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男配的人生(快穿) 第419節 作者:未知 趙繼強一想到兒子也跟自己一樣學會了賭,就感覺心裏沉甸甸的。當初他也是輸了幾十兩銀子的人,賭的滋味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賭上頭了,真的什麼都不管不顧,籤借據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翻盤。而實則上,借來的銀子都是輸,區別只是輸得快點或者是慢點而已。 “志鵬,能夠開賭場的,手上都有幾分功夫。咱們是外行人,摻和進去只是給他們湊銀子罷了。” 趙志鵬頷首:“爹,我知道了,以後我再也不賭了。” 同爲賭道中人,趙繼強就覺得兒子這話虛得很,分明就是在敷衍長輩,賭上癮的人沒有得到真正的教訓是戒不了賭的。 “你就糊弄我吧,咱們家送你讀書已經很難了,你真的不能再去賭……” 趙志鵬打斷他:“爹,我知道了。” 他眼神一轉,目光落在要出門的祖孫二人身上:“爹,其實我剛纔騙了孔家,那三十兩銀子的欠債實實在在,這窟窿您得幫我堵。” 趙老頭眼前陣陣發黑,一拳錘在地上:“剛纔你怎麼不說?” 趙志鵬振振有詞:“我只說了去賭,紅兒就不和我過日子了,我要是說外頭欠了一堆債,她肯定會生氣。說不定真的要與我和離改嫁。” 父子倆深以爲然。 但今天這大喜大悲的,父子倆都有點承受不住。 是以爲兒子欠了一堆債,擔心得不行,轉頭又得知那些債不用還,關鍵是兒媳婦不會跑。父子倆大鬆一口氣,心裏正高興呢,結果又被兜頭潑了一盆涼水。 趙繼強想到兒子昨晚一夜未歸,質問道:“你這一次回家拿的十多兩銀子,是拿去還債了,還是昨晚上又賭輸了?” 趙志鵬低下頭:“輸……輸了。” 這話一出,父子倆面如死灰。 趙大方都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一聲嘆,讓趙老頭忽然想起了他:“大方,我把兒子都給你了,你幫我個忙。剛纔你說還有點積蓄要給志東做生意,先借給我使行不行?” 當然不行。 趙大方又不傻,兩家人在過繼之前,雖然是同姓,但往上數三百年都不是一個祖宗,同住一個村都沒什麼來往。這銀子給了自家孫子是拿去錢生錢,給趙志鵬……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賭狗是根本不知道收手,我看啊,你就該把他丟出去,讓那些追債的人給打上幾頓……” 趙志鵬聽不下去了:“不借就不借,你出的什麼餿主意?我是個讀書人,如果落到那些人的手裏,手腳沒了,到時前程盡毀,一輩子都再也翻不了身。” 他轉頭又看向親爹,“爹,你別聽外人胡說,他們沒安好心,村裏人都嫉妒我。” 趙大方確實是不想借錢才這麼說,但他自認爲這話也有幾分道理:“我嫉妒你?從你第一天讀書到現在已經有足足十二年了,當年我逃荒的時候,也見識過不少讀書人,那聰明的人在十年之中都已經考到了進士,沒有進士至少也已經是秀才,你呢?供你這種廢物,那是浪費銀子。說難聽點,如果我自己的孫子,我都不會花銀子供養。” 他擺擺手,“要銀子沒有,看在同鄉的份上,我們不把這話往外說,就已經是厚道了。” 顧秋實接話:“對,你們要是再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噁心人,我可不會客氣!” 祖孫倆說走就走,趙家父子想攔都攔不住。 院子裏,父子三人相對着發愁。 而拿着包袱出了門的祖孫二人心情根本沒有受影響,顧秋實攔下了路旁的馬車,直奔衙門。 在衙門裏耽誤了半個時辰,添了族譜,在出門時,趙大方樂得眉開眼笑:“下一次就等你們兄弟都成親了來添,你比小五小六大那麼多,等他們的媳婦進門,你的孩子肯定已經滿地跑。