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7、三媳 五 二合一

作者:傾碧悠然
週三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挪到鍋前的,他心裏亂糟糟的,心裏盤算着該怎麼開口打招呼呢,就被人一扯:“我們大家都擱這兒等,你懂不懂規矩?”

  被這一身大吼驚醒,週三郎這才發現邊上站了一排人,足有十幾個,手中都拿着長短不一的籤子。

  站在前面的籤子最短,後面的那人足有筷子長。好像都在等着吃麪。

  看清楚後,週三郎心情愈發複雜,道:“煮麪的是我媳婦。”

  “胡說八道。”那人大概等得太久,很有些不耐煩:“昨天就有人這麼說,擠到前面端走了一碗麪。那之後,安娘子明明白白說過,她已經和離,如今身邊沒有男人!你想學人家,好歹也打聽了再來。”

  週三郎:“……”

  “她真是我媳婦,那個放菜到鍋裏的還是我兒子。”

  這鎮子離府城不遠,本來也不大,站着的這些人裏,還真有認識週三郎的。想到周家的那點破事,若是讓他擠到了前面,今日就別想喫到面。當即道:“依我看,他就是個騙子。大家把他拉到後面去,要麼乖乖等,要麼就滾。”

  立刻就有好幾個人過來拉扯,週三郎解釋的話沒人聽,又掙扎不過,便被拖到了最後頭。

  他再想要往前,都被人死死攔住。

  他看着鍋前不停撈麪的女子,心情複雜難言。等着的人雖多,可也就在這屋檐下。這麼大的動靜,她不可能沒發現。

  發現了還一聲不吭……大概是真的煩他了吧?

  週三郎就這麼看着妻子撈麪,然後離她越來越近。他身後又排了人。

  楚雲梨當然發現了他,根本就懶得搭理,煮麪還來不及呢,爲這樣的人耽擱了自己的生意怎麼算都划不來。

  等人到了近前,她頭也不擡:“葷的還是素的?”

  週三郎是來找人的,身上一個子兒都沒帶。本來他沒想吃麪,可這麪湯實在是香,那邊端着面喫的人呼嚕呼嚕的聲音聽着就覺得美味。當即也不客氣:“葷的。”

  楚雲梨利索地下了面,伸出手:“承惠八文。”

  週三郎:“……”

  人都到近前了,她還看不見,分明就是故意裝傻。他有些惱了:“你擡頭看看我是誰,問我要銀子,你眼睛瞎了嗎?”

  楚雲梨頭也不擡:“不用這麼大聲,我知道你是誰,周家三郎嘛!我們兩人同牀共枕好幾年,還生了一個孩子,我就算瞎了也認得你。”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週三郎只覺被拂了面子,惱羞成怒:“那你還問我要銀子?”

  楚雲梨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飛快攤開:“白紙黑字寫就,咱們倆一刀兩斷,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連孩子都是你娘送過來給我的,還說讓我以後都別回去!”她很快收起了紙:“既然是一刀兩斷,那咱們只剩下賣主和買主的關係。你想喫我的面,又不想給銀子,想做無賴嗎?”

  兩人這一來一往,話說得飛快,其實只過了幾息。可對於那些端了面就走的人來說,耽擱得太久了。

  週三郎身後的人上前一步:“安娘子,面先給我吧。我這裏是三碗葷的。”

  說着,遞過了一把銅板。

  週三郎喫住都在家裏,每日下地幹活也沒有工錢,平時收回來後都是被爹孃管着。他手頭上的私房攏共也才十幾文,他看着那一把銅板瞪直了眼。

  正發呆呢,又被邊上的人擠開:“不吃麪就讓開,在這添什麼亂?”

  週三郎:“……”

  他不甘心就此離開,想要湊上前又會被人擠開。於是,乾脆也不着急,坐在屋檐下的地上,等着楚雲梨收攤。

  楚雲梨每日備的面都會賣完,今日下雨,吃麪的人較往常多一些,剛剛過午,她所有的面已經賣完,留下最後三碗給她和孩子喫。

  等到客人散去,週三郎才湊上前:“安娘,你這些天過得怎樣?”

  “挺忙的。”楚雲梨頭也不擡:“你離我遠一點,我們倆如今什麼關係都沒,你靠得太近,會毀了我名聲。”

  兩人曾經親密如間,如今她這副撇清的態度,着實氣着了週三郎,他惱道:“難道你還想再嫁不成?”

  楚雲梨頷首:“如果遇上合適的人,也不是不能考慮。”

  週三郎氣急了:“你當我是死的嗎?”

  “沒有啊!”楚雲梨放下手中的麪碗:“你活不活,跟我嫁不嫁人有何關係?”

  週三郎脫口而出:“我還等着你回家!”

