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男配的人生(快穿) 第58節 作者:未知 梁家人從來不訓斥,劉紅月看得眼熱,也試着吼梁萬江,結果,當場梁家長輩就摔了筷子。 劉紅月過得特別壓抑,大聲說話都不敢。夜裏,她想起白天聽到的孟府對待秦玉宜的鄭重,忍不住哭了出來。 大半夜低聲啜泣,渾身顫抖帶着牀鋪都在抖,梁萬江因爲即將做父親,最近拼了命的在外幹活,只希望能多賺一點錢,讓孩子生下來後日子好過些。睡得迷迷糊糊被吵醒,梁萬江心頭煩躁:“怎麼了?” 劉紅月本身抱住他的腰,嬌聲道:“我……我感覺好累啊!非得做事不可麼?” 梁萬江伸手把人攬住,笑道:“紅月,過日子哪兒有不累的?趕緊睡,明天我還要早起,多幹一個時辰,可是翻倍給工錢,回來的時候我給你帶糖栗子。” 劉紅月:“……” 男人給她買東西喫,從來都是先孝敬長輩,買上一斤,到她手裏時只剩下幾顆了。 這些都不是罪要緊的,要緊的是她不想幹活,家裏的飯菜也不合胃口啊。偏偏她還不能抱怨,長輩都這麼喫,她不喫說不過去。尤其大嫂同樣有孕,人家都沒挑剔,她哪裏好意思提? 此時她特別懷念還住在孟府的時候,想喫什麼只需要提一句,底下的人就會送上許多。有一次她說想喫撈麪,結果送來了二三十種滷子,她每樣滷子嘗上一口就飽了。 孟府的飯菜就沒有難喫的……可在梁家,唯一的佐料就是鹽,那天她說買點醬。被婆婆給罵了。 “不喫醬,花那冤枉錢。再說,飯菜太好吃了,這點糧食就不夠了。” 在是原話,劉紅月當時被噎得半晌說不出話。又覺得好有道理,都沒發反駁。 她發現自己去孟府一遭,得知了自己真正的身份後,已經過不了普通人家這種貧寒日子。 “萬江,我腰有點兒墜墜的疼,你能不能跟爹孃說說,別讓我做事了。” 梁萬江對她有感情,耐着性子道:“奶奶都沒歇着,咱們做晚輩的,也不好意思喫現成的。同樣有孕,大嫂不也在做事?” 劉紅月忽然就崩潰了:“你就不能對我好點嗎?我爲了你,付出了那麼多,連富家夫人都不做了……” 梁家的院子挺大的,足有五間屋子,奈何家裏人多啊,幾乎沒有空屋,並且這房子是木質,一點都不隔音。夫妻兩人說悄悄話,隔壁都能隱約聽到動靜。大晚上的,周圍靜謐一片,聲音就更明顯了。劉紅月越說越激動,吵醒了梁母,她花了銀子把這個兒媳娶回來,主要是看兒媳身後的孟二老爺,等了這麼多天,孟二老爺一直都沒露面,也沒有派人送東西來。梁母想着他如今也艱難,等回了孟府之後再認親也不遲。可是,最近這幾天外頭都在傳孟二老爺親大哥認錯,堵着人好幾次,結果孟老爺根本就不搭理他,昨天更是耐心告罄,直接把人打出來了。 梁母特意打聽這些消息,得知此事後,急得腮幫子都腫得老高。夜裏都睡不着,結果劉紅月深更半夜還在哭,似乎在扯着兒子鬧,她本就焦慮得失眠,此時掀開被子翻身而起,直接衝去隔壁。 “紅月,大晚上你鬧什麼?開門!” 梁萬江睡不成了,迷迷糊糊起身,開門後對上母親提着的燈,被照得根本睜不開眼,他打了個哈欠:“娘,大晚上的不睡覺,這是做什麼?” 梁母質問:“你媳婦在鬧什麼,吵得我睡不着。紅月,剛剛你在說什麼爲了萬江連富家夫人都不做了……你把那話再說一遍!” 劉紅月沒想到自己私底下的哭訴會被婆婆聽了去,不都說年紀大的人耳朵背麼? 她今晚上已經哭了好久,眼睛都腫了。梁母用燈一照,看見了兒媳的腫眼泡,裏面還含着不少淚,頓時怒道:“好好的日子過着,你哭什麼?這麼愛哭,去給別人哭喪啊,順便還能賺點錢。” 