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男配的人生(快穿) 第316節 作者:未知 兒子今天晚上纔到家,明兒一早就走,落在旁人眼裏,又會增添許多談資,並且兒子還帶來了兒媳婦……全家會淪爲笑話的。 其實被別人笑幾句也沒什麼要緊,要緊的是兒媳婦嫌棄這個家,兒子娶了這樣一個妻子,怕是下半輩子都再也不能和他們親近。畢竟,他們不可能搬去城裏住,兒子再不回來……這孩子算是白養了。 罷罷罷! 白養就白養吧,他們在老三身上也沒費多少心思,大概這就是報應。 夫妻倆對視一眼,壓下心裏的難受,黎父出聲:“老婆子,去鋪牀。” 沒反對,那就是默認。 大哥黎文河皺了皺眉:“外頭冷,進屋吧,把門關了屋子裏也能有點熱乎氣。” 家裏兄弟三個,村子裏沒有給嫁出去的姑娘分家財的先例。按理說,家財應該三兄弟均分,但黎文河從來不認爲家財需要分成三份,老三常年在城裏,他和四弟分了宅子和田地,回頭將家裏積蓄全部補給老三,大家都滿意。 至於給雙親養老,他從來也沒有指望過三弟。既如此,別說一年只是回來住一晚,就是不回來也行。 往日黎文山回家時和家裏人都有說不完的話,大多說一些他在城裏的處境,家裏人也喜歡聽,還會說一些家裏發生的趣事。今日多了和黎家格格不入的李清歡,屋子裏只剩下了尷尬。 別看李清歡是主動下嫁,她到了這破屋子裏真的各種不適應,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衆人不是不想和她寒暄,而是怕說錯話得罪了她,再影響了夫妻之間感情就不好了。 今兒是正月初七,夜裏寒風呼呼,水缸裏的水過一晚上都會凍成冰。 這邊準備關門,小五文秀已經回來了,她手裏抓着一個小米袋子,躲躲藏藏進了廚房。 婆媳倆見狀,急忙追進了廚房,沒多久,廚房上空就有了炊煙。 廚房裏燒着火,屋中也能聞到些許煙味。這對李清歡來說,又是以前沒有過的經歷。她所住的院子離廚房幾十丈遠,即便廚房裏有天大的動靜,她也不會知道。 煙霧不嗆人,但聞着不舒服,李清歡用手捂住鼻子,瞪着顧秋實:“文山,我住哪間房?” “家裏人都還沒睡,你睡什麼?”顧秋實不高興,“吃了飯再說。” 李清歡:“……” 她霍然起身:“別以爲我跟你回了老家就該被你拿捏,你不可能一輩子不回城!” “這是我們家的規矩,你既然嫁了進來,就該遵守。”顧秋實面色淡淡,“若是忍不了,你回孃家改嫁啊。” 李清歡:“……” “你別逼我。” 顧秋實伸手一指:“去!我絕對不攔你。” 第367章 富商的賬房女婿 三 這大晚上的, 外頭一點光亮都沒有,走在路上,還隨時隨地可能有野物躥出來。李清歡長到這麼大, 從沒有走過夜路,更何況還是這麼崎嶇的山路,看見顧秋實一副立刻就要趕她出門的模樣,她當場就氣得落了淚。 當下都是勸和不勸離, 眼看夫妻倆鬧得不可開交,衆人紛紛上前勸說。就連廚房裏的三人都聽到動靜趕了過來。 邊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小兩口就知道吵架了, 她也看出來了, 兒媳婦低嫁,兒子不光沒有把人捧着,似乎還挺嫌棄。 “大晚上的, 要去哪兒啊,飯都得了。”邊氏一邊說笑, 一邊揚聲招呼兒媳婦將粥盛過來。 