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迷路
許是心情輕鬆的緣故,晚上睡得很好,翌日天剛矇矇亮,陳慕一個鯉魚打······沒滾起來。
穿衣洗漱提上量身定製的兒童寶劍出了房門,先在院子裏紮上一個時辰馬步,等湘繡起身燒好熱水來喚他起牀時陳慕正好吐息收勢,脫了汗溼的棉襖遞給她吩咐了句:“備熱水。我要沐浴。”
又提了劍去練劍法。
書房裏有玄清劍法的劍譜,他昨日看了一點,總覺得劍法深奧,真無法理解原主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反正他如今的水平能夠參透三層已經勉強。這時候不能求快,只能求穩。
把第一層劍法練了五遍覺得招式熟練了不少纔在湘繡擔憂的目光中收了劍,湘繡捧着乾淨衣服送他進了隔間,伸手要替他脫衣服,被陳慕攔住手。
消瘦的小娃娃認真而嚴肅的拒絕她,卻只讓湘繡覺得心酸,教主太可憐了,他才這麼小,就要強迫自己獨立了,嗚嗚嗚嗚·······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婢女評爲年度最悲慘人物的陳慕睜着黑白分明的眸子懵懂而疑惑的看着她:你怎麼還不出去?
落到婢女眼裏就成了:湘繡姐姐不用擔心,雖然我自己洗澡還有點害怕,但是我會盡量習慣的!
陳慕現在不知道湘繡的腦補力量很強大,後來知道了,知道了也沒法趕她走了。
看着門關上,陳慕脫掉黏~膩的衣服踏進及腰木桶裏,坐在水裏舒服的喟嘆了一聲,果然還是自己洗澡比較自在,前段時間······
前段時間不要再提,反正不是自己的身體,看就看了吧,自己又不會喫虧。
用麻布搓了搓身上的灰,洗得乾乾淨淨神清氣爽的陳慕換上衣服出去吃了早午飯。
看到桌子上了琳琅滿目的食物眼皮都沒眨一下,對自己的身份有了一個粗略認知之後配合自己的心境,陳慕覺得隨心所欲就好。
眼前的圓桌上擺放着不下二十種食物,記憶裏並沒有這種陣仗,但是看湘繡平靜的表情,大約是原主以前的習慣。
餓了就喫,陳慕短小的手指捏着略顯沉重的筷子,夾夾夾,另一隻手捏着白玉般的湯匙,舀舀舀。
湘繡在旁邊一臉慈母樣的佈菜,渾身散發着一種我兒喫像真好的母愛光環。
喫完飯,陳慕披着披風邁着不給力的小短腿吧嗒吧嗒往外跑。
昨天已經過去了,從今天開始爲了自保他決定好好練功。曾經學過的東西本以爲會忘得七七八八,沒想到會記得那麼多。
學術從來沒有捷徑可走,天賦不夠勤奮來湊。
教主這種人,一般都是和魔教邪~教聯繫在一起的,以冷佩春的衣着爲例,陳慕大概也能猜出這裏不是什麼名門正派的地界。
但沒看到劇情書前一切都不能就此定論。
捏着裙角嘚吧着小短腿跑的飛快的小教主一路狂奔,等到終於發現不對時,茫茫天地白皚皚,除了腦袋上盯着雪堆的花草樹木無辜山石,哪裏見得半個人影,更別提施展輕功愣是沒追上他的湘繡。
陳慕w(Д)w,我是誰,這裏是哪裏,我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
神級麋鹿茫然然問天地,只聽見一聲鳥唳。
算了,先去捉只鳥烤了吃了算了,好餓。
可憐氣喘吁吁的湘繡撐着膝蓋擡頭看不見自家小教主的身影,腿一軟差點跪在雪地上:“不好啦!教主失蹤了!”
雞飛狗跳。
陳慕捉了只鳥,吸吮着手指上被鳥抓破的傷口,悠悠嘆了口氣,這五短身材配合起來真踏馬艹蛋。
等手指上的傷口好了,陳慕也沒了喫東西的心思,提着耷~拉着腦袋不再反抗的鳥看了看場地,覺得正好適合自己溫習過去的武功。他記得武俠世界那個門派好像是叫什麼山來着?老人記性不好,抽~出小寶劍磕磕絆絆舞了一套劍法,不滿的咂咂嘴,果然還是要努力。
看了看天色,也不再磨蹭,收好劍提起旁邊垂頭裝死的笨鳥一隻鎖定一個方向一個提氣竟使出了輕功。
陳慕樂呵呵的享受着空~中~飛~人的刺激感,片刻就看見一個人,一頭白髮站在一個懸崖邊上,正凝目盯着對面峭壁上的一枝枯乾。
陳慕收息斂勢落在他不遠處,略思考一下:“老爺爺,你知道九重樓怎麼走嗎?”
對面的人沒有迴應,就在陳慕想再次開口的時候,那人轉過身來,白髮之後赫然是一張光滑冷傲的臉蛋,比冷佩春的嬌~媚這人排列在一起的五官顯得更加神聖不可侵。
陳慕愣了愣,就聽見那人不耐冷哼:“愚蠢。”
陳慕回神,催眠自己這人不就是長得比妹子還好看嗎,可實質上還是個帶吧的,帶吧的!