到時又能添一羣人哈哈哈哈哈……” 他特別高興,一揮手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咱們祖孫倆去酒樓裏喫頓好的,慶祝一下。你來城裏這麼多次,就由你帶路。” 顧秋實好笑:“我手頭的銀子不多,來城裏喫住都撿最便宜的鋪子,怕是帶不了。” “我們就去最好的酒樓,咱們不識貨,銀子識貨。貴的東西肯定要好些。”趙大方說到這裏,嘀咕,“那酒樓的飯菜再貴,咱們只吃一頓,應該還是喫得起的。” 顧秋實深以爲然,其實他如今已經不差錢了:“那行,我帶路。” 祖孫倆去了酒樓大快朵頤,喫飽喝足後,趙大方認爲自己來城裏的事情已經辦完,再繼續留着也浪費時間浪費銀子。 “你打算幾天回?要是太久,將我送上回去的馬車就行,你忙自己的去。” “不急。”顧秋實提議,“我只是買貨而已,又不要我自己做事,要不您跟我一起?” 趙大方就有點糾結,他也想留在城裏多見見世面,但也怕打擾了孫子。 “真不麻煩你?” 顧秋實搖頭:“不麻煩,咱們先找個地方住下。” 這會兒天色還早,顧秋實本來可以住在內城繁華的地方,但他總覺得趙志鵬那債欠得莫名其妙,想去那附近查一查。 於是,帶着趙大方去了外城。 趙大方沒有多想,酒樓喫一頓,能夠在外面的小鋪子喫十頓了。同樣的,內城的客棧肯定很貴,出門在外,能省就省點。 顧秋實選了外城最好的客棧,安頓好了趙大方,坐馬車太累人了,趙大方睡一個晚上也沒有歇好,到了客棧後倒頭就睡。 祖孫倆一起睡,傍晚時起身出門覓食,本來是可以在客棧喫的,但顧秋實那大堂裏沒有幾桌,猜到廚房手藝一般,就去了外頭。 他們所住的客棧和趙志鵬的家相距好幾條街,顧秋實並不想讓趙志鵬知道自己在查他。 就是兩人到了附近一個生意很好的食肆,他站在外面就能聞到飯菜的香味,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道:“進!” 祖孫二人相視一笑。 幾乎所有的桌子都滿了,只有角落裏一桌光線不太好的沒人坐,顧秋實要了四個菜,趙大方覺得有點多,但也沒有掃興,大不了,一會兒帶回去當宵夜喫。 此時外面天色漸晚,映襯得大堂裏都亮了許多。 飯菜上桌,味道確實不錯,祖孫兩人埋頭苦喫。 顧秋實餘光忽然瞥見了一抹熟悉的人影,他有些驚訝,以爲自己看錯,剛好那邊一起進門的男女繞到了另一邊,他坐着看不清楚,於是站起來彎着身子偷瞧。 趙大方疑惑:“志東,你在看什麼?” 此時顧秋實已經喫得差不多:“爺,我有點事,你慢慢喫着,喫不完的讓夥計過來幫我們裝好帶回去喫。” 趙大方也想帶回去,還怕孫子大手大腳不答應。畢竟,個人有個人的想法,有些人就覺得帶剩菜回家會很丟臉。 “好!” 他剛答應下來,就見孫子像一尾魚入了水似的躥進了人羣裏。 是的,這間食肆的生意特別好,大堂裏的桌子擺得很密,都坐上了客人之後,桌子跟桌子之間只留了一個過路的通道,因爲客人太多,有些要起來走動,這過路的地方都顯得特別擁擠。 顧秋實走到大堂另一個方向,很快就看清楚了坐在窗前的一雙男女。 他確實沒有看錯,那個男人就是趙志鵬。 而趙志鵬的對面,坐着一個年輕婦人,更讓人意外的是,那婦人懷中還抱着個兩三歲大的孩子。 “讓他自己坐吧,你身子也重……” 顧秋實沒有躲躲藏藏,而是大大方方上前:“趙志鵬,好巧啊!” 趙志鵬嚇一跳,擡眼看他:“志東,你怎麼在這裏?” “我看到這邊生意好,感覺這家味道不錯,所以就來嚐嚐。”顧秋實上下打量着年輕婦人,一身綢緞衣衫,不是特別好的料子,但也不便宜,這一身要幾錢銀子。 “這是誰呀?你在城裏認識的人?” 都坐在一起喫飯了,說不認識旁人也不會信,趙志鵬有些尷尬,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我剛來城裏那兩年去租房住,這位是我隔壁的鄰居。