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4、三媳 二十二

作者:傾碧悠然
週三郎看得無語。

  看來這兄弟二人還是沒喫夠苦,否則也不會懼怕去城裏了。

  “城裏人多,鋪子多,機會也多。只要有一把力氣,就不愁沒飯喫。”

  周大郎根本不信:“你那麼能幹,爲何現在身無分文?”

  週二郎點頭附和:“三弟,你有沒有發現這一次你回來之後很不對勁?看家裏兄弟的眼神,好像我們是下等人似的,你當你自己是誰?不就是去城裏幹了一個月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他滿臉不屑:“真能討着飯喫,你還回來做甚?鎮上的這些東西在夥計受傷後,會帶去看大夫,還會上門探望。你的東家呢?”

  又冷笑一聲:“還當自己是個什麼玩意,連媳婦都哄不住。”

  兄弟之間吵鬧正常。

  同一個屋檐下住着,擡頭不見低頭見,從小到大沒少吵架,甚至還打過架。

  週三郎根本沒把兄長的譏諷入心,可最後這句話着實戳着他的心了。

  “二哥!”他大聲怒斥:“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你怎麼能說這種話?”

  週二郎滿不在乎:“實話實說而已,你急什麼?”

  他上下打量面前捏着拳頭的三弟:“怎麼,你還想打人啊?聽說李安娘搬到城裏後,生意越來越好,應該沒少賺,你要是有本事,已經去做麪館東家了,也不至於落到如今地步。爹走的時候,我和大哥好歹還湊了點銀子買紙錢,你呢?”

  週三郎怒瞪着他:“二哥,我受傷了。”

  “受傷就受傷唄,又不是我給你傷的,你這麼大聲做甚?”週二郎往後退了一步:“論年紀我比你大,論過日子,我比你過得好。你少說教我。”

  週三郎氣急了:“娘,你管不管?”

  周母這幾天傷心至極,聽到幾個兒子吵鬧,她也沒心思管,靠在牆上默默流淚。聽到兒子喊,淡然道:“老三,你二哥說得對。”

  事實上,周母也認爲,去城裏根本過不了好日子。

  就像是三兒子,辛辛苦苦幹了一個多月,受了一次傷全部就填了進去。自己幹不了活不說,還得要人伺候。

  週三郎眼神一言難盡:“活該你們窮。”

  周大郎冷笑:“是,我們是窮人。你這個富人,別跟我們廢話。有本事,你別巴着娘,自己去城裏要飯去。”

  週三郎二十大幾的人,哪裏受得了這話,乾脆擡步就走。

  他身上有傷,走起路來磕磕絆絆。周母哪怕惱他,看到他這樣也於心不忍:“老三,你要去哪兒?”

  週三郎頭也不回:“不用你管。”

  走出大門外後,周大郎的今年已經十二歲的兒子,大概是看不慣叔叔和自己父親吵架,悄悄地伸出了腳。

  週三郎本來就受了傷,只是盛怒之中,根本也沒看腳下,踢到了腳後,整個人控制不住,往前撲去。

  然後,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

  疼痛傳來,週三郎滿心煩躁,在發現自己摔倒是被侄兒故意絆了之後,擡手就是一巴掌。

  半大孩子受了痛,忍不住眼淚汪汪。

  周大郎眼看兒子捱打,本就不耐煩三弟的他頓時就惱了:“這麼大的人了,跟個孩子計較。”

  說着,又撲了過去。

  去勢極猛,像是要打架。

  周母這兩天沒喫什麼東西,整個人癱軟無力,看到兒子吵鬧,心裏着急。沒多久就滿臉是淚,她捶着自己胸口:“你們把你爹氣死之後,你要氣死我嗎?”

  聽到這話,週二郎可不認:“娘,爹生病的時候我們都沒怎麼回來,他被誰氣了?”

  話出口,突然察覺不對。母親這話不像是氣話,那麼,應該是確有其事。

  而父親臨走之時,也只有母親和三弟守在身邊。如果父親真的是被氣死的……除了他二人,應該沒有別人。

  母親照顧父親,向來任勞任怨,自己不喫也擠給他喫,應該不可能故意讓父親生氣。那麼,這個氣死父親的人是誰,根本也不用猜了。

  他面色嚴肅:“娘,到底怎麼回事?爹難道不是病死的嗎?”

  聽到週二郎追問,週三郎心裏發虛。

  他那天從村裏回來,想到自己以後都會被人指指點點,忍不住便發了火。

  誰知道父親那麼不經氣呢?

  周大郎眼看弟弟面色不對,皺眉問:“你故意讓爹生氣?還把爹氣死了?”

