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男配的人生(快穿) 第40節 作者:未知 何母大怒。 何明友搶在母親發脾氣之前把人推進了屋子:“娘,過去那麼些年,您一直當我這個兒子不存在。我沒生氣,畢竟不是誰都能生下來得到長輩疼愛, 您怎麼對我都可以,我不會有怨言。但是,您別衝我的妻兒甩臉子。我欠了您的生恩養恩, 他們可不欠。一家子喫飯的時候您在邊上擺着個臉, 會影響他們胃口,您委屈一下,在屋中坐一坐, 或者去廚房裏做飯都行……” 何母惱怒不已:“合着你知道欠着我生恩啊,既然如此, 你媳婦做的飯我喫不得嗎?” “哎呦, 我的親孃誒!”何明友跳着腳道:“我做飯的糧食是從岳家拿來的, 那是我岳父補貼女兒的,我這個做女婿的厚着臉皮跟着喫就算了,哪裏好意思帶着老孃?娘你自己又好不好意思厚着臉皮去喫?” 這是在何家, 又不是在柳家,何母自覺是好意思的。 何明友已經不想與她多說:“反正我們喫飯的時候你別鬧,你要是罵人的話,我就去找族中的長輩做主。” 老太爺已經提過兩次要休了何母, 何母心裏特別惱恨這些管閒事的長輩,結果兒子還主動要去找他們來教訓自己。她頓時氣得跳腳:“你敢!” 何明友轉身就走, 路過院子時囑咐妻兒:“你們先喫,我去跟老太爺談一談關於讓大哥奉養娘的事!明明說了要養着母親,結果一天到晚人都不見,指望母親跟着我過……地不分給我,屬於母親的口糧被他賣掉了,他倒是會躲!” 這個思路是對的,不能說母親的不是,只說兄弟不對,就沒人會說他不孝順。 何母氣急:“你們喫你們的,我自己做飯,不要你管!” 何明友站定:“娘早說嘛。” 然後他就真不去了。 何母哪裏看不出來她就是在逼自己表態?當即真心覺得這個老四是白眼狼。 “當年我最疼的就是你……” 她一開口,已經坐下的何明友立即起身。 何母急忙急忙閉嘴,看見兒子還要往外跑,只得強調:“我再不說了,行嗎?” 何明友面色複雜:“娘,您可真疼大哥,當初你該生完大哥就封肚的,還生我們這些白眼狼作甚?除了讓您生氣,沒有其他好處……” “如果可以塞回去,老孃一定毫不猶豫。”何母情緒激動,恨得咬牙切齒。 何明友一副吊二郎當的模樣:“遲了!” 顧秋實知道何明友搬回去的事,知道母子倆同住一個院子肯定會生出不少矛盾。因此,傍晚的時候上門了。 柳氏看見他,特別熱情,若不是這位三哥跑上門好心提醒,這個院子和屬於何明友的田地全部都已經被賣掉了,關鍵是她孃家有個弟弟,一家子不可能長期住在那裏……村裏的人祖祖輩輩都靠分下來的那點田地過活,夫妻倆就是做夢也想不到何明耀居然把主意打到了這些立足之本上啊。 原先沒有回來爭,是知道只要有何家寶讀書,婆婆就不可能分糧食給他們。一家子吵得沸沸揚揚,什麼東西都得不到,只會讓人看笑話……夫妻倆一直想的都是等到婆婆百年之後回來分屬於自己的那一份田地。 當然,如果在此之前弟弟先成親,他們一家子就先回,一家子大概得跟以前的三哥一樣捏着鼻子供養何家寶直到婆婆離世。 如今鬧開了,守住了自己的東西。可都多虧了這位哥哥。柳氏使喚兒子搬凳子,又親自去廚房倒茶,殷勤備至。 何明友也有些意外:“三哥怎麼有空過來?” 母子兩人鬧得不可開交,何明遠應該是繞着這個院子走纔對。 何母飢腸轆轆,忙活半天才做好了飯,看到老三回來,氣得飯都有點喫不下。她端着碗出來,板着臉問:“讓你進來的?” 顧秋實並不生氣,心平氣和地道:“我來找老四……我過繼出去了,不再是您的兒子,但老四說過,我們一輩子都是親兄弟。” 何明友贊同:“對的,三哥喝茶。” 