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男配的人生(快穿) 第607節 作者:未知 “岳父!”顧秋實加重了語氣,一臉的嚴肅,“今日是二妹污衊於我。雖然二妹已經出嫁,但她也是周府的姑娘,此事若是不弄個清楚,我會懷疑是你們周府不給我臉面,故意選在我們夫妻回門之日給我難堪。若二妹所作所爲真是父親指使,那我們兩府也沒有再來往的必要。女子出嫁從夫,想來夫人也願意爲了我和孃家斷絕關係!” 周玉宜也看出了其中的貓膩,她不太確定是不是自己所猜測的那樣。但是,父親這麼多年把他們母女丟在郊外的庵堂裏不管不問,她心裏有怨。 身爲兒女,不好報復父親,但順手就能給父親添堵的事,她是很願意做的。既是爲了給自己出一口怨氣,也是爲了讓母親高興。 顧秋實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周老爺當然不能承認是自己指使了二女兒……他還指着跟梁家合夥做生意呢。 女婿郊外的料子已經染出,動作快的夫人已經上了身,真的是以前從未見過的工藝。這批料子,無論染出多少都不愁賣,且因爲這種料子從未出現過……女婿想怎麼定價全憑他高興,絕對穩賺不賠。 胡林態度有些強勢,主子說要把海棠帶進周府,那他定然要辦到。且還有周夫人的管事從旁協助,周老爺的人到底是沒能把人攔下。主要是周府不敢往死裏得罪梁昌平,還真就讓胡林進了待客的大堂。 海棠是被人擡來的,面色蒼白,整個人像是一朵雨中的玉蘭花,特別嬌弱,彷彿隨時會凋零。 她剛剛落了胎,這會兒身下一股股的鮮血直冒,根本止不住。又因爲一路過來有些距離,走了足足三刻鐘,此時她身下的白裙已經染成了暗紅色。 胡林不是憐香惜玉之人,但也沒有刻意虐待,特意尋了躺椅擡她。因此,她看着悽慘,卻沒遭罪。 可一路奔波和落胎比起來,壓根不算事。 海棠扶着肚子,痛到渾身發抖,看到周老爺後,眼睛一眨,就落下淚來。不過,她在城裏摸爬滾打多年,也沒有立刻撲上去哭求,只偶爾用哀怨的目光看着周老爺。 周夫人看她這副作態,心知自己的猜測成真。不管海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只要不是女婿的,那就必須要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她幽幽出聲:“可憐見的,被折騰成這樣了。海棠,你實話說,這孩子到底是誰的?如果是我孔家三公子,看在同爲女人的份上,我會幫你做主,讓孔家賠償你一筆銀子。就三千兩吧!” 孔斌是家中嫡次子,也得父親重用,但三千兩可不是小數目,他背不起這口大鍋。關鍵是他平時貪花好色,沒少在外頭招惹女人,擺不平的時候也求過父親幫忙。 父親對他找女人這件事深痛惡絕,早已強調過,如果他再敢闖禍,就會把他掃地出門,再也不管他的死活。 孔斌如果真的在外頭找了女人,得這樣的下場是活該。可他沒有幹過,要是因此被父親責罰,也太冤枉了。 他特別着急地解釋:“岳母,孩子不是我的。” 如果事情由周府告到父親那裏……他之前在女色上幹過不少糊塗事,他說孩子和自己無關,父親不一定會信。 想到此,孔斌都要哭出來了。 “岳母,真不是我的,我可以對天發毒誓。您千萬別把這事告訴我爹。” 周夫人面色淡淡:“不告訴你爹,你拿的出來三千兩嗎?” 海棠落了孩子確實很可憐,但想要補償,不用給這麼多。給一千兩都頂天了。周夫人是故意的。 孔斌無奈,看向妻子:“夫人,你相信我,孩子不是我的。” 周玉蘭看向海棠:“你說實話,孩子是誰的?” 海棠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孔斌明顯拿不出這樣一筆銀子。而提出補償三千兩的是周夫人……這些大戶人家的夫人都講究一言九鼎,說了又做不到,會被人笑話。 