  週三郎下意識就道:“我不是故意的。”

  兄弟兩人面面相覷。就算不是故意的,可無意的也不成啊!

  怎麼能氣父親呢?

  長兄爲父,周大郎沉下臉來:“老三,爹的死真和你有關嗎?”

  週三郎張口就來:“沒關係!”

  不想被人質問,就得先發制人。週三郎滿臉怒氣:“爹傷成那樣,你們竟然也不回來探望。還有,爹孃會跑去偷別人的糧食,都是因爲餓的。你們倆住在村裏,整日喫香喝辣,怎麼忍心看爹孃餓肚子的?”

  提起此事,兄弟倆有點心虛。

  怎麼說呢,村裏的人哪怕再不高興,有些關係還得處着。至少,得維持着面子上的情分。

  比如兩人的岳家,在周江夫妻上門喫飯時一家人都很不高興,但也不會不給他們喫。

  兄弟兩人卻不願意雙親在岳家喫飯。

  他們喫飯不要緊,關鍵是喫完之後,岳家人會看兄弟兩人不順眼。

  所以,兩人巴不得雙親去對方岳家,或是去村裏別家找飯喫。

  在得知雙親做賊被抓個正着之後,兄弟兩人不約而同都疏遠了雙親。就怕自己也背上一個賊的名聲。

  關鍵是如今借住在別人家,東西沒丟還好,只要東西一丟,他們倆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心裏發虛,嘴上卻不饒人。周大郎冷笑:“你這麼孝順,爲何去了城裏一去不歸?你要是拿點銀子回來給爹孃買糧食,他們何至於去偷?”

  總之,互相責怪怨恨,都是親兄弟,也不能真的打起來,三人越吵越兇。哪怕有周母和稀泥,最後還是弄了個不歡而散。

  周大郎和二郎回了各自的岳家,週三郎惱怒之下,打算一養好傷就回城裏。

  也是這個時候,城中有消息傳來,當初鎮上的李家,李軟軟他爹是被人害死的。

  並且,李家的錢財比衆人以爲的要多得多,那可是一萬多兩銀子。

  全部換成銀錠堆起來,根本就是銀山。

  這一堆銀山,如今被李安娘追回來,暫時替李軟軟保管着。

  傳言嘛,都是越傳越玄乎。一開始說有桌子那麼大一堆銀子,慢慢的變成了院子那麼大一堆,後來就說跟房子一樣大。等到了村裏,就變成和後山一樣大了。

  村裏人也知道這太離奇,不過,他們沒有見過一萬多兩銀子,只知道很多很多。哪怕搬去了府城,也能過得很滋潤。

  於是,不歡而散的三兄弟,又湊到了一起。

  不,應該是四兄弟纔對。

  週四郎在周父死的時候根本就沒回來,推說自己進了山。

  其實並不是,村裏人都知道她最近住在山洞裏,餓了就去地裏霍霍別人的糧食。

  不過,因爲他每次都只拿一點,村裏人懶得去抓他現行,但都知道他住在後山的山洞裏。

  “前幾天我進了山,還抓到了兩隻兔子。本來想拿一隻回來孝敬爹孃,沒想到爹就沒了。”週四郎說的煞有介事,對上兄弟三人懷疑的目光,他編不下去了,轉而道:“三哥,三嫂手中那麼多的銀子,隨便給上幾個銀錠,我們一家就能過得很滋潤了。這夫妻之間吵鬧正常,哪家不吵?但人家也沒鬧着不過啊!要我說,你還是得把三嫂勸回來,夫妻還是原配的好嘛。”

  週四郎還沒成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都是聽村裏的婦人說的。

  不過,卻得到了兄弟,兩人的贊同。

  週三郎不是沒有努力過,他是什麼招都使過了,可李安娘就是不回頭啊!

  如今她手頭有了那麼多銀子,多的是男人願意哄着她,更不可能回頭找他了。

  週三郎蹲在地上:“我不去。”

  “不能不去呀。”周大郎伸手拉他:“三弟,前些日子我跟你二哥說的那些話,確實不中聽,可爹走了,我們大家心裏都不好受,說的話都挺衝動。大哥要是哪句話說的不對,在這給你道個歉,兄弟之間沒有隔夜仇……我送你去城裏。”

  週二郎也上前扶住他另一邊,還小心的避開了他的傷:“大哥一人不成,我也去。”

  週四郎急忙上前:“三哥,這天氣熱,我幫你扇風。”

  三人簇擁着週三郎,半扶半抱的把人往府城的方向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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