  這是實話。

  這些日子裏,哪怕李安娘一直沒回去,週三郎也沒想過再娶。

  只想着等到李安娘受不了外頭的苦日子,乖乖回家聽母親的話。彼時,她應該不會再鬧,母親也不會經常發火,他也不用夾在兩人中間左右爲難了。

  “你娘替你寫了這張紙,咱們兩人再無關係。我可以再嫁,你也可以另娶,我又沒攔着你。”楚雲梨一臉莫名其妙:“大丈夫何患無妻?你要是個男人,就不應該再糾纏我。”

  週三郎:“……”好有道理。

  但是,母親把人趕走,想的是等到李安娘服軟回來後教她乖巧孝順,可不是真的不滿意她!

  就算爹孃願意幫他另娶,家裏的兄弟也不會答應啊!

  喫完了面,楚雲梨又開始洗碗。

  週三郎眼神一轉,立刻湊上前幫忙。

  楚雲梨纔不想繼續和他不清不楚,冷笑一聲,擡腳狠踹。

  週三郎猝不及防,往前撲倒。

  剛剛還在下大雨,地上滿是泥濘。他這一摔倒,半溼的衣衫到處粘上了泥土,整個人狼狽不堪。他爬起身:“你敢踹我?”

  聽到旁邊屋中有人在笑,週三郎真心覺得他們在笑話自己,愈發惱怒,一巴掌就扇了過來。

  楚雲梨身形利索地避開:“你活該被踹。我一個獨居女子,你跑來套什麼近乎?趕緊給我滾。”

  週三郎眼中,這人還是自己妻子,這麼不給他面子,他就得管教。當下捏着拳頭追了過來。

  下着大雨,地上到處都是泥。楚雲梨穿的是布鞋,一直站在屋檐下也沒沾水,被他這麼一攆,再往前跑就得踩到泥地裏。

  且不說她如今忙着煮麪,根本沒空洗,這種天氣洗了也不好乾……越想越麻煩,楚雲梨乾脆也不避了,您一起邊上的板凳,狠狠揮了回去。

  週三郎又捱了一下,痛得他眼前直冒金星,下意識地也去抓板凳。

  夫妻倆就這麼在屋檐下大打出手。

  當然了,週三郎是捱打的那個。

  本來一般人都不愛管別人的家事,尤其是夫妻打架,上前拉架要是不小心被誤傷,那真的是白挨。若是不小心傷着了人,興許還會被人家夫妻倆埋怨下手重。所以,看到夫妻倆打架,一時間沒人上門。

  然後,所有人都看到了毫無還手之力的週三郎。

  楚雲梨狠揍了一頓,算是出了一口惡氣。最後把人踢到雨裏:“滾!以後要是再敢來,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週三郎趴在地裏,周身到處都在疼,整張臉腫成了豬頭,當真是連親孃都不認識。他緩緩回頭,看着拎着板凳的女子,一時間只覺得無比陌生。

  她怎麼敢?

  她哪來這麼大的力氣?

  曾經他動手的時候,她從來都不還手的。

  週三郎本身性子暴躁,本來也不能忍。今日還手了沒打贏,他此時渾身都疼,真的想就這麼睡倒在雨裏。雖然打不過,嘴上卻不饒人:“李安娘,你今日給我的這些,我記住了。”

  語罷,爬起身跌跌撞撞走了。

  此時,周圍的屋中才有人打開門出來,關切道:“安娘子,你沒事吧?”

  楚雲梨搖頭:“有事的是他。”

  她揚了揚手裏的凳子:“從離開周家那天起,我就暗自發誓,誰要是再敢對我動一個指頭,我非得以牙還牙不可,再不要受委屈。”

  這些話,她是故意說的。

  她最近生意不錯,大部分的人老實上門吃麪,但也有人盯上了她。

  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所以,楚雲梨今日揍週三郎,也是殺雞儆猴。

  她收拾好了桌椅碗筷,帶着兩個孩子回家,先是熬了薑湯給他們喝,然後才準備做晚飯。

  薑湯剛熬好,外頭就來了人。

  來的人是周母,還有於家人。

  對此,楚雲梨並不意外。

  她乍然離開周家,當周母發現她不是置氣而是真的要離開,且真的能養活自己和孩子後。無論是爲了李安娘這個乖巧的三兒媳,還是她賺的銀子和生意,周母都一定會找上門來,早晚而已。

  並且,周母發現說服不了她後,一定會請於家人來說客。

  “趕緊讓開。”於父抖了抖身上的蓑衣:“這麼大的雨,沒眼力見兒的東西,難怪會被婆家趕出來。”

  一開口話就這麼難聽,楚雲梨乾脆堵住了門口:“有件事我得澄清,是我自己不想在周家過,而不是他們不要我。”

  周母立刻道:“我以爲你是氣話,我根本就沒想趕你走。婚姻大事,哪兒這麼兒戲?”

