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5、給人騰位置的妻 六

作者:傾碧悠然
楚雲梨下定決心打人,招招狠辣,從不落空。

  盧明連恍惚間又捱了好幾下,眼看怎麼都避不開,大喊道:“你個瘋婆子!你做什麼?”

  這邊門口的動靜很大,吵醒了其餘房中的人。盧母本來不太在意,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聽到兒子慘叫,也睡不住了,趕緊披衣起身,點亮燭火拿着出門。

  然後,就看到了兒媳像是打殺父仇人一般,對着兒子渾身上下狠砸。

  兒子再不聽話,那也是親生的!盧母那立刻出聲斥責:“絮煙,大半夜的,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你發什麼瘋?”

  楚雲梨一邊砸一邊大叫:“他去逛花樓啊!萬一得了髒病,這不是害我麼?”

  盧母看她下手狠辣,急忙忙上前去攔,走到半路聽清兒媳的話,踉蹌了一步,險些摔跤。她滿臉不可置信:“真的?”

  楚雲梨力道很大,砸得椅子都散了架,狠狠將手中的兩條椅子腿丟到盧明連身上,伸手一指:“這麼衝的香味,不是花樓是哪兒?”

  地上的盧明連已經被打的頭破血流,口鼻都有鮮血流出,身上也受了不少的傷。

  他期間也試圖掙扎,可本就手軟腳軟頭昏腦脹,加上又捱了打,哪裏站得起來?

  盧母走近,看到兒子的慘狀,當即把油燈往楚雲梨手中一塞:“你呀你呀!這是你男人,你當他是賊麼?打出個好歹,我跟你沒完。”

  說話間,已經伸手去扶地上的人。

  可惜她平時不幹活,盧明連一個大男人,喝醉了酒就像是軟趴趴的一大坨肉,她哪裏扶得起來?

  急得大叫:“你倒是幫忙啊!”

  楚雲梨把油燈放好,也伸手過去扶。

  她力氣大,扶一個盧明連自然輕鬆。可林絮煙沒力氣,她也不好太厲害,好不容易把人扶起,她悄悄鬆了手。

  盧母哪兒扶得住人高馬大的兒子,當即順着盧明連倒的方向也倒了下去,母子倆摔着一團。

  盧母摔疼了,氣急敗壞吼:“你爲何要鬆手?”

  楚雲梨無奈:“我扶不住。”

  盧明連傷成這樣,盧母沒心思跟她掰扯,大喊道:“孩子他爹,趕緊出來!”

  盧父早就醒了,也從婆媳倆的對話中把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他倒是想立刻出來幫忙,可兒媳婦在外頭,他哪兒好衣衫不整?

  燭火又被點走,他這麼半晌一直沒閒着,正摸索着穿衣呢。

  出門後,藉着昏黃的燭火,看到頭破血流的兒子也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把人弄進門:“請大夫去!”

  盧家請了有幾個長工,就住在後面的小間,楚雲梨去叫人請大夫,這纔不緊不慢地回房。

  屋中,盧明連躺在牀上嗷嗷慘叫。

  盧母拿着帕子幫他擦傷,可越擦他越是叫得大聲。

  盧父面沉如水,看向進門的楚雲梨:“你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

  楚雲梨低着頭:“我聞到他身上的香味,就想到了咱們那位長輩……我可不想死。”

  就在今年,盧父的一個遠房叔叔,就因爲經常逛花樓染上了髒病,還染給了妻子,夫妻倆相繼病逝,生前經常吵架,很是讓人議論了一場。

  她這麼說,盧母也理解。如果盧父也去逛花樓,她聞到這香味大概也會發瘋。

  可理解歸理解,這去花樓的人變成兒子。她就覺得打人的兒媳尤爲過分。

  “去都去了,你好好說就是,讓他保證以後不再去就行了,怎麼能動手呢?”

  楚雲梨一聲不吭。

  盧父就這一個兒子,現在還沒有孫子。皺眉問:“你真去花樓了?”

  盧明連正在嗷嗷叫:“我只是喝酒!”

  盧父斥責:“那麼多酒館,你爲何要到花樓去?你那個五爺爺家中發生的事你沒聽說嗎?”

  “爹,我好疼啊!”盧明連捂着臉滾了滾。

  他身上本就有傷,這麼一滾,又痛得齜牙咧嘴。

  好在大夫來得很快,進門後,先是查看了盧明連身上的傷,皺眉道:“都是皮外傷!”

