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男配的人生(快穿) 第81節 作者:未知 郭氏聞言,很是自責,讓身邊的人陪大夫去拿藥。後又將其他的人揮出去, 坐在顧秋實旁邊:“文韜,娘也不想讓你這麼辛苦, 只是……丁氏她真的不像樣子,你都已經二十一了,平遠侯府的世子與你一個年初,一個年末,他還是年末生的,上個月孩子都啓蒙了,女兒都已經亭亭玉立,再過個四五年就能議親……娘這心裏也是着急呀。” 顧秋實看她眉眼焦灼,盤好的髮髻上都有了幾抹雪色,道:“再給我半年時間。” 郭氏當初是快三十了才生的兒子,別人像她這個年紀,孫子都要成親了。她這孫子還沒影兒呢,如果只是單純的兒媳婦不能生,她還沒這麼擔憂,可那個兒媳婦實在上不得檯面,不懂規矩,還不願意學。動不動就大吵大鬧,大喊大叫,她都不好意思把兒媳婦帶出去見客! 皇后娘娘的親弟媳婦這副模樣,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笑話皇后娘娘和護國公府。郭氏每每想到這些,就真的整宿整宿都睡不着。 以前她沒少跟兒子提這件事,兒子都是能推則推,這一次給了半年時間,郭氏眼睛一亮:“你認爲半年之內丁氏會有孕?” 顧秋實垂下眼眸,是因爲他準備在半年之內打發掉丁香兒。 如果丁香兒只是不懂事,姚文韜在娶她之前就已經知道知道她脾性和見識,本來就打算遷就她,養着她一輩子。可是,丁香兒膽子大得很,爲達目的還不擇手段。 就在最近這段時間,丁香兒會提出讓姚文韜帶着她歸隱山林。 姚文韜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提議,當然是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不說國公府花了多少精力栽培他,就如今皇子們紛紛冒頭,正值多事之秋,太子面臨的這四面楚歌的境地,一招不慎就會萬劫不復,到時國公府上下誰都別想活命。他身爲國公府的世子,享受了國公府的繁華和尊容,絕對不能這個時候離去。除非……太子登基,他有了自己的兒子,又把兒子教養成材,能夠扛起國公府的門楣了,那時候再帶着妻子去京城之外幽靜之地養老還差不多。 丁香兒見目的不能達成,竟對國公府生出了怨懟之心,從來沒有被約束過行程的她從別人那裏拿了一些國公府本來沒有的東西藏在隱蔽處……沒多久,刑部上門,搜出了那些東西,丁香兒還親自指認,說是國公府幫太子收着的。 皇上年邁,本就疑心很重,底下的兒子一個個長大懂事,他卻不願意交出手中權柄,而且太子和擁有兵權的護國公府擰成一股繩,對他威脅甚大。於是,他順勢就判了太子和護國公府謀逆之罪。 太子被貶爲庶人,皇后被廢,還被打入冷宮。護國公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在菜市口被砍頭,鮮血都匯成了小溪。 而姚文韜在菜市場被砍頭時,看到了不遠處二樓上的丁香兒,彼時她一身雪白的裘衣,襯得肌膚晶瑩,而她身邊的人有些眼熟,姚文韜記得是丁香兒姑父家的表哥,二人互相偎依,早已經超越了表兄妹的距離。 最近已是初秋,秋老虎曬人,但早晚卻特別涼快。姚文韜被砍頭的時候,雪花飄飄揚揚,算起來,也不到半年了。 郭氏連連叫好,起身愉悅地道:“文韜,你好好睡,我把院子裏的人都叫走,不讓他們來吵你。” 語罷,人已經一陣風般颳了出去。 * 姚文韜確實挺辛苦的,這一次他剛從離京城最近的通州趕回,通州知府對碼頭收了重稅,您只收一份稅,暗地裏還要收一份好處。此事被瞞得極好,有人告到了太子面前。 住在天子腳邊的官員是沒有膽子幹這種事的,既然敢這麼幹,背後肯定有靠山。太子自己從來都不會做這種事,他因爲還是底下的幾個兄弟爲了斂財收買人心而爲。 