劉紅月把頭蒙在被子裏。 梁萬江只覺得頭疼:“娘,沒什麼,紅月就是有孕了想喫點好的……” “誰不想喫好的?”梁母當家,日子過得節省。能喫稀的絕不喫乾的,米缸的糧食能加五斤粗糧絕不會只加四斤,她恨不能加八斤粗糧進去,反正餓不死就行。 若不是她會省,家裏絕對拿不出這麼多銀子來娶媳婦。 梁萬江不想讓母親責備妻子,解釋道:“她有孕了才……” “有孕了不起麼?”梁母脾氣暴躁地吼,“跟誰沒生過似的,你大嫂也有孕,就沒她這麼多毛病。小姐的身子丫鬟命,要是習慣不了過苦日子,哭的日子在後頭。” 劉紅月越哭越傷心,啜泣不止。 那模樣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梁母看得煩躁:“紅月,當初你和萬江好的時候,就該知道我們家並不富裕,給不了你優渥的日子。你嫁給萬江,也不是圖過好日子來的,你有什麼好哭的呢?還哭得人大晚上睡不着覺,讓這一家子都陪着你。你倒是哭完了明天還能補覺,我們可還要上工的。萬江做的事情那麼危險,你就一點不擔心?他去碼頭給人扛活,我是不贊同的。可他爲了讓你過好日子還是去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劉紅月忍無可忍,憋出一句:“也不是我讓他去的啊。” “可你今天要喫栗子,明天要喫糖糕,後天要喫點心,他不辛苦點,養不起你啊。”梁母語氣譏諷,“我還慶幸礦山離家太遠,不然的話,就你這嬌氣虛弱沒有人伺候就活不了的模樣,他搞不好還要去拼命給你請個丫鬟伺候。” 梁萬江低下頭。這幾天有一批人要去礦山,只要二十五歲以下的年輕人,要不是念着紅月有了身孕,在家裏又不習慣,他真的想一起去來着。 梁母沒注意到小兒子的神情,梁父看見了,當即氣得跳腳,顧不得會不會吵醒鄰居,大聲罵道:“梁萬江,你個小兔崽子!家裏又不是過不去,你要是敢偷偷跑到礦上,老子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聽到男人這樣吼,梁母去看小兒子的神情,見他眼神閃躲,險些被氣死。 “劉紅月,你個害人不淺的狐狸精。我兒子要是真的去了礦上,我一定休了你!” “娘,我沒說要去,你別吼了。就算我去了,也跟紅月沒關係。”梁萬江越是解釋,就見雙親的眼神愈發兇狠。 鬧了這一遭,劉紅月下半夜幾乎沒睡,她這一次連啜泣都不敢,只默默流淚。 梁萬江一開始還安慰幾句,可他白天太累了,熬不住,沒多久就沉沉睡了過去。 黑暗中,劉紅月越想越傷心。忽然就覺得母親的做法沒有錯,梁家的日子太難過了。還是在孟府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安逸,尤其親爹就在旁邊,也不會有人給她臉色看……之前她一個人住一個院子,身邊只有丫鬟,那時候她還覺得孤獨,現在回想起來,簡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哭了一宿,劉紅月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門,她知道親爹住在胡府,特意找了過去。 胡府門楣看起來和孟府差不多,但看起來比較新,比起孟府少了幾分歲月沉澱下來的厚重感。劉紅月穿了一身粉色的紗衣,找到門房說自己要見孟二老爺。 孟樓一家在這裏是客人,胡老爺再怎麼不喜歡這個妹夫,明面上也不會讓下人苛待他們。