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2、被外室害死的女子 (完)

作者:傾碧悠然
方纔楚雲梨躲在屏風後,將高明懷從進門起就發生的所有事都收入眼中,又怎會信他的胡話?

  一棒子敲出,高明懷慘叫聲起,她卻還不解恨,又是兩棒敲下。

  高明懷身上的骨頭連斷幾處,痛得他險些暈厥。

  疼痛之餘,始終沒有聽到外頭有人敲門,好漢不喫眼前虧,高明懷急忙討饒:“三魚,我錯了,這裏面有誤會,你聽我解釋,你先別動手……啊……”

  楚雲梨又打了幾下,眼看他口鼻流血,這才丟開手中棒子。

  而外面已經有人在拍大門:“出了何事?”

  “快點開門……”

  “裏面的人聽着,害了孤兒寡母,可是會被坐牢的。”

  高明懷強忍着疼痛,飛快道::“你們□□進來……”

  楚雲梨示意門口的英子:“你去開門。”

  眼看門開了,不少鄰居一擁而入。高明懷瞪着面前的女子,質問道:“你怎麼敢打人?”

  楚雲梨冷笑:“算計我女兒,沒把你打死,已經是我手下留情。”

  周圍的鄰居聽着英子哭哭啼啼地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面色都一言難盡。

  這把壞人帶到家裏來欺辱女兒的男人,從古至今都不多。高明懷還真的是壞到了骨子裏,虎毒還不食子呢。他愣是生生要把女兒往火坑裏推,簡直不配爲人。

  聽着周圍人的唾罵,高明懷解釋:“不是這樣的……”

  他本就在橋洞下住了許久,這些日子喫不好,睡不好,整個人消瘦許多,眼底青黑,此時痛得面色發白,臉上還有血跡,看起來像鬼一般。

  “這個女人污衊我。”

  高明懷還想解釋幾句,忽然看到屏風後像是有人。看那身形,分明是個高大的男人。他激動之下,好像也沒那麼痛了,像是抓住了楚雲梨的把柄一般,大喊道:“那後面有男人,邰三魚偷人!”

  喉出這些話,他痛得眼前陣陣發黑,忍不住閉上了眼。

  對着鄰居們驚疑不定的眼,楚雲梨輕笑一聲:“屏風後確實有男人,還不止一個呢。”

  話音剛落,屏風後就走出來了……四五個男人。

  走在最前的是父母官,邊上有兩個衙差。身側跟着一個高大的壯漢。

  高明懷帶進來的小胖子看到壯漢後,飛快撲了過去:“爹,我好害怕。”

  壯漢不滿:“這麼多人在呢,別哭哭啼啼的。給老子站好了!”

  胖子嚇得哭都不敢哭了。

  大人面色嚴肅:“高明懷,你找人來欺辱自己女兒,本官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你還有什麼話說?”

  高明懷早在看到屏風後這麼多男人後就傻了眼,看到面前大人身上的官服,嚇得魂飛魄散,立刻道:“英子是我女兒,我……”

  “哪怕她是你女兒,你也不該找人來欺辱。”大人板着臉,一揮手道:“給我帶回去丟入大牢,擇日再審。”

  高明懷入獄了!

  鄰居們看了一場大戲,低聲議論紛紛。

  高明懷畜牲不如,被丟入大牢也是應該的。

  不過也有人認爲,高明懷會把所以打到女兒身上,本身就是被逼的,不能全怪他。

  這話立刻有人反駁,血濃於水,高明懷哪怕走投無路,也不該害自己女兒!

  ……

  把人丟入大牢後,楚雲梨身邊清淨了許多。飛快把工坊開了起來。

  拿人手短,好多不贊同她做法認爲她太狠心的婦人,在進了工坊後,也不再議論她。

  有些名聲,本來也推脫不了!

