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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2、养子的继母 二

作者:倾碧悠然
林父痛得差点晕厥過去,那马车,生生撞了他的背,把他撞趴着后,又从他的腿碾了過去。

  马车不重,腿的伤应该還好。可背……反正只有一個感觉,就是痛!

  分不清哪裡痛,只觉得整個背都疼痛无比。楚云梨勒住马车,回头道:“咱们這事呢,虽然是我撞了你,应该赔偿。但是這也不能我們俩說了算,万一我给了银子,以后你還来找我麻烦,我浑身是嘴也說不清。所以,這事儿应该怎么办,我得找個人来作证。”

  林父這会儿不想解决事情,只想赶紧找個大夫给自己治背。

  去听见马车的女子轻快道:“你在這儿等着,我去叫人哈!”

  林父再一抬头,只看到了渐行渐远的马车。

  奇了怪了,以前這條道不都是干活回家的人嗎?

  林父在這撞马车,也是早就盘算好了的。

  撞之后,她要是肯老老实实赔,那就皆大欢喜。如果不赔,他就大喊,路旁应该有人,再大点声,村口的人应该也能听到。

  可是现在,别說大喊大叫,他感觉就连呼吸都在痛。仿佛下一瞬就要晕厥過去,然后再醒不過来。

  等待的時間裡,林父真觉得自己很可能会死在這裡。

  這什么赚钱的法子嘛,到了這一刻,他真的后悔了!

  楚云梨驾着马车回家后,看了下两個孩子,這才去了村口,告知了众人,又去找了村长。一群人浩浩荡荡往林父的方向赶。

  看到蜷缩在地不能动弹的人,有的人請大夫,有的人谴责楚云梨:“你撞了人,不說帮忙找大夫,怎么能把人丢在這儿呢?”

  有人疑惑:“会不会是故意哦!”

  楚云梨霍然扭头去看說话的人:“說话要负责,不要张嘴就来。他伤成這样,那是要用真金白银来赔的!如果我故意的,我何必带你们過来?反正他在這儿也沒人知道。”

  很快,村长和村裡几位林家德高望重的长辈都到了。

  楚云梨前,道:“我不知道他为何出现在這儿,总归我撞了人,我也沒有推卸责任的意思,找了诸位长辈来,是诚心诚意想要解决事情的。直白点說,就是为了赔偿。”

  “当着大家的面,我也直說了。人是我伤的,我愿意给他請大夫。所有的诊金和药费都由我来出……”

  “那伺候他的人力呢,怎么算?”周氏本来扶着林父,此时抬起头来:“還有,他伤得這么重,肯定需要好东西补身,這些又由谁出?”

  楚云梨似笑非笑:“那你的意思是,我赔银子就行了?”

  “对!”林老婆子从人群裡钻了出来:“我們不要你找大夫。明人不說暗话,以咱们两家的仇怨,你請的大夫买的药,我們可不敢喝!”

  楚云梨颔首:“赔银子也行,你们要多少?”对林家人的喜色,她率先道:“想好了再开口。要是乱說,我不止不赔,我還会去找知府大人帮我做主。”

  又解释道:“咱们這條道被牛马车撞的人有多少?那马车也不能走太边,谁走路走在道中间?我承认自己有错,但他也不无辜。”

  众人:“……”

  听她這么一解释,怎么看都像是故意讹人呢。

  這么說吧,那养着的无论牛马,都是怕人的。

  马儿看到路有人,能避就避开了。這时候天也不晚,马车应该不会很快,這样的情形下,怎么会撞人呢?

  村裡那么多的牛车马车,一年到头也沒撞過人啊!

  越想越可疑。

  林父被众人围在中间,只觉得憋闷,身实在太痛,只觉得耳边嗡嗡的特别吵,根本静不下心来听他们說了什么。眼神不停地往镇的方向看,只希望大夫来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察觉到众人落在身的目光,林父抬起头,边周氏飞快道:“罗红月的意思是,你故意讹人!”