何母:“……” 此刻她對於這個院子不再屬於自己一個人這件事纔有了幾分真實感。 顧秋實根本不看她,而是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大銀錠:“這裏是十兩。” 何明友呆住。 正從屋裏取了點心出來待客的柳氏也呆了呆。 十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這麼大的村子,能夠一下子拿出這麼多現銀的人家不會超過一隻手。 顧秋實將銀錠推到了何明友面前:“侄子今年十二,過個三四年要議親,若是然後你們全家還擠在一間屋子裏,人家姑娘也不樂意啊。侄女今年十歲,長期住在外祖家也不像話,所以,你拿着這銀子趕緊把院子建了要緊。” 何明友沒想到三哥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兄弟兩個小時候睡一張牀,自小感情不錯,可是各自成親之後,因爲各自都忙,他住岳家也不能把一家人請過去做客,來往越來越少,漸漸就生疏了。 這院子裏總共只有三間房,他只分到了一間不大的廂房,爲此只能讓女兒白天過來,夜裏回岳家去住。兒子還是跟他們擠……平時都不好意思跟人說這件事,別人知道了肯定要笑話。 有這十兩銀子,能夠重新建一個五六間房子的大院,還能把傢俱和被褥都配齊。 “三哥,多謝。”何明友慎正端起茶杯,“弟弟我會盡快還上的。” 顧秋實擺擺手:“不用着急,咱倆的兄弟情分還不值這十兩?” 柳氏歡喜得不行,急忙送上點心:“三哥坐,我去做飯。” “不麻煩,我吃了來的。”顧秋實臨離開前,還說了幾個當初給他造房子時特別能幹的人選,“千萬要請他們,最多一個月房子就落成了。” 何明友眼圈紅紅,親自送他到門口:“三哥,那什麼,以前家裏的事我都不愛回來做,都丟給你,這事是弟弟不對。回頭你那邊院子裏有什麼需要我做的,記得說一聲。弟弟我別的沒有,力氣有一把!” 顧秋實想了想:“我明白。” 在家裏幹再多都是應該的,分不到一粒糧食,連頓好飯都喫不上,甚至還要捱罵……去幫村裏別人家幹活,主人家會客客氣氣,還能一天三頓都喫飽喫好。 何母剛纔蹲在屋檐下喫飯,一直支着耳朵聽兄弟兩人說話,看到那銀子眼睛都紅了,眼瞅着何明遠要走了也不喊自己,她忍不住起身:“何明遠,你有這麼多銀子,幫幫你大哥!” 顧秋實冷笑一聲:“他就是死了都不關我事!佔便宜沒夠,我補貼他已經夠多了,再貪得無厭,我就去找長輩算一算那些年我供養家寶的銀子,然後讓他還!”說到這裏,他忽然笑了,“不過,就算算了賬,也只是一個賬而已。他何明耀如今到處都是債,那些都還不清,怎麼可能還得上我的?所以,我就不費那個勁了。” 何母氣得渾身哆嗦。 “何明遠!” 顧秋實轉身就走:“嬸孃,少生氣,保重身子。” 何母:“……” * 這一日,城裏來人了。 來了六個壯漢,一看就不好惹,他們到了鎮上之後,先找了一家酒樓,點了一大桌子的飯菜大快朵頤,喫飽喝足後一抹嘴:“把何明耀叫來。” 夥計上菜的時候就提着一顆心,生怕這些人來喫霸王餐。聽到這話後,眼前一黑:“幾位大哥,小本生意……” “趕緊去找,讓何明耀來結賬,他不敢不給。” 何明耀正在勸說幾個兒子回家去住……家寶城裏欠下來的那些債不可能不還,他手頭已經沒有錢了,只能寄希望於幾個兒子一起賺錢還債。不然,憑他一個人,怕是幾輩子都還不清楚。 聽說有人在酒樓裏找自己,夥計怕自己說明白了何明耀不願意去,說的是有人請他喝酒。 何明耀立刻放棄遊說兒子,轉身就走。 