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男配的人生(快穿) 第314節 作者:未知 柳母捨不得到手的好處,拿着銀子出門,一路上還跟不少人說自己幫前親家母買藥,着重強調了前親家母是拿來毒耗子的。 “我那個親家真不是人,好手好腳的,愣是不幫親家母毒耗子,所以這男人變了心,真就不像個人了。” 衆人深以爲然。 就廖父乾的事,確實不厚道。 他說接受不了妻子在外偷人的事,所以不想繼續過。可偷人都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如果接受不了,早幹什麼去了? 那時候能忍,如今突然忍不了了,說到底,就是他想休了妻子給外頭的女人騰地! 秋雨也是,身爲有夫之婦,卻和有婦之夫暗中來往,還想讓人休妻娶她……簡直一點臉都不要,毫無人性! 衆人議論紛紛,廖母順利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耗子藥,家裏一個人都沒有,她直接把藥下入了廚房裏的鍋中,她自己喝了一碗……做了這種事,她不覺得自己能夠逃過。 不過,一條命帶走他們三條命,還能爲小兒子除掉一個大麻煩,划算! 廖母喝了湯後,用盡全身力氣爬到了院子裏。 廖父回來,看見院子裏昏睡的人,直接繞開她進了廚房。 沒多久,秋雨回來,並不知道地上的人是中毒,只以爲沒有人搭理廖母,廖母起不來身,只能在那兒睡。 兩人甜甜蜜蜜將一鍋湯分喫完,等到肚子裏劇痛傳來,兩人才發現了真相,可惜已經遲了。 還是顧秋實出面葬了廖父,不過,他沒管秋雨,直接把人放在了廖家門口。 後來是秋雨的兒子出面將母親接了回去,只是他們嫌母親丟人,悄悄買了一副薄棺把人埋到郊外了事! 廖母沒了,廖文玉特別傷心,她如今已經顯懷,卻顧不得肚子,趴在母親靈堂前哭得肝腸寸斷,只是,哭過之後,她心情就好轉了許多。 “我照顧了她那麼多年,自認問心無愧。” 廖母生前,廖文玉出力,廖文宇出錢,姐弟倆都被折騰了好多年。 夏大年將她攬入懷中:“別想了,回吧,以後有我在,你再不會受委屈。” 都說人心易變,顧秋實不知道夏大年是不是對廖文玉一如往昔,反正他在葬了母親後開始做生意,處事厚道,爲人善良,但凡有人求上門,只要是真的遇上了難處,他都會出手相幫。 久而久之,衆人提及廖文宇,都說他良善待人,有人提及他尷尬的身世,也是說他命苦,也沒人說他不孝。 隨着他生意越做越大,夏大年還得仰仗他,這樣的情形下,夏大年不管是真的對妻子情根深重,還是夫妻感情漸漸消磨殆盡,他都始終對妻子一心一意。 第365章 富商的賬房女婿 一 出現在顧秋實面前的廖文宇着實有點悽慘, 身上沒有幾塊好肉,衣衫破破爛爛,好多地方露出來的不是肉, 而是白慘慘的骨頭。 廖文宇本身是個心軟的人,做不到真的和廖家恩斷情絕,顧秋實不幫廖家人,只是安排幾人的後事, 正合了廖文宇的心意。 “娘偶爾也能記得起我,只是……我不是她最疼愛的孩子罷了。” 顧秋實深以爲然,就是廖母最後選擇和廖父同歸於盡, 也多是因爲她不想讓負了自己的男人佔兒子的便宜。 “我做不到不管他們, 但又不想讓他們佔便宜,多謝你。”廖文宇再次行禮。 看着他漸漸消散,顧秋實重新閉上了眼睛。 * 顧秋實還未睜眼, 先就聞到了陣陣臭味,酸臭和腳臭包括身上的異味, 衝擊得他胸口有點堵。若不是意志力強, 真的會當場吐出來。 他睜眼發現自己坐在駛動的馬車之中, 身邊有個妙齡女子緊緊貼着他,女子肌膚白皙,身上的打扮和這馬車格格不入, 怎麼看都像是大家閨秀,但馬車破爛,裏面的人都穿布衣,她大概也受不了這個味兒, 不停發出陣陣乾嘔。 不光顧秋實覺得這女子不應該出現在此,馬車上的其他人應該也是這種想法, 不過短短几息,已經有好幾個人看了過來。 女子不想被他們看見,努力往顧秋實身邊躲了躲。 “擋着點。” 語氣很不高興,還嘀咕,“什麼破地方,到底要多久才能到?” 顧秋實哪裏知道? 他翻了個身,將女子擋在身後,閉上了眼睛。 原身黎文山,出身在定州府轄下一個偏遠的小村,家中只有幾畝薄田,頭上有哥哥姐姐,底下有弟弟妹妹,他夾在中間,沒得到雙親多少疼愛。 不是他們不疼孩子,而是地裏的活兒太忙了,他們要種地,要撿柴,還要爲家裏的牲口,一年忙到頭,不拉饑荒就算是好年景。 