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男配的人生(快穿) 第191節 作者:未知 張明朗現在還年輕,還沒有和江煙兒成親,也沒有去礦山上幹十多年弄得渾身是傷病,他會暈倒,純粹是因爲跪了太久又冷又餓導致的。 顧秋實睜開了眼睛。 面前站着一大羣人,大部分他都不認識。 “醒了醒了。” “後生,你有沒有覺得哪裏難受?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看看?” 上輩子張明朗又撐了兩個時辰才暈倒的,他暈得比較久,醒過來已經是第三天了。他在自己家裏醒來,不知道是哪些人將他送回去的。 顧秋實搖搖頭:“就是餓了太久,我想喝口熱水。” 立刻有大娘送來了一碗紅糖水。 糖在當下算是很珍貴的東西,顧秋實接過糖水之後,慎重給大娘道了謝。 孫大娘擺了擺手:“這不算什麼,我家裏剛好有,你喝吧,喝完了應該會暖和一點。你這樣……也進不去,剛剛我去隔壁敲門,江家人都不搭理。要不要我讓人去你家報個信?” “麻煩大娘了。”江煙兒對待未婚夫這樣冷漠,人都跪在院子外暈倒了,江家人居然還不出現。別說是顧秋實,就是張明朗自己都後悔娶了她。 如今兩人只是下了小定,張明朗才花了二兩多銀子,即刻斷掉這親,算是及時止損。要知道,張明朗到成親的時候,不說手頭五兩多的積蓄全部花光,只是外債,就借了四十兩! 相比起四十兩,二兩銀子就不算什麼了。 張家夫妻知道兒子到未來岳家了,最近地裏的苗正是需要灌溉的時候,張家人在村裏相熟的人不多,好不容易輪到了張家,如果他們夫妻不留人守在水渠邊上,下一瞬就會被人把水攔走。 夫妻倆一個守在田坎上,一個守在水渠分流的地方,自己都快要喫不上飯,哪裏還顧得上兒子? 再說,張明朗從小就在外頭幹活,一點不讓夫妻倆操心,他又是去岳家……夫妻倆都以爲他是留在□□忙幹活了。做夢也沒想到孩子在外跪了兩天多。 張父一得到消息,急匆匆趕了來,看見臉頰銷售又蒼白的兒子,乾裂的嘴脣動了動:“兒子,爹揹你回家。” 顧秋實心裏有點難受:“爹,我可以自己走。” “別逞能。”張父彎腰,不由分說將兒子拉在了背上。 第231章 夥計 二 張父種了半輩子的地, 手掌寬大手指粗糙,他的背很寬,只是, 身子已經佝僂。 “爹,我真沒事。”到了院子裏,顧秋實在他耳邊低聲道,“江家讓我來跪, 跪着跪着我覺得不對,又不好意思起身走,才裝暈的。並不是真的暈倒……” “胡扯!”張父呵斥, “你跪了兩天半, 到天黑就三天了,傻小子,沒你這麼討好岳家的。” 顧秋實沉默。 說話間, 父子兩人已經出了孫家的門。 隔壁的江家的大門適時打開,江煙兒探出頭來, 滿臉擔憂地問:“明朗, 你沒事吧?” 顧秋實裝作奄奄一息的模樣, 虛弱地問:“你看我這樣像是沒事嗎?問一下你爹孃,我都這樣了,娶你的誠意夠不夠?” 江煙兒一臉的爲難:“對不住, 他們也是太疼我了,捨不得將我嫁人,所以才讓你跪在這裏,我有幫你求情, 被他們罵了一頓,他們說他們說我胳膊肘往外拐, 不許我出來找你。” 她又歉然地看着張父:“伯父,對不住,我也不想事情變成這樣,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這是我爹孃他們……” 她眉眼間滿是歉意,話也說得好聽。張父想到這是自己未來的兒媳婦,不懂事的是她的爹孃,心腸瞬間就軟了下來。 “不關你的事,明朗應該沒有大礙,回去後躺躺就好了。先回去吧,日頭毒,別中了暑氣。” 江母出現在門口,沒好氣地一把扯回了女兒:“果真是女生外嚮。還不是人家的人,就巴巴的恨不能跟人一起去。趕緊進來,丟死人了。” 江家的大門重新關上,張父看着那門板愣了半晌,這才揹着兒子往村外走。 張明朗跪在這裏暈倒的事情幾乎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父子倆一路走,路旁不少人衝着他們指指點點。 見狀,張父心裏很不是滋味,出村的時候,忍不住道:“兒子,爹對不起你。” 顧秋實疑惑:“爹這話從何說起?” 張父嘆息:“要是我們生在張家族人居住的地方,咱們也不會被人針對,江家也不敢這樣對你。” “爹說到哪裏去了,這也不是您的錯呀。”顧秋實掙扎着自己跳了下來,喝了一碗紅糖水,他的體力恢復了一些,胃裏那種讓人恨不能厥過去的難受勁兒也緩了大半。 張父想要把兒子摁在身上,奈何沒能成功,他不高興地道:“難受就不要逞能,我揹你回家。” 顧秋實率先走在了前頭:“真沒事,回家喫點飯就好了。” 江煙兒家位於長河村,距離張明朗家所在的小河村走路得兩刻鐘,這還抄了近路。如果坐馬車,那就得走大路,同樣得兩刻鐘。 回去的路上,父子倆都沒怎麼說話。張明朗常年在鎮上幹活,因爲東家是做酒樓生意的,一年到頭幾乎沒什麼假,每個月能抽出一天回家都不錯了,他和爹孃相處的時間很少很少,久而久之,湊在一起都沒什麼話說了。 父子倆回到小河村時,日頭微微偏西,特別的熱。顧秋實準備先回家做點飯填了肚子再說,結果,剛進村子不久,就見不少人往村西跑去。 張父想到自家的田位於村西,並且這剛好是自家灌溉的時辰,頓覺心驚肉跳,他一把抓住一個半大孩子。 “你們這是往哪兒去呢?” 半大孩子看到是他,猛地抽回自己的手。 “張家嬸孃打我娘,把我娘都推到水裏去了。這事兒沒完。” 話音落下,人已經躥了出去。 張父頓時緊張起來,孩子口中的張家嬸孃是他的妻子。夫妻倆在村裏從來都沒有話語權,與人打架那是自討苦喫。他們二人都習慣了撿別人剩下的東西,比如灌溉田地,所有人都灌完了,才輪得到張家。 二人從來不與人爭執,妻子又怎麼可能衝老人家動手? “明朗,你先回家,我去瞧瞧。” 顧秋實比他還快地躥了出去。 村西水渠分流處,張母渾身溼透,頭髮一縷一縷貼在額頭上,正被兩個年紀大的婦人推攘着。顧秋實大喊:“住手!” 話音未落,張母又被人推到了水田之中,頓時渾身都沾滿了泥漿。 看見張父到來,推人的婦人插着腰道:“你媳婦把我們家的苗都壓了,你們得賠!” 張明朗的記憶中,村裏人很是霸道,時常欺負夫妻倆,如今再一次親眼看見,才發覺有的人是天生就壞。 “賠!”張父一口答應了下來。他不與人理論,立刻就跳到田裏扶人。 張母渾身的泥漿,連頭髮絲裏都是,嗆咳不止。 推人的婦人夫家姓錢,還在不依不饒:“你們家灌溉的時辰早到了,本來該我,可是你媳婦不願意,說破大天去,都是你們家不講道理。” 張母艱難的吐掉口裏的泥漿,啞聲道:“我們家纔開始放水,就放了一刻鐘,這點水哪裏夠?本來我們家的地也不多,想着再放一刻鐘,勉強不□□死就行了……” 顧秋實上前去扶人,此時他肚子餓,張母又這樣狼狽,不是與這些人計較的時候。結果,就在他越過衆人上前,想要扶親孃時,突然左邊傳來了一股大力。 原來是錢大娘的男人伸手推了他,此時顧秋實一隻腳站在小道上,另一隻腳站在很窄的田坎上,本來重心就不穩,被這麼一推,絕對要摔倒。