小邊氏端了一盆粥, 取了兩隻碗, 拿過來的碗和筷子都還在冒着熱氣。很明顯,這碗和筷子拿進來之前剛被熱水燙過。 李清歡在馬車上都沒喫什麼東西,即便嫌棄這屋子和東西不乾淨, 看到白粥還是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她別開臉:“黎文山,我沒嫌棄你窮,你卻這樣對我,良心呢?做人太刻薄, 小心遭雷劈。” 顧秋實就要說話,卻被邊氏一把拉住。 與此同時, 小邊氏正衝着門口使眼色,她一臉兇相,意圖嚇退趴在那裏的兒子。 遇上好喫的東西,大人能忍,孩子哪裏忍得了? 這樣的白粥,家裏若是沒人生病,一年都不會熬上一次。味道特別香,加上一家人喫晚飯時都是分飯分菜……也就是飯菜做好了之後分到各人的碗裏喫,之所以這麼幹,是因爲喫不飽。 若是各人放開了喫,做出來的那些就不夠。分好就好辦了,喫完了就算一頓,飽不飽都那樣。 孩子本就沒喫飽,聞到白粥香氣,可不就挪不動步了麼? 小邊氏眼看兒子不肯挪動,氣得過去一把將人拽到院子裏:“我讓你回去睡覺,你聽不見嗎?” 其實,小邊氏還有個女兒,比兒子還要大兩歲,因爲穿得不體面,頭髮也亂糟糟,直接就沒能出現在新媳婦面前。 顧秋實知道家裏的真實情形,眼看小侄子被拽走,就知道會被教訓。他揚聲喊:“狗蛋,你過來。” 小邊氏見小叔子都喊了,也不好再拽着。 顧秋實自己去廚房取了一堆碗,每個人都分上小半碗,李清歡不明白他在做什麼,當看到遞到面前的半碗粥時,皺了皺眉:“這麼點東西,你喂貓呢?” 狗蛋很想喝粥,但也不敢違背母親,雙手背在背後,偷瞄母親的臉色。 顧秋實勸:“喝吧,這些是你的。” 狗蛋舔了舔脣,再次看向母親。 即便窮,孩子卻教得好。 顧秋實看向衆人:“每人一碗,你們要是不喝,我也不喝了。” 李清歡不滿,顧秋實看着她認真道:“我家裏喫飯的規矩就是這樣,你如果不習慣,趁早反悔!” 看他不是玩笑,李清歡又氣又怒,本想摔碗不喫,可到底抵不過肚子餓,端起那碗,一口喝了,狠狠將碗一放。 “我睡哪兒?” “跟誰砸碗呢?”顧秋實一臉嚴肅,“這裏除了爹孃之外,還有哥哥嫂嫂,你不應該在他們面前發脾氣,道歉!” 黎文河出聲打圓場:“我們家確實窮了些,弟妹接受不了也正常,老三,媳婦娶進門需要互相扶持,你別張嘴就罵人。” 有人護着,李清歡哭得愈發傷心:“黎文山,你再衝我發脾氣,回頭……” “回頭的事情,回頭再說。”顧秋實一字一句地道:“給我爹孃和哥哥嫂嫂道歉。” 在李清歡眼中,黎文山就是偏僻小山村裏不講道理的霸道男人,什麼破規矩,這些窮人也配得到她的道歉? “我就不道歉,你能怎地?”李清歡梗着脖子仰着下巴,“有本事你弄死我。” 顧秋實呵呵:“你是貴人,我不敢打你。但我可以休了你。” 他側頭,看向文海:“四弟,你去幫我借文房四寶,今天我要休了這個女人。” 李清歡面色青青白白,幾度變換後,到底還是服了軟,先衝着最好說話的邊氏道歉。 “我不該砸碗,你別生氣。” 顧秋實提醒:“你們家的規矩是跟長輩說話不用喊人嗎?” 人在屋檐下,李清歡眼神如殺人一般瞪着顧秋實,爲了不讓這個男人再挑理,她放軟了語氣:“娘,我不該砸碗,您別生氣。” 邊氏早在方纔就連連擺手說不用,奈何兒子執意,得了兒媳婦道歉,只覺膽戰心驚,忙道:“你也不是故意的,不用道歉。” “她就是故意的。”