黎文山從小跟着哥哥姐姐長大,上山下河,割草撈魚,什麼樣的活都幹。窮人的孩子懂事比較早,黎文山偶爾聽到旁人說黎家地少,以後還要三兄弟分,如何養得起家人時,心中漸漸有了個念頭。他想要爲自己掙出一條路! 六歲的他,主動跑到村裏的老童生那裏幫忙幹活,只求能識得幾個字。 老童生前些年有開學堂招收弟子,奈何村裏的人太窮,即便是他的束脩一降再降,也還是沒人願意送孩子去。 不拿好處,老童生不想教人,但是黎文山有恆心有毅力,那年冬天他每天都去給老童生掃雪。 老童生都不好意思了,指點了幾句。黎文山特別認真,沒有筆墨紙硯,他就在沙地上練字。 如此聰慧又有毅力,老童生倒對他生出了幾分喜愛,發現他學算數比較快,便一心教導。 又過幾年,老童生沒了。剛好黎文山的父親幹活時從山坡上摔下來,斷了一條腿,又快要入冬,家裏的糧食喫不到開春。黎文山自己收拾了包袱進城,打算先找份活計幹着,然後繼續讀書。 也是到了城裏他才發現,從老童生那裏學來的算學,足以讓他做一個賬房先生。只是他初來乍到,跟誰都不熟,當下的東家又喜歡請知根知底的人,他輾轉流離,兩個月之後才找到了第一份活計。 東家是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才請了他,等到自己的賬房先生回來又將他趕走,不過,好歹是讓黎文山有了一份正經活計,之後再找就比較容易了。 黎文山在十三歲那年,做了週記綢緞莊的賬房。他年輕,有眼力見兒,很快就搬入了東家爲夥計準備的屋子中。 讀書人無論何時都能得到一份優待,即便只是一個普通的賬房先生,也不用跟那些夥計幾人擠一間房。黎文山有了自己的屋子,得了東家賞識,工錢越來越高,他原本打算着努力攢銀子,爭取早點買下一方小院兒,即便是隻有兩間房,他也算是在城裏站穩了腳跟,到時還能接雙親進城享幾天清福。 人一輩子的際遇誰也說不清楚,黎文山從來都不覺得自己運氣好,也從來沒想過走捷徑。他十七歲那年,已經成了東家手底下最得力的帳房先生之一,算得上年輕有爲,有一些根基不深的賬房先生還願意把女兒嫁給他。只是,黎文山沒有自己的住處,家裏人還住在鄉下,即便有意,知道他家裏有一大堆窮家人後,都打了退堂鼓。 對於婚事,黎文山並不着急,他當然希望娶一位溫柔婉約又會點手藝的姑娘,但是,會手藝的姑娘多半看不上他,比起城裏這些到處打短工沒手藝的姑娘,他更希望回家去娶一位勤勞肯幹的姑娘爲妻。 至於愛不愛……黎文山認爲,窮人家出生的孩子連肚子都填不飽,不配談那種高雅的玩意兒。 他只希望妻子勤快些,容貌可以差點,但一定要和他一條心,兩人將勁使在一處,日子定會越來越好。 黎文山平時忙着上工,回家的次數很少,沒空張羅自己的婚事,十七歲那年,他準備過年時回家議親,卻在年前最後一次給東家送賬本時,遇上了東家的女兒李清歡。 李清歡當時冒冒失失,撞上了他之後,當場臉就紅了。 黎文山除了擔憂東家責備自己唐突了女眷,再無其他想法,卻在兩日後,被盛怒的東家找了過去。一進門就讓他跪下,問他是否知錯。 關於算賬,黎文山向來是一絲不苟,已經到了年底,他都準備回家了,頭上的大管事都沒有挑出任何錯處。那麼,該不是活兒沒幹好,他是害怕自己兩日前唐突了姑娘的事情被東家責難,如今看來,是擔憂成了真。 “小的知錯,走路該仔細一些,不該撞着姑娘。” “別給我裝傻。”東家大怒,“除此外,你是不是還做了別的?否則,我女兒爲何要對你非君不嫁,爲此還絕食?” 黎文山一臉懵,他完全不知道啊! 他真不覺得自己有讓貴女一見傾心的本事,長相雖然斯文,但是李東家的女兒想要什麼樣俊俏的後生沒有?他唯一的本事就是算賬,可東家做的綢緞生意,賬目細碎,需要不少賬房,光是還未成親的年輕賬房,就足有五六位。除了他,那些都是城內的本地人,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比他條件好,至少,在城裏有一處落腳之地,親人也在身邊。 看見東家暴怒,黎文山深知自己得罪不起,如果東家鐵了心要爲難,他在這城裏幾乎沒有立足之地。當即嚇得跪地:“東家,小的什麼都沒有做,不敢對姑娘生出任何心思,求您明查。” 李東家仔仔細細盯着他,隨即拂袖而去。 黎文山心都涼了。 得了東家的厭惡,想要留在城裏幾乎是癡人說夢,除非他願意去更遠一點的地方,去隔壁的府城或者是縣城。 