他心一橫,反手一把抓住了錢老頭的袖子狠狠一扯。 隨着錢老頭的尖叫,兩人一起倒進了田裏。顧秋實動作麻利,人也年輕,飛快起身,然後裝作不小心,狠踩了錢老頭一腳。 錢老頭再次慘叫出聲,顧秋實站穩了身形後,歉然地衝着被衆人圍在中間的錢老頭道歉:“對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剛剛沒站穩……你要不要緊?” “你說呢?”錢老頭大吼。 顧秋實扶着母親站在了路上:“那個,看您這麼大聲,應該是不要緊的,趕緊回家洗洗吧,彆着涼了纔好。” 然後,他彎腰背起母親,一溜煙就往家跑。 身後遠遠傳來了錢老頭氣急敗壞的咒罵。 顧秋實把人拉入田中時的動作太過自然,不像是故意的。張父沒有責備兒子,只是擔憂地道:“錢家最不講理,回頭怕是要找上門來。” 張母拍了拍身下的兒子:“你剛剛該好好給他道個歉的。” 講道理,顧秋實道歉是很有誠意的,再說,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看出他是故意把人丟田裏的。 這還不行? “我已經道歉了啊。” 張父眉頭緊皺:“姓錢的一家子,無理也要攪三分,回頭上門了再說吧。” 到家後,張父立刻去給妻子燒水,又找了瓦罐給兒子熬了一鍋粥。 顧秋實餓急了,胃裏一陣陣燒痛。張母的熱水沒有那麼快好,她穿着溼衣裳,燒了小鍋,給兒子打了一個蛋花湯。 蛋花湯喝完,顧秋實胃裏好轉了許多,又主動去給張母拎水。 張母剛剛拿着乾衣開始洗漱,院子門就被人一腳踹開。錢老頭氣勢洶洶而來。 “你們把我推水裏去了,就這麼算了嗎?還有我家兒媳婦,那是被你娘推的。” 張母在屋中聽到外頭的動靜,此時她的溼衣已經脫下來了,不方便出門,只能揚聲解釋:“你兒媳婦是攔水的時候,自己沒站穩摔下去的,跟我沒有關係。” 錢老頭立刻道:“要不是你在邊上唧唧歪歪,她會摔嗎?” 這完全不講道理嘛。 張父想要息事寧人,一直在邊上道歉。顧秋實一步上前:“你們想怎樣?” “道歉!還有,賠償我和我兒媳婦養身子的錢!”錢老頭張口就來。 顧秋實點點頭:“你要多少?” “這要看你的誠意,十個雞蛋不嫌少,二十個不嫌多。”錢老頭張口就來,“還有,接下來三天,你們家的水都歸我們家了!” 張父聽到雞蛋的時候還好,聽到後面一句,頓時就急了。 “不行的,我們家的田已經很乾,三天不進水,那些苗都要乾死了。” 錢老頭推了他一把。 “關我屁事,這是你該賠的。” 顧秋實上前,一把將錢老頭推開。 錢老頭後退了好幾步,一屁股墩坐在地上,他都驚呆了。 張家夫妻在村裏是出了名的和善,他做夢也沒想到張明朗居然敢還手,氣笑了:“這個混賬推我,把我的腿都摔斷了,大家夥兒快來評評理啊!你今天不賠了我接骨頭的銀子,這事沒完!” 錢老頭說是老頭,其實也才四十出頭。顧秋實本來不準備跟老人家計較,可此人實在太惡劣了。 這種人不把他打服了,以後只會變本加厲。今天他帶着一羣人闖到張家的院子裏叫囂,就是因爲張家夫妻太想要和睦相處的結果。 顧秋實冷笑一聲:“好啊,一兩銀子夠不夠?” 錢老頭呵呵:“勉強夠!” 張父急了,一兩銀子可不少,張家一年地裏的出產都不一定有一兩,他想要阻止兒子,顧秋實已經轉身進屋去取了銀角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