她垂下眼眸:“是……周老爺的。” 孩子已經沒了,最要緊是拿到足夠的好處。周夫人自己說的讓孩子他爹賠償她三千兩,總不會出爾反爾。 此言一出,屋中靜得落針可聞。 周玉蘭驚得張大了嘴,半天放不下來。 第600章 獨子難教 二十 三合一 周夫人像是被嚇着了一般, 厲聲道:“海棠,胡亂攀老爺,你可想過後果?” 海棠也不是嚇大的, 她懼怕大戶人家,怕的是他們背後的手段,並不怕這些大家夫人。 “桃花巷裏,周老爺有個院子, 後門直通轉角一間鋪子,那鋪子是賣古董的,裏面大部分都是假貨。據我所知, 那些古董是周老爺安排……他每次去視察鋪子, 就會從鋪子的後門去那院子。”海棠眼淚汪汪,“夫人,我是身不由己啊, 名聲太甚,並不是什麼好事。旁人讓我伺候周老爺, 我……我要是不願, 會倒大黴。” 她說這話, 把周老爺也摘了出來。 不是周老爺想要她,而是別人將她送給了周老爺。 周夫人用手捂着胸口,這本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至於海棠話中是真是假,她無意追究,像海棠這樣的女人,滿口謊話連篇, 不過這是人家的求生之道,她不會多過問。 “銀子我會給你, 但是,從此以後……” 海棠立即道:“以後我會和周老爺斷了來往,再不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一次得了三千兩,省着點這輩子都花不完。前些年海棠也接了不少客人,但她賣身契,花樓那邊根本不放人。 不是說有多少銀子能贖身,而是直接沒有贖身的可能。 後來海棠學精了……想要讓一個男人喜歡不太容易,但如果想要讓男人討厭她,還是很容易的。當然了,不能做得太明顯,若是被東家發現,她會倒大黴。 於是她“減少”了自己身上的魅力,一時間,來找她的人驟減。 一個很紅火的清倌人突然就沒人追捧了,那些客人轉而捧起了別人,這事本就很正常。至於原因……說不清的。東家果然沒有懷疑,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差。 也就是這時候,海棠表示自己要贖身。 東家不知道海棠失寵的原因,開出了一個海棠不可能達成的價錢。三萬兩! 這兩年海棠拼了命的接客,又找了個有頭有臉的老爺幫忙說和,也就是周老爺。 就在半年前,她剛剛還清了三萬兩,這些銀子,她足足攢了七年。 十二歲起,今年十九,總算得以脫身。 她懷了周老爺的孩子,原本打算生下這個孩子後求一份安穩。如今孩子沒了,如果能夠拿到三千兩銀子,她打算離開府城,找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 所以,海棠承諾離開周老爺,並不是撒謊。 周夫人看向自己的管事:“去賬房支取銀票。” 周老爺還在可惜那個未能來到世上的孩子,等他回過神,海棠已經拿着銀票離開。 顧秋實出聲:“我就說孩子與我無關吧……還非把髒水往我身上潑,岳母,我對玉宜一心一意,此生絕不會辜負了她。” 周夫人很滿意女婿的態度,看了看天色:“不早了,你們回吧,好好過日子。別總惦記我,我這邊好着呢。” 周玉宜高興,周玉蘭整個人恍恍惚惚。 那個孩子居然是父親的。 對這種女人和孩子下手,周玉蘭並不後悔。但是,這孩子是父親的血脈,偏偏在她的手裏化爲了一灘血水……看父親那模樣,分明是想護住海棠母子,回頭多半要找她算賬。 兩人是親生父女,父親再怎麼生氣,應該也不會對她下殺手,只是……會疏遠她。 偏偏她最怕的就是父親的厭惡。 如果父親不再給她撐腰,她在婆家的日子絕對不會有這樣自在。也絕不敢對孔斌的女人指手畫腳。 就像這一次,她以爲海棠肚子裏的孩子是孔斌的,殺了也就殺了,孔斌再生氣也只能忍着。但如果沒有父親做靠山,她不敢這樣肆意。 “爹,您一定是被海棠那個女人給騙了。趕緊把她叫回來問清楚,她肚子裏孩子,一定不是您的。” 但周老爺又不傻。 他幫助海棠從花樓脫身,條件是海棠陪他半年。在這半年之內,海棠不許見任何外人,只在桃花巷裏乖乖等着他。 海棠從搬進巷子到發現有孕,已經是第五個月……當然了,發現有孕時,海棠已經被他趕出門。 這期間,伺候在海棠身邊的人都是他安排的。這孩子,只可能是他的。 後來海棠悄悄跑出去見梁昌平,周老爺知道後大怒。海棠當時也解釋了,是周玉蘭通過原先花樓裏的那些小姐妹找到她……她以爲都是周家人,所以纔出手幫忙。 周老爺不信她。 明明就是這個女人不安分,想要勾搭上樑昌平,被發現了又胡亂狡辯。他纔不要做一個被女人耍得團團轉的蠢貨,一怒之下,直接把人趕走。 緊接着,海棠就接了周玉宜的吩咐,勾搭上了孔斌,被他養到了另一個院子裏。 然後,她發現自己有孕,特意告知了周老爺。 這纔是周老爺聽了孔斌亂七八糟的算計之後願意留下孩子的真正原因。 孩子不是梁昌平的,而是他的。 其實周老爺在發現海棠有孕的時候就可以把人接過來親自照顧,但他討厭海棠的隱瞞,不想再要海棠……只想要孩子。 再說,海棠在孔斌面前口口聲聲說孩子的爹是梁昌平,萬一真能讓梁昌平認下這個孩子,那他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得到梁府的家財。 千算萬算,沒想到梁昌平根本就與海棠沒有絲毫關係,海棠是又一次騙了他們。 周老爺氣得胸口起伏,暗暗盤算着一會兒去收拾海棠。 “玉蘭,滾回去,以後無事少回門。” 顧秋實並沒有急着告辭離開,坐在椅子上把玩着周玉宜的袖子,彷彿袖子上的繡花吸引了他全部的心神。 周老爺沒有明說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血脈,這種時候,越描越黑。不提纔是對的。 恰在此時,外面又有急匆匆的腳步聲過來,趕來的人是府裏的二管事。 “老爺,金姨娘出事了。” 坐在旁邊沒有出聲的周玉潘霍然起身:“出什麼事了?把話說清楚。” 二管事腿一軟,整個人往下跌,好在他反應快,沒有往下坐,而是直接跪趴在地上:“金姨娘她……她……早上到現在一直沒精神,剛纔小的才得知,她……她突然精神了不少,還鬧着要喫東西。” 鬧着要喫東西算什麼精神? 除非是在此之前金姨娘不肯喫。 除了周夫人之外,誰都不知道金姨娘竟然已經病重到了這個地步。 周玉潘厲聲質問:“姨娘病重成這樣,之前爲何不來報?” 這府裏所有的主子,自然是以周老爺爲尊。 周玉潘沒有少東家的名分,卻是所有下人心目中少東家的人選。沒有人敢得罪他,在這府裏,他的地位僅次於周老爺之下。 所以,周玉潘一問,二管事就苦了臉,換了別人,或許還能插科打混糊弄。對着周玉潘,二管事壓根不敢,他偷瞄了好幾眼坐在那兒把玩蔻丹的周夫人。 周玉潘看見管事的眼神,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必須要爲母親討個公道,當即厲喝:“啞巴了嗎?說話!” 二管事幾乎都要哭了,眼看周夫人那邊沒什麼表示,姿態還挺閒適,他只能實話實說,眼一閉道:“是夫人不讓下人們報信,小的剛剛纔得到消息,是金姨娘人要不行了,底下的人不敢再拖,這才大着膽子報了上來。” 話音落下,二管事整個人匍匐在地,不敢再擡頭。 屋中安靜得落針可聞。 周玉宜特別驚訝,她不知道此事,擔憂地看了一眼母親。 她怕母親被憤怒的父親給報復。關鍵是她已經嫁了人,不可能留在這裏守着。 周玉潘心中格外憤怒,但他以後要接手家業,就不能對長輩不敬。不管心裏如何恨毒了周夫人,面上也不敢露出分毫,此時他放在身側的拳頭緊握,大踏步往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