她遇上了一點難事,想要找我幫忙,特意請我喫飯呢。” 顧秋實點點頭:“這種事應該叫大嫂一起啊,你一個人陪着他過來喫,萬一讓人熟人發現,多讓人誤會?好在今天遇上你們的人是我,要是孔家人,你不死也要脫成皮。” 當着一個女人的面被這麼說,趙志鵬覺得特別丟臉,辯解道:“紅兒善解人意,不會生我氣的。” 顧秋實似笑非笑,這女人的肚子都有六七個月大,眼瞅着就要生孩子了。 因爲當年趙繼強賭輸了銀子的事,家中長輩對此深痛惡絕,對待孫輩更是耳提面命,有空就說不能去賭。 甚至還舉例,說了哪些人因賭而家破人亡。那些都是住在鎮上的人,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顧秋實不認爲趙志鵬還會去賭。 賭會上癮,但在上癮之前,得先要去碰這個玩意兒。家中長輩那樣唸叨着,趙志東對此敬謝不敏,從賭場門口路過都不往那邊看。 顧秋實不認爲趙志鵬會跑去賭。 有這個女人和孩子在,他那些銀子的去處,顧秋實猜了個七七八八。 “跟我面前裝呢,趙志鵬,既然你說大嫂不會生氣,回頭我把這事兒告訴她……” 趙志鵬打斷他:“志東,她不會生氣,但也需要我多費脣舌解釋,你不要給我惹麻煩!” 說到後來,已然聲色俱厲。 顧秋實一點不害怕,好奇問:“之前大嫂問你要的那些銀子,你該不會全部都花在了她們母子身上了吧?” 趙志鵬臉色極差:“你不要胡亂揣測。” 年輕婦人溫溫柔柔的聲音傳來:“志東是吧?我聽你大哥提起過你,聽說你是個很能幹的年輕人,你不要誤會了我和你大哥之間的關係,真的只是在一起喫一頓飯,再沒有其他。” 趙志鵬就感覺這便宜堂弟像是個討人厭的蒼蠅,非要在他耳邊飛,偏偏又拍不死。他氣得拍了筷子:“趙志東,能不能不要打擾我們喫飯?” 顧秋實頷首:“我這就走。對了,你爹他們什麼時候走?要不要結伴一起回?還是我自己去問他吧……” 趙志鵬頭皮一炸,真讓便宜堂弟見到了親爹,他肯定會說這件事。到時就瞞不住了。 眼看人要着趙志鵬飛快起身,不由分說將人拉回來坐好:“志東,別急着走,難得碰上,我請你喝酒,咱們也好好聊聊。” 顧秋實揚眉:“那多不好意思?” 說話時,他看向了那個年輕婦人。 年輕婦人溫柔地笑了笑:“你們是兄弟,不用這麼客氣。”她看了一眼對面的趙志鵬,垂下眼眸,睫毛像兩把小扇子顫動,聲音柔得像水,“以後……以後有機會,嫂嫂親自下廚,你也嚐嚐我的手藝。” 這是承認了? 第457章 打秋風的窮親戚 十三 顧秋實一臉驚訝, 又看向趙志鵬。 趙志鵬臉上慌亂了一瞬,很快就鎮定下來,恰恰有夥計送來了酒, 他倒了一杯送到了顧秋實面前。 “志東,別客氣,喝呀!” 顧秋實就得把這事情問個明白,趙志東死得太冤枉了, 他端起酒杯卻不喝,再次扭頭上下打量那位婦人:“我在城裏好像只有這一個哥哥,嫂嫂可不是你。” 婦人面色發白, 眼眶中滿是淚水, 彷彿受了無限的委屈。 趙志鵬皺了皺眉,看她哭得這麼可憐,也不計較她方纔把話說的那麼直白了:“志東, 這就是你嫂,你那是什麼眼神?認爲我騙了孔家?” 他擺擺手, “不是你以爲的那樣, 此事說來話長。當初我和芳兒兩情相悅, 本來是準備要成親的,可臨到了了,他爹孃不答應這門婚事, 要把她嫁給一個老鰥夫,我正想上門去求親,芳兒就出事了,她跑去跳了河, 之後就消失在所有人眼中,我以爲她已經不在人世, 還爲她立了個衣冠冢,就在我和紅兒成親不久,她抱着孩子回來了。男兒當世,該我負的責任,我不能推脫,於是,這幾年我私底下得養着芳兒母子。志東,芳兒是個苦命人,我也不是故意要哄騙誰,你能不能幫幫忙,別把這件事情往外說?” 顧秋實面色一言難盡,看向芳兒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