  大夫是人,也要睡覺。任誰大半夜的被從溫暖的被窩叫起來,脾氣都不會太好。

  聽到大夫的話,盧家夫妻鬆了一口氣。

  再是皮外傷,也得包紮。大半夜的,盧家院子裏熱鬧起來。

  長工燒了熱水端進來,大夫幫盧明連清洗傷口。

  於是,大半夜的盧家院子裏就跟殺豬一樣,傳出陣陣慘叫。

  楚雲梨站在一旁,低聲道:“爹,他這麼叫,明日這條街上所有的人都該知道咱們家發生的事了。”

  盧父要面子,聞言覺得兒媳說得有道理,斥道:“不許叫!”

  盧明連怨恨的目光瞪向了楚雲梨。

  楚雲梨衝他嘲諷一笑。

  這個笑容,着實刺激了盧明連,這女人打了他,不止不害怕,反而一臉的幸災樂禍。他伸手一指:“娘,林絮煙這個毒婦下手太狠,再跟她過日子我怕被她打死。我要休了她!”

  對於兒媳婦對兒子下這麼狠的手,盧母自然是不滿的。當下就想順着這個話頭斥責幾句,就聽兒媳大聲道:“我知道了,你去花樓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我忍不了,回來後我肯定要打人。然後你就好藉此機會休了我,再和蘇巧巧雙宿雙棲……”

  盧母:“……”挺有道理。

  兒子從小到大除了蘇巧巧的事外,一直挺聽話。從來就不去那些地方,前些日子那個長輩的事傳出,夫妻倆很是囑咐了兒子一番。

  見母親不說話,盧明連就知道她信了林絮煙的話了,當即道:“我不是故意……嘶……”他痛得面色扭曲,繼續道:“娘,傍晚我跟她吵架才負氣出門。我不想回來看她的臉色,跟張權喝完了酒後,酒館都打烊了。就只剩花樓……我真的只是去喝酒的,只是那個倒酒的花娘老是往我身上靠,我才染上了味道。”

  楚雲梨冷哼一聲:“只有你娘纔信你,反正我不信。你就是故意惹怒我,然後好讓我動手後休了我。”

  大夫清洗完了臉上的傷,又拿剪刀剪開盧明連的衣衫,料子從傷口上撕開時,痛得他連連吸氣,咬牙切齒道:“我要休了你這個毒婦!”

  “吶,讓我說中了吧。”楚雲梨心下無所謂他休不休,可那邊蘇巧巧還等着做繼室呢,她就算爲了給她添堵,暫時也不能離開。

  盧明連氣得險些撅過去。

  他真要休她,何必這麼麻煩?

  楚雲梨繼續道:“哪家夫妻不吵架?吵急了動手也正常啊,大不了,我給你道歉嘛。”

  盧明連:“……”

  “那我打你一頓,再給你道歉,成不成?”

  楚雲梨訝然:“你想打回來?跟個女人計較,你也好意思?”

  盧明連還真好意思,可她這話一出來,好像他再糾纏就很過分似的。

  “動手就是不對。”盧父沉着臉:“萬一把他打出個好歹,我們盧家的香火可就斷在你手上了。”

  楚雲梨無語。

  嘴上解釋道:“當時我聞着那味兒,心裏氣極了。反正他這麼不成器,還不如打死算了。爹,您自己說,如果他已經染上了病,還能生孩子嗎?反正這香火都斷了,還不如打死算了。”又急忙道:“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

  說話間,大夫已經包紮完了傷口,留下一些藥後,又囑咐了怎麼護持傷口,搖搖頭離開了。

  當日晚上,盧家人都沒睡好。楚雲梨也沒法睡,靠在椅子上打盹。

  等到天矇矇亮時,突然就聽到了外面有人開門的動靜。

  這個時辰開門,有些太早了。她沒多想,反正生意上的事從來也輪不到林絮煙插手,她又眯了一會兒,然後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林絮煙的便宜爹和後孃居然到了。

  楚雲梨昨晚打人之時,就猜到盧家大概會把人請來,當下打起了一些精神。

  “絮煙,你出來!”

  林父的聲音中氣十足。

  楚雲梨也沒怕過誰,當即踏出門:“爹,這麼早?”

  林父見她出現在門口,擡手一巴掌就甩了過來。

  楚雲梨後退一步,險險避開。

  對於林父一言不合就動手,楚雲梨並不意外,林絮煙從小到大沒少挨他的打。

  那時候沒有人攔着林父,今日在盧家院子裏,同樣也沒人攔。

  盧母一臉的氣憤,等着看她捱打。

  盧父閒閒道:“親家別動手,絮煙也是氣急了,有話好好說。”

  卻是沒有上門拉架的動靜。

  林父一擊未得手,氣急敗壞:“你居然敢躲?”

  不躲是傻子。

  眼看巴掌又揮了過來,楚雲梨再次後退,腳下往前一絆,當即就絆倒了林父。

  林父臉朝下摔了一跤,等他爬起來,滿口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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