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0、和親公主的妹妹 十三
開元帝看到她進門,立刻丟下手中的弓箭,兩步奔到門口,順手將她攬入懷中:“公主,聽說你病了,現在如何了?”
康美意昨天才落胎,此時身子正虛弱,勉強扯出了一抹笑:“養養就好了。”
看她面色蒼白,開元帝面露擔憂:“我讓部落裏的巫醫來幫你瞧瞧?”
“不!”康美意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絕。哪怕曾經她聽說過部落中的巫醫只會用一些草藥胡亂包紮,也不敢讓巫醫來幫自己把脈。萬一被瞧出來,她可就完了。
話出口,她用察覺語氣太急太快太狠,勉強扯出一抹笑:“我怕羞,不敢見外人。”
開元帝倒也不強求,頷首道:“若你有需要,儘管跟我說。”說着,手指還在她臉上劃過,對那細膩的觸感留戀不?,忍不住彎腰吻了下。
康美意強忍着纔沒有推開他,只是臉上的笑容愈發不自然。
皇上看出來了她的不樂意,不過,也沒有多想,只以爲是臨國女子羞澀。
成親了就好了。
他格外惦記這個小美人:“今日找你來,是我想在入冬之前回到韋州,我們倆這婚事……我總是又想,還是覺得在這裏辦了纔好。”
之前康美意想留住孩子,所以纔想着婚事越快越好。
如今腹中的孩子沒了,她便也不着急,聽到這提議,她有些遲疑,可想到性情大變的妹妹若是得知她再次試圖推遲婚期,怕是又要發瘋,當即羞澀地低下頭:“都聽你的。”
看她糾結,開元帝本以爲又會被拒絕,沒想到她竟然答應了,歡喜之下,他彎腰將人攔腰抱起轉了好幾個圈,又激動地將人壓在了榻上,脣也隨之覆下。
康美意變了臉色,急忙伸手去推。
察覺到她的推拒,開元帝並無不悅,笑着道:“咱們部落中人,補辦婚事也挺多,不會有人說閒話的。再有,你是朕的皇后,也沒人敢說……”語罷,脣再次落下。
康美意怕他真要強迫自己,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顫着聲音解釋:“我們兩人成親,沒有事前稟告父親?經很不對,臨國女子婚前失貞……我實在接受不了……”
太過害怕,她眼淚奪眶而出。
開元帝並沒有強迫女子的嗜好,再有,這還是一國公主,事關兩國聯姻,他不想一開始就把人給得罪了。看到她的眼淚,他伸手抹去,坐起了身:“我武國男兒不會強迫女子,婚期就定在八日後,你回去準備。若有需要的,儘管派人來告訴我。”
說着,還將她拉起身,整理好了衣衫,好生送回了帳篷。
康美意在帳篷門口與他道別,進了帳篷後拍了拍胸口,滿心都是後怕。一擡眼,就看到桌案前坐着自己妹妹。她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皺眉道:“有事?”
楚雲梨上下打量她:“我就是想問一下,婚期定下了沒?”
“八日後。”康美意沒好氣道:“如你所願,趕緊走吧,看了你就煩。”
楚雲梨還得去山腳看那位統領,免得又被人動了手腳,站起身就走。
她這麼聽話,康美意頗不習慣。
山腳下的帳篷裏,楚雲梨進門時,牀上的人還在昏睡之中。不過身上再沒有發熱,呼吸也平和不少。
看到她進來,平安飛快起身:“姑娘,您來了!”
楚雲梨嗯了一聲:“昨晚如何?”
平安歡喜道:“一切都好,統領還喝了些粥。”
楚雲梨吩咐:“得換藥了,你先出去。”
有了昨天的先例,平安對此並不牴觸,乖乖的退了出去。
楚雲梨掏出銀針開始鍼灸,今日要輕鬆得多,剛紮好針,忽然聽到外頭有爭執聲,似乎是陳紹玉找了過來,非要闖進來找她。
楚雲梨盤算了一下時間,起身走到門口:“何事?”
陳紹玉衝到近前:“你明明說早上會給我送東西……”
他面色發白,一手捂着腹部,額頭上滿是冷汗。
“本來是這樣。”楚雲梨面色淡淡:“可是昨晚我姐姐找我深談了一番,那時我就說過,申時再給你送。”
聽到這話,陳紹玉眼前一黑。
此時他?經開始隱隱作痛,根本就熬不到中午,申時……他會死的。
不過,面前女子的話也說得很明白,本來她無意爲難,是康美意惹惱了她纔會如此。
一時間,饒是陳紹玉對心上人無怨無悔,此時也難免生出了一點怨氣。明明就有求於人,惹她做什麼?康美意當真在乎他麼?
眼瞅着陳紹玉沒有離開的意思,楚雲梨提醒:“你安心回去等着,最好睡一覺。否則,怕是很難捱。”
聽了這話,陳紹玉不敢多留,急忙回帳篷躺着。
這種時候,爭權奪利和心上人都沒那麼要緊,重要的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
楚雲梨回去拔針,又重新幫榻上的人換了藥,正包紮呢,察覺到一道凌厲的視線。她擡眼望去,對上那熟悉的目光,手頓了頓,低下頭看了下正包紮的傷口。暗自嘆息,這一回也忒慘了。
若是她再來晚點,兩人怕是又要錯過。
“二姑娘,你怎會在此?”