催眠完自己又默默的吐槽一句:你才愚蠢!你全家都愚蠢!
那人看陳慕一臉愣像,更加不耐,眼見着要走,就聽見一道非常不情願的孩童嗓音:“你能不能告訴我瓊花院怎麼走?我······”
他咬牙,滿是不好意思:“我迷路了。”
良久沒有迴音,擡頭正對上一雙滿是不可置信的眸子,那人微低着頭,以陳慕現在的身高,只能看到他半個鼻子和一雙眼睛加上的光潔額頭,以及垂落在兩邊的銀絲。
謹記着不能對劇情人物付出過多感情的陳慕不樂意了,真不樂於助人。哼
小孩一扭頭轉身走了,提着手裏的小鳥一甩一甩雄赳赳氣昂昂走的十分好漢,一陣風吹過來,脖子裏落了一層細雪,冰的他抖了一抖,隨即後頸一緊,腳離了地。
嘿~我說這人!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放開我!你!”陳慕蹬腳甩手試圖掙脫那人的鉗制,卻被拎着領子一路飛花掠影扔到了瓊花院清掃的乾乾淨淨不見一點積雪的坋實土地上。
湘繡看見自家小教主一聲驚呼眼淚撲簌簌掉下來:“教主啊!您回來了!”
還沒來得及扶起自家教主就看見旁邊還站着一尊大神,這回腿是徹底軟了,膝蓋普通跪在地上,抖着嗓子恭敬道:“拜見南長老。”
陳慕心裏一咯噔,南長老,他震驚的看着眼前鶴髮童顏的青年男子,這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姿態怎麼可能是那個試圖拆分九重樓自己當教主的壞人呢?
小孩的眼睛裏永遠藏不住心事,更何況裏面的靈魂也沒意識到如今要隱藏自己的情緒,他疑惑而震驚的看着南霜,表情是十足的無辜,還帶着點小委屈。
南霜討厭極了他這副表情,明明是一樣的臉,那麼人比他要成熟太多,心中沉悶只想趕緊離這個罪孽之子遠遠地,一個提氣就沒了蹤影。
湘繡後怕的抱着陳慕,眼淚又掉下來:“教主是去了哪裏?可擔心死奴婢了,您還這麼小,若是被賊人拐了賣了奴婢可要去哪裏尋您啊!”
湘繡聲音不大,情緒卻很飽滿,陳慕嘆了口氣從她懷裏掙出來正想開口,眼角瞥到另一位不速之客,冷靜轉身,現在這種情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冷佩春吧嗒着菸袋,跟在昭禾後邊婀娜多姿的晃進了門,看見陳慕一臉不以爲意的開口:“我都說了,小教主吉人自有天相,怎麼會多走幾步路便會失蹤。湘繡你還是年輕。”
昭禾扯了扯她師父的菸袋,尷尬極了:“師父。”
冷佩春吧嗒吧嗒翻了個白眼,沒忍住加了一句:“嘿,慕慕,你以後可千萬不要亂跑啊,咱們這九重山上不比別處,帶毒的物什多了去了,可別不小心弄傷了自己還要某些不成事的人擔心活生生降低了自己的檔次。”
昭禾臉色更加尷尬,他也是啞巴喫黃連有口說不出的代表了,師父前兩天新看中了一個年輕教衆,還是南長老那邊的人,幾次威逼利誘都不成功師父自個倒騰着給人配了副壯yang持久的yin藥,讓他下到人家的飯食裏,結果他一激動,下錯了。
他怎麼會知道南長老那邊的人那麼胡來,一個普通教衆的飯菜竟然能和頭目的飯菜放在一塊,也是沒sei了。
從那天之後,他師父就處處瞧不上他,覺得他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蛋兒。
昭禾冤屈的要撞牆,卻不敢和師父頂嘴。
此時看着同樣被師父欺負的很慘的陳慕,頗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目光都透露出滿滿的革命友誼。
卻不料,陳慕冷靜自持的站起身,還順手拉了湘繡一把。
小蘿蔔頭臉上還帶着一顆淚水,緩慢的滑到下巴尖上,他伸手揩掉理直氣壯地似乎那只是一顆汗水。
昭禾嚥了口口水,覺得有點不太對。
冷佩春笑吟吟的看着他,果不其然開始取笑:“呦,這是怎麼了?誰惹咱們慕慕哭了?瞧這我見猶憐的小模樣,嘖嘖,真是讓姨母痛心。”
陳慕只當耳旁風聽過,擡起頭直視冷佩春的眼睛,四目相對,他成熟鎮定的完全不似一個垂髫小兒,反倒把冷佩春驚了一驚,只聽見陳慕操着一口奶聲奶氣的童音,一本正經的道:“讓姨母擔憂是我的不對,但眼下我已經無礙,還請姨母小心慢走。”
呵!這官方
昭禾不可置信的看着淡定轉身的小孩,有一種深深的被背叛了的感覺。
冷佩春看着小孩的背影又是心疼又是無奈,最後化作一句半嗔半怪的:“這孩子,越發的像他那個爹,一點都不可愛。”
陳慕聽見腳步微頓,扭頭低聲和湘繡說:“把那本書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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