枕头边放着一只黑漆小匣子,当场命人打开一看,裡头一副牙梳,一瓶百花露。不是徐家的东西,最下面压着两张白纸,一张就是“春闺”诗。一张的题目叫做“夜读有怀”。 女人们纷纷看過后,一個個都笑了,沐凝雪說道:“這孩子也奇。” 惟有徐灏丈二金刚摸不清头脑,也不能怪他,即使多年来恶补四书五经,毕竟也大多看喜歡看的方面,水准远在家裡的女人们之下。 沐青霜笑道:“快拿去当面质问湘月,瞧瞧她如何解释,有趣。” 徐灏好奇之余,也跟着去了,就见湘月先是吃了一惊,沒想到会惊动所有长辈,同时大松了一口气,知道有人会罩着自己,故作镇定的看了后,心中了然,說道:“据诗中的意思,乃是为了淰儿。” “少来哄我。”袁氏瞪了她一眼,“真以为我們娘们不如你们几個小丫头片子?笑话!第一句娇客何人识韦皋?韦皋未发迹时,是宰相张延赏的上门女婿,张延赏不喜歡他,逐出了张家。后来韦皋持节,取代了张延赏,乃是他讥我不识人呢。哼!” 沐青霜笑道:“第二句的意思是宫槐下,未列着鹭鸟的班,比喻未仕也。第四句的意思是为了婚事而羁绊,第五第六句皆是事未成的意思。” 徐灏心說這不和唐伯虎写卖身契,留下我爱秋香一样么?也是古代的读书人都是這個毛病,走到哪都喜歡把心意写在诗词中。 袁氏嗤笑道:“故弄玄虚,第七句‘微服不知何解佩’,昔郑交甫游汉皋,二女解佩,今他变服而入门下,自问不知能遇否?已点破了自己非下人,不单单为了淰儿而来。” 徐翠柳笑道:“末句‘且凭青史伴闲劳’,古诗有‘闲劳到底胜劳劳’之句,分明說他自己是无书不读,闲在此间,借史以消遣。则其不为做书童的,为了什么而来也不问可知了。” 徐湘月咬着嘴唇,死也不承认为了自己而来,生怕露出破绽被长辈们取笑,茫然不知早已经暴露,說道:“如此看来,此人一心为了淰儿,哦,還有采绿其中之一,也未可知。” 众人忍不住哄堂大笑,徐湘月的脸红了。 沐凝雪笑道:“湘月,此子想必是惊走了。他若恋着淰儿,必会回来,若是不念着淰儿,恐怕不会再出现了。” 湘月低下头,清楚沒法隐瞒了,问道:“来与不来,母亲想怎么处置?” 袁氏說道:“反正与我儿无关,我自是不会为难一個才子。不来也就罢了,若来,我就把淰儿配他,送他们自去。” 人人都在观察湘月的微妙反应,徐灏心說你们太坏了,只见湘月低声說了句:“母亲高见。”(未完待续。。) 宁小钗推薦閱讀: (快捷键)[] [](快捷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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