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妾歸來(13)
“夫人這是要我的命啊,既沒了活頭,我還礙什麼眼,這就死去好如了夫人的意!”
說着急奔兩步向柱子上撞去,丫鬟們早就傻了,就這麼眼睜睜看着文嬤嬤撞了上去,一時間血流如注。
文嬤嬤腦袋上破了個大洞軟倒在地上,沒有夫人的指令,誰也不敢上前查探,氣氛詭異起來。
“表嫂,文嬤嬤死了?”
聲音像幽魂,嚇的愣神的潘惜梅一個哆嗦,她僵僵的轉頭問沈小暖,“死了?”
又木木的點頭,“死了好死了好。”
說着捂住嘴乾嘔,丫鬟蜂擁而上,攙扶着進了屋,端茶倒水好不忙活。
文嬤嬤還有氣,她雖悲憤,可真沒那必死的決心,撞上去的時候已經後悔了,真沒用多大力道,大抵是衝的太猛剎不住車,這下真是要了老命了。
傷口實在嚇人,意識還算清楚,此時她後悔不已,又淒涼無比,躺在這裏沒一個人來看一眼,更沒有人叫大夫。
沈小暖轉頭看向倒在柱子下的文嬤嬤,走近兩步,精緻的繡鞋踩在殷紅的鮮血上。
“紅玉,去稟了老夫人,趕緊請大夫吧,文嬤嬤還有氣。”
這聲音對文嬤嬤來說就是仙音,激動之餘竟然哭起來,臉上流下兩行血淚,“表,表小姐......”
“嬤嬤現下切不可說話,等着大夫來看過傷勢再作打算。”
“紅玉......”
被一串變故驚的回不過神的紅玉總算恢復了知覺,擡眼就看到文嬤嬤七竅流血的慘樣,嚇的直哆嗦,趕緊往出跑。
跑出梅芳院還想不通,明明是她們小心翼翼來,就怕被害了去,怎麼好端端的內鬥起來,竟是看不明白了。
丫鬟們進進出出忙活,往日裏守在門口的人也因文嬤嬤的淒厲樣子全躲起來,只剩下沈小暖站在這裏。
“嬤嬤哪裏難受?”
文嬤嬤虛弱道,“沒有一處不難受。”
“嬤嬤可有兒女?”
“無。”
這樣啊
“其實嬤嬤的女兒若活着也該和夫人一樣大,相夫教子定過的不錯,可惜啊,那麼小,就被同樣年紀的夫人餵了狗,真真是可憐吶!”
“你!”
稍一動就是翻天覆地,牽扯了傷口疼的呲牙咧嘴卻顧不上。
“你說的什麼?我女兒是元宵逛廟會走失了,根本不是葬在畜生口下!”
“嬤嬤若這樣認爲也無不可,你開心就好。”
傷勢過重,加之慌了神,文嬤嬤根本沒意識到,那樣的成年舊事,潘府都不一定有人知悉,這位表姑娘是怎麼知道的?滿腹心事全是她的女兒。
她隱約是相信的,夫人幼時確實有過一段時間喜歡用下人喂狗,她的女兒......也不是沒可能,更沒什麼傷心的心情,太久遠的事,回憶起來都費勁。
沒想到親生骨肉也不過如此,還真是
“嬤嬤不要亂說,什麼表嫂害死的你,你不是自己撞柱的嗎?怎麼能怨表嫂呢?這不是還活的好好的?一會兒紅玉請來大夫,更死不了,你大可放心。”
文嬤嬤腦子裏混亂,聽懂了卻根本沒聽明白這話的意思,而屋裏正乾嘔虛弱的潘惜梅偏將這話聽了個清楚。
於是等紅玉領着林景衡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揮舞着長劍一刀刀割在早就僵硬了的文嬤嬤屍體上,瘋魔般的潘惜梅。
見林景衡進來,竟笑着說,“夫君你來了?我送文嬤嬤上西天,你高不高興?”
手上臉上全沾染了噴濺出來的血,笑着說話的時候詭異如鬼怪。
“你看,我給你出氣了呢,薑黃和孩子,還有她家人,都是這個老虔婆乾的,不止如此呢,那兩個賤人的肚子也是她給弄壞到底......”說着竟然嗚嗚嗚開始哭起來。
林景衡顯然很有經驗,院子裏的下人更有眼色,一個手勢迅速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身子壞了,也是她說給夫夫君下藥,以後誰也別想有夫君的孩子,夫君還冤枉我,現在我殺了她,你可再不能不理我了。”
哇哦,她到底聽到了什麼勁爆的新聞?沈小暖見林景衡不管見到什麼血腥場面都不動聲色的那張臉終於皸裂了,如此慘烈的事實她竟然忍不住想笑。
潘惜梅還在哭哭啼啼,甚至想黏到林景衡身上,被一旁的林書攔住,一個手刀下去人事不知,看樣子是做慣了的。
“收拾乾淨,連少夫人一併送回潘府。”
“是。”
林書一揮手,瞬間出現了不少人,沈小暖挑眉,這可不是一個小小編修該有的能量。
林景衡轉身出梅芳院,“還不跟上!”
一直縮小存在感的紅玉抖着肩膀哆哆嗦嗦提醒,“姑娘,少爺讓您跟上。”
“我知道。”見紅玉實在嚇的不輕,臉煞白煞白魂不守舍,拍了拍她肩膀,“姐姐不用跟着,先回豐園備上熱水,我用不了多久就回去了。”
“是,奴婢先回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自姑娘拍了那麼兩下之後,飄出去的魂兒像是回來了,人也踏實了。
沈小暖跟在林景衡身後出了梅芳院,走至四下無人時,猛地轉身將她逼到牆角。
“很好笑?”
“我沒笑。”這是一定要否認的。
“狡辯!”
林景衡有些無語,他心情不是很好,任誰知道自己被下藥了都得遭,可這藥又關乎男人的尊嚴問題,一時如鯁在喉。
他不想要孩子和不能有孩子是兩個問題
沈小暖在思考的卻是另一個問題,她腦海裏不時回放文嬤嬤撞柱後潘惜梅的反應,如今看來那根本不是怕,而是興奮。
嗜血?喜歡凌虐?還是人格分裂?
再看近在咫尺彆扭着男人顏面問題的林景衡,沈小暖起了壞心思,踮起腳雙手輕鬆勾住他的脖頸,笑嘻嘻道,“表哥,我相信你的風采一定不減當年。”
一隻手不輕不重的拍了拍他的臉,“還有啊,這麼委屈自己,真是辛苦你了!”
拔完老虎頭上的毛,在對方反應不及時迅速撤離。
林景衡冷峻着臉注視着小碎步跑遠的背影,摸着她方纔拍過的地方,滑膩的觸感一直停留在上面。
心中又開始琢磨,她又說了似是而非的話,是知道什麼嗎?
這個遠房表妹不簡單中透着詭異,又該死的吸引人......竟不覺得方纔那大膽的行爲有何不妥。
只能感嘆,人心果然是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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