  比如,邰三魚因爲高明懷和洪喜雨丟了一條性命,現在的她沒有。所以,她對着高明懷鐵石心腸,無論他做什麼都不原諒,本來就挺讓人費解的。

  楚雲梨無所謂自己在外的名聲,總之她問心無愧。

  她來了之後,只是不搭理高明懷,不讓他佔自己便宜而已。高明懷就把自己一步步作到了大牢中去,本來就是活該。

  大牢中的高明懷卻並不消停。

  他找人欺辱女兒的事罪證確鑿,定然會被入罪,他也不甘心。

  雖然他恨妻子的絕情,但卻更恨洪喜雨和洪氏,要不是這兩人,他和妻子不會落到這樣兩看兩相厭的地步,自然也不會想要算起家財而入獄。

  所以,高明懷在大人審問時,狀告洪氏和洪喜雨欺騙他錢財和感情。並且,舉例說出了不少自己這些年來在他們身上花的銀子和精力。

  大人立刻找了二人前來。

  洪氏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被告到公堂上。

  一到公堂上立刻跪下喊冤:“大人饒命,民婦什麼都沒幹,什麼都不知道啊!一切都是高明懷自己做的,我從來都不知道他有這樣狠的心思,否則,如何敢與他來往這麼多年……”

  “肅靜!”大人一拍驚堂木。

  等到公堂上安靜下來,他又問:“洪喜雨到了嗎?”

  如今洪喜雨已經有三個月身孕,腹部微微隆起,到了公堂上後,嚇得面色蒼白,頗爲笨拙的跪了下去,還算鎮定:“不知大人找我前來爲了何事。”

  大人看着她,問:“你和高明懷暗中來往了多久?”

  當着圍觀衆人的面說這種事……洪喜雨抿了抿脣,低聲道:“十一年。”

  衆人一片譁然。

  那天邰家門口高明懷跪着說曾經發生的二三事,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那是被脅迫的。

  很可能是邰三魚逼他說的。

  可今日當着大人在這公堂上,洪喜雨一個女子親口承認,可見此事是真!

  正常女人都受不了自己男人在外養着外室,更何況,高明懷所擁有的錢財都是妻子的嫁妝,拿着嫁妝養外頭的野女人……難怪邰三魚不原諒他。

  大人又問:“你大兒子洪平安可到了?”

  洪喜雨面色慘白,她一直以爲生孩子是自己的事,孩子的生父是誰根本就不重要,外人雖然會議論,可各自都有自己的事,誰會天天注意着別人家?

  本來以爲有些事情一輩子也不會被人翻出,最多閒話幾句,沒想到大人居然會來追根究底。

  她咬着脣:“到了。”

  “把人請進來。”大人吩咐衙差。

  剛剛年滿十歲的洪平安被帶到了公堂上跪下,大人又問:“他父親是誰?”

  洪喜雨實在不想說,顫着聲音道:“大人,這與案子有何關係?”她強調:“您審的是高明懷算計女兒和妻子家財一事,民婦確實和他暗中來往多年,但早在這上個月就一刀兩斷……民婦願意配合問案,可實在想不明白,我兒子的身世與他欺辱女兒有何關聯?”

  她振振有詞:“還請大人秉公辦事。”

  就差沒說大人多管閒事了。

  這麼大的膽子,周圍的人都愣了愣。

  大人一拍驚堂木:“高明懷夥同外人欺辱女兒,算計家財一事罪證確鑿,只等着問完案後就判決。找你來,是因爲高明懷狀告你欺騙他錢財!本官公務繁忙,沒空管你的私事,你只要老實回答就是。”

  洪喜雨霍然轉頭看向高明懷,脫口問道:“你告我?”

  高明懷本來就受傷挺重,又被關入大牢好幾日。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整個人委頓在地:“我被你害成這樣,難道不該爲自己討個公道嗎?”

  他眼底青黑,整個人瘦得只剩一把骨頭,手臂也不自然的彎曲,看起來真的像一個鬼。

  會上他陰鷙的眼神,洪喜雨打了個寒顫:“我沒有害你。”

  “沒有?”高明懷質問:“你當初沒有懷着孩子刻意靠近我嗎?沒有說洪平安是我的種?過去的近十年中,我一直把她當做我的親生兒子,你明明知道真相,卻一聲不吭,坦然享受着我對你們母子的好,你這還不是騙,那是什麼?”