楚雲梨垂下眼眸:“你傷得很重,高熱驚厥,咽不下東西。眼瞅着就要不成了,你身邊的平安找到了我。剛好我有一些父親給的祕藥,便給你用上了。”
“多謝二姑娘。”林頷說着,似乎想起身行禮。
“別動。”楚雲梨摁住他肩膀:“還沒包紮完。”
林頷看着她的眉眼,忽然道:“以前我都沒聽說過姑娘會醫。”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楚雲梨輕哼一聲:“身邊的小隨都能背叛,你也是好樣的。”
到底忍不住唸叨了一句。
林頷微愣。這女子是在擔憂他?
這也提醒了他在受傷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揉了揉眉心:“平安。”
平安探頭進來,滿臉不可置信,下一瞬,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奔到了牀前。
“統領,您醒了?餓不餓?”
林頷沉聲問:“陳紹玉呢?”
“他……”平安看了一眼楚雲梨:“剛被姑娘給打發走了。”
楚雲梨微笑:“你剛醒,重傷未愈,還是養傷要緊。”
林頷沉默:“我想見他!”
平安有些急,無論什麼樣的大事都不如統領的傷勢要緊。正想勸說,卻聽到邊上女子道:“你出去,我幫你勸。”
兩日的相處,加上林頷確實醒了,平安對她深信不疑,立即就退了出去。
楚雲梨端起邊上的藥碗,往裏加了一枚藥丸,然後餵給林頷。
對於喝藥,林頷是不牴觸的,只是兩人不熟,他不太好意思讓人家喂,用完好的那隻手接過一飲而盡。正打算躺下,才發現自己上半身不着寸縷,頓時臉頰升騰起一股熱意。
楚雲梨幫他蓋好被子:“別亂動,養好傷再說。”
林頷垂下眼眸:“多謝二姑娘。日後姑娘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儘管開口,但凡姑娘有所求,我一定竭盡全力。”
聽到他道謝,楚雲梨眼神意味深長:“這可是你說的。”
不知怎的,在她的目光中,林頷愈發不自在,總覺得……像是被調戲了似的。
但很奇怪的是,這種感覺並不讓他厭惡。
走出帳篷,楚雲梨想到什麼問身側的平安:“你家統領有妻室麼?”
平安偷瞄她神情,低聲道:“有個未婚妻。”
楚雲梨挺意外。就聽平安又道:“那是與統領指腹爲婚的姑娘,臨啓程前,那邊正鬧着要退親。”說到這裏,平安有些憤憤:“聽說是嫌棄統領太冷淡,卑職想不明白,那種對所有姑娘都溫柔以待只會吟幾句酸詩的小白臉有哪裏好。”
聽了最後一句滿腹怨氣的話,楚雲梨心下瞭然,林頷的未婚妻應該是另有心上人……簡直忒慘了。
回帳篷的路上,楚雲梨又被人攔下。這一回是陳紹玉身邊的人,直接跪到了她面前,幾乎是涕淚橫流:“姑娘,您千萬去瞧瞧我家主子,您若不去,小的會被打死。”
此時的陳紹玉大概恨不得死過去,楚雲梨是很樂意看他的慘狀的,當即腳下一轉:“帶路。”
下人滿臉感激,忙不迭起身在前引路。
帳篷裏的陳紹玉痛得厲害,打發了所有人,獨自在榻上翻滾。聽到門口有人進來,側頭看到一抹纖細身影,急忙奔下牀,卻因爲太過疼痛,一腳踩空,直接摔倒了地上。
他眼神裏滿是哀求:“美茹,給我解藥……”
楚雲梨蹲在她面前,掏出一個瓷瓶。
陳紹玉見狀大喜,急忙伸手去奪。楚雲梨動作飛快,在他即將觸碰到瓷瓶時,手指一收:“我說了申時纔給,出爾反爾不太好。你想提前拿到解藥也可,我問你幾句話,你老實回答。”
這種時候,別說只是問話,就算是讓陳紹玉殺人,只要能讓他擺脫當下的痛苦,他都會義無反顧。
“你問。”
楚雲梨垂眸看着他的臉:“平福是誰收買的?”又補充:“你要是不老實,我不會再給你一顆藥,痛死活該。”
本來陳紹玉還有些別的想法,畢竟誰也不願意承認自己做下的錯事,聽到這最後一句,心底裏的僥倖盡去:“是我。”
若是沒記錯,在京城時,陳紹玉和林頷就算認識,也不會熟到哪去,更不可能結下恩怨。他動手……應該就是爲了這軍中的權勢,說到底,還是爲了康美意!
“還真的是你?”
陳紹玉深呼吸兩口氣,稍稍緩解了身上疼痛:“來的一路上,林頷忙着趕路,絲毫不顧及你們姐妹,美意被折騰得哭了幾次……”
楚雲梨收回瓷瓶,站起身離開:“你這樣的蠢貨,活着也是浪費糧食,還是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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