  林父:“……是她故意撞我的!”

  楚云梨扬眉:“這天底下有人会嫌银子烧手嗎?我故意撞你,是要拿银子来赔的!我两個儿子都還不会走,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那银子与其给你花,還不如我自己买肉吃呢。”

  好有道理!

  林父气得慌,斥道:“谁不怕痛?我都伤成這样了,谁敢說我是故意?”

  楚云梨似笑非笑:“咱们都不是故意,你要多少赔偿?”

  林老婆子也不想深究這裡面的缘由,咬牙道:“二十两。”

  楚云梨摆摆手:“這不是欺负人嗎?還是請知府大人来主持公道吧。”

  說着就掏银角子准备找人,周氏急了,忙起身拉来了林老婆子到一旁,低声道:“娘,不能找大人,今日他出门前,我們俩是商量過的。本来是想受点伤要点银子花,谁知道……”

  林老婆子瞪大眼,恨不能掐死新儿媳,咬牙切齿道:“這么损的主意,你自己怎么不来?”

  周氏忙道:“娘,现在不是說這些的时候。赶紧把人拦下来要紧。”

  的确,那边已经有人前接過银子想要回去架车了,再耽搁一会儿,人就走了。

  林老婆子恨恨瞪了一眼新儿媳:“回头再找你算账!”

  放下话,她回到人群中:“看在两個孩子的份,十两吧。”

  楚云梨气笑了:“你就当他们不存在。我不需要你看他们面子,给你四两,养一场伤足够了。再說,我今日出门平白舍了四两财,简直倒霉透顶。多了沒有,你们要是愿意找知府大人做主,我随时奉陪!”

  林家人如今是提及府衙就害怕,再說,婆媳俩心裡都清楚,這事情不经查,哪儿敢找衙门?

  周氏有些不甘心:“四两也忒少了,你那么多银子,帮村裡别的人家都行,为何不能帮孩子祖父……”

  楚云梨无语,嗤笑道:“四两少嗎?让大家伙說說少不少?谁撞了人能拿的出這么多银子来赔?至于你說孩子的祖父,就更不讲道理了。那两個孩子从生下来到现在,你们问過嗎?管過嗎?怎么好意思当他们的长辈?”

  她掏出四枚银角子:“林家当他们不存在,他们也当沒有這门亲。人活一张脸,以后少来攀亲。”

  她递出银子,林老婆子和周氏都赶紧伸手来接,楚云梨将银子一收:“给银子之前,咱们得写契书。不然以后再来纠缠我怎么办?再有,這银子给谁,也得写清楚,要是以后你们以银子沒到他手中再问我要,我找谁說理去?”

  众人也看到了林家婆媳俩之间的眉眼官司,觉得楚云梨的担忧很有道理。

  村长找来了笔墨,开始提笔写契书:罗红月马车撞了林立,四两银子私了,立字为据。

  因为来的人多,见证人都是六個。

  楚云梨给了银子,折起契书,开始回忆当初:“犹记得当初我和离,孩子祖父還跑去镇找人写和离书,后来沒写好,他還不嫌麻烦又跑了一趟镇添……那时候我還以为村裡沒人会写字呢,沒想到您也会……”

  再提从前,难免就让人想起当初和离之时林家打翻的那俩碗药。林家那时候……根本就沒想让罗红月活着走出来吧?

  村裡人不知道他们和离的事,如果罗红月死了,都会以为是她生孩子亏损太過而沒的。

  两相对比之下,众人都觉得林家唯利是图,罗红月這個女子格外厚道了。

  四两的银角子,周氏慢了一步,被林老婆子收了。

  事情告一段落,村裡的人還是照常過日子,只是都下意识地疏远了林家人。

  不過呢,林家人多,也不需要外人帮忙。

  初春的早格外冷,楚云梨一般都起得晚,李嫂子一大早過来忙裡忙外,等她起来时,早饭已经好了。

  “红月,那边的老头儿昨晚摔了。”

  楚云梨惊讶,這真的不是她动的手脚。好奇问:“怎么摔的?”

