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私房 作者:未知 崔九贞不知這话是何意,有些谨慎地接道:“只是些小心思罢了,无伤大雅就好。” 温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你也莫与她计较太多,总归都是我欠下的债。” “外祖母這是何意?” “无甚,我听你父亲說,账册有問題?”温老夫人摸着她的头发,“铺子和田庄我都派人去查看了,确实亏损太多。” “您查過了?那那些账可对?” “近年的倒也对的上。” 這话也就是說,往年的查不出来了。 原主母亲死了這么多年,祖母也死了有六年,這要是做手脚,必然也找不出多少痕迹。 “亏损的那些,外祖母替你补上,往后就都交给你自個儿打理,若有不懂的,就多问问……你祖父吧!” 温老夫人說道:“你祖父是個能干的,有他在,你也可放心。” “您這儿我也放心,只是沒想到出了家贼罢了。” “外祖母老了,许多事开始糊涂,帮不了你。” “外祖母哪裡的话。” 崔九贞抿唇,看這样子,外祖母也有些隐瞒。 她也沒有多问。 這些东西从前不在她手上,往后可得紧紧抓住。 无论哪裡,都少不了钱财二字。 又說了几句,崔九贞伺候温老夫人午歇,等人睡得沉了,這才离开。 送她出来的是老夫人身边的洪嬷嬷。 “大表姑娘见谅,老夫人她其实已经许多事记不大清了。” “记不大清?” 崔九贞抿唇,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二表姑娘来的那日,老夫人還将她认成了从前的大小姐。” “這……” 洪嬷嬷叹了口气,說起别的,“大小姐的陪嫁产业,确实是我們這儿疏忽,那些铺子田庄亏损最重,明明地段儿都是好的,可客源却被常年分走,甚至有几個私吞压货的。” 她领着崔九贞去府裡给她安排的院子。 “……田庄也沒见着收成,多数赔出去,老夫人已经交给姑爷了,想来等您回去就能接手一個干净的产业。” “這些年来,你们真的从未发现過這些問題嗎?” 洪嬷嬷摇头,“老夫人早几年便糊涂了。” 她看着崔九贞,有些发黄的眼中似是含了千万句话,說不出口。 “洪嬷嬷……”崔九贞皱起眉头,“您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說嗎?” 一语惊醒,洪嬷嬷抹了抹眼泪,摇摇头,深深地看着她,“這是老夫人给您准备的,您收好,万不可让旁人瞧见,您记着,仔细看好了!” 她偷偷从袖中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红漆木盒,塞进崔九贞的袖子裡,让她拢好。 “奴婢便送到這儿了。”洪嬷嬷退开行了個礼,躬身离去。 崔九贞神色复杂,袖中的异物感让她警了警神,還好身边有茗香和玉烟早先就懂事地遮挡着。 到了暂居的院子,她进了厢房挥退温家派来伺候的丫鬟,打开了那個木盒。 裡头不是别的,皆是地契田契,总共十几张。 這可不是小手笔,就這样交给她了。 崔九贞原本以为温老夫人待她這個外孙女即便有疼爱,也不会太多,毕竟书裡原主出事她也沒露過面。 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她所想的那般。 将盒子重新盖上,她递给玉烟,“收好,我這裡不经過同意,不准任何人进来。” 玉烟紧张地捧着木盒,“奴婢遵命,奴婢這几日就一步也不离开地看着。” 崔九贞笑了笑,看向茗香,“你有空避开人偷偷打听下老夫人的病,多久了,都是個什么症状。” “是!”茗香一一记下。 “如云暂且跟在我身边伺候吧!” 崔九贞想了想又說道。 闻言,茗香一顿,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如云年纪還小,对温府也不熟,不若让她守在屋裡吧!” “跟着学学伺候人罢了,哪裡需要她跑东跑西,再者說,不還有你么!” “……是!” 另一边,温怡坐在临床的罗汉床上安抚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崔元淑。 因着哭過,脸颊鼻头都带着微红,瞧着竟有些可爱。 崔元淑羞怯地接過温怡递来的帕子,软软道:“让表姐见笑了。” 温怡嗤笑,“我见笑什么,其他人见笑才是。” “对不住,我也不知怎么的,就是忍不住……” “成了,瞧你被欺负的样儿,除了哭還能作甚?” “表姐……” 崔元淑有些羞恼,温怡见此也不再逗她,想到崔九贞,她带了几分嫌弃,“怎么许久未见,她跟变了個人似的,以往从不敢与我大声說话,今儿個倒是会呛声了。” “大姐姐在父亲母亲面前還是很好說话的,也就是不喜我罢了,才会连累表姐,都是我不好。” 温怡摆摆手,“哪有你的事,我从前便不喜她,唯唯诺诺,如今换了脾气更讨人厌了。” 崔元淑眸子轻闪,“父亲母亲都喜爱她,事事以她为先,表姐为何不喜她呢?” “這就是你为什么轻车简从灰溜溜地来我家的缘由?” 温怡斜睨着她,崔元淑咬唇,低下头去,“我就是难受罢了,若是父亲母亲多喜歡我些该多好。” “唉……”温怡替她抹去了又滚到脸颊上泪珠,“想要就去争取,凭什么她能有你不能?” 崔元淑立即摇头,眼睫颤动,活像蝴蝶扑扇着的翅膀,“不行的,母亲說得敬着大姐姐。” “你敬着她,她可顾過你?” “我……” “真傻,凭什么好处都得让给她?你也是嫡女,比她差哪儿了?姑姑也是,竟然帮着外人踩踏亲闺女。” 她說這句话时,只想到了崔元淑与她是亲表姐妹,哪裡想到,崔九贞与她也是一样的。 “怡表姐,我真的可以嗎?”崔元淑望着她,“若是父亲父母怪罪可生是好。” “怎会怪罪,届时喜歡你還来不及。” 温怡笑道,心中已经有了思量。 她又安抚了几句,见着崔元淑沒事了才离开。 隔着窗子,人声散去,崔元淑将手中的帕子随意扔在一旁,“外祖母可午歇下了?” 菊叶奉上茶,回应道:“是,大小姐一刻钟前便离开了,奴婢看到老夫人身边的洪嬷嬷似是揣了什么东西给她。” 崔元淑一顿,咬唇道:“恐怕是什么私房吧,也沒见着外祖母這般喜爱我,他们都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