  他看向一旁被大人一聲吼後嚇得不敢吭聲的洪氏:“當初我們倆會認識,是你牽線搭橋。她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誰的種,你應該心裏有數。”

  他對着上首的大人磕頭:“大人,是我犯下的錯,我認!但是,她們欺瞞於我,算計我近百兩銀子,害的我妻離子散。還請大人爲我討個公道。只要查清真相,得知洪平安和洪喜雨腹中孩子的生父,我就認罪。”

  身爲百姓父母官,其實很煩犯人不認罪。

  只要不認罪,案子就只能壓着,等到考覈的官員前來發現,本來的優良上也會因此受影響。

  高明懷確實被騙,大人倒也沒有訓斥,看向洪喜雨:“洪平安生父是誰?當年你和高明懷來往時,可有挑撥他們夫妻感情?可有暗中和別的男人來往?”

  洪喜雨:“……”

  她是做夢也沒想到有朝一日這些私事會被擺到公堂上來。

  尤其公堂外裏三層外三層圍了許多人,她要是說了,不出明日,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壞女人。兒子和腹中孩子也會因此一輩子被人看不起。

  她看向高明懷,低聲哀求:“明懷,看在咱們這麼多年的情分上,你別追究了,成嗎?”頓了頓,又道:“你在大牢中的這幾年,我一天三頓的給你送飯,像妻子一樣照顧你,你以後出來,我來接你回家。讓平安把你當親爹伺候,給你養老送終,成嗎?”

  不成!

  當下人講究入土爲安,也怕自己死後沒有後人供奉。洪喜雨這些話於高明懷來說確實是個不小的誘惑。

  但是,高明懷也沒忘記自己會落到如今地步,都是被眼前這個女人害的。她滿口謊言,根本不值得相信。

  “不成!”高明懷死死瞪着她:“我只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其實,他心底裏還有點不甘心。

  這麼多年,他自認對母子倆足夠上心,就算是石頭也該被捂熱了。可洪喜雨沒有,說翻臉就翻臉,一點舊情不念。

  他住在橋洞下的這些日子,邰三魚不管他,到底是他做錯了事,人家沒消氣正常。

  可是洪喜雨呢?

  他這些年是真的把她當做親人照顧,她竟然能眼睜睜看他受苦,喫着剩飯菜,睡在露天地上,受了傷也沒有藥治……這得多狠的心長才幹得出來?

  那個男人就那麼好,他哪怕多年陪伴,花了那麼多銀子,也比不過?

  所以,高明懷很執着的想要知道那男人是誰!

  洪氏縮在角落,始終一聲不吭。聽到高明懷執意追問那男人身份時,眼神轉了轉。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人羣。

  公堂外都是看熱鬧的人,一般站在最前排的都是通常這些人的親人。

  洪氏的兒子兒媳都在其中。

  她很快收回了視線,繼續盯着面前的青石板地面。

  大人不耐煩,催促道:“洪喜雨,你再不說實話,休怪本官用刑。”

  洪喜雨看到邊上的一大堆刑具,面色蒼白。又看向邊上的姑姑,終於頹然磕頭:“民婦說!”

  “平安的父親……是我表哥。”

  一言出,衆人面面相覷。

  都在思量洪喜雨的表哥是誰。

  洪氏面色變成慘白,怒斥:“你別胡說。”

  洪喜雨不看她,磕頭久久不起。

  大人皺眉:“哪個表哥?”

  洪喜雨起身,轉身指着人羣第一排的高明理。

  高明懷:“……”

  他瞪大了眼,很不想相信自己居然比不過那個堂弟。然後,他眼神愈發凌厲的瞪向洪氏。

  “嬸孃,你果然好算計。竟然自己的孫子送到我面前,你是不是已經早就期待着我把所有家財都送給平安?送給你的孫子?”