  李嫂子压低声音:“听隔壁的胖婶說,昨晚林家吵起来了,好像是周氏把孩子送去镇读书,问林家拿银子。老头儿老太太不愿意,两边不知怎么的還打起来了,然后老头儿就摔在地,听說当时都爬不起来。刚刚我看到周氏出门,应该是去請大夫了。”

  林家之前挺富裕,但那些银子都被楚云梨想办法抠出来了。现如今的林家,只剩下昨天她给的四两。

  沒想到刚一拿到,周氏就要送儿子读书。那银子算是林父豁出半條命换来的,林家老两口怎么可能会答应?

  昨天赔银子的时候,楚云梨看得真切。林老婆子一开始還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架势,后来被周氏拉過去低语几句,之后就打算息事宁人。這样的变化,只能是林老婆子得知了儿子是故意讹诈。换句话說,林父跑来讹诈的事林老婆子不知道,她也是刚得知。

  但是,這事周氏已经得知了。

  那么,会不会林父动手之前,二人就已经商量好讹来的银子给孩子读书呢?

  听着這些,楚云梨用完了早饭。刚刚放下碗,外头又吵闹起来。

  林老婆子跑出来找人帮忙,让邻居们帮着去寻周氏回来。

  一问之下,才得知周氏大早口口声声去請大夫,但到了這個时辰還沒回来,林老婆子觉得怪异,下意识去看了自己的银子,结果却发现,昨天刚拿到的几两银子和之前剩下的铜板全都不翼而飞。

  事情很明白嘛,林家出了家贼,周氏带着银子跑了!

  這么大的事,得到消息的人都去帮忙找人了。更有人给林家出主意,让他们报官。

  林家怕急了府衙,但银子也不是小数目。林老婆子踌躇半晌,道:“先找人,找不着了再去报官。”

  别人下嘴皮子一碰,說得倒是轻巧。万一這人只是有事情耽搁了呢,胡乱报官,也是会挨板子的。

  林家如今……林合仓夫妻二人带着孩子关起门来過自己担子,基本是不管他们這边,林家父子俩都受了伤。昨晚老头子還摔了一跤,现如今整個林家只剩下她一個全乎的,可不能再挨了板子。

  要不然,一家子躺在床等着饿死么!

  村裡人浩浩荡荡去周边找人,快過午的时候,周氏回来了。

  沒带大夫,自己回来的。一路哭着,很伤心的模样,进门就跪:“娘,您给我的银子丢了,我一路都找了,实在找不着……您打我可以,千万别打我儿子。”

  這话裡透露的消息太多。

  一是林老婆子为人刻薄,对儿媳动辄打骂。二是周氏话裡话外几乎是明說林老婆子不止打她,還打她儿子。

  众人暗中打着眼色,落在林老婆子的眼中,简直气了個倒仰。

  有些话還是要解释的,林老婆子活了一辈子了,因为作稳婆的缘故,平日很得村裡人尊敬。還沒让人戳過脊梁骨呢,她颤抖着手指指着地跪着的周氏:“我什么时候打過你?我让你跪了嗎?你就跪!你安的什么心?”

  周氏吓得满脸煞白,急忙磕头:“我错了,娘您别生气。您年纪大了,要是气出個好歹,就都是儿媳的错了。”

  她這般害怕,倒让人愈发笃定林老婆子的刻薄了。

  林老婆子看到众人怀疑的目光,气的脑子嗡嗡的,眼前一片黑,扶住了墙才沒晕過去。

  “你住口!”她厉声呵斥。

  周氏吓得身子一抖。

  林老婆子看着眼中,又气了一场。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她的银子!

  林父昨天挨了一顿,刚請了大夫,只给了两天的药,大夫都說了,他伤着了背的骨头,又有内伤。至少得躺在床养三個月。這期间不能断药,還得补身。如果银子拿不到……儿子的伤怎么办?

  “你去我屋中拿银子了嗎?”