他不是喜歡孟樓,而是給自己的妹妹的面子。別人看不起孟樓,就是看不起他妹妹。 因此,下人打聽了一眼劉紅月後,絲毫不敢耽擱,立刻就讓人去報信。 孟樓住到了胡府之後特別懂事,由於之前已經打發了所有的通房丫鬟,他每天夜裏都陪着妻子住。兩人坐臥一處,同進同出,看着感情挺好,加上胡氏已經生了三個孩子,不可能和他斷絕夫妻關係,也有意與之培養感情,這些日子下來,二人相處越來越和諧。 外面有人稟告說一位年輕的美貌姑娘來找,正在喝燕窩的胡氏動作微頓,擡眼看面前的孟樓:“該不會又是你在外頭招惹的花花草草吧?” 孟樓還真不敢篤定地說不是,擺擺手道:“你別動不動就懷疑我嘛,把人請進來問一問。” 劉紅月被人帶着一路穿花拂柳,彷彿夢迴孟府,她看着周圍舉止規矩的下人,特別懷念當初住在孟府的那段時間。 很快,下人帶着她進了一個院子。裏面出來一個婆子,看見是她後,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 而劉紅月沒有注意到婆子的變臉,因爲她看見了路旁跪在地上的親孃。趙氏手裏抓着帕子,邊上放着一盆髒水,此時正跪着用力擦院子裏的地。 “娘?” 趙氏擡頭看見女兒,面色大變,衝着婆子討好地笑了笑,衝上前拽住女兒胳膊往隱蔽處拉:“你怎麼來了?” 她力道很大,劉紅月被拽得皺起眉:“娘,我想來見見爹。” 趙氏滿面焦灼,急得跺腳:“蠢貨!夫人好不容易忘了你,你又冒出來做什麼?” 第070章 沖喜 十八 趙氏動作很猛, 劉紅月被拽得胳膊疼。好像還有點扯着了肚子,肚子也一抽一抽地疼。 “娘,你傷着我肚子了。” 聽了這話, 趙氏愈發恨鐵不成鋼:“紅月,我看你是要氣死我。” 母女倆多日沒有見面,劉紅月在這個空閒裏把自己給嫁了出去,出嫁時婚禮簡單得很, 她也爲了自己以後的日子徹夜不眠。那時她特別想在母親身邊撒撒嬌……結果一見面,母親上來就是一通責備。 “娘,我又做什麼了?” 劉紅月是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之前弄丟了孟府的婚事, 那確實是她不懂事。可她又不知道這一切是母親與人算計。那她一開始就不情不願,沒嫁之前天天以淚洗面,母親都沒有說實話, 這怎麼能怪她? 趙氏看着女兒這模樣,真不知道從何說起。裏面主子已經請了女兒進去, 母女倆根本就不能耽擱太久, 她低斥道:“那你跟我說, 你來這裏做什麼?” 劉紅月沒有把母親當做外人,聽到這話後頗有些不自在,卻還是實話實說:“梁家日子清苦……其實他們家那麼多人賺錢, 也不用天天喫糠咽菜。可一家子儉省慣了,還看不慣我閒着。昨晚上我睡不着哭了下,一家子都指着我的鼻子責備。娘,既然我是孟府血脈, 如今出嫁,是不是該有點嫁妝?” “你是不是想死?”趙氏氣得聲音都啞了, “如今年老爺都住在夫人的孃家。喫人嘴短,拿人手短,老爺天天把夫人當做寶貝一樣護着,目的就是爲了留下來,你這時候冒出來,老爺就算想幫你,也絕對不敢。更別說老爺落到這樣的地步都是因爲幫了你……你都把人害到寄人籬下了,還想讓人給你銀子花,做夢!呸!老孃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蠢女兒?早知你現在這麼不聽話,當初我就不該冒險把你生下。 ” 提起生女兒那時候的艱難日子,又想到女兒天真到愚蠢的性子,趙氏眼圈都紅了。聽到外面婆子已經在催促,她低聲囑咐道:“一會兒進門後別提要銀子的事,只說是來給夫人請安。