  楚雲梨攤手,問於父:“聽見了麼?”

  於父不願意跑這一趟,是被周家人逼着來的,本來心裏就不暢快,聞言氣不打一處來:“你能耐得很,老子打死你個不聽話的混賬。”

  說着話,一巴掌就扇了過來。

  楚雲梨立刻關上了門,將巴掌擋在門外:“既然你們不會好好說話,那咱們就沒什麼可談的。二位前來,無非就是想讓我回周家。實話告訴你們,我既然出來了,就沒打算回去。二位請回!”

  對着長輩,這番話實在不客氣。

  周母心裏後悔不跌。

  當初會和兒媳寫下那樣的字據,她是篤定了兒媳帶着兩個孩子過不好,早晚會求着回家。

  可她萬萬沒想到,大半個月不見,兒媳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她聽了週三郎的話,特意到街上打聽了一下,得知兒媳每一天煮的面都有人搶着喫,根本就不愁生意不好。

  並且,還有婦人暗地裏猜測,兒媳一天能賣二三兩銀子。除去本錢,也是一筆不少的數目。

  所以,周母今日來,是真心想把她接回去的。哪怕說幾句軟話都行。

  當然了,找於父前來,也是怕兒媳不肯回去,多找一個幫手。現在看來,找不找幫手都沒用,人家生意做得好了,根本就沒打算回去。

  頂着大雨,說話都費勁。周母勸了幾句,見裏面毫無動靜和迴響,心裏愈發後悔,也有些沮喪。

  於父可受不了這份冷待。

  事實上,女兒在他眼中都是賠錢貨,當初李安娘已經是第四個女兒,他是想生兒子的,家裏孩子太多,根本就養不住。加上李安娘生下來之後沒有奶水,天天都得用細糧熬米粥,他認爲太麻煩。

  不提細糧精貴,只家裏的柴火都得燒掉不少。所以,左思右想之下,他直接把孩子扔去了路旁。

  扔孩子的時候,於父就沒想過這個女兒能活。路旁行人不多,密林中還有豺狼。因此,他扔出孩子,心裏就已經當她死了。

  也是後來他偶然才聽說,李家夫妻養得似金娃娃一般的姑娘,是他的親生女兒。不過,他那時候也沒上門相認,是後來看到閨女大了,纔去接了回來,問周家要了一筆聘禮。

  李安娘前面幾年很乖,最近就像瘋了似的。根本不好好過日子,於父越想越煩躁,擡腳就去踢門:“你給我滾出來。”

  聽着外頭踢門的聲響,楚雲梨心下一嘆。

  遇上這樣的生身父親,李安娘當真倒黴。

  楚雲梨沒開門,外頭的雨越下越大。於父在周母的勸說下很快離開了。

  這一回,周家和於家又找了村裏有名望的長輩上門想要說和。

  楚雲梨待人客氣,但回周家的事卻一口回絕。

  如此,又過了半月,這期間楚雲梨一直沒閒着。賺了銀子後,她開始在這一條街上尋鋪子。

  擺攤辛苦,根本不是長久之計。

  世人對於女子,向來容易低瞧。她好不容易找到一間鋪子,前去找東家商量時,發現對方要價極高。談價錢耽擱了一點時間,前後最多一刻鐘。等她回來,發現院子門大開,周奇志正滿頭滿臉的土,正在院子裏大哭。

  鄉下長大的孩子皮實,加上週奇志兄弟衆多,哭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所以,從很小的時候起,周奇志就已經不愛哭了。

  這樣的情形很是反常,楚雲梨疾步進門:“奇志,你怎麼在這哭?表妹呢?”

  “表妹被……奶和外公還有舅舅拖走了……”他愈發傷心,哽咽不能言語。

  楚雲梨面色一變。

  她抱起孩子送去了隔壁,飛快起身追去了村子裏。

  她帶着兩個孩子獨居,本以爲有些事情已經改變。沒想到還是不能。上輩子李軟軟早早就沒了命,是被周家和於家人一起害的。李安娘知道真相後,悲憤之下就要爲孩子討公道,因爲太過激動,還沒跑出周家就被攔住,最後被綁在了家中,她不死心想要跑,後來被活活打死。

  她身上到處都疼,最要命的是頭上那一下,周母一棒子下去,她腦中轟然一聲,額頭上有熱熱的東西流下,她看着門口的生身父親時只覺眼前一片紅……

  楚雲梨以最快的速度奔回了村裏,遠遠的看到村口有三個人抱着個孩子急奔。

  “你們站住!”

  村口的幾人聞言,回頭看她一眼。然後,腳下不止沒停,反而跑得更快。

  楚雲梨胸腔中滿是憤怒,大吼道:“這孩子和你沒關係,你們要是敢賣了她,我就去衙門告你們偷賣孩子!”