果不其然,查出來是二皇子乾的,通州知府嚴姜早在八年前就已經投靠了他。 姚文韜去查這種事情,威脅自不必說,期間險些丟命,結果回來了還要應付丁香兒的吵鬧。而歸根結底,就是姚文韜離開的五天內,郭氏接來了孃家侄女,又找了兩個貌美的婢女伺候侄女。 顧秋實一覺睡醒,天已經黑了。 他正想起來喫點東西以後繼續睡呢,門被推開,熟悉的輕巧腳步聲走了進來。他都不用扭頭,就知道是丁香兒進來了。 丁香兒進門後,坐在他旁邊郭氏坐的椅子上,半晌不說話,就這麼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是真病還是裝病?” 顧秋實打了個呵欠:“睡得太少,頭疼。” 丁香兒咄咄逼人:“你是看見我才頭疼的,對嗎?” 顧秋實反問:“就你這麼一場場的鬧,換了誰都頭疼。” 丁香兒立刻激動起來:“你果然後悔了。現在不比咱們初相識的時候,那時我救了你的命,還幫你洗衣做飯,你覺得我善解人意,勤勞善良,如今我做的那些事隨便一個丫鬟都能做到,我對你不再重要了是麼?既然如此,你找那些丫鬟去呀,剛好母親還幫你準備好了。身形凹凸有致,容貌也好,一看就好生養。” 其實挺多鄉下婦人,一吵架就會胡攪蠻纏,就如此時的丁香兒。 顧秋實側頭看她:“你真這麼想?” 丁香兒噎住,梗着脖子道:“我出身低,配不上你。勉強做了這個世子夫人也被人看不起,你從來就沒有拿我當妻子尊重過。睡女人而已,你想睡就睡,問我做什麼?我若是不答應,你娘就不給你塞女人了嗎?” “你救了我的命沒錯,但你沒有救我娘。”顧秋實面色淡淡,“所以,我只能做到拒絕那些女人,不能做到讓我娘放下幫我送丫鬟的心思。咱們成親三年,我對你什麼樣,又是個什麼樣的人,你該清楚。” 丁香兒用帕子捂着臉嗚嗚的哭:“文韜,我害怕……你不要離開我,不要找別的女人,好不好?” “好。”顧秋實隨口就答應了下來。因爲姚文韜娶她的那天,在她的要求下就已經承諾過除他之外沒有別的女人。 哪怕後來丁香兒的肚子一點都不見動靜,姚文韜想的也是過繼弟弟的孩子來養,並沒有想納妾蓄婢。 成親三年,郭氏總共送了四次丫鬟,一次都沒有送進這個院子過。有一回想送個丫鬟去書房,還被國公爺出面訓斥了一頓。 書房重地,不是搞這些風花雪月之事的地方。能夠進裏面的人一定是自身有本事,且是國公府的死忠,而不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女人。 這樣嚴肅的地方,丁香兒卻可以隨便進。國公爺不滿,姚文韜都擋回去了。不是姚文韜被一個女人蠱惑到昏了頭,而是他認爲自己把丁香兒從鄉下帶到京城來,就得照顧好她。他每天都在外頭忙碌,回來後多半是待在書房,一個月至少有五天都是在書房過夜,丁香兒疑心重,如果不讓她去書房,鬧起來讓人笑話不說,夫妻之間沒了信任,也會漸行漸遠,他也害怕自己有一天厭惡了這個女人,辜負了當初的承諾。因此,想盡辦法維護着二人之間的感情。 丁香兒聽到他的答覆,滿意了,又偎依得近了些,低聲道:“文韜,當初我真的不知道做世子夫人會這麼難,住在這個府裏,我過得壓抑,你也左右爲難。要不,你帶我歸隱山林吧。郊外有不少風景不錯的山頭,我們去那裏建一個小院,男耕田來女織布……” 第097章 國公世子 三 “不可能!” 顧秋實說出了和姚文韜一樣的答覆, 語氣嚴肅且不容反駁。 丁香兒臉色一變:“你……你怎麼這麼自私?自從嫁進來,從來就沒有好好過一天日子,府裏的規矩那麼多, 母親還嚴厲,出門與人交往,那些人都在笑話我,夫君, 我救了你的命,你不能這樣對我。你帶我走好不好?” 顧秋實義正言辭:“我是公府世子,生來就被父母寄予厚望……” 丁香兒一把推開他, 後退兩步大吼:“說到底, 你就是捨不得這一場榮華富貴。世上那麼多的人,缺了誰別人都一樣過日子,府裏除你之外, 還有四位公子,他們怎麼就不能做世子?” 