但是,離家最近的府城坐馬車都需要兩日,來回最快需要五日,再遠,單程都需要五六日,他不想跑那麼遠。 不想跑遠,只留在鎮上,不知道會不會被東家針對。 黎文山打算第二天回家,當天夜裏,滿心惶惶然,翻來覆去睡不着。結果,翌日他打開門就看到了大管事,東家再次找他。 這一次,東家說了願意把女兒嫁給他,但是,沒有任何嫁妝。 黎文山心頭苦不堪言,即便李東家只是商戶,商戶低賤,但是李東家的女兒於他而言也是高攀不上的貴女。 貴女下嫁,他不覺得歡喜,只覺麻煩,當時就想回絕,可剛露出一個話頭,就見東家面沉如水。他只能捏着鼻子認下。勤快能幹的妻子是別想了,只求貴女不要太難伺候。 兩人的婚期定在半個月之後,由東家一手定下,黎文山拒絕不能,他沒有自己的院落,也沒有多少銀子置辦聘禮,實則李家也沒要求他給多少,只需要當日有花轎就可。 饒是如此,黎文山也不敢真的只找花轎上門啊,拿出攢了多年準備買院子的積蓄,請了一個相對於普通人家而言還不錯的儀仗和花轎,在李東家定好的日子裏把自己的妻子迎了回來。 新婚當天,李清歡一身大紅嫁衣,面若芙蓉,只是臉色不太好,不知道是因爲沒有嫁妝,還是因爲黎文山只有一間賬房先生所住的屋子。 外人不知內情,只知道黎文山變成了東家的女婿,不管他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管事和夥計都送上了一份賀禮。 除此外,新婚之夜再無半分喜氣。 黎文山小心翼翼告罪……即便是被東家厭棄的女兒,可血緣變不了,一個伺候不好,東家怪罪下來,他自己在城內活不下去是小事,就怕牽連了家裏人。 他很小的時候是跟着哥哥姐姐幹活,稍微大點,大部分的時間都浪費在了老童生家中,再大一點他就自己進城做工,家裏從來沒有問他要過工錢。他願意孝敬,家裏人就接着,不願意拿,家裏也不問。 爹孃養他一場,什麼好處都沒得到,黎文山不想讓他們因爲自己而受牽連,不得安享晚年。 李清歡當時看了他一眼,只說自己心情不好,不想圓房。 黎文山就沒指望過和貴女親近,兩人各蓋一牀被子,過了新婚之夜。 因爲婚期定得急,黎文山都沒能回家過年。爲了不讓家裏人擔心,他把日子定在了成親後的第四天。 定下日子時,他想的是先回門……結果成親那天管事說了,老爺的原話是,他沒有這麼不聽話的女兒。將女兒送出閣,算是全了這份父女緣分,以後再不用來往。 不用回門,黎文山原定成親後第四天回家,乾脆提前了三日。 正月初三,兩人往回走。從府城回鎮上有馬車,不過,黎文山捨不得拋費辛苦賺來的銀子,都是和旁人一起擠。 按理來說,娶到了李清歡,他該好生將人照顧好,奈何成親時花了許多銀子,他積蓄本就不多,長年手頭握有銀子的人不習慣將銀子花得精光,本是打算自己租一輛馬車的他,到了地方發現剛好有馬車回鎮上且只差兩個人時,立刻就動心了。 自己租馬車和與人拼車,車資相差十倍不止,能省則省。至於李清歡忍受不了……他還更希望這位貴女受不了他的貧窮後主動回家跟長輩認錯。 兩人一路顛簸,李清歡諸多埋怨,本以爲在路上忍忍就過去了,結果到了黎文山所在的村裏,才知道什麼叫艱難。 沒有茅房,只有旱廁,要多髒有多髒,大冷天的屋子到處漏風。因爲家裏的屋子不多,黎文山跑去跟幾個侄子住,而李清歡跟小姑子和侄女一起住。 李清歡活到現在,除了成親後和黎文山住了兩天,都是她一人睡大軟牀,根本不習慣與人擠。還有,村裏的人怕生病……家裏窮,沒有幾身換洗衣物,衣衫洗了又不容易幹,所以冬天能不洗澡就不洗。加上是稻草鋪牀,於是……牀上還有蝨子。 蝨子這玩意在農家很常見,但是李清歡真的是頭一遭,住了一晚就鬧着要回城。黎文山求之不得,想着把她送回城之後這門荒唐的婚事應該能解。 結果,只是他以爲罷了。 “哎呦,你能不能讓馬車慢點?”顧秋實胳膊被掐了一把,饒是黎文山皮糙肉厚,這一下應該也被掐青了。 顧秋實回過神,感受着周圍亂七八糟的味道,隨口解釋:“路不好,這已經很慢了,都不知道今晚上能不能到。” “還不如下去走呢。”李清歡很不高興,她不想和那些人擠,鬧着坐在了最裏面,又因爲天冷,馬車兩邊的小窗關得緊,她只能看見車廂中方寸之地,壓根看不見外頭是什麼情形。 顧秋實面色淡淡:“這裏是荒郊野外,不光有狼,還有大貓,沒有十個以上的人,出去走路那是給野物送點心,忍忍吧,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