  現在和李安娘那時候最大的不同,就是兩個孩子歸楚雲梨,而不是周家。

  聽到這話,抱着孩子的週三郎腳下一頓,楚雲梨飛快追上前,一把狠狠奪過,將被捂住嘴後滿臉通紅的孩子抱進懷中安慰。

  周母勉強扯出一抹笑:“我沒想賣她,只是想帶她回來喫頓飯。”

  “你放屁!”激憤之下,楚雲梨怒斥:“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的打算,你們是不是想把她送去賀家?”

  聞言,三人眼神躲閃。

  於父冷哼一聲:“是又如何?人家只是借用一下,願意給二十兩銀子。你弟弟要開始議親,家裏正缺銀子……”

  “爲了你兒子,你是不是什麼都能賣?”楚雲梨怒火沖天:“那你爲何不把你自己稱斤賣了?”

  周母上前一步:“安娘,看來你也知道這事,那我就不瞞你了。賀家給二十兩銀子,只是走個過場,大不了到時候我分你三成!那可是七兩銀子,就算你那生意賺銀子,可這七兩銀就跟天上掉下來的似的,這送到懷裏的銀子我們沒必要往外推啊!”

  “走個過場?”楚雲梨有些受李安娘影響,恨得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人家根本不是走過場,賀家再富裕,銀子也不是大風颳來的。買一個孩子也用不了這麼多,天底下哪有白撿便宜的好事?”

  週三郎面色微變:“不是走過場,那是什麼?”

  楚雲梨冷笑道:“人家結冥婚,是想真結!”

  賀家有個得寵的小公子,長到了十二歲還是沒能養住。孩子死了,葬就葬吧,人家卻怕孩子孤單,想要找個姑娘結冥婚,道長對八字也有要求,只能那幾個姑娘。

  周玉兒的八字剛好,有人找上門來,周家才得知此事。

  周母不想女兒背上這樣的名聲,可又實在捨不得那大筆銀子,打聽之下,得知李軟軟的八字也相合,就動了心了。

  李安娘不記得確切的日子,只知道就是這最近。楚雲梨已經很小心,誰知不過離開一刻鐘,周家就又動了心,還挑準時機帶走了孩子。

  三人面面相覷,都滿臉不可置信。

  周母皺起眉:“不可能!人家前來接人的婆子說了,只是走個過場,回頭就會把人還回來。”

  楚雲梨安慰着懷中的孩子,聞言嗤笑:“周玉兒也符合,你送她去啊!”

  周母:“……”

  如果不知內情,抓不到李軟軟,她還真的會把女兒送去。

  可現在得知人家不是走過場,當時真的要把人打死葬在一起,她哪裏捨得?

  “你胡說八道!”於父根本不信:“你把這孩子接回來,本來就打算養她成人,以後還要陪送嫁妝。這麼大的恩情在,讓她幫點小忙又怎麼了?賀家大戶人家,定然說話算話,怎麼可能出爾反爾?”

  他伸手又來接孩子:“你想多了,孩子不會有事,我跟你保證。”

  保證個屁!

  到時候孩子沒了,就算讓他償命,孩子也活不過來了啊!

  退一萬步說,楚雲梨根本也不缺賣孩子的銀子。

  她抱起孩子轉身就走:“不管你們怎麼想,不管你們送誰去,總之,軟軟不會給你們!”

  周母身邊八字相合的也只有周玉兒和李軟軟。

  得知了真相後,她是一定不會送女兒去的,那麼,就只能送軟軟了。

  眼看楚雲梨抱着孩子要走,周母哪裏甘心?

  飛快追上前:“安娘,你別這麼倔。軟軟我也養了半年,我不會害她的!你這個消息從哪裏聽來的?”

  她想了想:“是不是有人想要送自家孩子去故意嚇唬你?”

  於父深以爲然:“對!那可是二十兩銀子呢,誰不想要?肯定是有人想獨佔,然後故意放出風聲,偏你這個傻子還當真了。”

  兩人說着就往前追。

  週三郎站在原地,有些無措,想了想,也追了上來。

  楚雲梨簡直服氣,回頭怒斥:“給我滾!休想再打軟軟的主意。還是那句話,我不管你們送誰去,總之別送軟軟。否則,我跟你們拼命。”

  於父:“……”

  看着女兒眉眼間的凌厲,他很有些不解:“不過一個丫頭片子,你還當寶了。”

  周母也到:“對啊,只是借來用用,又不是真的不抱回來,你說的那些消息肯定是有人想獨佔二十兩銀子故意放出來的。我和你爹怎麼會害你?到時候拿到銀子分你一半,這總行了吧?

  ?”

  楚雲梨頭也不回:“你們要是再追上來,別怪我不客氣。”

  週三郎:“……”

  忽然覺得身上到處都痛。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3-0823:59:14~2021-03-0923:59:19期間爲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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