顧秋實看向李清歡,“還有我爹和我大哥大嫂。” 兩人對視,李清歡強調:“我爹生我的氣,那只是暫時的。用不了多久就會原諒我,你確定要如此爲難我?” 顧秋實頷首:“我還是那話,你要是受不了我家的規矩,隨時可以走,並且,我也不覺得我家規矩過分。你不能接受,那證明我們不是一路人。” 李清歡咬了咬脣,滿臉屈辱的衝着剩下三人道歉。 顧秋實終於滿意:“娘,鋪好牀了嗎?” 邊氏剛纔就讓女兒去將牀鋪整理好,此時急忙點頭。 這小兩口吵起來太兇了,還是趕緊分開的好。再鬧下去,讓人看笑話不說,今晚上大家都別想睡覺。 李清歡負氣而去。 沒多久,又尖叫出聲。 “黎文山,你就讓我睡這種地方?” 聲音特別尖,顧秋實掏了掏耳朵:“你要是不願意睡,也可以在院子裏站一宿!” 李清歡眼淚汪汪:“你們鎮上就沒有客棧嗎?” 顧秋實語氣漠然:“鎮上有客棧,但沒有牛車願意去。這時候出門,那是給狼送點心。你要是會趕車,我找架牛車你自己去。” 李清歡:“……” 跟變成野物的腹中餐比起來,這破牀也不是不能忍受。 也因爲這是冬日,大家都得睡牀,所以需要一起擠。如果是夏天回來,那邊氏還能帶着女兒和孫女打地鋪。 李清歡回了房,摔摔打打。 顧秋實則留下來跟一家人說話。 哪怕是李清歡已經不在了,屋子裏的氣氛也並未好轉。黎父到底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從哪裏找來的大家閨秀?成親這麼大的事,爲何沒有提前跟家裏說一聲?” 顧秋實也不隱瞞,說了前因後果。 一家人聽得眉頭緊皺。 邊氏滿臉不解:“婚姻大事講究門當戶對。如果你刻意引誘了,她看上你後非君不嫁還差不多,你倆都不熟,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她圖什麼?對了,剛纔我聽見,你們倆還沒圓房?” 顧秋實頷首:“是沒有圓房,她不願意,我也沒強求。” 這就更奇怪了。 既然非君不嫁,都已經嫁了爲何還不圓房? 邊氏好奇問:“她心有所屬?” “那就不知道了,我們倆之前又不熟。”顧秋實擺擺手,“不用太把她當一回事,這姑娘我絕對不會碰,回頭她忍受不了,自然就回家了。” 黎父一臉擔憂:“可是,剛纔你那樣對她,她已然動了真怒,等她回家之後,肯定要爲難你啊!你的脾氣別太大了,回頭還是哄着些。” 黎文山也是這種想法,能遷就就遷就,可還是不能得善終。 既然遷就了她也不能善終,那還客氣什麼? 顧秋實取出黎文山給家裏人買的禮物一一送上,並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多是些便宜的料子,當然了,這個便宜只是相對於城裏人而言。村裏的人有喫有穿就行,是新的就很好,根本不挑剔。 一家子都很歡喜,小邊氏心裏盤算着拿這些料子給孩子做新衣,又問:“三弟成親花費了不少吧?你手頭還有銀子嗎?” 黎文山多年積蓄有十二兩,大部分用來成親,又買了些禮物。如今只剩下一兩多,回城是足夠了,但手頭絕對不寬裕,甚至不能生病。 “回頭再賺,我在城裏那麼多年,認識了一些人,哪怕手頭一個子兒都沒有,也不會被餓着。” 邊氏聽着,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