  洪氏被嚇着了,要不是在公堂上,她早已經拔腿就跑。

  她艱難開口:“明懷,你聽我解釋。”

  “當年喜雨有孕,本來就是陰差陽錯。我兒子那時候才十六歲……”

  高明懷恍然想起堂弟十六歲時,好像和一個鋪子裏的姑娘過從甚密,彼時洪氏我找到他,想讓他幫忙說和來着。

  可惜後來兩人到底還是錯過,高明懷爲此還爲堂弟惋惜了許久。

  “剛好你沒有孩子,我就想讓你先照顧喜雨一段……明懷,我對你那麼好,你幫我照顧一下孫子,完全說得過去嘛。你曾經還說過,讓我有事儘管開口……”

  高明懷大怒:“我從未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人。你讓我給你照顧孫子,如果明說他的身份,我也不會推脫。可是你呢?算計我給你養孫子,還讓我把他當親生兒子照顧……”

  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洪氏這是爲了讓孫子順理成章接手他的家財。

  高明理已經跪到了公堂上,嚇得渾身顫抖。

  高明懷看着這樣的堂弟,心裏無比失望,滿腔都是被背叛的憤怒。

  本來以爲嬸孃把一個有孕的女人塞給自己興許不知情,讓他留後多少對他還是有幾分善意。如今看來,這從頭到尾就是一場騙局。

  洪氏的目的就是爲了讓他把手中所有的家財都交給洪平安!

  說實話,要不是親眼所見,高明懷都不敢相信這是一個粗魯婦人想得出來的計謀。

  楚雲梨站在公堂角落,輕輕撫着胸口。

  邰三魚從頭到尾就被高明懷的這個嬸孃算計了一生。

  洪氏,纔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洪氏不想認罪,急忙解釋:“明懷,當初那事十萬火急。喜雨有孕的是不能讓外人知道,本來是想着讓你幫一個忙,從頭到尾就沒想算計你的家財……後來我也是實在開不了口。你那樣在意喜雨,我怕你傷心。”

  這算是什麼藉口?

  高明懷真想罵人了。

  那不是在公堂上,他已經暴起揍人!

  高明懷身側的拳頭捏得緊緊,手臂上疼痛傳來,痛得他腦子清明。他沉聲問:“洪喜雨,你腹中的孩子是誰的?”

  洪喜雨沉默下來。

  高明懷看向洪氏

  洪氏立刻道:“我不知道。”

  她強調:“洪喜雨早在幾年前就和不少男人暗中來往,她就是暗娼!那麼多男人陪着她,誰知道她腹中的孩子是誰的?”

  洪喜雨面色發白:“不是這樣的。”

  洪氏斥道:“那是怎樣的?就我知道的,就有五個男人,你倒是說說,這孩子是誰的?”

  洪喜雨看向高明懷,眼眶溼潤,整個人都在輕輕顫抖,看起來格外可憐:“明懷,這孩子是你的。”

  高明懷:“……”

  他指着自己鼻尖:“你看我像冤大頭嗎?”想到什麼,他冷笑一聲:“我即將淪爲階下囚,孩子若真是我親生,可沒有什麼好下場。你要想好了再說。”

  洪喜雨其實自己也搞不明白,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不過,她和那麼多男人來往,最近她正致力於讓所有男人都以爲這孩子是他們的血脈,以後會爭先恐後對她和孩子好。

  洪喜雨沉默下來。

  事已至此,其實已經算掰扯了個清楚。

  接下來,大人又把另外幾個男人找到了公堂上對質。

  然後,又開始清算洪喜雨這些年來從高明懷手上拿到的銀子和好處。所有的釵環首飾和銀子加起來,足月五十多兩。

  可是,大人去洪喜雨房間地上挖出來的匣子裏,找出來了七十多兩銀子。

  也就是說,剩下的那些男人幫她湊了二十多兩。

  洪喜雨這些年來不可能沒喫沒喝啊。所以,那些男人給她的,遠遠不止二十多兩銀子。

  得知這個結果,高明懷簡直難以接受。他看着面前女人:“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如果一心一意對他,兩人就算撕破了臉,也還有些美好的過去。