當初姚文韜答應把她帶回來的時候, 也考慮過門當戶對所帶來的衝突。就比如丁香兒此時說的這番話, 她理解不了勳貴之家嫡長子生來該有的責任……姚文韜以爲這些都可以學, 畢竟丁香兒嫁給他時才十六歲,花十六年的時間教她讀書習字明理,怎麼都夠了。 可惜, 這只是他以爲,丁香兒根本就不願意花費心思學這些,她只喜歡打扮得美美地出門轉悠,想買什麼買什麼。 什麼都幹不成的當家主母也有, 可丁香兒始終不知足。家裏沒有人要求她做別的事,只是希望她生個孩子……姚文韜以爲是她不能生, 其實是她不想生。 “不能!”顧秋實打斷她,“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是放不下這一場富貴,就是要幫太子殿下。” 要是不幫,太子一倒,全家都得死。 他不可能爲了一個女人置全家的安危於不顧。 丁香兒氣得嘴脣哆嗦:“再問你一次,你真的不考慮跟我去郊外嗎?” 顧秋實搖搖頭。 “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我聽說玲瓏閣又新來了一批精緻的首飾,回頭你去挑幾樣喜歡的,別再跟我娘吵……” “你不後悔?”丁香兒咬牙問。 顧秋實一臉莫名其妙:“我不跟你去郊外,有什麼好後悔的?還是,你要因爲這事離開我?” 丁香兒瞪着他:“姚文韜,我恨你!” 說着,跑了出去。 丁香兒是個情緒外露的人,經常說“我恨你”之類的話,所以姚文韜沒有放在心上。 在今日之前,丁香兒出府隨心所欲,只要她身邊帶着護衛和丫鬟,沒有人會管她的去向。現在不成了,顧秋實想了想,找來了姚文韜的貼身隨從喜年,吩咐道:“稍後你去挑兩個丫鬟,聰明點的那種,換掉夫人身邊的人,再定一下她的護衛,不要輪值,就定那四個人。記住,盯緊了她在外頭的見的人,看見她帶不能帶回府的東西,及時來報!” 喜年只覺得莫名其妙,還是答應了下來。 小半個時辰後,顧秋實正在用膳,丁香兒氣沖沖跑了進來,吼道:“你憑什麼換掉我身邊的人?連商量都沒有,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夫人?” 顧秋實不疾不徐,喝完了碗裏的粥,放下碗筷用帕子擦嘴,然後才擡眼看她:“夫人,我是爲了你好。” “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丁香兒一揮袖子,寬大的袍袖甩出陣陣香風,“我最討厭就是你說爲了我好,讓我學這個學那個,說話也要捱罵。府裏上上下下的人都嫌棄我……” 顧秋實一巴掌拍在桌上,力道不大,卻嚇得丁香兒住了嘴。 “我是公府世子,當初帶你回來的時候,你就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咱們兩人身份懸殊,你哪怕嫁給了我,所有人都會認爲你配不上我,這些事情在你提出要跟我回京城的時候就已經心知肚明,你身份不高,被人嫌棄是正常的。”顧秋實面色淡淡,看她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繼續道:“事實上,我母親對你的耐心已經很足,也都儘量尊重你,就拿給我送女人這件事來說。你出去打聽一下,跟兒媳婦商量着後才送人的婆婆多不多?有些對兒媳不滿,那是不打招呼直接安排,還有待人接物,別家的兒媳若是說了不合適的話,跪祠堂是常事,被休回家也不是沒有先例。你還屢教不改,母親只是讓你禁足反省,從不爲難你,我還每次都很快把你解救出來,最嚴重的一次,你跟勇武伯夫人大打出手,也只禁足了三日。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這是丁香兒嫁進來之後,第一次被夫君疾言厲色,之前夫妻倆不是沒吵過架,但每次姚文韜都會耐心十足的哄她。