請安完了麻溜走!” 看女兒還在遲疑,趙氏氣憤地吼道:“我是你親孃,我會害你嗎?記住了!” 話音落下,伸手把人往外一推。 這一下動作不算溫柔,劉紅月踉蹌了兩步才站穩,雖然不至於摔跤,可在雅緻的院子裏這樣的動作顯得她特別狼狽。 她想回頭瞪一眼母親,見婆子已經不耐煩,這才作罷! 屋中,孟樓夫妻倆坐在主位。 劉紅月也贊同親孃不會害自己這話,進門後頭也不擡,直接磕頭請安。 孟樓摸了摸鼻子,很是不自在。卻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叫起的話,這丫頭不知道要跪多久。一直杵在這裏,也會惹夫人煩心。 “起來吧。” 劉紅月再次磕頭謝恩,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胡氏。 胡氏看面前這個丫頭是怎麼都看不順眼,冷笑了一聲:“鬼鬼祟祟,一點都上不得檯面。老爺,這個一點都不像是孟府的血脈,你該不會被人給騙了吧?” 沒有享受過富貴的人,在這處處華美的屋子裏,一舉一動都露怯,劉紅月站穩身子就聽到這話,心中一片悲憤。 如果不是面前的女人太過善妒,娘也不會在有孕之後跑去嫁人,那她就會在孟府出生孟府長大。 劉紅月越想越生氣,不軟不硬地頂了一句:“爹是孟府二老爺,總不會糊塗到連自己的子嗣都弄不清……” 話音未落,就被父親瞪了過來。 劉紅月心絃一顫,忙低下頭。 孟樓來了這些天,一直都在努力回府,回府無望,就更得夾着尾巴做人。這丫頭可倒好,跑出來挑釁夫人,這是嫌他日子太好過。 “夫人說得是,其實我細回想了一下,弄不好真的是被人給騙了。明明是十月懷胎,可是這丫頭卻是十個半月出生的,生下來還特別弱……” 胡氏臉色沉了下來,陰陽怪氣地道:“都過去十好幾年了,老爺記得這麼清楚,可見是真的將她們母女放在了心尖尖上。”她越說越怒,直接就將手裏的杯子啪一聲砸到了地上,“既然老爺那麼喜歡她們,與她們過日子去啊!” 說着,還猛拍了一下桌子。 突然的發作,把孟樓嚇一跳。 劉紅月更是瑟瑟發抖,頭都不敢擡。 孟樓慌慌張張起身去握住了胡氏的手:“再生氣也不能拿自己的手撒火啊,傷着了沒?” 夫妻多年,兒子都生了三個,胡氏也不可能真的把人趕走,彆彆扭扭的瞪了他一眼:“手上的傷算什麼?照你這麼弄,我這心裏早已經千瘡百孔,痛得都不想活了。” “你別急嘛,聽我解釋。”孟樓語氣溫柔,耐心十足,“當初是趙氏藉口哭訴,說她日子過得不好,連累得孩子生下來像只小貓似的,哭聲也不大……我那時候滿心都想着孩子弱了不好養,現在想起來,搞不好這丫頭是早產的,分明就是劉家的血脈。” 胡氏皺了皺眉:“你說真的?” 劉紅月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孟樓點點頭:“你要是不信,把趙氏叫進來問。” 趙氏當年生這個孩子,懷孕的時間是比其他孩子的日子要久。她低着頭跪在地上,已經猜到了這夫妻倆的打算。在孟樓問及孩子到底是誰的血脈時,她遲疑了。 紅月確確實實是孟樓的女兒,當初正是因爲有了身孕,她才慌慌張張嫁人,以至於一時半刻找不到好人選,這才嫁了一個懶漢,讓自己苦了多年。 孟樓見趙氏不肯回答,意有所指地道:“事關你們母女性命,你可千萬要想好了才答。” 趙氏嚇一跳,哪裏還敢攀扯?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