  但是現在,高明懷想到她就想作嘔。

  洪喜雨滿臉是淚,今日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所有難堪的底子都被掀開,可以說丟盡了臉面。並且,還牽連了孩子。

  說實話,洪喜雨某一瞬間甚至想死。

  她抽噎着解釋:“我也不想的。”

  她低聲道:“姑姑威脅我,讓我拿銀子給她,否則就要把平安不是你親生的事告訴你。我害怕你不理我……我這些年被你養着,什麼都不會做,也不想去做。根本養活不了我們母子。”

  高明懷面色複雜:“所以,你就去外頭找男人?”

  “他們願意照顧我啊!”洪喜雨哭着道:“他們哪怕知道你的存在,也願意給我銀子花。我爲何要拒絕?”她哭得愈發厲害:“拒絕了以後,要是你得知真相,我該怎麼辦?平安該怎麼辦?”

  乍一聽,好像全是爲了孩子,一腔慈母心腸感天動地。

  高明懷卻一個字都不信,冷笑道:“二兩銀子就夠你們母子倆花銷一年,我這些年可從未虧待過你們。你那七十多兩銀子裏,有一半是我給你的。這麼多,足夠你們花銷許多年。你卻還要和別的男人來往,明明就是貪得無厭!”

  外頭那幾個男人的妻子趕了過來,在公堂外哭天搶地的咒罵,也有不罵人只默默哭的。總之,哭聲一片。

  楚雲梨早在剛纔這些男人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其中有個熟人。

  正是大姐夫。

  此時外頭那些哭泣的女人裏,邰大魚赫然就在其中。

  她揉了揉眉心,面色一言難盡。上輩子的邰三魚得了風寒,兩副藥下去,不止沒好轉,反而病得越來越重。只剩下一口氣時,得知了真相,活生生給氣死了。

  她只知道高明懷在外頭養了個女人的事,並不知道外頭的女人還和這麼多人來往,更想不到其中還有自己的大姐夫。

  事情至此算是水落石出。

  高明懷哪怕被人欺騙,他本身欺辱女兒,和外人瓜分家財的事,人證物證俱在,罪證確鑿。哪怕他得知了洪平安生父後還不認罪,也在捱了幾板子後畫押了。

  最後,大人判了他十年。

  而洪氏夥同洪喜雨,還有自己兒子算計侄子家財,一開始她狡辯只是權宜之計。在捱了板子後,也老實了。

  洪喜雨期盼別人錢財和感情,害得□□離子散。大人判了三人各自二十年。

  事情就此落幕。

  但是,這事還沒完。那幾個男人回家之後鬧得雞飛狗跳,也有剛烈的婦人因此和離再嫁,惹得衆人又是一陣議論。

  幾年後,沒有和離的婦人吵架還會翻舊賬。

  這其中也包括邰大魚。

  她爲此沒少回孃家去哭鬧,彼時,楚雲梨勸她:“你要是忍不了呢,就和我一樣把人趕出去,得一個清靜。興許還能再尋一個聽話的。”

  邰大魚:“……”

  在那之後,她再沒有回孃家哭過此事。不過,到底還是被影響了。

  幾年後,在她又一次抓住男人在外頭胡來時,忍無可忍,直接把人趕了出去。

  高明懷只是十年,事實上,他本來身上有傷,根本沒活到那麼久,幾個月後就在獄中病逝。

  英子把人接回,草草葬在了郊外,算是盡了孝道。

  接下來的那些年裏,楚雲梨一直挺忙,工坊越做越大,幾乎城中所有的婦人都在裏面幫忙,甚至還有周邊城中的人。

  英子也受了些影響,二十歲才嫁人。此後尊榮一生。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3-0423:58:43~2021-03-0523:58:47期間爲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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