我怕當時她跑走了,回過頭姚文韜也會帶着禮物來道歉。 她簡直不敢相信面前這個一臉平淡的男人是哄了自己幾年的夫君。 “你變了!”丁香兒流着淚,搖着頭,“此時在我面前的是護國公府的世子,不是和我在村裏相處了一個多月的姚文韜。” 顧秋實認真看着她:“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只是人的耐心有限,以前我願意哄,現在不願意哄了而已。最近我真的很忙,你能不能聽得懂話?既然你不懂得那些陰謀算計,那麼,換丫鬟這種事你只要接受就好了,別再尋根究底!” 丁香兒這回聽明白了,好奇問:“你的意思是我那兩個丫鬟有些不妥當?” 疑人就不能用! 顧秋實懷疑那兩丫鬟已經被人收買了,不管有沒有,直接把人換掉比較安穩。 “稍後我要出門,你……” 丁香兒梗着脖子:“我也要出門,你不是說讓我去選首飾嗎?我要去選最好的!” 顧秋實垂下眼眸,丁香兒就是這樣,不管夫妻之間吵得有多兇,說了多少難聽的話。她都能轉頭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跟姚文韜如常說話。 他確實要出門,之前送給太子的那些東西還不知道如何了,有人在算計護國公府和東宮,這件事情得跟太子說一說,最好是讓太子親自跟進。君臣相疑是大忌,不管什麼時候,都別留下這樣的隱患。 太子殿下住在東宮,不太容易出來。顧秋實藉着去給皇后請安,順便見一見。 皇后娘娘三十出頭,看着像是二十五六的女子,一身明黃衣裙,雍容華貴,看見弟弟,她臉上多了幾分真切的歡喜。 “文韜,我就猜你這兩天會回來。”一邊說話,一邊揮退了大殿中伺候的人。 哪怕大部分人退了下去,皇后身邊的四個大宮女卻還站在原地。這幾個人裏就有皇上的人,皇上年紀大了後,疑心很重,防備着幾個兒子。尤其是太子這個儲君,隨着朝堂中誇讚太子的大臣越來越多,皇上對太子已經沒有了疼愛,只有防備。在護國公府查出龍袍那些玩意兒時,一看就知其中有貓膩,皇上卻懶得細查,直接就廢了太子。 因此,皇后沒有問及弟弟辦的差事,只說家事。 “香兒又鬧了是不是?” 顧秋實點點頭:“她就那個脾氣,跟孩子似的。好像所有人都該縱容着她,皇后娘娘不必憂心此事,她鬧不出大事。最多就是讓人笑幾場。” 皇后嘆氣,如果不是爲了兒子,弟弟也不至於攤上這種瘋女人。有時候,她真心覺得,正人君子太難了,不如卑鄙無恥翻臉無情之人好過。 心中縱有千言萬語,最後也只化作一句:“委屈你了。” 顧秋實客氣了幾句,很快退了出來,他也不是真正來探望皇后的。路過東宮時,在路上撿着了太子的香囊,便親自送了進去。 太子今年十九,氣度不凡,英偉中帶着幾分儒雅,看見姚文韜後,他有些激動,拉着顧秋實進了內室,才低聲道:“就憑這些,二皇弟此次絕對難以脫身,更何況……” 說到這裏,他苦笑了下,“父皇疑心那麼重,二皇弟這些年從通州拿到了不少銀子,堂堂皇子這樣斂財,爲了什麼,大家都清楚,父皇絕對不會輕饒了他。” 對着親兄弟舉起大刀,太子心裏很不好受。 顧秋實垂下眼眸:“殿下,務要婦人之仁。” “本宮明白。”太子一臉正色道:“如今本宮不是一個人,若是讓底下的幾個弟弟坐大,會有許多許多人連身家性命都保不住。” 他嘆息一聲:“舅舅,我好怕啊。” 說到底,這纔是個十九歲的年輕人而已,從小就被人寄予厚望,不敢有絲毫行查踏錯。 別人做錯了事,可能只是被人笑話幾句,而到太子這裏,就會上綱上線被所有人攻堅,因爲他是儲君,容不得有絲毫瑕疵。 顧秋實拍了拍他的背:“別怕,我陪你。不會有事的。” 太子面色微鬆,他最信任的人是母后,其次就是舅舅,無論誰害他,這兩人都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