實在沒有銀子,那些債又必須要還,爲此他整宿整宿睡不着,終於想到了一個好法子。十五歲的童生很難得,之前就有鎮上富裕的老爺想要收家寶做女婿,只是他覺得兒子值得更好的,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如今情形不同,若還不上債,也沒有所謂的前程了。 昨天他放出話說,自己供養不起兒子,只能交給親家幫忙,明明白白說了要讓未來親家供養兒子讀書。今早上已經有人見他,只是那家不算很富裕,且摳摳搜搜只願意出一半,他說考慮,其實心裏是拒絕的。 這會兒又有人約他在鎮上最好的酒樓相見,肯定也是因爲這事。 何明耀想着,這位老爺先請他喫飯,看着挺講道理,又在最好的酒樓,應該也捨得出錢。他興致勃勃前去,結果一進門就看到了凶神惡煞的幾人,當即嚇得掉頭就跑。 這些人乾的就是收債的活,怎麼可能讓他跑了? 不過眨眼之間,何明耀已經被摁在了地上。 “想跑?” 何明耀嚇得魂飛魄散,真的怕他們一言不合動手揍自己,急忙討饒。 夥計趁機上前,伸出手:“叔,他們說您結賬,承惠一兩銀子。” 何明耀:“……” 此時他才恍然大悟,原來不是請自己喫飯,而是讓自己來結賬的。 第050章 老實人 二十三 何明耀後悔自己跑這麼快了, 這不是自投羅網麼? “我沒有錢……” 話音還未落,他就被那些人給摁住了,其中爲首之人凶神惡煞地質問:“你們父子倆拍拍屁股跑了, 累得哥兒幾個千里迢迢跑來。連頓飯你都不請我們喫嗎?” 何明耀張了張口:“我不是不請,是沒有銀子……” “這點錢都沒有,你怎麼還債?”賴四皺眉,“這纔多少, 跟你兒子欠的錢比起來,連毛毛雨都算不上。你要是不給,別怪哥幾個不客氣了。” 何明耀:“……” 他確實拿不出來, 不過呢, 可以去借! “這個賬算我頭上,不勞幾位兄弟費心。”何明耀說着,還跟夥計囑咐道, “你放心,我不會賴賬的。最多三天, 我一定把這個錢還上。” 夥計也不敢多留, 飛快跑了。 賴四直言:“我們哥兒幾個到了這裏, 人生地不熟的,也沒有地方住,你要是早點還上錢呢, 我們即刻就啓程回城裏,如果你一直賴着,那我們就只能一直住在這裏,房費和飯錢都得算你頭上。” 何明耀聽得眼前一黑。 “其實我已經在籌錢了, 你們這一來,大概沒有人會願意給我們銀子……” 賴四狠狠踹了他一腳。 “你們欠一堆債音信全無, 還怪我們來得不對?” 何明耀往前栽倒,他之前受的傷纔好沒多久,這又受傷了,他頓時欲哭無淚,突然發現自從兒子提出去城裏讀書之後,一家子就處處不順,尤其是他,要多倒黴有多倒黴。 被踹的地方痛得厲害,他還不得不扯着笑臉賠不是:“沒有沒有!” 一羣人跟着他進了何家的院子。 何明耀這一處院子是租下來的,他早就想買,只是攢下來的錢想着要給兒子讀書,一直沒捨得。 三個兒子已經搬走,剛好能夠住得下這些人,李氏最近沒有帶孫子,她不敢閒着,主動找了份活幹,下工回來看到院子裏一羣人,頓時嚇一跳。 “這這這……你們是什麼人?怎麼能強行闖進來呢?” 何明耀怕她被嚇着,急忙衝出來解釋。 李氏聽到是來要債的,心頭咯噔一聲,下意識看了一眼小兒子的窗前。 何家寶從頭到尾沒有露過面,幾個大男人在院子裏翻翻找找,動作並不溫柔,他卻像是聽不到外面的動靜似的,別說出來看,連問都不問。 何明耀嘆氣:“我去買點菜,你先去做飯,千萬要招待好這些客人。” 李氏拽他到了偏僻的地方:“怎麼才能把這些人打發走啊?他們站在這裏,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