  林老婆子问出這话,這一刻她真心希望儿媳是個贼,把她的银子偷了。

  周氏一脸惊讶:“沒有啊,我拿的不就是你给我的给爹請大夫的二十個铜板嗎?”

  林老婆子急得声音都哑了:“那我的银子呢?”

  她扑前,伸手就去搜周氏浑身下。

  周氏任由她搜,很快,林老婆子把她周身摸過一遍,什么都沒找着。气急攻心,顿时晕了過去。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事情弄成這样,以林家如今的情形,村裡谁家都不愿意伸手帮忙。最后,還是林合仓去给老两口請了大夫。

  林老头摔断了腿,還得接骨。林老婆子醒過来后,鼻歪眼斜,别說干活,连床都不能下。她的左半边身子完全不听使唤。

  這就……瘫了!

  村裡的人都說,林家简直流年不利。也不知道撞了哪路邪神。

  周氏任劳任怨伺候一大家子,但是……她一個女人,伺候婆婆還好,公公和继子那边,她却是无能为力的。

  只能林合粮强撑着起来自己换衣衫,顺便還去给爷爷换。

  楚云梨還沒怎么动作呢,林家就這么惨了。

  又是几日過去,楚云梨府城的烧鸡铺子开张第三日,周氏一大早端着大盆衣裳去河边洗时,一瘸一拐的。不止如此,她脸手都是淤青,众人惊讶之下,立刻好奇询问。

  周氏支支吾吾,只說自己是摔的。

  她這么受委屈,有人却看不惯。立刻拉了她去林家讨公道。

  可林家下下都矢口否认,愣說自己沒动手。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周氏的伤怎么来的。

  那日之后,周氏身的伤就沒好過。终于,周氏的娘家看不惯,找了村长去林家,非要把她带走。

  最后,林家到底是沒能留住“善良厚道”的周氏。

  周氏立刻后,林家就更惨了。林合仓夫妻二人也为难。

  管吧,這一看就是個大坑,管到什么时候是個头?不管吧,到底是血亲,也說不過去。最后,夫妻二人眼不见心不烦,直接找了個府城包住的活儿,全部都搬了過去。

  林家院子裡還剩下四個人,四個人都卧床不起。都起不了身,都干不了活儿。

  一开始,村裡的各家還去帮他们送饭,有那勤快的妇人,還约好一起去帮洗衣裳。

  可是正常人穿的衣裳和他们卧床不起的人穿的完全不一样。尤其是林老婆子,她生病严重,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大小解……村裡的那些妇人虽然勤快,愿意帮着干活。但不代表她们愿意洗這样的衣裳啊!

  說句难听的,她们自己的爹娘還沒這么伺候呢。

  于是,能躲就躲。到了后来,都沒人愿意去了。

  楚云梨還住村裡,冷眼看林家落魄。

  辈子罗红月一心想要找回儿子,偏偏林家不让。她自己偷跑出去,每一次被逮回来,都会挨一顿毒打。還对外說她疯了……一個疯子挨打受骂,甚至被关起来,村裡人都不会管。

  罗红月满心都是儿子的安危,多跑了几次。最后的那一次,她再也沒能醒来。

  初夏的午后很是凉爽,楚云梨在院子裡扶孩子走路,相约過来两個妇人,低声议论着什么从院子外路過。都走远了,又掉头回来,扬声喊:“红月!”

  楚云梨抬头,发现是两個经常去林家帮忙的妇人,疑惑问:“两位嫂子有事?”

  其中一個道:“你男人和你公公那边,有两個孩子在,你多少還是帮衬一下。也不要你自己去,你不是雇了李嫂子么,让她去干,不要多的每日只一個时辰就好了。”

  楚云梨:“……”

  她是真沒想到,在自己对林家态度這么强硬的情形下,居然還敢有人来劝。

  边的妇人赞同:“谁都有老的时候。你做的事,孩子都看着呢。你总不想以后你老了,他们也這样对你吧?”她扫了一眼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院子和那边郁郁葱葱的菜地,道:“你如今的好日子,可都是林家给的。做人可不能忘本,你只要分出一小丢丢银子,就能让林家過的更好……”

  楚云梨抱臂,直起身子走到篱笆旁,不客气打断她道:“关你屁事!”

  妇人:“……做人别這么犟!大家在村裡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别把自己的路堵死。我一個外人都去帮他们洗衣裳了,你就看得惯?”

  楚云梨嗤笑一声:“我看的惯啊。我又沒让你帮忙,咱们俩之前都不认识,你凭什么对我說這些话?”

  妇人一咬牙:“你可别逼我!你這么不孝不悌的人,村裡就该赶你出去!”

  楚云梨气笑了:“那你倒是赶啊。”

  想要把谁赶出去,那不是一两個人說了算的。妇人回去之后,三天两头各处串门,目的只一個,要把楚云梨母子三人赶走。

  村裡的人,都不会那么刻薄。說实话,罗红月对林家人确实凉薄了些,但他们不知内情,怎么好强求人家?

  再說了,這帮不帮忙,愿意帮几天。那都是自己的事。凭什么要求人家去帮?

  直白点說,村裡人虽然觉得罗红月不对,但也沒到把人赶出去的地步。

  那边還沒個结果,楚云梨已经搬家了,直接搬去镇的山脚下。

  那山脚下圈出了一大片荒林,拿来养鸡,凡是有心的人都打听得到那是镇烧鸡铺子的东家买下的。前面的院子也是东家想要造来自己住的。

  一直沒人搬进去,镇的人都认为东家应该是府城的富贵人,想要散心了才会来住。

  万万沒想到,居然是村裡人!還是林家那個不要的媳妇!

  她哪儿来的方子呢?

  沒有人知道,也沒人来问。

  村裡人只后悔,当初沒和她搞好关系。

  再凑去,人家根本不搭理了。青砖做的高墙大院,人家不乐意见,压根儿就见不着。

  两個孩子一周岁,都会走了。楚云梨搬去镇后,重新請了個婆子帮忙做饭。

  对于村裡的消息知道得就少了,但却拜托了李嫂子盯着林家。

  林老婆子在病了一個月后,因为沒人帮着换衣衫,床就沒干過。夜裡天凉受了寒气。很快就病了。病了也沒药治,发起了高热,不過几天就凉了。

  丧事還是村裡人帮着办的。

  她走了沒几天,林父也因为受伤太重一直沒好好治,沒了。村裡人又凑着帮着办了一场丧事。

  林老头的骨头沒银子請大夫,最后沒能养好,根本不能走。一开始有村裡人帮忙還好,后来村裡人不再去,他就只能在地爬着试着做饭。不過几個月,也沒了。

  倒是林合粮养好了伤,只是整個人颓废不堪,腿也有些瘸,一直沒能再娶,饥一顿饱一顿的,偶尔偷鸡摸狗,成了村裡有名的混子。人憎狗闲的,說实话,到了最后,甚至有人巴不得他立刻去死。为妨被他偷,村裡养凶狗的人家都多了。

  几年后的一晚,林合粮去偷东西时,被人家的狗咬了一通,然后,沒两天就死了。

  村裡人帮林家办了许多场丧事,都是看在同是本家的份。林合粮虽然是林家人,但他搞出了那些事后,村裡谁也不愿意帮着安葬了。最后,一條破草席子卷了,埋在了村外的小树林中。

  楚云梨的烧鸡铺子开满了府城辖下各处。许多人想要模仿烧鸡的味道,却始终差了些。提及罗家烧鸡,都会称赞一番。

  罗红月人生堪称传奇,两個孩子长大之后,读书颇有天分,最后都科举入仕。

  许多年后,都還有人议论一门双进士的罗家,一提起罗红月,众人先是敬佩,然后就会有人說林家的眼瞎,好好的孩子,居然想要送人。好好的媳妇,不知珍惜,不是眼瞎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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